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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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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為謙不眉頭一皺,暗道:“這幾個小子,平雖然狂妄,武功卻是紮實,四人聯手,連我也不能如此輕鬆,華家小兒…”思忖及此,凜然一驚。蔡薇薇卻芳心欣之極,暗道:“龍哥功力,想不到進步偌快,公公是用什麼法子造就?”想了半天,她實在不知除服“瑤池丹”外,尚有他法,也懶得想,反正華雲龍功力愈高愈好,妙目凝光,緊盯着華雲龍衣袂飄飄,進退倏然的身形。忽聽一個亮若銀鈴,勾人魂魄的聲音道:“這位大哥,請讓一步好麼?”除了在斗的五人,餘人不由轉頭望向發聲處。只見不知何時,在玄冥教與魔教包圍外,來了一羣絕少女,或穿鵝黃,或着嫣紅,朝燦之下,燦若花,乍見令人目眩神移。

為首一位紫衣少女,媚眼桃腮,若凝脂,美豔奪目,妖嬈繚人,那話正是由她口中説出。旁邊玄冥教徒,本來伸手攔,被為首那紫衣少女媚眼一瞟,不知怎地,心頭一陣模糊,果真齊齊退開,讓出路來。

但覺幽香撲鼻,羅裳搖曳,這一羣絕少女,已款步走入。走了大半,一名玄冥教徒,神志忽清,大喝一聲,一掌擊向一位黃衣少女。那黃衣少女嬌軀一側,閃了開來,吃吃一笑,道:“這位大哥,這般小氣,連路也捨不得讓一讓。”手中鵝黃汗巾一揚,只見那玄冥教徒“嗯”了一聲,軟軟跌倒。旁邊的玄冥教徒見狀紛紛怒喝,待動手。忽聽端木世良峻聲道:“請她們進來。”為首的紫衣少女美眸橫睇了端木世良一眼,嬌笑道:“端木前輩果然不愧玄冥教總壇壇主,氣量、手段不同凡響。”端木世良運功戒備,冷冷説道:“老夫氣量不大,手段卻狠,姑娘小心了。”為首的紫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唷,端木壇主説的好狠,把小女子嚇得魂飛魄散,差一點就要回身逃走了。”端木世良冷冷説道:“想走已遲了,姑娘還是安下心來吧。”頓了一頓,問道:“你是那一門派的,叫什麼名字?速速説出,休得自誤。”紫衣少女眼珠一轉,倏地掩口一笑,道:“沒有門也沒有派,名字麼…”她拖長了聲音,倏又吃吃一笑,道:“倒有兩個,不知端木世良大壇主想知道哪一個?”端木世良心道:“這幾個女子,來得門,哼,諒她小小几個丫頭,也興不了風,作不起。”冷冷一哼,不再説話。此際,這羣少女已走進場中,玄冥教徒迅將缺口重又圍住。那紫衣少女視若未睹,蓮步款款,行至距孟為謙三人二丈處駐足。孟為謙可不敢小覷了她們,嚴加戒備,冷冷説道:“姑娘是友是敵,趕緊説明,免得老朽得罪了自己人,不好待。”那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不敢相欺,小女子們想高攀雲中華家,尚沒有資格。”孟為謙暗忖:“説的也是,俠義道中決無這等妖妖嬈嬈的人。”不問道:“然則姑娘等是本教之友了?”那紫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只是卻也不齒與鬼物為伍。”孟為謙不由震怒,道:“臭丫頭。”掄手一掌,就擊去,但念一轉,忽又頓住,暗忖:“這幾個丫頭不足為慮,倒是本教諳江湖大勢,居然未知武林有此一派,揆之蔡家,則待機而動者,尚恐不少。”蔡薇薇見到這羣少女中,有在“宜興樓”所見三名少女,向她微微一笑,卻未招呼,心知這批“倩女教”的,必有用意,也佯裝不識,湊近程淑美耳畔,悄聲兒道:“前輩,她們是“倩女教”的,是友非敵。”程淑美掃了那羣少女一眼,漠然道:“這些少女看來妖媚入骨,不是正經路數,怎麼會是朋友?”蔡薇薇急道:“這有什麼關係?她們教主是位至情至的女子啊。”她人本美豔,訴説間,猶帶幾分嬌憨之氣,程淑美雖對她抱有成見,也為她那純真之氣,將芥蒂消盡,莞爾笑道:“孩子,你想得太單純了,別説善師難保不出惡徒,即至情之人,如不能善用其情,也…”倏然一嘆,突然住口。蔡薇薇星眸一睜,道:“難道至情至不好?”程淑美心道:“這孩子天真爛漫,我別影響她純潔美善的心了。”微微一笑,道:“貧道未説不好啊。”語聲微頓,見蔡薇薇猶追問,接道:“你看你龍哥分明綽有餘力,為何不收拾下這四個小子。”蔡薇薇果然星眸轉向華雲龍,隨口道:“誰知道?”那紫衣少女一雙美眸,遙遙將蔡薇薇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低聲自語道:“果是閬苑仙葩,非我這落湯殘花所堪比較。”語聲中,妖媚之態一掃而空,美目淚光浮動,大有自我解嘲之狀。她旁邊一位綠衣少女見狀,暗暗一嘆,低聲道:“大姐姐,你…”紫衣少女突然峻聲道:“二師妹不必多言,我自有計較。”那綠衣少女怔了一怔,閉口不語。紫衣少女輕嘆一聲,忽然戚容一收,又回覆先時煙視媚行之態,曼聲喚道:“華公子…”華雲龍力敵四柄古劍,進退如魚游水,好不自在,早已看出那紫衣少女正是方紫玉之首徒賈嫣,聞喚朗朗一笑,道:“賈姑娘好啊。”龜甲古劍一橫,一陣金鐵鳴之聲,已撥開仇華老三、老六兩柄劍,又道:“賈姑娘,我們這樣稱呼,太生份了吧,記得剛見面如何稱呼?”賈嫣竊竊一笑,突然揚聲道:“琦哥。”華雲龍應聲道:“嫣姐。”頓一頓,道:“你已知我不叫白琦,為何仍如此呼喚?”他隨口談笑,哪像正在搏鬥之狀,四個仇華怒火沖天,卻也無可奈何。

賈嫣格格嬌笑一聲,道:“作紀念啊。”孟為謙暗暗忖道:“這兩人一是花叢老手,一是蕩婦娃,嘿嘿,只怕早有一腿了,只是憑華家在武林中地位,豈容這等女子上門,到頭來因愛成仇,哈哈,老夫就有好戲可看了。”程淑美對賈嫣等人觀極劣,見狀黛眉一蹙,暗罵:“混帳小子,處處拈花惹草。”側顧蔡薇薇道:“丫頭,你也不管管那混帳小子。”蔡薇薇怔了一怔,道:“誰?”旋恍然道:“您是説我龍哥,龍哥何必我管,龍哥喜歡的我也喜歡,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知道龍哥很聰明,不會錯的。”程淑美暗道:“傻啊,你這丫頭。”卻對蔡薇薇那份純情淑德,倍增憐愛,想起己徒,心頭一動,道:“假如貧道之徒與你一起,你高興麼?”蔡薇薇歡聲道:“前輩是説阮姐姐,那好極了。”程淑美聞言暗喜,又暗暗想道:“人心易變,誰知她以後會如何,玉兒是爭不過她的,哼,那不是受罪定了。”一時竟為了唯一愛徒,時愛時喜。忽聽令狐佑不耐煩的道:“玄冥教那四個小子,如今黔驢技窮了,速速退下,免得丟人現眼。”四名仇華羞怨迸,仇華老大厲吼一聲,道:“老三,老五、老六,不必再顧忌了。”身形一折,劍法倏變,但見寒光閃閃,忽焉在左,忽焉在右,若龍騰蛇行,曲曲折折,莫知所之,那玄奧詭譎,變幻莫測,觀戰之人,無不聳然動容,蔡薇薇與程淑美,更是凜然心驚。

華雲龍忖道:“這套劍法玄奧辛辣,大異常軌,他們功力較弱,故奈我不得,若碰上玄冥教主,就危險了。”心念轉動,頓生一觀此劍法的來龍去脈,心中有個譜兒,以免後遇上,陷入手忙腳亂之境,笑容一斂,全神運劍,再也不暇旁顧。

但聽劍風嘶嘶,震耳聾,尤其在朝陽映照之下,千百道劍光,寒芒閃掣,令人耀眼難睜,雙方同是氣穩神凝,一片嚴肅,那兵刃擊,動人心魄的聲響,反而少了,一沾即走,此來彼往,卻隱藏着更深的殺機,聲威之攝人,確屬武林罕見。

看了一刻,觀戰之人見華雲龍氣定神閒,而四個仇華已急躁之態,勝負誰屬,不言可知。令狐兄弟人雖狂傲,武功見識,確也高絕,看了半晌,令狐佑傳音道:“我先前還懷疑那小子如何能為一教之主,如今見到他徒弟也有兩手,倒非幸致了。”令狐祺冷冷説道:“你也太小看那小子了,沒有幾手,二師兄豈會容忍至今。”令狐佑切齒道:“那小子,忘恩負義,我一想起便再也難耐。”令狐祺冷笑道:“忍不了也得忍,滅了華家,哼,你以為玄冥教尚能存在?”令狐佑一掃華雲龍,道:“這小子,武功之高,進境之速,連我看了也覺心驚,留他不得。”他這幾句話未用練氣成絲法,聲音不高不低,在場並無庸手,幾乎全已聽到,旁人猶可,蔡薇薇芳心一震,凝神登志,準備隨時接應。華雲龍雖在搏戰,卻也字字入耳,暗暗想道:“哼,這等魔外道,什麼事做不出來…”轉念之下,頓生速戰速決之心,冷聲喝道:“四位再不退下,別怪華某給你們難堪了。”仇華老大古劍疾出,獰聲道:“華某,嘴上稱能沒用。”華雲龍哈哈一笑,道:“説得是,閣下請看劍上的。”劍法一改,連環攻出,那架式之磅礴,大有氣山河之勢,施展開來,劍風厲嘯,勁氣洶湧,當真是風雷俱動,浩浩蕩蕩,一派君臨天下的氣象,與仇華所施展劍法的詭異辛辣,大異其趣,觀戰之人,無不暗暗讚歎,令狐兄弟也不由將輕視之心一收。

劍光中,但聽華雲龍沉聲道:“四位仇公子,寶劍握緊了。”但聽“噹噹”一連串震人心魄的金鐵鳴聲,只見四縷白虹沖天飛起,向四方去。

兩道白虹擊中峭壁,嗆然落下,一道飛至孟為謙頭頂,被他縱身接住,餘下一柄越過令狐佑頭上,令狐佑隨手一拂,那柄劍更是若離弦勁矢般,直入十餘丈外竹林中,立時有三名玄冥教徒,看準劍墜處,奔入林中。

華雲龍寶劍橫而笑。四名仇華兩手空空,都是目瞪口呆,膛起伏不定,真是又駭又憤,羞惱迸。孟為謙怕他們忍耐不住,縱聲叫道:“諸位公子,快請退下,何必與華家小子爭這區區勝負。”四個仇華雖然桀騖不訓,卻也自知不是華雲龍敵手,見有台階,即便退下。仇華老大心有未甘,厲內茌道:“華某你記着了,本公子暫將你一命寄下。”華雲龍莞爾一笑,道:“這可真應了閣下一句話,嘴上稱能了。”語音微頓,曬然道:“不過華某深明落敗者心情,倒也不必多做計較了。”仇華老大氣憤填膺,重重一哼,默然不語。忽聽賈嫣格格嬌笑一聲,道:“琦哥真是菩薩心腸,連敵人也如此體諒。”此語一出,那羣少女齊聲嬌笑起來,一時鶯啼燕語,大大沖淡了場中劍撥弩張的氣氛。只有四個仇華卻益難堪,仇華老三子最是暴燥,認出賈嫣,鈎起前情,更是心火直冒,大踏步走向賈嫣,獰聲道:“你這“怡心院”裏的‮子婊‬,賣騷竟賣到這裏來了,是想找死?”賈嫣黛眉一揚,道:“就是要賣,也不是賣給仇三公子,仇三公子這般兇霸霸的,幹什麼啊?”仇華老三獰笑一聲,道:“好哩!你敢情是不要你那個‮子婊‬窩了?”賈嫣格格嬌笑一聲,道:““怡心院”早候着公子呢,不過公子可得小心點,再來可沒上次那般便宜了。”華雲龍留意上這邊,聞言暗道:“上次仇華老三及老五去了“怡心院”不知結果如何,聽賈嫣口氣,分明吃虧了,嗯,她明目張膽與玄冥教作對,難道“倩女教”準備揭開幹了?”只聽仇華老三厲聲道:“三爺爺斃了你這臭‮子婊‬。”霍然一掌擊去。賈嫣吃了一驚,道:“三公子敢情以為弱女子好欺負麼?”玉掌一揮,上前去。孟為謙見那賈嫣出掌之時,身後幾個少女,突然也自出右掌,成串按住前面一位少女的褻衣,心中暗叫不妙,促聲喝道:“三公子快退。”雙掌一併,霍地推出。他身旁三名仇華,見狀目光一閃,也齊齊推出一掌,四股掌力,朝賈嫣的掌力斜斜擋去。

幾人先後發動,去勢卻都快極,但聽蓬然一聲大震,孟為謙及三名仇華,全是登登迭連後退,賈嫣連着後面七八名少女,也連退兩步,仇華老三卻身形一仰,向後直飛,五官溢血,濺落一地。

場中一清,孟為謙四人都內腑重傷,血氣翻騰,默運真氣,四名黑衣老者,齊跨前一步,一人右臂抄住仇華老三,但見仇華老三面如金紙,昏不省,而賈嫣等不過略覺不適而已。

賈嫣這一掌威力雖大,但在場高手卻看出賈嫣是仗七八名少女,使用借體傳功之術,集數人功力於一身,則威力之大,也毋怪其然,故雖驚不奇。這借體傳功之術,武林高手無一不能,只是像賈嫣諸人這般如臂使指,運用自如,則必有獨得法門了。

真以武功而言,賈嫣頂多僅可與仇華之一相當,實較孟為謙差之遠甚,行家眼利如刀,這等結局,實在大出在場高手意料之外。

端木世良暗道:“老孟自命算無遺策,也有馬前失蹄時候,尤其敗在幾個不明來歷女子手中,更是不值,玄冥教此戰當勝反敗,高手損傷也就罷了,卻拆了鋭氣…”心念一轉,面寒如冰,低聲向旁説了數語,走向“倩女教”的一羣,身後隨着兩名青衣老者。賈嫣雖見他受傷了,可不敢大意,眼珠一轉,扭頭向身旁低聲説了數語。只見倩影閃動,那羣少女位置忽變,以賈嫣為中心,環成一圈,玉手相牽,背向外方,嫣紅奼紫,真若花團錦簇,好看煞人。

華雲龍暗忖:“她這陣勢,又是一拒敵之法了。”令狐兄弟本來未將賈嫣等人放入眼裏,不屑理會,這時見狀,好奇心起,令狐佑縱聲喝道:“丫頭們,搗什麼鬼?”賈嫣笑道:“這是賤妾們因功力薄弱,創出的一點防身保命玩意,恕難奉告。”令狐佑傲然一哼,道:“老夫一掌之下,管教你們陣散人亡。”賈嫣黛眉一揚,道:“不妨試試。”華雲龍暗暗忖道:“你們借體傳功之術所出掌力,雄渾而不純,令狐老怪功臻化境,豈能奈何得了他,一再撥,不是找死?”只見令狐佑然大怒,傑傑怪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你們除了法與借體傳功之術外,有何能焉?”説話中,舉步走向賈嫣等人。華雲龍雖知倩女教的人,技不僅此,可是功力相差太遠,無論如何,也不放心,暗道:“如倩女教的人有個失閃,自己就愧對顧姨了。”他這麼一想,目光一轉,向蔡薇薇微微示意,望向令狐佑道:“不知雲中山後山小子,可配領教星宿海前輩高人的絕藝?”蔡薇薇一瞧他眼,已知他要自己替“倩女教”擋住強敵,當下蓮足一頓,飛身降落令狐佑身前,道:“姓令狐的,剛才一陣沒有打完,你休得再找他人麻煩。”令狐佑對她深忌憚,不覺止步,暗道:“老大要對付華家那小子,我一人只怕難以討好。”轉念間,但聽老大令狐祺道:“雖差一點,也馬虎可以了。”右臂一抬,跨前一步。華雲龍微微一笑,道:“請。”鐵劍一擺,封住門户。霎時,場中一片寂靜。這一場搏鬥極不尋常,戰之人,一個是兇名久傳,眾所周知的魔教高手,一個是名門後代,方出江湖後起之秀,本來人人均認為華雲龍不是令狐祺敵手,然而方才一戰,華雲龍擊敗四名仇華所現功力,頓令觀戰之人刮目相看,對這勝負,不敢輕下斷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