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099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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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看錯他了?心底那個忍氣聲卻有大智慧,總在危難之際救我於水火的最可靠的朋友啞巴…從利用我逃出墨莊後,就已經被他掐滅了。
現在,他是祝華晟…
祝華晟默了半晌,噼裏啪啦:“所以不管我讓你看到什麼,他做什麼,你還是愛他,無可動搖,無視干擾,無所謂對錯壞與好?”
“我要拔電源了。”我咬着打道。
“不要。”他很快敲出這兩字,然後凝視我,藍眸透出絲絲痛苦。
半晌,他蹙眉打道“好,我不再提這件事,但小染,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是薛叔叔出現了…他要你去找他,他有話對你當面代。”什麼?
我心兒一顫,某種被壓制在心底最深處二十年,本能的強烈渴望,倏然湧上心頭。
但想了想,我還是抿打字道:“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説,但見面,就不必了。”祝華晟眉蹙更深:“為什麼,是裴東歪曲過什麼?小染,你是不是真的魔障了,你信裴東勝於信自己的父親?”
“對!”我狠狠的摁動鍵位:“我已經受夠了!如果裴東説沒有問題,我可以把心刨出來給他!我憑什麼不信他?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屢次三番勸我離開我的愛人!”咚的一聲悶響,我詫異的看見祝華晟非常罕見錘了拳桌面,望着我的眸底既焦慮又惆悵,十分複雜。
最後,他深了口氣,靜靜打道:“不信我,也不信你爸,但你媽媽,你總想見?”
“她現在就跟你爸在一起,都在等你。”什麼?
緊繃的心口,倏然一軟,是冰塊變成棉花的覺。
我楞然的打道:“可有梁思琪阻撓着,薛英嵐似乎也不想我見我媽媽,她是…”
“薛叔叔雖然失蹤三年,讓連自己都對失控的公司高層束手無策,但在廣壽,他還是有足夠信賴的心腹接應。”祝華晟頓了下,才打道:“你不喜見我,我不會過去,地址我會發給你,去不去你自己決定。但一定記得刪除…不,還是我設置下吧,閲後即焚。”
“但不可笑麼?”他突然冷淡而苦澀的勾起嘴角:“本應該是你自己早已該有的戒心,卻還得我提醒,提醒了,又反而是我的不對。小染…““你愛他愛的太傻,傻得讓我嫉妒…”望着倏然關閉的黑屏,與重啓後接收文件的彈窗,我心底很不是滋味的緘默。
梁正樑思琪,鄒凱,啞巴甚至是媽媽…自從遇到裴東後,我身邊的所有人,一個個的排開我,又或者被我自己,一個個的排開。
我只有你了,裴東…
你一定不能叫我這份對你愛的執着,變成愚昧的幼稚。不然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做出什麼極端的傻事。
抿抿,我打開文本看了幾眼,猶豫了會兒,還是跨上皮包快步走出房間。
---“就這裏。”貼近州區某工業區,給司機付了車錢,我便急急的下了車鑽進一條小巷裏。
回憶着那串地址,我尋找到對應的站牌,然後沿着這條巷一直往深處走去,越走,工廠隆隆的機械聲越響,我的心也就越跳越快。
我就要見到我的爸爸了。
我二十年,從沒見過一面、從沒叫過一聲的爸爸…
古舊破敗的水泥牆皮,彷彿倒印了我內裏強烈,表皮卻千瘡百孔在退怯的心情。兩種相反情緒烈的矛盾中,我還是踏上了這棟六層民宿的頂樓,猶豫很久很久,敲響了大門。
門剛被打開,水霧,便毫無預兆蒸騰上我的眼角:“媽…”我看着媽媽手扶門框怔怔看着我,這個情景,多悉啊?好像就在不久的幾年前,就是這樣一個破敗的小房間裏,每天我下班回家,媽媽就這樣問也不問的打開門,因為她聽敲門聲都能確定是我;然後,她拿手的木須的香味,就從房間裏飄出來,勾起我的饞蟲。
雖然貧苦,但每天都很幸福;雖然再辛苦也還不清那破產後負債,但從也不到惘。
是誰撕裂了我的幸福。
是誰踐踏了我的安穩?
不是裴東——我闔住眼深口氣,壓住傷。
裴東給了我更刻骨銘心的幸福,曾今怨恨他那些緣由,現在想來很荒謬。
他只是加劇了我看穿真實的進展,毀了我和媽媽幸福的,只能是梁正和梁思琪的虛偽;早知如此,我寧願他一直破產下去,雖然自己壓力會更大更辛苦,但這樣,他們許能早點受不了媽媽這負病的“拖累”撕裂了面具,少耽誤我們母女幾年呢?
我不能再縱容這樣的人,這樣的虛偽。
“薛靖遠呢?”我面無表情問道,媽媽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冷漠,愕然的説不出話來。
我略過她,隨手將買的補品放在桌面,然後左右顧盼幾眼,徑直往側首散發着藥水味的房間走去。
“薛靖遠,你…”質問的話已到嘴邊,看到房裏情景,卻又戛然而止。
我看見了一個背影,一個腿雙膝蓋往下,都空蕩蕩垂在輪椅邊沿的背影。
他的側臉,就像他渾厚的聲音,非常威嚴,眼卻不符年齡的明。他佈滿皺紋的嘴,帶着抹很慈祥的笑,定定凝望手中相簿,連我進來也毫無察覺。
當看見那相簿中,是我很小時候的照片時,我心底一怔,不由自主的喚了聲:“爸…”他驀然回首,蒼老的臉,彷彿還能看見我的模子。他十分驚訝的睜圓眼睛,然後將相簿哆嗦着放在桌面,默出半晌,嘴張開來,雖然出笑容,眼裏卻蓄滿渾濁的淚花:“你回來啦,女兒。”
“快坐,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