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相逢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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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傷勢很是嚴重,休息了十天半個月後才稍稍好轉。
我裝扮成了那位小公子身邊的丫鬟,衣着普通,一路隨着他們前往揚州。
聽一路的隨從們提起,揚州是帝王之都。
這幾天,我沒有再遇見過那位小公子,只是隱約從他們的話語中聽出端倪,那位小公子必然是達官貴人出身,我不清楚他為何會救我,但我期待着,他能助我一臂之力,找到那個黑衣女子!
“詡兒,你瞧瞧自己,髒不溜秋的,快點去洗個臉,不然不讓你上馬車。”年齡稍顯大的那位女子對我叫嚷着,我笑盈盈地應着,往河邊走去。
我向河邊走去,果不其然,在河的倒影中,看到了滿臉泥垢的自己。
我連忙掬起水,往自己的臉上灑。就在冰涼的水珠落在臉上時,我下意識地閉起眼睛,與此同時,誰的手拉住了我的左手臂。
誰?是場鬧劇?是個玩笑?
幾個念頭在我的大腦裏旋轉,我還來不及開口詢問,那隻手就用力將我往一個方向帶去。
而那個方向…分明是水中。
水與我接觸的剎那間,就嗆住了我,我試圖睜大眼,但水的阻力,讓我無能為力。[mht。la超多好看小説]我掙扎着,想擺手上的力道。一邊,暗示自己,不要怕,在水裏睜開眼睛沒問題的。
可我真的不是很識水。
我心下悲慼。胡亂地掙扎着。
好不容易,可以一鼓作氣睜開眼,我急忙試圖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狀況。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眼前是放大了的一張臉,帶着悽悽冷冷的詭異的笑容。但是這不是拉我的人,拉我的人,是一隻小小的孩子,就是往裏愛和我開玩笑的某個孩子。他分外得意地試圖把我往水裏帶,全然沒有注意到我面前詭異的女人。那女人的黑頭髮在水中像水草一樣,柔弱無力地飄蕩。
她的眼神泛着幽幽的綠光,明明就在我的眼前,但她的目光空,好像也沒有看到我。
我屏住了呼,一眨不眨地凝視着那女人。
突然,她的目光有所聚焦,她的頭髮也像活了起來,她的嘴角出了詭異的笑意,整個人,撲向了抓住了我的孩子。(mht。la棉花糖小説網)我眼睜睜地看着那孩子臉變得奇怪,被那女人一點點糾纏。黑的頭髮包裹了那孩子,連同他抓住我的那隻手。
然後,那隻手突然鬆了開來。
他沒有死,因為那隻手,手指還在動。
只是那手,好像伸向了水中虛無的某處,很執着地掙扎地想要觸碰。
我想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眼前震驚我的一幕,讓我都忽略了在水中的不適。
與此同時,我的身體離了那孩子的鉗制,輕飄飄地向上浮動。然後有誰,扶住了我的肩膀,將我從水中帶了出來。
風吹在我身上,有微冷的覺。我的頭髮,我的衣服,都滴着水。
我偏過頭,看到那人的側面,只覺得,俊美如畫,飄逸出塵,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三千芳華,盡落身側。
他同樣看向了我。他的眸子微微陰沉了一下,俊朗的面容,生了幾分寒冷。
“你…是誰?”我似悲非悲凝視着他,不覺間,吐出了這一句話。
他的眼眸幽深複雜到讓我不懂,如同深深的墨淵,讓我一不留神的跌入,變成了萬劫不復。
我忍不住撫摸上了口,只覺得耳畔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像是在一遍遍提醒着我,什麼前世今生。
我的俏皮為誰,我的漫不經心為誰,全都,不過是不願,面對竭盡心力、尚且失去一切的自己。
我緩緩閉上眼睛,等到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紛繁複雜,只有那位俊美如畫的公子依舊靜立在我的面前。
我心中的悸動漸漸平復下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那位白衣公子,帶着三分清淡的笑意,手執一把扇子,示意他身後的人上前。他的舉手投足温文爾雅,帶着從容不迫的優雅,若不是他們身處的是一葉扁舟而不是畫舫,我會以為這是哪家的世家公子在遊玩。
而他站立在一葉扁舟之上,在渺渺雲海間,竟飄渺似仙地雲淡風輕。
我接過那一個玲瓏小巧的女孩遞過來的絲巾,擦拭着臉上的水珠,手卻微微在顫抖。
大概受到那疑似水鬼的驚嚇,和剛才那莫名的難過,我似乎面慘白,那小小的身影盯着我看了半響,笑道:“你放心,我家公子是不會吃人的。”我的手略微僵了一下,勉強扯出了笑意,站起了身,説道:“多謝二位的相救,詡兒在此謝過了。”
“詡兒?”粉衣女孩偏過頭,唸了念。
“我朋友可能還在岸邊找我,可以勞煩二位把我送到岸邊嗎?”我小心翼翼地尋找着措辭,只想離得這個人遠一點,不要再承受剛才那樣頭腦的轟鳴。
“這個簡單。”粉衣女孩笑着拍了拍手,划船的黑衣老人揚了揚手中的船槳,然後這一葉扁舟就悠悠地向岸邊而去。
我看越來越近的岸邊的水面,平靜無波,有些不是滋味。剛剛,是我親眼看見那孩子被誰拖入水中。
與此同時,我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了那位公子。
那翩翩的白衣公子,目光無悲無喜,只是看着我,半響,嘴角輕揚起一抹笑意,清淡無痕。
我定了定心神,恍惚間,才意識到扁舟已經靠了岸。我最後回頭衝那粉衣女孩笑了笑,就下了扁舟。
每走一步,就好像有誰在呼喚我回頭。每走一步,靈魂就有一種撕痛的覺。
當我最後一次回頭,平靜的湖面上,只有徐風送送,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