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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福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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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七,常遇率部攻陷寧德、羅源,並輕取重鎮連渡過福州以北最後一道天險連江河,兵抵福州城下。與此同時,俞通海率江南水師、海軍數萬人佔據閩江口要鎮-長樂,並陳艦福州江面,準備炮轟侯官城。

“老爺,賽甫丁萬户大人到。”

“快請進!”普化帖木兒連聲説道。

“見過平章大人!”賽甫丁拱手道,他一身波斯長袍,頭上盤着包巾,留着帶卷的長鬍子,顯得威猛魁梧。

“萬户大人快請坐。”普化帖木兒連忙客氣道,待下人送上來茶來之後,他撫了撫鬍鬚繼續言道:“而今江南叛軍會聚福州城下,萬户是行省的擎天柱石,可有退敵之計?”聽到普化帖木直奔主題,賽甫丁眼角一跳,但是臉上依然出肅穆沉着之

“江南叛軍來勢洶洶,而且水陸並進,恐怕此事難善。”看到普化帖木兒的臉微變,他話鋒一轉道:“不過我深受朝廷和大汗恩惠,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保住福州城。”普化木兒臉微安,思量一番後試探道:“而今江南叛軍勢大,福州孤掌難鳴,是不是派人行檄南平和泉州,求兩處馳援?”泉州?老子亦思巴奚軍現在一部在福州,一部分陷在興化那個泥坑裏,聽説遜尼派在那兀納的帶領下蠢蠢動,局勢不妙。泉州是自己的老窩旦那裏有失,自己在福州便成了孤軍,當時只怕四面之敵便會蜂擁而至。當年省憲構兵,自己支持普化帖木兒,可沒少得罪福建的地方實力派。

南平,陳友定倒是打仗一把好手是此人恐怕不比江南之敵安全,他圖謀泉州、福州通商富庶之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一旦請他入福州,恐怕請他出去就難了。

賽甫丁知道自己手幾斤幾兩。除了四千泉州目人組成地軍隊之外。其餘地都是烏合之眾。無論對上江南大軍還是陳友定地軍隊恐怕都是輸多贏少。

一會。賽甫開口道:“恐怕陳參政也是自保難顧。聽聞江南叛軍從處州、江西各出一軍。正向南平彙集讓他分兵來援。恐怕多半不願意。不如從泉州、從化多想些辦法。”普化帖木兒不由舒了一口氣。説實話。他也不希望陳友定來福州。原因很簡單。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打敗了對手般若帖木兒。名義上把持了福建一省地政務。而陳友定為人驕橫跋扈裏又有兵。要是他來了福州。只怕自己要成為傀儡。但是江南大軍兵臨城下。他又不得不為生計着想。萬一賽甫丁覺得守不住。請陳友定來也是沒有辦法地辦法。

“萬户從興化、泉州調兵。可有把握?”但是普化帖木兒也知道興化現在打成了一鍋粥。於是便遲道。

“興化豪強爭戰。亦思巴奚軍原本去調停。為朝廷解難想深陷其中。而今省治福州有難。可移檄興化。讓扶信率軍來援興化之地。就讓他們亂”賽甫丁想了一會答道。

“萬户所言極是化豪強在朝廷危難之際不思報效。反而為了一己之利聚眾爭鬥不知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普化帖木兒忿忿地説道。興化路民風彪悍。加上地方豪強多與泉州海商有聯繫輸出茶葉、絲綢聚得巨財。於是持強不服王化。你爭我鬥全然不把朝廷和自己放在眼裏。上次自己派去治理興化路地忽先和忽都沙就被那幫刁民給算計了。最後灰溜溜地回福州。想到這裏。普化帖木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扶信元帥的援兵幾可到福州?”普化帖木兒一通接着問道。

“接到信兩三便可到。”賽甫丁答道。

普化帖木兒不由舒了一口氣,福州城守雖然號稱有水陸大軍兩萬多,可是多是虛張聲勢,扶信有兵數千,而且都是大鬍子目人,讓普化帖木兒看上去放心多了。

“福州城防就拜託兄弟你了。”説了一會話,賽甫丁便起身告辭,普化帖木兒起身相送,出門前持着賽甫丁的手鄭重地説道。

“平章大人放心,我等粉身碎骨也要守住福州。”走出平章府,騎在馬上的賽甫丁卻想着如何派人去信給扶信,讓他率兵前來接應自己回泉州。他知道,亦思巴奚軍在福州是客軍,一旦被打敗就什麼都沒有了,還不如回老窩泉州,主場作戰也便利許多,萬一大勢不妙,投降也有個依託不是。再説了,阿裏丁從泉州累累來信,説遜尼派在那兀納越鬧得兇,眼看老窩不保了。賽甫丁清楚泉州此前一直是遜尼派掌權,深蒂固,自己什葉派崛起只是順了一個機會而已,現在亦思巴奚軍主力又不在泉州,萬一鬧將,阿裏丁絕對是彈壓不住的。

福州一城兩縣,普化帖木兒駐閩縣,賽普丁駐侯官縣,剛走到侯官縣自己的駐地,一名小廝急衝衝地奔了上來,低聲説道:“老爺,泉州急報。”五月初二,那兀納聚遜尼派富商家丁兵將數千人,突起難,阿裏丁身死,泉州已盡在那兀納之手。

賽甫丁不由一驚,這那兀納好快的手,想來是他知道江南大軍近福州,形勢一數變,於是便提前下手,以應變局。

思量一會,賽甫丁覺得去泉州恐怕又是一番爭鬥,據守福州,只怕就是炮灰的下場。真是進退兩難。

“老爺,扶信元帥的人還在等着你回話。”心腹小廝湊近説道。泉州的消息是先傳到興化,再由那裏的扶信傳過來的,想來他也是慌了手腳。

“告訴扶信即率兵接應我等回泉州。帶句話給扶信,泉州是我等之本,就算是現在失於他人之手,也要奪回來,否則我等就有如無浮萍,將來會死無葬身之地。”看着小廝離開甫丁不由長嘆了一口氣,頭痛如裂,這仗真的不好打。江南水陸並進,怕是有十萬之眾,而且聽説他們的水師也不弱,方國珍三下五除二就被他們給收拾了。長樂失陷,賽甫丁就絕了從海路逃回泉州的心思,只想着如何過閩江從陸路回泉州了。為了保住這最後一條生路,賽甫丁把他的數百艘船移駐到數里之外的懷安縣,以避江南水師的鋒芒。

看着漸漸地變晚了整座福州城開始變得寂靜起來,大軍圍城,軍民有心情在街上多呆,早早便收拾回家,聽天由命。

突然,一陣劇烈的聲響從西邊傳來。賽甫丁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問道:“出了什麼事?”有過見識的他聽出來了,這應該是火炮轟擊的聲音,只是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大的動靜。

“回老爺該是懷安那邊傳來的。”隨從小廝都不知道情況,一個機靈點的聽了一會連忙稟報道。

“快,隨我去城頭”待到賽甫丁跑到城頭,只見懷安城南邊已經是火光沖天。在薄暮中,十幾艘黑大船橫在江面上,正對着懷安港。只見一道道火光在江面上不斷閃動,然後是濃煙瀰漫,過了一會才聽到巨大的聲響撕裂空氣從江面上傳來。再仔細看港口水寨,那裏是四處火起,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驚呼聲。

“有誰告訴我到是怎麼回事?”賽甫丁又急又驚道。

“回老爺,像是江南水師在炮。”一位隨從趕緊湊過來説道,“狗才爺當然知道是江南水師在**。”賽甫丁狠狠給這個隨從一個窩心腿,將他踢出十幾尺之外。賽甫丁像是被別人説破了心事時惱羞成怒,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生了。

炮聲連綿絕重重地打在賽甫丁的心上,他緊握着雙拳i甲在掌心裏都掐出血來了卻猶然不覺。炮聲在臨近半夜時分終於停止了,而懷安縣水寨的火光卻幾乎照亮了福州城的上空,賽甫丁知道,他的水師完蛋了,他恐怕要與福州城同患難了。

江南水師摧毀了懷安寨後便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封鎖了江面,夜巡弋。而江南陸軍在江北紮下大營,並在水師的配合下福州城下設下前突營哨。整個福州城完全成了一座孤島。

賽甫丁昏昏沉沉地知如何過了這兩,連普化帖木兒幾次請他去議事都被推辭掉了。五月初九,隨從帶進了一個渾身濕透的兵丁,賽甫丁仔細一看,真是扶信的隨身親兵,他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萬户大人,大事好了。”兵丁進門就哭訴道。

“出了什麼事?”賽甫丁幾乎是咬着牙齒説道。

“扶信元帥接到萬户大人的去信,立即拔營離開興化,夜向福州潛行,誰知昨在大田山遇到了江南大軍伏擊。”

“江南大軍伏擊?”賽甫丁幾乎要昏死過去,江南陸軍主力不是在北岸嗎?怎麼又飛到南岸去伏擊了?雖然福州城被圍,但是江面上的動靜還是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人家水師佔優勢,想如何運兵過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情景。”賽甫丁強打着神問道。

“是的萬户大人,我軍剛剛行至大田山,突然大道兩邊出現數千身穿紅軍服的江南軍,他們排成橫排,面對我們,然後手持火器,對着我們就是一陣齊。兄弟們還來不及衝上去就被打中,紛紛倒地。江南軍還推出一種火炮,對着我們就是一陣轟擊,那火炮打出的不是如豆子一般的鉛彈就是會爆炸的鐵彈,一下子打倒了我們上千弟兄。而扶信元帥一開戰就被打中,落馬在地,我們上前一看,他身上有四五個血,已經奄奄一息,不一會便斷氣了。沒過半個時辰,兄弟們就全垮了,跑得滿山遍野都是。小的了空子,找了匹馬便跑了出來。到了江邊上尋機了半天才遊了過來。”一個照面就把自己的亦思巴奚軍主力給打垮了,江南之師真的強悍如斯,難怪他們這兩不急着攻城,原來在清理外圍援軍,看來這福州城是守不住了。

賽甫丁的腦子在急速地轉動着,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為元廷盡忠,而是該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和榮華富貴。

看來只有這樣了。賽甫丁暗暗決定道。

五月十一,賽甫丁應邀去閩縣平章府議事,率領的親兵突然難,擒住了普化帖木兒和其餘元廷行省官員。隨即,他遣人向常遇求降。同,江南大軍入城,福州城陷。

“你就是賽甫丁?”常遇看着跪在前面的人問道。

“回大人,正是在下”賽甫丁恭敬地答道。

“給我拿下!”旁邊的親兵立即湧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賽甫丁綁了結實。

賽甫丁魂都嚇飛了,一邊掙扎一邊問道:“大人!這是何故?”

“爾等率領亦思巴奚軍,橫行福州興化,多行不法,為害鄉里,百姓們早就恨你們入骨,你難道還不知罪嗎?”常遇厲聲喝道。

“大人,容小的辨解。”

“你就是有千張嘴也難辨你滔天罪行!”常遇不屑地揮手道“最終還是免不了一刀。”聽到這話,賽甫丁不由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部眾在福州和興化幹得那些壞事,而江南素以仁義著稱,為了安撫民心,恐怕真的要借自己這顆人頭一用。

“常將軍,”旁邊俞通海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於是便起身勸道“賽甫丁雖有罪過,但是卻有舉城投附、全福州免遭兵火荼毒之功。再説了,亦思巴奚軍作惡,多是兵丁和軍官們不法,賽甫丁只是統軍不明之責,罪不抵死。殺了他一人,恐怕會阻了他人知命舉降之路。”常遇裝模作樣地沉一會,最後言道:“既然俞將軍為你求情,就免你一死,你就戴罪立功吧。”

“多謝常將軍不殺之恩,多謝俞將軍保命之恩!”賽甫丁連連叩頭道。

“請起,請起,賽甫丁,你知道嗎,你的部將除了扶信等人戰死之外,其餘竄入山間的殘兵敗將多被鄉民擒殺,這幾鄉民獻亦思巴奚軍敗軍級絡繹不絕。”俞通海皮笑不笑地説道。

賽甫丁一下子全明白,這是人家在敲打自己,亦思巴奚軍已經在福州、興化惹下公憤,殺他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但是如果聽話,江南倒是可以把罪責推到那些部將、兵丁身上,保他一條生路。

“兩位將軍的活命之恩,賽甫丁粉身碎骨只求報答。”

“你不是對泉州很悉嗎?”原來自己的用處在這裏,賽甫丁連忙點頭道:“悉,在下知無不言,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