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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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如其他一些徵兆，也都衝着叛變這個方向去的。”我不再言語，自然不會去懷疑密探組織的能力，不過就這樣殺了凡登斯特大公，到時候“法普大人疑心貴族降軍，準備大清洗”的謠言恐怕就漫天飛了。

望了一下窗外，我閃過了一個念頭，然後站起身來。

“軍師呀，請你幫我寫封信給凡登斯特大公吧，就説光明媚，想邀大公一起狩獵，當然，是我到西維亞去，讓他準備一下吧。”德科斯眨了眨眼睛，突然出了滿臉的笑容:“知道了，我的指揮官大人。”

…

4月8剛剛被雨洗禮過的草原透着特有的芳香，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照下，在天際處勾勒出一道絢麗的彩虹。

“真是漂亮呀。”騎在馬上，我遮目望着，發出了嘆。

凡登斯特連連點頭，道:“法普大人，這可是吉祥之徵兆呀。想不到大人才到西維亞，就降下這場雨，而且還能看見彩虹，今的狩獵一定有大收穫呀。”我轉過頭，看着凡登斯特，雖然已近六十高齡，但是仍然身型矯健，不愧是當年大公團裏排名前三的強者。只是在眉宇間透着一股閃爍，似乎並不想直面對我。我笑了笑，道:“大公真是會説話，不過看見彩虹，到真讓我想起了艾爾法西爾的彩虹騎士團。當年與之戰，還真被他們的盔甲顏晃了眼睛。”凡登斯特的眉似乎顫動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垂頭道:“大人當年以一人之力盡毀彩虹騎士團一個戰團，武勇之名早令屬下敬佩。屬下常常拿來訓誡子侄，當以大人為楷模，當一個驍勇之士，為王國復興出力。”這個大公，還真是一隻老烏龜，做事是滴水不漏，這種話題都能被他拿來做獻媚之詞，不得不讓我佩服:“大公言過了。”

“大人，已經準備好了，狩獵是否可以開始？”梅爾基奧爾在這個時候驅馬過來，在向我敬禮後，大聲道。我點了點頭，梅爾基奧爾立時轉身，從懷裏掏出了一面小旗，揚了起來，牛角聲頓時響徹天際。

“喝！”一聲齊吼如炸雷般響在平地，只看見我們面前的小樹林裏樹起了無數彩旗，飛鳥驚起，在半空處發出鼓譟之音，而更多的野獸從林子裏竄出，向四下逃去。

這個時候，身背黑小旗的騎兵隊如風般越過我們身邊，一邊發出吆喝聲，一邊分成兩股，就像是兩道黑洪，將野獸兩邊的去路瞬間阻斷。而在最前面，手持戰盾的士兵排着整齊的隊列，踏出了樹林。

三面被圍的野獸無路可逃，不約而同的向我們這裏衝了過來。

“凡登斯特大公，我先開第一箭。”我笑着對凡登斯特道，然後從際箭囊裏出一支箭來，穩穩搭在箭弦上，略做瞄準，就出了第一箭。一頭麋鹿發出了一聲哀鳴，載倒在地上，遠遠望去，身上顫抖着我出的箭。

“好箭法！”凡登斯特拍了拍手，高聲喝了一聲彩。

“大公來開第二箭吧。”説着，將我的弓遞到凡登斯特的手裏，只看見他略略掂量了一下，並沒見其如何瞄準，搭箭就，箭矢破開空氣，在發出一聲尖利的嘶鳴後，沒入一頭麋鹿的喉頸。

沒有哀鳴，那頭麋鹿撲倒在地，立時就嚥了氣，這等一擊斃命的箭術，我是望塵莫及。不過今的重點可不是來和凡登斯特比較箭法的。

“大公神技。”

“老了，當年屬下可以一箭穿麋鹿喉頸，今看來真是不行了。”雖然説的恭謙，不過在凡登斯特大公的臉上還是掛着自得的神情“不過，聽聞大人麾下有一神箭手，箭術之已近化境，不知此次有否跟隨大人前來狩獵。”我笑了笑，搖頭道:“此次速並沒有跟隨而來，不過他所統御的弓箭手到是帶了些過來。”言畢，轉頭對一旁的梅爾基奧爾使了個眼神，立時，另一面小旗從他手裏揚起。

揹負青小旗的弓箭手，和揹負灰小旗的火槍戰士從後列衝到了前面，略做停頓，就聽聞一聲弦響，數十支箭平掠而出，拉出了一道道白亮線，在其盡頭，血霧瀰漫而開。緊接着，火槍的轟鳴如爆裂的豆子般響了起來，黑煙遮住了我們的視線。

雖然看不清楚黑煙後面的東西，但是我能聽見野獸臨死的悲鳴，和撲倒在地上的悶響，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我揚起了手，停止了擊。當黑煙散盡的時候，我看見了動物的屍體厚厚鋪在草原上，血匯成了小溪，淌而出。殘餘的野獸伏在地上，再也不敢動彈片刻。

“這個…”凡登斯特的神頓顯凝重，調動了兵團最鋭的六百人，在他眼前表演了一場大屠殺的好戲，足夠讓這位大公對我們的評價上到另一個高度。

“今的狩獵就到這裏結束吧。”既然效果已經達到，就沒必要再殺戮可憐的野獸了，我揚起了手。

“萬歲！”高舉起兵刃，四周的士兵彷彿是從腔裏呼出了這個詞彙，就當聲音還久久迴盪在草原時，一隊隊士卒井然有序的撤離，眨眼間走的乾乾淨淨。

在我的眼簾中就只剩下血的動物屍體，以及那風吹拂下，如波般起伏的長長青草。

也許是周圍瀰漫的血腥味道，凡登斯特大公的臉略顯蒼白，眼睛中滿是猶豫，看着我，空張了幾下嘴巴後，突然出覺悟的神:“早聞大人麾下親隨驍勇善戰，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犬兒克斯汀雖然不才，但是還望大人能夠納他為親隨，也好讓他磨礪一下，以便未來接掌萊爾家的道統。”這個應該算是送人質，看着凡登斯特半晌後，我點頭道:“也好，不過讓大公家的公子當一個親隨也太委屈了，親兵團自從切拉維佐戰死後就沒有再成立了。這樣吧，就讓克斯汀少爺重建親兵團。”

“實在太了！”

“哪裏，對了，這把弓是蘭帝諾維亞有名的工匠所造，在我這裏，實在是埋沒了它。今看大公之箭術，委實厲害，配這把弓再合適不過，就送給大公吧。”凡登斯特立時泣聲道:“大人恩情，凡登斯特自當粉身為報。”這樣就差不多了吧，即便凡登斯特再有謀反之心，也要等着第一次收穫季以後，艾爾法西爾大軍壓境的時候吧。不過到了那時，已經身為親兵團長的克斯汀該做如何取捨，不過萊爾家的血脈一定會在勝利者一方留存下去，對於這一點，我沒有任何懷疑。在亂世之中，貴族的忠誠心只怕只能對着自己的家族，比起他們來，大部分出身貧寒的兵團軍官羣，就顯得如金子般可貴起來。

“大人，如何處理獵物？”梅爾基奧爾輕咳了一聲，將我從慨中拉了回來。

我出尷尬的笑容，然後揮了揮手:“全部都搬回西維亞，讓那裏的將士和我們一起品嚐一下特拉維諾的野味，凡登斯特大公，就要勞煩你城裏的廚師了。”凡登斯特哈哈笑了起來:“正好，西維亞的廚師最擅長烹調野味，保證大人胃口大開。”

“是嗎，只可惜普雷斯頓的美酒要當收穫季以後才能釀出來，不然一起享受的話，那真是…”我摸着下巴，不惦念起普雷斯頓的朗司酒來。

“奧維爾家的特釀，屬下也心儀很久了，只可恨普雷斯頓大公一直當寶貝般，若是等着他釀出來，大人可要迫他納出來點，讓屬下喝個痛快。”

“哈哈，凡登斯特大公也是好酒之人呀！”

“哈哈…”在夕陽的輝映下，一行人笑着向西維亞城行去，這一刻，讓人體會到有如田園生活般的恬靜，只不過，在天際處滾動的血晚霞，徵兆着一場大風暴馬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