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丹魯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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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槍聲再次響起,對着高出步兵甚多的騎兵隊宣着槍彈。
下午二時,敵軍重騎兵隊用屍體踏破了前陣重步兵,將水一般的步卒引進了我軍陣地中,同時,捷艮沃爾龍騎兵在左翼擊破了敵人輕騎兵隊,直接向了艾爾法西爾陣營。
“…鮮血淌過特拉維諾草原,匯聚成河;屍體如同山一般堆起,在方圓不足十里的樹林裏,數萬人撕殺着,將整片的樹林染上了血;此為哭泣之,每一分鐘內,陣亡的將士以千記…”
“殺呀,殺呀!”雷帝斯揮舞着巨大的戰斧,每一次揮擊,都捲走了數人的命,在他四周,躺滿了艾爾法西爾人的屍體。
我揮刀砍下,當面的敵人即便是抵擋,也讓我覺不到絲毫的力氣,刀刃直接劈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股血噴出,濺到我臉上。即便是血模糊了我的視野,眼前的這個敵人,我還是能夠看清楚,病態的消瘦,眼睛中只有一點點光芒,完全是身患痢疾,沒多少力氣的病人。就是這樣,居然能過千米的奔波,殺到這裏來。
“為什麼,這個樣子還要作戰!”揮刀,又是一個敵人撲倒面前,即便是身着軍官服的武將,揮舞的刀劍也如同孺子般無力,每一個亞魯法西爾兵的兵刃上,都淌着數個乃至十數個艾爾法西爾人的血。但是到了最後,那怕是無力的刺擊,也能穿透殺人殺的連手都提不起來的士兵的身體。
“為什麼!”應合着我的呼喝,遠處響起了火槍的聲音,這個,是艾爾法西爾的火槍手,他們的對手,是我們的龍騎兵。
又是一名敵人倒下,我的手上已經沾染了三十幾個艾爾法西爾人的血,四周突然乾乾淨淨,除了屍體還是屍體,黑壓壓的堆積在面前。我有點失神,這個不是我預料的戰爭,參戰的敵人大部分連劍都拿捏不穩,這些都是病人,我到底是在和艾爾法西爾軍作戰,還是在屠殺沒有什麼反抗力的病夫?
風捲起,一名騎兵驅馬踏過屍體,揮舞着戰刀直劈向我的腦袋,沒等我回過神,一聲槍響。那名騎兵的頭側噴出鮮血,歪斜着栽倒下馬,頭盔滾落開,出一**康的臉。這個才是艾爾法西爾兵,有點茫然,我轉過頭,看見了先前那名離去的火槍手。
又是一陣風,橙躍過,那名火槍手轉了個圈,撲倒在地上。偷襲的騎兵撥轉馬頭,出陰險的神,吆喝了一聲後,直衝我而來。
躍起,揮刀,帶過一篷鮮血後,我落在地上,身後傳來了沉悶的撞地聲。
“為什麼還要回來?”火槍手慘笑着,從口中吐出了更多的血沫:“大人…我不能逃跑…自己的家人…自己保護…”頭低垂下,帶着點安詳閉上了眼睛,再沒有了聲息。
心一直沉了下去,有如掉進了無底的深淵,深了一口這片樹林裏瀰漫的血腥氣味後,我撕下了衣襟,纏繞在右手上,緊緊將彎刀綁住:“迦蘭,我絕對不會死在這個地方的!”眼中的一切,突然如血一般紅…
“大人,這樣打下去我們損失太慘重了!”梅爾基奧爾砍翻了兩個敵人,衝到我面前。
從屍體中出了彎刀,我掃視了一下四周,又有幾名兵團的戰士倒下,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被七的海洋給沒。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一仗我們敗了。深了一口氣,準備下達撤退的命令時,一陣陣號角聲從艾爾法西爾的陣營裏響了起來。
紅的重騎兵,橙的輕騎兵遠比衝過來快的多速度離了戰場,而殘餘的輕裝步兵本連步子都沒辦法邁動,只能呆在原地,大口着氣,做最後的抵抗。眼前的五彩繽紛一下成了綠和血的單調彩,在天際處,艾爾法西爾的戰旗七倒八歪,就看見青的龍騎兵揮舞着長槍,驅趕着敵人。
“是曼陀羅,他們找到敵人本陣了!”梅爾基奧爾帶着動的聲音喊道。
“薩姆丁戰死!不要做無意義的抵抗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殘留的敵人在遲疑中放下了兵器,宣佈投降。
“需要追擊嗎?”
“不用了,敵人的元氣還在。”在更遠處,象徵艾爾法西爾本陣的旌旗並沒有凌亂,而且不斷趕回去援助的敵人騎兵已經阻撓了龍騎兵的進一步攻擊“我們也吹退兵號!”下午七時,我軍退出戰場,在我們身後,留下的被刨盡青草,出褐泥土的大地。在上面的刀槍箭矢,以及躺在上面的無數屍體鋪出另一個草原,血與生命的草原…
丹魯會戰由早上九時起,至下午七時雙方拉開戰距,短短的五個時辰內,艾爾法西爾軍戰死者16789人,新亞魯法西爾軍戰死5287人。若不是曼陀羅的龍騎兵隊偶然間衝進了艾爾法西爾本陣,迫使薩姆丁選擇後退,這場血腥的戰鬥還將繼續。
“…即便是十萬對十萬的特拉維諾會戰,其慘烈程度也遠比不上丹魯會戰,新亞魯法西爾軍戰死者的比例高達三成;而對於艾爾法西爾軍,近兩萬人戰死,這是單一會戰中,單個國家戰死者的最高記錄……”此外,艾爾法西爾軍被俘虜者約六千人,或許本談不上俘虜,全部都是連路都沒法走動的被遺棄士卒,從他們口中,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這些艾爾法西爾士兵,即便連生病了,還要拿着武器做最後的戰鬥。
“如果不戰鬥,後面的親人就沒有飯吃,甚至被殺死!”當作戰的除了騎兵隊外,大部分是強徵入伍的農民,為了保護家人,明知道送死,也要戰鬥。這種現實多少引起我的同情,如果算投降的話,多半會牽連他們的家人,對外只好宣稱這些人全部戰死,然後秘密遣送到捷艮沃爾境內看押起來。
“真是的,免費當了次劊子手,這種覺真是惡劣。”塔特姆拍了拍手,然後扯了一下捆綁在額頭的白繃帶。這種非對稱的戰鬥,一般的軍官都保下了命,畢竟對手大部分只是臨時拼湊起來的農兵,而且還是染上痢疾的。
“暫時退守到護龍山一線吧,這次仗算是白打了,敵人的本並沒有損傷多少。”光是看死傷人數,艾爾法西爾軍的一半已經沒有戰鬥能力,但是事實上,薩姆丁的鋭並沒有損失多少,據俘虜的通報,痢疾在有良好住宿條件的薩姆丁親軍中並沒有太厲害的蔓延,而且大部分的隨軍醫師都是圍着少數鋭部隊轉,物藥也多半用在他們身上。
這一次,敵人不過是暫時的撤退,一旦穩住陣腳後,再次來犯,我軍只怕是抵擋不了多少時間。我清楚有這個想法的可不止我一個,四周軍士灰敗的臉,就可以知道他們都瞭解這個現實。
“不過也好,至少我們面對的不再是八萬大軍,而是五萬,或者四萬。”德科斯掛着狐狸的笑容,突然説道。
我點了點頭:“不錯,大家拿起點神來,在我們有兩萬人的時候,敵人有八萬;現在我們只有一萬人了,敵人也只剩下四萬。不論怎樣,我們可都是以一當四的勇士,這個事蹟會傳遍整個大陸的。”一臉土的士卒們紛紛出了笑容,高唱着戰歌,開始向北方撤離。
最後看了一眼這片籠入血的森林,我拍了一下馬,走在了撤離部隊的最前列。
6月26,殘餘的部隊撤離到護龍山一線,這裏山勢險要,易守難攻,只可惜缺少了迴旋的餘地,只能死守在此,等待艾爾法西爾軍軍糧耗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