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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119告訴她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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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打蒙了,他從沒對我動過手,那一瞬,我真有鬆動的念頭,如果他們真的不敢對裴東動手,那我留下來幹什麼?只是拖油瓶。

可是,我看着他,雖然他竭力控制,也抑制不了血大量失後的氣。他整個後背都已濕透了,數手指發青而微微彎折,額頭滑下的血,連右眼也染紅了。

我抑制不住哭了出來:“你以為我是傻瓜嗎裴東,你説他們不敢動你他們就真的不會動你嗎?他們又不是羋承先的直系手下,是僱來的打手、殺手!他們大哥剛才被你,被你…““你怎麼還能説自己會沒事?”

“我自有分寸。”他皺着鼻翼,眼神漆暗:“由得你置喙?”我淚眼模糊緊緊盯着他,最後咬牙大聲吼道:“那他們要找的也是我,不是你!”我忽的倒退,然後躲開他從卡車另一邊衝了出去,高舉雙手朝那些越野車走去。

“薛染,你怎麼敢!”裴東不敢置信的低吼,眼見那羣人紛紛凶氣凝重的近,他蹙了眉,出摺疊刀,毫不猶豫追上來將我撞倒在路畔的小斜坡。

然後,兩邊人很快打做一團,刀光劍影,整段公路都充斥着男人喉嚨裏野獸般的嘶鳴。我數次不由得衝上去,又輕而易舉被推翻在地;我顫抖的抬起了槍,被人一腳便踢飛後搶走了。

“孃的!先把姓薛的抓走啊,快啊!”大腦都被身影匆匆晃得暈眩時,我只覺得頭髮被撕了起來,然後那手又很快被另一隻悉的大手握住,拗斷。

緊接着,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充盈了我的鼻腔,温熱堅實的膛緊緊將我保護起來,耳邊是拳拳到的悶響,口能受到他劇烈起伏的心跳。

最後,隨着一聲槍響,一切都詭異的寂靜下來。

我顫抖的睜開眼皮,看着裴東抱着我,眼神冰凝殺氣濃濃,嘴巴卻一開一合,不住息;公路上,十來具軀體倒在地面,醒着的抱住刀傷鬼哭狼嚎滿地打滾;失去意識的,一動不動躺在血泊裏,生死不詳。

“為什麼這麼不乖,嗯?”裴東視線從他們轉移到我臉上,雖嘴角帶笑,眸底卻揾怒的焦慮:“染染,你從來不聽話,從不!”我哽咽着,説不出話,我看到那還站着的十來人裏,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出來,他蹙着眉,一腳踹翻了用槍指着裴東額頭那人:“幹你媽。的,打死了裴東,你跟羋老爺代,嗯?

“”可是強哥,他把老大給…““活該!誰讓他疏忽大意的,自尋死路怨得了誰?別忘了我們現在處境,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辦不好這事,監獄都別想進,羋老爺隨便叩個暴力抗法的罪名就能把咱給一窩端了!還留得你給警察供?”話落,他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全部將槍收起來,然後掃了眼地面狼藉,又看向裴東,陰笑道:“裴爺,就是裴爺,金盆洗手這麼多年,下手還是如此狠毒。我這些弟兄,沒有新手,但要不是得護着這妞兒,看來還制不住你?

“裴東嘴巴開闔着,然後隨鼻息穩定而抿住。他靜靜看着強哥,淡淡一笑:“如果沒有負傷,你們這些半生不,倒的確不放在眼裏。”強哥摸着鼻尖笑笑,然後半蹲下來,槍口抵着地面:“説起來,的確是我們人多欺少,不過勝王敗寇,你已輸了。但可以説説接下來怎麼做?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非得哥幾個打暈你?不是我危言聳聽裴爺,三條公路都被緝毒名義,讓軍隊荷槍實彈的封鎖了。您倒在這兒,恐怕到血乾手下也趕不過來。”裴東靜靜揚手,擦拭我臉頰血漬,看着我眼角淚珠,薄微張:“你聽沒聽過一句話?”

“哦。”強哥饒興味“什麼?

“裴東笑了笑,才淡淡道:“人生逢不逢絕境,得看學不學的會懸崖勒馬。

“強哥面一沉,冷笑道:“可我們早已沒退路了。”

“封老大!”他突然吼了聲,我隱隱到不祥,旋即,便看見遠處越野車的車門被推開,許久未見的封奕沉,走了下來。

他穿着黑夾克,腹部微微隆起,應該是裏邊綁有繃帶;他面無表情,提着杆手。槍,一邊走近,一邊安裝着消音器。

我睜圓了眼睛,裴東也微微一怔,旋即蹙了眉鋒。我們看着他近到眼前,強哥拍了拍他肩膀:“我們不能動他,不然羋承先保我們去金三角,也活不了了;你自己看着辦吧,你跟過來的意義,不就是處理這種情況?”封奕沉沒應答,只是冷冰冰與裴東對視着,半晌,低沉道:“東哥…別叫我難做。”裴東非常沉靜,他慢條斯理,下風衣蓋在我的後背,然後用薄淡淡道:“還記不記得笙煵怎麼死的?

“封奕沉臉頰一顫,低語:“記得…是作繭自縛。”

“不,是我親手殺死的,不用避諱,有何避諱?

“裴東大手微微發抖的從口袋取出煙盒,銜起一支,那個強哥蹙眉主動為他點燃,他沒在意,深一口氣,淡淡噴薄出一股煙霧:“我不能有這樣的弟弟,也不能再打斷他另外一隻手讓他變成殘廢,我只能送他一顆子彈,讓他儘快投胎,重新選擇…但殺了他,我説過什麼?”封奕沉臉愈發陰沉,沉默許久,才低吼的道:“您説,那些多餘東西您已割棄,您從今往後不會對任何人心軟,寧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你!”

“記得就好。

“裴東淡淡一笑,然後深沉的看着我,愛憐的撫摸我的頭髮:“但我改主意了。

““染染,已沒什麼比你更重要。

“他這樣説,封奕沉便似得到答案,他陰沉着面,緩緩抬起了槍口:“王強,能請你們轉頭?他是我大哥,你們沒資格看到他的死狀。”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我嘶喊着不要,裴東卻笑了起來,他噓了聲,然後將我的臉緊緊摟進懷裏,低喃的説,怕什麼,有我在,沒什麼可怕的。

我便死死抿住嘴巴,眼淚卻止不住狂湧,我不明白他為何對我這樣深得執念,是隻要他在,不容許任何人逾越觸我一髮。我寧可他更無情些,更殘忍些,那麼現在,我不會這樣的心疼!

我發誓,他發生意外,我不會獨活!

我心驚膽戰聆聽着那死亡的鐘響,最後砰一聲爆響,卻依舊能受到裴東的心跳。我詫異了,我睜開眼,時間再那一瞬彷彿變得粘稠,所以強哥驚愕至極的表情,封奕沉槍口噴出的火焰,都那樣清晰可見。直到裴東一瞬用肩膀隔絕掉我的視線。

緊接着,槍聲極其密集的躁動着,彷彿人間煉獄,我骨損然的蜷縮,又在世界重歸寂靜後,緊張的探出腦袋。

我不敢置信的,看見了滿地屍首,王強睜着眼睛死不瞑目,卻並沒槍傷,穿透脖頸的是裴東那把摺疊刀;封奕沉死死咬着牙齒,捂住肩膀鼓鼓冒血的眼兒,冷冷看着血泊如河,陷入思索。

“封奕沉…”我低喚着,裴東卻面無表情,眉鋒微微蹙起,又很快恢復寧靜;封奕沉聽到我的聲音,微微側過身來,他斜眸與裴東對視着,然後什麼也沒説,顧自撕破內。衣堵住傷口,低沉道:“哪一把?”裴東蹙眉,用下巴指了下其中一具屍體,封奕沉便走過去,一腳將他僵硬的手指踩扁,然後把槍出來,用衣服擦一擦,再重新握住,烙印下自己的指紋。

“你怪我嗎,東哥?”他這樣問着,裴東抿不言,他便有些悽然的笑了笑:“我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就是不信任自己的信仰。”

“但我沒錯,我只是太愛她,我只是,想保護她,和我的兒子。

“他咬了咬腮幫:””順山道下去不會受到阻攔,就當請求,薛染,回去幫我告訴小琴…就説我已經死了。”落下這句話,他突然大步跑向山坡,轉瞬便沒了蹤影;我愣了愣,立即抱住裴東,詢問他有沒有事?他一言不發,一直緊繃的拳頭終於鬆了開;他靠在我懷裏,抿笑了笑,然後闔住眼皮,再也沒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