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的日子》徹底的遊離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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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的子》這樣的電影名字讓我很嚮往，總覺得那應該是屬於文藝的，屬於漫的，也是屬於清純愛戀的，當我懷着對這部電影的無限幻想看完它時，卻一下子跌入一種遊離與情之外的狀態，那種狀態是徹底而虛榮的。

所有故事的開始都源於熱情，比如一個英俊的男子遇見美麗的女教師，沒講幾句話男子就試着伸長脖子去吻女人的臉，女人躲開了，躲得很可愛。一個女人走出家門，有動物般驚恐的表情，然後動地告訴跟蹤她的導演自己弒父的事情，接着她就在海港邊歡快地跳舞。還有咖啡廳裏那突然發生的豔遇，只緣於女人想告訴鄰桌的男士自己看到的一篇關於“靈魂丟失”的報導，結果那位優雅的男士果然丟失了靈魂。年輕男子嘮嘮叨叨地向一個美女示愛，直到那美女對他微笑，引領他去了一個教堂。老人告訴自己的伴侶自己臨摹名畫是想受到偉大的藝術家當年運筆的相同手勢。那些甜美的開頭自然沒有隨我們想像般發展下去，畫面清冷地像風，告訴我們那將會是些出乎我們意料的故事。

英俊男子與女教師的相遇和接吻都是在質地堅硬的石廊沿下，約會後他（她）各自回房等待，以為對方會乘着夜前來，卻始終沒有等到。女孩和導演的愛更是輕飄得很，那勉強地親吻、始終不曾有過接的體到最後導演離去，女孩在窗前有一種釋懷的輕鬆，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導演也許只是戀那女孩神秘的眼神，一旦得到最後的答案他就離去，就像做完一個夢就會醒來。而英俊男子與女教師的故事卻是直到若干年後再一次相遇才真正結束，那時他（她）們終於呆在一個房間裏了，女人向他述説自己這一年的失戀悲情，男子覺得自己的愛受到了污辱，便轉身離去。這樣的情節讓我想起王家衞的每一部電影，有時自尊比愛重要，虛榮比痴心重要，那些斤斤計較的情緒迴轉是我們吝嗇付出的真實寫照。也許安東尼奧尼覺得他把這種情緒批判得不夠徹底，所以他乾脆讓男人又一次迴轉，然後雙方去衣服，男人的手看上去像在愛撫女人，但是始終離開女人的肌膚有一段小小的距離，相隔空氣也是相隔千里。空虛假的愛撫過後，男人一聲不響地離開，女人從窗子裏看着男的走上大街，男人回頭，兩人的相望沉默而悲涼。也許那個男人愛得更深一些，對愛情的完美要求最終使他選擇放棄，沒有拒絕，也無需懊喪那種懸浮於心外的情，突然發現這個故事裏唯一一次出現綠植物的鏡頭是他和她雙雙走在去她家路上的時候。

咖啡廳裏的豔遇終於也釀成後果，優雅男子周旋於子與情人之間，他很煩躁，又無法堅定自己的信念。我們在面臨一些誘惑時常常會舉旗不定，而這個男人不是，他的思想像汽球一樣飄浮在那桃的糾紛之外。他的內疚不會太深，回家後用鋼琴跟子打招呼，然後抱着她告訴她自己多麼想和她做愛，情人坐在他身上時，他就忘記了自己的分手宣言，繼續吻她赤的身體；他的用情也不會太深，到任何一方那兒就會同時忘了另一方的存在。最終他子的發狠是對的，女人不是絕對的痴情就是徹底的絕情，她終於有一天搬走了家中所有的傢俱不辭而別。而她要將傢俱搬進另一個租來的房子時卻遇見了同樣被子搬得家徒四壁中年男子，兩個同時被愛情拋棄的人像是在空中偶然相遇，巧合讓他（她）們開始互相安，那不是愛情，也沒有同情，只是他們都開始理解各自伴侶的受，那互相撫的温暖背後透着冰冷的神差距。

熱情奔放的年輕男子依然對那位偶遇的美女不捨不棄，美女有一張潔淨的臉，如水般平和，一下子將男子的熱情中和得無影無蹤。她與他就像走在兩個極端，女子認為慾望是罪惡，而男子覺得慾望能帶給人快樂，是誰説找愛人就要找互補型的，這樣才能美滿？看看這一對的往過程，就如一場緩慢呆板的華爾滋，男子努力的帶動並沒有讓女人順着所謂“愛情”的路上行走，最後女人用難以琢磨的表情告訴他自己明天就要去當修女了，原來一個已經在陸地紮，而另一個卻還飄浮於空中。

一幕幕的故事上演，可能均是源於導演最偶然的一個靈，一張照片，一個滿臉倔強的女子，或者透過飛機窗囗看到的一片雲彩。當一個個故事用最文藝的開頭，成就最徹底的冰冷結果時，我們就像被拋到空中的一羣人，突然就生活在雲上，擁有神一般俯瞰眾生的悲憫。這樣徹底的遊離使我們無須逃避人生的失意與苦難，愛情的創傷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