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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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杜風到大門口的時候,他發現杜牧已經在那兒急不可耐的着手等了半天了。
一看到杜風來了,杜牧就出聲埋怨:“你怎麼才出來,我都等半天了。”杜風眼淚都要出來了,看來杜牧果然是憋壞了,憋得都有點兒像是神經病兒童了。
“哦,剛準備出門的時候小胡治醒了,瞪瞪的拉着我問我去幹嗎,我跟他聊了兩句。”杜牧也懶得多説什麼,只是拉着杜風就直接往外走。
走了沒兩步,他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這長安城裏晚上可是宵啊,咱們這麼晚在大街上走着,會不會被那些巡街的侍衞抓住盤問?”杜風一想也對,便跟杜牧説了一句:“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拿個江王府的燈籠出來,這樣那幫侍衞就不敢攔咱們了。”這就有點兒像是現代的時候,你開着一輛牌號為00001的車子出門,鐵定沒人敢攔你,明擺着是當地最大的官兒的車麼。杜風手裏拎着個上邊印着江王府字樣的燈籠,基本上效果就跟那00001牌號的車子類似。肯定會有人質疑,説是這種燈籠,自己在家做一個,然後在燈籠皮上寫上江王府三個大字,難道走在道兒上就沒人敢攔了?主要是古代人膽子沒這麼大,那可是個一言不和就能拔刀當場給你斬了的年代,玩冒充?也得有那麼大的膽子啊!
“你剛才説起打算去拜訪一些杜太傅(杜牧地祖父死後被封為太傅)的舊友。想好了給哪些人遞帖子沒?”杜風走着問着。
這裏頭自然有學問,不能一開始就直接去找什麼裴度之類的人,雖然這樣的人的確是當朝宰相,看上去威風八面,可是縣官不如現管,管着試考這件事的是禮部,找到的人得首先跟禮部的關係不錯才行。
而且,還不能官職太高,畢竟是由禮部侍郎主考,人家就只是個正四品的官兒。最終負責閲卷的也是他,如果個宰相去找他推薦説杜牧怎麼樣怎麼樣。那就有點兒以權勢壓人地覺,即便是迫於形勢。不敢不給你個狀元什麼的,等到試考完了之後,分配官職地時候,恐怕禮部侍郎也不會給你什麼好臉看,得罪人了…
當然,也不能官位太低,太低了。傻了吧唧的跑去找禮部侍郎,人家知道你是誰啊?即便是答應了你,恐怕也就是像正常地歷史裏頭的那個狂出力的太學博士吳武陵似的,雖然名氣頗大,可是官職太低,找到了禮部侍郎。人家猶豫半天才給了個第五名進士。
要説起來,真正在歷史上,杜牧準備參加科考的時候。朝中差不多有二十多位有着不菲的聲望的人給杜牧去推薦造勢,可是到頭來也就點了個第五名。在杜風分析下來,都是因為沒有找對推薦人地關係。
憑杜牧的名氣和才學,即便杜牧不去找任何人,恐怕到時候也有至少十多二十個的官員幫其推薦,可是沒用啊,這幫人要麼是自身還陷在黨系鬥爭之中呢,要麼是名望官職都不夠,人家禮部侍郎也很為難,誰做了這個狀元沒關係,可是首當其衝的是不能得罪人。即便是要得罪了,也只能得罪不如自己的。
不過這事兒還得好好打聽,因為在歷史上,824年這年,主考的居然不是禮部侍郎楊嗣復,而是中書舍人李宗閔。這也是讓杜風好一番斟酌地時候,因為現在的歷史進程已經發生了改變,白居易還在朝中繼續擔任中書舍人的職務呢,雖然這中書舍人不止一人,可是也不見得就落到李宗閔地頭上了。不過要是李宗閔倒是好辦了,直接跟牛僧孺好好的打打招呼,再跟白居易扯一扯,雖然李宗閔早就放出話去,説是如果“廬山四友”進京趕考,誰先來就把狀元給誰,但是有着牛僧孺的推薦,恐怕李宗閔也得好好的考慮考慮。這倆可是鐵哥們!
如果是楊嗣復呢,這人早年比較公允,加上牛李二黨的矛盾沒有公開化,他也基本上沒有太過於偏靠任何一個黨羣。因此若是他作主考,那麼人選就不能是牛僧孺了,或者説不能單單只是牛僧孺,最好是牛李二黨的人兼而有之,加上一些外圍的不參與朋黨之爭的人一齊推薦,效果才會比較明顯。
杜風考慮的比較多,他也很清楚依照杜牧的子是不會想這麼多的,杜牧只是覺得自己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子,進士試又偏重詩文歌賦,這本來就是他的強項,他都覺得只要自己參考,這狀元就不可能旁落。而杜風又不能直截了當的説,還得旁敲側擊,不然杜牧心裏就會很不舒坦,小節上依着杜風也就罷了,如果這種人生大事也讓杜風來安排,杜牧那耿介的脾肯定會顯無遺。如果杜牧不是情過於耿介,也不至於一輩子都沒什麼出息。
因此杜風現在問是在問,可是其實心裏早已有了準譜兒,只不過需要慢慢的牽引着杜牧往那個方向行進罷了。而且,杜風還有些其他的意圖,那就是他這半年雖然跟不少官員都有私下的接觸,可是跟牛黨的那幫人幾乎是一點兒際都沒有,也希望利用杜牧這件事找到一個突破口。
聽到杜風問起,杜牧大大咧咧的回答説:“你説的就是這個事兒啊?我倒是也沒什麼重點,只是覺得將朝中幾個大臣輪拜訪一遍就行了,想必他們都會幫着推薦推薦吧。”杜風摸摸心口,心説好歹自己算是問了,不問這事兒又要給杜風搞砸了。
“那麼先拜訪誰後拜訪誰,哥哥可曾有過考慮?”杜牧一愣:“這有區別麼!”天吶,我的傻哥哥,你以為那些當了大官的就是聖賢麼?他們也有自尊心也有面子好不好?你先拜訪宰相或者尚書這些人,人家會覺得你依附權貴,那些小官兒們就不願意為你出太大的力了。若是你一開始拜訪的是官職太小的,人家大官兒又會覺得你小子不懂得尊卑,面子上下不來,本懶得搭理你。這種事情,就像是國務院開會的時候,那些國家領導人的名字一點兒都不能排錯,排的不好就是個政治錯誤啊!
“這裏頭區別大了…”説着話,杜風就緩緩的將自己的一些考慮説給了杜牧聽,聽得杜牧連連點頭。
“這倒是為兄疏忽了,沒想到這裏頭還有這麼多的麻煩事兒。不如子游直接告訴為兄,應該先拜訪誰或者應該拜訪哪些人便是,擬個名單,我逐一拜訪。”杜風心裏暗罵:靠,你倒是省事兒了,麻煩全給我了。大哥,我不能一輩子給你當書僮啊,照你這個德行,就算我一直幫着你當了宰相,估計你也當不了幾天就得給人彈劾了。
搞得杜風心裏一片瓦涼瓦涼的,除了搖頭他真的不知道説什麼好了。
“這事兒還得你自己琢磨,我擬的名單也未見得正確,況且這些官員跟杜太傅的關係親疏遠近我心裏也沒有準譜兒,還是你比較清楚一些。不如你自己想想,看看大致的排出幾個重要的人來,而後給他們分個親疏遠近,隨後我再幫你斟酌斟酌…”這話杜風説的也是實情,總不能全都由杜風給安排好了,那不是讓杜牧一點兒事情都沒有了?杜牧該學會長大了 ̄ ̄這是杜風心裏的最誠摯的話語。
杜牧對此也沒什麼話説,於是邊走着邊想着,想了好半天説了一句:“我看要不我還是先去拜訪拜訪一直對我照顧有加的牛僧孺牛伯父吧?”這也是杜風心裏的最佳答案,但是他還有一點兒猶豫,他想的是要不要先從禮部的人下手。但是,他又擔心最終的主考是中書舍人中的某位,這樣的話就有些犯難。而且,畢竟牛黨這頭泥腿子多,而李黨那邊幾乎都是些世家大族門第顯赫,若是先拜訪牛僧孺,很容易引起李黨那些人的嫉恨。牛黨是一人影響最多數人而已,而李黨則是一人影響好幾個省的人,這又有些區別。
所以杜風也沒回話,而是等着杜牧接着説。
“這第二個,既然子游與白居易白先生相,我想去拜訪一下白先生。”説實話,杜牧考慮的倒也對頭,如果不是考慮到牛李二黨只見的相互傾軋,他這種順序倒是無可厚非。可是杜風畢竟是很清楚今後這三十多年間,牛李二黨會爭成什麼樣子,雖然由於自己的橫空出世,直接導致了李訓和鄭注這倆人以後機會渺茫,但是現在若是把李黨的人給得罪了,就無形中等於得罪了整個北方的名門望族,這還頗費思量。
杜風這頭還在琢磨着,卻突然看到杜牧停下了腳步,伸出一雙大手:“拿來!”杜風一愣:“什麼拿來?”
“錢啊!你不會打算就是帶我來看看的吧?你又不喜歡這些事情,估計我到這兒了你就該轉身回去了,你不給我錢我如何留在這裏?”杜牧破顯得理直氣壯。6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