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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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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灕江是北上船隻的必經之路,來往於此的大多數是巨大豪華的商船,若是途經江邊繁榮的姑蘇城,或許還可以有幸一睹江南名乘坐的花船,和名們的風采,今豔陽高照,綵船紛紛出航,遠遠的就可以聽到船上的鶯呼燕語,隱隱約約的衣香鬢影,引起兩岸路人的無限綺思。

其中一艘最大的綵船上,有一個抱着琵琶的姑娘,正靠在船舷一側向外張望,忽然,她美眸閃爍,對着不遠處一條小船上大聲招呼:“阿紫姑娘,你今天釣了幾條魚啊?”小船上,有一個紅衣少女,正坐在船頭,一手握着魚竿,像姜太公一般悠然自得的釣着魚。聽到有人喊她,她漫不經心的向對方伸出一手指頭。

“只釣了一條嗎?”抱琵琶的姑娘呵呵笑道:“你也太不濟事了,會把你雲哥哥餓壞的。”阿紫衝着她翻個白眼“難怪你叫憐心,可憐你記這麼差,説了多少回,他是我相公,不是我哥哥。”叫憐心的女子搗着嘴笑道:“我聽雲公子總是喚你作『阿紫姑娘』,可見你是騙人的。你小小年紀亂認相公,好不害臊。”大船上更多的女子被她們兩個人的一問一答引過來,人人臉上煥發着光彩,其中有人喊道:“阿紫姑娘,你哥哥在船上嗎?”阿紫斜眼瞥着她們興奮的神情,説道:“在,可又不是在等你們,更不是隨便擺出來給你們看的。”

“雲公子--雲公子--”眾美女們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起高喊。

阿紫氣得在船上跳腳“還吵、還吵!我相公沒被你們吵死,我的魚都被你們嚇跑了!”船上的女子們笑得前僕後仰“幾條小魚嘛,值什麼?你把船搖過來,我們賠你就是了,不過要讓雲公子過來拿才行。”阿紫鼓起腮幫子,理也不理,仍是低頭釣魚。

憐心眼珠子一轉,抱正了琵琶,隔着江水撥響了琴絃,琴聲順着江水飄向對面,很快地,從阿紫所在的船上傳來幽沉的簫聲,恍若風聲訴,悽婉得撼人心魄,讓一干女子聽得如痴如醉。

阿紫再頓足“真受不了你們!次次都用這一招。借琴聲勾引別人家相公,不覺得老套嗎?”眾女子一起笑道:“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雲公子還不現身嗎?太陽都到三竿頭了,莫讓我們望眼穿啊!”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中,小船尾部的艙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白衣男子,手持一管綠玉簫,衣如白雪,人如美玉,在滿是花花綠綠船隻的江河上,一眼望去,如白鶴一般遺世獨立,姿質風

眾女子一聲歡呼,綵船馬上搖向這邊。

阿紫對那白衣男子噘嘴:“看你這憐香惜玉的心,又要為自己惹多少麻煩。上次要不是突然下雨,我見機搖走了船,只怕我這條小船要被十幾個好心為你送傘的白娘子踩翻。”白衣男子温文的一笑“你難道忘了?説要在這裏停留的是你,可不是我故意要惹麻煩。”阿紫氣呼呼的別過臉去,看到自己的魚竿竟然不知何時掉在江面上,順水漂走,急得大喊:“糟了!我的魚竿啊!”

“不用追了,再買一好了。”白衣男子施施然笑道。

阿紫急道:“那魚竿上掛了條大魚,魚竿可以丟,魚不能丟!”説完,她縱身一躍,跳進江水中,朝着魚竿遊了過去。

綵船上的女子們拍手笑道:“小阿紫,釣小魚,小魚帶着竿兒跑,阿紫落湖被魚欺!”阿紫探出頭來“你們這羣女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等本姑娘撿回東西再和你們計較。誰要是敢趁機勾引我相公,小心我一拳打得你們滿臉花。”

“看不出你人不大,口氣還不小呢!”女人依然笑着看戲,一邊和白衣男子搭訕:“雲公子,你們何時出城啊?”被稱作是“雲公子”的人禮貌的回答:“大概三天後吧!阿紫説要找她的一位親戚,但一直沒有找到。”女人唧唧喳督的詢問:“她親戚叫什麼名字?也許我們可以幫上忙呢!”

“抱歉,在下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阿紫不是總説你是她相公嗎?”

“對啊,雲公子,你和阿紫究竟是什麼關係?”

“雲公子,你到底是哪裏人啊?”一堆堆的問題砸向雲公子,但他的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不多回答,眼角的餘光看着阿紫的身形在水面忽隱忽現。

突然,眾人聽到阿紫的驚喊:“你這個人怎麼搶人東西?”一個似笑非笑的男子聲音回答:“誰搶你東西了?是它自己漂到我的船前的,這叫有緣,自然歸我了。”阿紫如魚般巴在一條船舷邊上,瞪大眼睛看着船上一個年輕的男子。

“你再不把東西還來,小心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好啊,有本事你來搶,我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那男子晃着魚竿戲着阿紫。

阿紫滿面通紅,一按船舷,從水中魚躍而出,雙拳如電打向那男子的面門。

那男子大概沒想到阿紫會功夫,躲閃不及被打到了臉頰,原本白皙如女子的皮膚上馬上泛起紅印。

“你好大膽!”男子出佩劍剛要刺過來,身後有個更沉穩的聲音命令道:“老四,別隨便動兵刃與人結怨。若是你拿了這位姑娘的東西,就儘快歸還人家。”年輕男子雖然生氣,但似乎很聽身後人的話,將魚竿又甩回水中。

“要拿自己拿。”阿紫瞪着他“你爹孃沒教你規矩嗎?還人東西要雙手奉上,你這樣目中無人,可見家學爾爾,可惜了你空有一副世家子弟的皮相。”

“你!”年輕男子青白了臉,再也按捺不住,手腕一顫,將劍震得嗡嗡作響,朝阿紫的身前刺來。

阿紫向後一翻身,又躍回江裏,抓起魚竿,揚首笑道:“你那點功夫還想抓我?再學個三五年吧!”年輕男子眸光一冷,擲下劍,從懷中摸出十枚烏黑的小鏢轉手就發。

阿紫一伏身鑽進水裏,迅速遊開一段,剛在水面頭,十枚小鏢又到。關鍵時刻,白影從江面如虹掠過,將阿紫拽出水底,玉簫一轉,以無形之風將暗鏢反彈回去,落在對方船的甲板之上。

“少年人鬥嘴,何必動真氣,出手傷人又如此狠毒。她畢竟是個姑娘家,男人總要讓三分的,不是嗎?”雲公子清朗的聲音順着江風,飄到對面的大船上,雖然江面有風,但周圍人卻聽得字字清晰,如在耳邊説話一般。

那個年輕男子吃了一驚,問道:“你是誰?”他身後同時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錦衣青年,儒袍緩帶,一眼看到雲公子,驚喜非常的高聲問道:“是聞名天下的雲軒主嗎?”隨即吩咐手下人:“快將船划過去!快!”大船靠近小船,中年男子拱手長揖“軒主,多年不見了,可好?在下是龍三,四年前在千雪峯,我們曾有一面之緣,你可還記得?”然而,雲卻惑的望了他許久,才抱袖還禮道:“閣下認得我嗎?抱歉,過去的事我大都不記得了,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龍三少大吃一驚“軒主都忘了什麼?”阿紫在旁邊冷淡的接答:“該忘的與不該忘的,他都忘光了。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更何況是你這樣的一面之。”在他們周圍船上的那些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都驚呼出聲,只有被談論的人--雲,人如其名,雲淡風輕的笑容中,沒有半分的悲傷痛苦,彷佛置身事外。

“一個月前,在下身受重傷,被阿紫姑娘救起,醒來後,便已忘記了過去的事。”他太過平淡的口吻,讓龍三少覺得吃驚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