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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遭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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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衡沒有等到大皇子,先等來了琴表姐。在雲南任上考評得了個優的衞四舅終於迴歸京城,而書衡總算見到了闊別四年只能在書信裏聊上兩句的衞玉琴。

衞玉琴與申藏香一般大小。書衡見到她第一反應就是這表姐的頭髮真是太漂亮了。又黑又亮,垂到際像一掛小瀑布,宛如上好的綢緞一般,柔軟而富有光澤。就好像專門做了水養,站在陽光下的時候簡直會發光。這讓因為身體不大好,而頭髮微微發黃的申藏香十分羨慕,在略談幾次,發現衞玉琴親和大方頗好相處,便向她請教護養頭髮之法。琴表姐也不藏私,不僅説了些實在的心得,還送了她兩瓶自己配製的芝麻桂花油,杏仁首烏膏。申藏香不盡,便將那心種出來的茶花贈送兩盆與她。

兩人情升温之快,連甘玉瑩都吃醋了。

這會兒,小甘姑娘狠狠朝着馬了一鞭子,嬌喝一聲,馭馬衝向障欄,手輕輕一提繮繩,控好馬頭,躍了過去。

“好好!”書衡拍着手喝彩。她是一匹棕黃小馬駒,眼神温馴,身量尚小,骨骼清秀,身苗條-----長得很漂亮。但也確實只是長得漂亮,書衡跟甘玉瑩的馬略作比較,便曉得自己的這匹馬哪怕長大了也是花瓶那種類型。

甘玉瑩一繞繮繩又噠噠噠的衝回書衡旁邊,看着她身下的錦繡加棉絮障泥皺了皺眉:“縣主,你在騎着馬散步嗎?”

“跑的快我會怕。”書衡道:“主要是太顛了。顛的腿痛股痛。”----我好懷念兩個輪子的單車電瓶車。

甘玉瑩皺着眉指着那軟襯:“這要還顛,那就沒辦法了。北戎那些騎手,哪怕沒有馬磴子都能自如奔跑,甚至在馬背上吃東西睡覺呢。”書衡看着她眉宇間的陰鬱,覺得好笑:“你的申姐姐又去找我的琴表姐了?”甘玉瑩當即把頭扭到一邊:“哼!你表姐臉還沒我白呢。”那是雲貴高原紫外線太強,過段時間就白回來了,再不然就到巴蜀呆兩年。而且申藏香愛花愛畫,而琴表姐從雲南千里迢迢帶回不少種子幼株,兩人有共同語言呀。書衡覺得好笑:“就這樣你就不高興了。申姐姐將來要嫁人的呀,拿不出你連申姐夫一起怨?”甘玉瑩嘟嘟嘴道:“她愛跟誰在一起,我又管不着。就是覺得她們聊得話題我不上,怪難受的。什麼茶花最好種在紅土裏,杜鵑花也是一樣。還嘆什麼望帝啼鵑?説人哭啊哭的哭出血,把花都染紅了。書衡,你説人真的能哭出血嗎?”書衡小心的駕着馬離她更近一些,扒開眼皮給她看:“你瞧,都是紅的小血管,哭的很了,小血管破了,自然就出血了。”她笑道:“你也不用不開心。我那個好表姐在書信裏説如何的想我,如何想跟我一起盪鞦韆捉蜻蜓,結果還不是?一回來就窩在家裏不願意出門,出門也只往申家姐姐那裏去。説好的定國公府沒有小女孩,她要跟我一道玩,可是還不是扔我一個?”俗話説的好,安一個心有不忿的人最好的發在不是讓她明白自己不委屈,而是給她看:瞧,有什麼好惱的,我比你還要糟糕!

她雖然安甘玉瑩才這麼講,不過她也大概曉得緣故。四舅父原本要任順天知府留在京畿,但不知為何又忽然出了變數。説不定又有三四年的外任。如果衞玉琴真的要在京城説親,那就要抓緊時間了----首先得把自己趕緊養白。然後才好出席活動郊遊周旋,也可以供人相看。

“那是,申姐姐那麼好,當然誰都喜歡了。”甘玉瑩的臉果然好看了許多。恰逢這時她身下的高頭大馬忽然打了個響鼻,書衡的小馬一驚,跳着腳往後退。書衡嚇了一跳,幾乎拉不住繮繩,身子一歪,差點落地,甘玉瑩眼疾手快傾身過來,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

書衡面發白,拍着口連叫好險,謝過甘女俠救命之恩。

甘玉瑩輕輕撫着馬頭表示安撫,説道:“其實你膽子大了,才三天就敢舍了師傅自己慢慢跑圈。申姐姐連靠近都不敢靠近。連董音也不敢騎。要不然我們就能組個隊了。”書衡心道因為這個世界不支持女孩子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呀,若是馬術納入了良女考核標準,那自然就有人學了。

“我們比賽一番吧。”甘玉瑩扭扭脖子:“太沒勁了。我讓你兩圈。咱們誰先夠五圈就算贏。就在這場地,不會有危險。你瞧,這地上連塊石頭都沒有。”其實我原本是想拒絕的的----但小姑娘用黑黝黝的眸子飽含期待的看着你,總覺得推辭説不出口。

“好吧。就賭餘記的點心好了。你最喜歡紅豆玉米卷是吧?若是你贏了,我送你一匣子。”

“咦?餘記大師傅就一個,點心數量少,緊俏的很,你怎麼老是能買到呢?”

“----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們為啥説難買。”書衡納悶:看來自己的運氣好像真的很不錯。

甘玉瑩看起來有點無語。

“好,你贏了,我就送你馬鞭子。柳條混牛皮,又軟又服手。管保好用。”書衡提提手裏的繮繩,悄悄嚥了口吐沫,再狠命的深呼一次,拍拍馬頭,使勁一夾馬肚子,衝了出去。

奔跑起來的覺就是不一樣!書衡原本是害怕的,心臟怦怦亂跳,耳朵和麪龐都充了血紅成一片,緊緊伏在馬背上身子都不敢抬。萬事開頭難,關鍵是要敢於邁出第一步。她其實就是膽子小。約半圈之後,書衡就直起了身子,在馬背起伏的節奏中緩緩呼出了中濁氣----連帶着那點恐懼一起吐了出去。她能清晰的覺到風從耳邊吹過,覺着初夏濕温熱的氣灌入口鼻。很快找到了騎馬的覺,書衡的面上紅褪去,帶了上歡欣和愉悦----然而,好景不長,甘玉瑩追了過來。

書衡還好,她只是情不自的興奮起來,揮動鞭子輕輕打,讓小馬再快一些。卻不料,這小馬覺到身後大馬追了過來,仰頭一嘶,撒腳丫子就熱情奔放起來,卯足了勁往前衝。書衡嚇了一跳,説好的温順服帖呢?這就差吼一嗓子你來追我呀你來追我呀。

這馬害怕呀。書衡暗恨自己考慮不周,她跟自己一樣膽子小,大馬一踢腳她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那現在被這樣追着,還不得死命了跑?再怎麼訓練有素也蓋不過本能。書衡顧不得回味剛剛才體會到的騎馬樂,當即立斷再次壓低身子伏在馬背上,‮腿雙‬死死夾住了馬肚子。握了繮繩死死控制着方向。

-----五圈,五圈還是有點多了。緊張之下本無法考慮自己到底用上了多大力道,很快書衡就沒了力氣。不行不行,這會兒要是掉下去了,自己説不定會被馬踩到,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

甘玉瑩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這馬怎麼忽然就驚了?這還是國舅爺福山伯親自選的馬!同時她也很快發現了原因。甘玉瑩喝住馬匹,滾身下鞍,離開自己這很有以大欺小嫌疑的座駕,飛快跑向書衡,一邊狂奔一邊喊道:“千萬別鬆手!”然而還是不夠,哪怕她走的是圓內直徑,也沒能截住小馬。眼瞧着擦肩而過,甘玉瑩暗暗惱恨,不該把師傅那麼快支走的!

就在這時,斜刺裏一個一身大紅箭袖黑緞帶的青年衝了過來,如猛虎下山一般,撲向側面,一把扯住籠頭,猿臂一舒抱下書衡,隨即一鬆手,小馬失控奔走,他被慣一帶,就地一滾,抵消了衝擊。甫一落地,他把懷裏的書衡放開。隨後,自己好整以暇的整整袖子,撣撣灰塵,恢復了雅痞貴公子的形象,無視嚇成鵪鶉的書衡。

“三哥?三哥!”甘玉瑩從來沒覺得自家老三這麼可愛過。

眼瞧着甘玉瑩遇到救星大喜過望的奔過來。甘三好整以暇的負手在後,下巴昂的高高的,眉眼輕佻:“終於發現你老哥長得帥了?”甘玉瑩當即打住腳步,一折拉過書衡:“怎麼樣?”甘三:----書衡還是有點怔怔的,兩條腿完全沒有力量,被她一拉就扯進了懷裏。甘玉瑩詫異的敲她額頭:“咦?怎麼?嚇傻了?榮宜縣主?您福大命大連汗都沒傷到。”被甘小妹來回一番折騰搖晃,書衡終於回過了神,找回意識的她一股坐在了地上,覺自己從腿到腳軟成了兩條鼻涕。甘玉瑩索就讓她坐着,又拿了水囊給她喝水。

“是我考慮不周,這次便算我輸了,我這馬鞭就送你吧。”甘玉瑩看起來有點愧疚。

書衡慢慢搖了搖頭,用力半天,撮出一個笑:“你不用太在意。你説的,畜生畢竟是畜生嘛。況且原是我自己膽子小。你想讓我克服這個缺點----我曉得你的心呢。”甘三已經把兩匹馬都拉了回來。甘玉瑩的黑馬還是一如既往的神駿,書衡的小紅馬看起來有點弱氣,一副怯怯的,要靠近又不敢的樣子。

書衡平復下來,便勉力站起,向甘三施禮道:“多謝相救。”甘三還禮不迭:“縣主的禮我可不敢受。”他拍拍小紅馬的馬頭:“奇怪,怎麼好好的就瘋了?”甘玉瑩摸着自己馬的脖子以示安撫:“誰曉得,可能是被黑龍嚇得吧。一追起來,它怕。”

“這可不對,我在福山伯的馬場上見過這匹小母馬,子温馴,但也活潑,經常跟別的馬一起奔跑撒歡,不是那麼怕追的。飛雲點墨帶着馬羣遛彎的時候,它還參與過呢。”甘三捧着小紅馬的馬臉,從網兜裏抓了蘿蔔餵它吃。

書衡一時無語。甘三喂着喂着又咂咂嘴搖頭嘆息道:“你説你們這些女孩家家的,非要騎馬做什麼?明明平常一個個愛乾淨愛的不得了,現在倒是不嫌這畜生有味了。現在嚇到了吧?乖乖回家去,省得你父親擔心。”甘玉瑩遺憾的抖抖馬鞭子,得,好容易有個膽子大點的你,現在有出這麼擋子事,看來以後姑娘我還得一個人孤獨的奔跑。

甘三輕輕拍了拍小妹的肩膀,他又看看書衡,總是懶洋洋半翹着的嘴弧度加深了些:“榮宜小縣主,我勸你還是想想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比較好。”書衡詫異的抬頭:陷害?

“實話跟你講,我不是路過。是幸好趕得及。你運氣好。”甘三揮揮手瀟灑的翻身上馬:“本公子繼續快活去了。小妹,你送袁榮宜回府。”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動作之瀟灑,讓內疚心慌的甘玉瑩咬牙切齒,當即馬鞭子一甩纏住他的腿,腳下一跺撲躍過去,跳起來拉住他的衣領,硬是把他扯的彎了

“説,到底是怎麼回事?”甘三保持着這弓形姿勢無奈的搔了搔頭:“是國舅爺,她在縣主小馬的糞便裏發現了毒蠅簟,那玩意又叫致幻蘑菇。馬匹食用了會過度興奮。但量不大,所以它原本只是有點暈暈乎乎的。但你這一追,誘發了。”甘玉瑩當即怒了,狠狠一鞭子在了地上,鞭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白條:“哪個黑心爛肺的,捉到了,定然讓他不得好死!”

“送你這縣主小妹回家要緊。”甘三撣撣衣袖上落下的灰:“暫時不必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