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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當真是人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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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晚秋道:“姑娘…”羽衣麗人道:“公子有什麼吩咐?”封晚秋道:“秋風初起,暑氣已消,正是一個郊遊的好季節,姑娘如若願意,咱們何不結伴一遊?”羽衣麗人道:“公子有此雅興,賤妾理當奉陪,請先在樓上小睡,賤妾還得稍做準備。”羽衣麗人的深閨,陳設十分幽雅,不僅收拾得織塵不染,壁間還懸掛着歷代名人的墨實,她請封晚秋在錦凳之上落坐,並命小蓮送來一碗冰糖蓮子道:“蝸居簡陋,無物奉客,希望公子不要嫌棄。”封晚秋道:“小生已吃過早點,姑娘不要客氣。”小蓮微微一笑道:“一碗冰糖蓮子,不會撐破肚皮的,公子如若不吃,是嫌棄小蓮招待不周了。”封晚秋哈哈一笑道:“蓮姑娘好伶俐的一張小嘴,看來小生只得從命了。”此時羽衣麗人已換了一身紫衣,她那張宜嗔宜喜的嬌靨,也用一方紫輕紗蒙了起來,只見粉頰含,若隱若現,更增加一份人的魅力。

封晚秋由衷的讚許道:“姑娘國天香,當真我見猶憐,勿怪能夠名傳遐邇,紅遍東南了。”誰知她卻幽幽一嘆道:“一個倚門賣笑,淪身煙花的女人,怎敢當那國天香四字,公子如此謬讚,飄飄就難有容身之地了。”小蓮噘着嘴道:“又來了,今封公子邀姑娘郊遊,你應該高興才是。”飄飄赧然一笑道:“賤妾一時失態,希望公子不要見怪。”封晚秋見這位名滿東南的紅不僅談吐不俗,且多愁善,像是個別有懷抱之人,但無論怎樣,他們才是初見,自不便淺言深,遂微微一笑道:“風塵多俠隱,自古皆然,好啦,咱們不要談這些,姑娘如準備好了,咱們這就動身吧!”飄飄嫣然一笑道:“好的,小荷在家裏招呼一下,小蓮跟咱們走。”像飄飄這等紅,等閒是不會跟客人出遊的,就是出遊,也必然是四馬高車,擺出一種令路人側目的氣派,像他們這麼徒步悄行,倒是一椿十分罕有之事。

他們第一個是沿成賢街向北走,赴雞鳴山憑六朝時代建康宮的遺蹟。

此處可以遙挹鐘山之秀,近攬玄湖之勝,實在是一個怡情怡的好去處。

遊過雞鳴寺、施食台、豁蒙樓、胭脂井等名勝,然後下山到玄武湖進午餐。

湖邊的攤販之上,陳設着新的菱藕魚蟻等,都是湖內所產。

飯後一葉扁舟,向湖中緩緩倘佯,目觀堤柳蓮塘,紅綠輝映,景物之美,幾使人留連忘返。

舟入長洲,封晚秋順手摘下幾枚菱角,去外殼之後,遞給飄飄道:“姑娘嚐嚐。”飄飄接過菱角微微一笑道:“不敢當,多謝。”割晚秋道:“姑娘今年貴庚?瞧你同儀嫺雅,必然有一個良好的出身。”飄飄以一雙鋭利的目光,向封晚秋打量一陣道:“人都有一段難言之隱的,要別人説老實話,自己心先以誠示人,你説是麼?”封晚秋心頭一懍,説道:“姑娘是認為咱們淺言深,小生詢問之言,太過唐突了?”飄飄忽然目光一垂,幽幽一嘆,道:“姑娘女扮男裝,難道當真是為了遊戲風塵麼?”封晚秋聞言一呆,半響才淡淡一笑道:“你怎知我是女扮男裝?”期飄道:“飄飄寄身青樓,可以説閲人千萬,姑娘縱能瞞起天下之人,卻無法逃過我的觀察。”封晚秋道:“請教…”飄飄道:“姑娘與令妹每早間練劍,賤妾已觀看多,須知男女動作上的分別,全在一股勁,男子剛直,女子柔弱,無論裝扮怎樣高明,先天上的弱點是難以克服的,還有…”封晚秋道:“還有什麼?”飄飄道:“還有就是姑娘那雙玉手了,十指尖尖,柔若無骨,如非…”封晚秋擺擺手道:“原來飄飄姑娘竟是一個有心之人,請問你暗窺咱們姊妹的動靜,究竟是為了什麼?”飄飄幽幽一嘆道:“賤妾家姊正受到嚴重的威協,但惶惶終,無力自救,因此…”封晚秋道:“因見咱們姊妹練劍,才生出求助之心,是麼?”飄飄道:“是的,但不知姑娘能否仗義相助?唉,賤妾這等請求是太過份了,姑娘如若不允,賤妾不會怪你的。”封晚秋道:“令姊是誰?”飄飄道:“蜂六娘子。”封晚秋一怔道:“金鎖樓的實際負責人?”飄道:“是的,但咱們姊妹生命遭受威協?正過着度如年,朝不保夕的子。”封晚秋一怔道:“有這等事?金陵城可是一個有王法的所在。”飄飄苦澀的一笑道:“王法只是某些人的特權,對飄飄姊妹就毫無保障了。”封晚秋道:“那迫害賢姊妹過人,一定大有人來頭了,他是誰?”飄飄略作沉道:“這個賤妾還不便説,如若姑娘願意伸出援助之手,咱們可以找一個時間全詳談。”封晚秋道:“我很願意幫你的忙,但我不便做主。”飄道:“姑娘姊妹的劍法,已獲得箇中神隨,令尊必然是個俠義道中的人了,咱們不妨先定一個時,我想令尊不會反對的。”封晚秋微微一笑道:“這次你看走眼了,他不是我的父親。”飄飄愕然道:“封老爺也是經過易容的?”封晚秋道:“不是。”飄飄説道:“那麼,姑娘跟封老爺,是…”封晚秋道:“對不起,我要套你的一句話,現在還不便説。”飄道:“這不要緊,每個人都有一點隱衷的,那麼今初便請姑娘與封老爺到金鎖樓一敍怎樣?”封晚秋道:“我可以將你的約定帶回去,能不能按時赴約,我無法作肯定的答覆。”飄飄道:“好,多謝姑娘。”落剛剛含山,封府的密室之中正在舉行一項家庭會議,主持會議的自然是封老爺子了。參與者是封晚秋、封惜月姊妹,還有一個風韶照人的封夫人。

第一個説話的是封惜月,她俏皮的一笑道:“姊姊今天可樂了,有美同遊,真是幾生修來。”封晚秋哼了一聲道:“還説呢?咱們早就被人揭穿了底牌了?”封老爺子道:“哦,她怎麼説?”封晚秋道:“她説男女動作之時,由力的剛柔可以分辨,她瞧過我跟月兒練劍,早已知道咱們是女扮男裝了。”封老爺子道:“那麼她邀你出去,打的是什麼主意?”封晚秋就將與飄飄談話的經過詳細説出,最後柳眉一皺道:“相公,你説咱們該不該前去赴約?”封老爺子道:“飄飄姑娘既有求於咱們,這倒是一件深入調查的好機會,這個約,咱們一定要去,不過,金鎖樓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初更之約,我一人前往就是。”初更方起,金鎖樓前已是車水馬龍。

客人除了王孫貴胃,就是纏萬貫的富商巨賈,這般人有一項共同之點,就是一擲千金吝嗇。

飄飄是金鎖樓的頭等紅牌,找她的舊雨新知自然不在少數。

只是飄飄姑娘偶染微恙,不得不使部分專程拜訪的客人失望一次。

其實飄飄不是當真有病,而是藏了起來。

所謂狡兔三窟,任何一個紅女,都不止一個接客的房間,飄飄自然也不例外,她是躲在一間從不接客的香閨之內。

這是一間緻小巧的閨房,陳設卻豪華無比。

此時房中銀燭高燒,飄飄姑娘正與一位客人促膝清談,這位獨蒙青睞的客人自是封老爺子了,年老入花樓,封老爺子當真雅興不賤。

首先,飄飄姑娘向封老爺子檢衽一禮,然後嬌聲一嘆道:“風塵弱女,生不逢辰,能夠請來封老爺的大駕,飄飄覺得總算不虛此生了。”

“哦,哈哈…”封者爺這一陣嚎笑,幾乎聲震屋瓦,飄飄急忙伸出纖纖玉手,掩着他的嘴道:“使不得,封老爺,賤妾今天是因病謝客,這麼一來就會出亂了。”封老爺捉住飄飄的玉手道:“別怕,飄飄,縱然出了亂子,自有我封老爺應付。”飄飄櫻一噘道:“你能應付目前,還能保住永遠麼?咱們這對苦命的姊妹總得活下去呀!”封老爺道:“你們姊妹究竟遭到了什麼困難,難道竟嚴重得生命也受到了威協?”飄飄沉半響,忽然面一整,説道:“賤妾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封老爺能夠俯允。”封老爺子道:“什麼事?你説。”飄飄輕輕一嘆道:“賤妾如若説出咱們姊妹的遭遇,等於將生命給你封老爺了,我想這個請求不能算為過份。”封老爺子沒有答腔,只是向飄飄瞧了一眼。

飄飄接道:“而且,人之相,必須坦誠,所以賤妾斗膽請封老爺以真面相見。”封老爺微微一笑道:“不要錯了,姑娘,求人的是你,並不是我。”飄飄笑容一歙道:“是的,是賤妾姊妹有求於封老爺,但封老爺如若不能真誠對待賤妾姊妹,又怎能為咱們倆承擔一切是非?”封老爺子道:“看來,我只好聽你的了。”他摘下假須,再用一粒藥丸澆水在臉上一陣,一個糟老頭子立刻變為英武絕倫,氣河嶽般的少年俊傑了。

飄飄呆了一呆,再度襝衽一禮道:“賤妾只猜忖封老爺必是俠義道中的奇人,估不到封老爺深藏不,竟是一個少年英傑。”封老爺微微一笑道:“老爺二字不敢當,你叫我封堅好啦!”飄飄嫣然一笑道:“賤妾怎能這麼無狀,咳!公子易容改裝,難道是躲避仇家不成?”封堅道:“差不多,姑娘的事如今可以説了。”飄飄道:“請公子稍等,賤妾還須與家姊一談。”她語音甫落,牀頭輕輕一響,忽然出現一道暗門,一名秀髮如雲,纖似柳的綠衣麗人由暗門緩步踱出。

她那雙明如秋月的目光向封堅深深的一瞥,忽然襝衽一禮道:“齊如霜參見公子。”封堅立起身形,雙拳一抱道:“齊姑娘想必是名滿金陵的蜂六娘子了,果然名不虛傳。”蜂六娘子道:“不敢當公子謬讚,請坐。”她在飄飄身旁坐下,緩緩道:“賤妾姊妹相識滿天下,但難以找到一個真正知心之人,一旦遭受厄困,竟致鼓掌手無策,現在驚動封老爺實在冒昧得很。”封堅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俠義道的本份,何況咱們是鄰居,姑娘勿須介意。”蜂六娘子道:“公子既如此,賤妾只和實話實説了。”封堅道:“姑娘不必顧慮,有話但説無妨。”蜂六娘子道:“愚姊妹原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不意一場天炎使愚姊妹失去了父母,整個家產也落得蕩然無存,只恨賤妾年幼無知,竟跌進朱大爺的陷阱,唉,倚門賣笑,情何以人堪,此等生活,真是生不如死!”封堅淡淡道:“賢姊妹的處境,實在值得同情,不過,如果姑娘決心改換環境,不妨擇人而嫁。”蜂六娘子道:“賤妾何嘗不作此想,只是咄嗟連年,依然難以加顧。”封堅道:“這也許是姻緣未到,或是賢姊妹眼光過高,好在姑娘年歲尚輕,只要留心物,我想是不難如願以償的。”蜂六娘子道:“如果能如公子所説,自然是徼天之幸了,但那些追逐風月場中的,幾乎全是逢場作戲,薄情寡恩之人,賤妾姊妹如非迫不得已,就不敢驚動公子。”封堅淡淡的笑道:“姑娘這般看重封某,是在下的一項殊榮,可惜封某家有糟糠,不敢委屈賢姊妹,而且在下家資不豐,對姑娘之事,實在有心無力!”蜂六娘了道:“賤妾姊妹薄有積蓄,無須公子付出贖身之錢,如若公子不願收留愚姊妹,只要能還我自由之身,愚姊妹就不盡了。”封堅微微一笑道:“傾國名花,何愁沒有賞識了,依在下相勸,姑娘還是慢慢物吧,多謝招待,在下就此告辭。”蜂六娘子面微變,忽又嫣然一笑道:“別忙,公子,賤妾還有下情。”封堅道:“姑娘請説。”蜂六娘子道:“公子居住金陵,自然知道朱忌疾了,此人不僅勾結官府,且身負上武功,與江湖豪俠時有往還,放眼天下,除了公子賤妾姊妹當真是呼救無門了。”封堅哈哈一笑道:“在下有幾句不當之言,不知姑娘願不願意聽?”蜂六娘子道:“公子有話,但請吩咐就是。”割堅道:“封某遁世避仇,是一個十分不幸之人,但為了幫助姊妹,不惜自暴身份,以示在下的真誠之心,估不到姑娘連篇廢話竟沒有一句真實之言,在下倒希望知道賢姊妹設下這圈套,究竟安的是什麼存心?”蜂六娘子神一呆,訥訥半響道:“公子誤會了,賤妾句句由衷之言,你如若不信,我可以拿證據給你瞧瞧。”她向飄飄一使眼,忽雙雙騰身而起,以疾弩弦有速度,猛撲那道暗門。

封堅萬萬沒有想到蜂六娘子姊妹會藉機圖逃,無論他反應多快,仍然遲了半分。

所幸他的功力夠高,口中一聲暴吼,已然一指點出。

由於變生意外,這一指點的也太過匆忙,他雖然沒有點中蜂六娘子的重要道,卻點在她部下方左腿上部的“會陽”上。

也虧了這一指,蜂六娘子痛得一聲大叫,行動自然慢了一慢。

封堅焉肯放奪這稍瞬即逝的機會,身形挾着勁風,像閃電般奔了過去,同時右臂急伸逕過蜂六娘子的肩頭抓去。

六娘子雖是左腿受創,仍然兇狠無比,猛的旋身吐臂,使出了一招五鬼叩門。

封堅哼了一聲,右微微一抖,以電光石火的速度,一把扣在蜂六娘子的脈門之上。

按説蜂六娘子算是栽了,但她卻忽然大笑起來。

封堅點了她兩處道,右臂一揮,將她擲在牀榻上道:“姑娘,當真這麼好笑麼?”蜂六娘子道:“別人千方百計都計算不到的石楓,卻被我輕易的關了起來,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麼?”原來這名英俊少年竟是石楓,想不到陰溝裏翻船,居然栽在兩名女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