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降.蠱惑之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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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後,我做了兩件事。
首先,我利用手中“七位數”的存摺打通了一些關係,到了一台紐扣攝像機,並把它裝在了我的襯衣上。我希望這個高科技產品能幫我錄下自己所有的舉動。雖然我不知道我身上究竟中了什麼蠱,也不知道解去這種蠱的方法,但至少我應該知道中蠱的這段期間我做過些什麼,這些事涉及到了什麼人,產生了什麼樣的後果,哪些是可以彌補的,哪些是無法掌控的。
然後,我聯絡了陳勝國。陳勝國和我從大學時代就是同學,工作時又被分到了同一個單位,一起共事幾十年了。雖然我們在學術上始終格格不入,但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情。可以説,他是我在這世上最信賴的人,也是在這種時刻唯一會幫我的人。
然而,要得到陳勝國的幫忙,也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對於他來説,此刻的我已經是一個死去兩年的人了。如果我直接説明身份,並要求他幫忙,他斷然不會相信我,只會把我的舉動當做無聊的惡作劇。究竟要怎樣才能在不見面的情況下博得陳勝國的信任呢?
就在我思前想後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異變又發生了。6月31凌晨,我從一個噩夢中驚醒,到頭昏腦漲,全身都是冷汗。我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想打開牀頭燈,可是我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我下了牀,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向外望去。整個小區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一輪血的殘月,像一把殺過人的彎刀一樣,掛在墨的天幕中,讓人骨悚然。
大概是停電了吧,我悻悻地想着,在窗邊站了一會兒,身上忽然像火燎一樣燥熱了起來。我覺全身上下的血彷彿變成了絕提的洪峯,它們爭相恐後地在我的血管裏亂竄,然後聚到了我的太陽**。下一刻,我的頭變得像灌進了鉛水一樣沉重,然後像烙鐵一樣灼熱。我已經無法思考了,很快我便受不了這種折磨漸漸失去了意識。倒下前的一秒,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按下了紐扣攝像機的開關,然後便一頭栽了下去,不省人事了。
等我醒過來,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是7月218點43了。我衣衫襤褸地躺在滇池路上一處工地裏,渾身都是劃痕。衣服也已經被血浸濕了。
又是一段丟失的時間!我不知所措地坐在躲在一處亂轉堆後,努力搜索腦海中的記憶,可是除了空白和6月31夜晚的血月,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此時,正好是民工們的吃飯時間。離我不遠的一棵大樹下,幾個剛乾完活的民工,光着膀子蹲在路邊大口大口地划着飯。他們的衣服,正灰頭土臉地掛在樹丫上。
我忍住飢餓,悄悄摸過去,偷了一件綠的外衣,披在身上,遮住了我渾身的血漬,便頭也不回地直奔到了大路邊,打了張車,回到了公寓。
回到公寓後,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來換下身上的血衣,而是馬上取下了紐扣攝像機,將上面的片取了出來,裝進了一個特殊的讀卡器——我太想知道這一段丟失的時間裏我做了什麼,這是我有且僅有的念頭了。
做完這些後,我打開了電腦,並將那個讀卡器**了usb接口。不可思議的畫面開始在電腦屏幕上閃過,我屏住了呼,眼珠幾乎就要掉到桌子上了,我不敢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也不敢相信這些奇詭的事竟然是我做的。
幾個小時後,當視頻播完,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紐扣攝像機錄下的東西,不但超過了我的認知,也完全逾越了我的想象。它們是那麼詭異莫測,和一部好萊塢大片,幾乎沒有分別。
我頹然地盯着電腦屏幕,思緒像一團攪亂的棉線一樣,混亂不堪。奇異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了,可是我還沒有想出打動陳勝國的辦法,是的,沒有,但來不及想了!思及此,我馬上上了耳機和麥克,並打開了電腦上的一個軟件,將陳勝國的電話號碼輸入了那個軟件。
很快,耳機裏傳來了陳勝國的聲音。我知道他接起了電話,可是通過那個軟件,他並不知道誰給他打的電話,甚至我的聲音也通過那個軟件而改變了。我暫時不能讓他知道我是誰。
陳勝國的聲音沒有多大變化,只是語氣中多了一絲蒼涼和疲憊。我握着麥克,喉頭忽然就梗阻了,有幾秒鐘的時間,我不知道該跟他説什麼,然後,我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一開始,陳勝國很氣憤,以為是哪個學生又打電話對他惡作劇了。於是便絮絮叨叨地開始訓人了。我安靜地聽着他的牢騷,心頭忽然一陣暖,呵,老陳啊,一直沒變啊,肝火旺啊!
電話持續了幾分鐘後,老陳見我沒有回話“啪”地一下便掛了電話。我聽着耳機裏“嘟——嘟——”的電話掛斷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心情忽然輕鬆了許多,思維也清晰了許多。我思考了一陣,將他的電話號碼再一次輸入了那個軟件。
這一次老陳接起電話以後,口氣十分惡劣,可是我卻沒有被他嚇怕,而是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那些從碧塔海帶來杜鵑花還好嗎?”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聽見我的問題,老陳愣住了,一時竟忘記了發火。我能聽見他的息聲在電話那頭忽然變得緩和了許多。多年相處的經驗告訴我,我的話澆熄了他心中的怒火,他現在能聽進我説的話——這就好!
然後,我開始實施我的計劃——我給老陳講了關於那種杜鵑花的栽培方法,然後便掛上了電話。從那天起,每天到了晚上10點的時候,我都會打電話給老陳,慣例地抖出他的一些私事,然後等他就要發飆的時候,掛斷電話。
就這樣和老陳打了五天的電話,異變又一次發生了。這一次我於三天后的一個黎明,醒在一處城中村的垃圾堆旁,失去了這三天的記憶。不過,這一次我並沒有那麼驚慌了。我平靜地打車回到了家,將紐扣攝像機裏的內容傳到了電腦上,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晚上繼續在電腦上撥打了老陳的電話。
通過了一週的通話,老陳一改通話當初的不耐煩,對我説話的語氣漸漸緩和了許多,到了最後幾次,他甚至開口叫出了我的名字。當然,我不能應他。我的處境讓我不能對他言明我的身份。
又過了四天,再次發生了異變。這次我於深夜三點,在昆都的大街上,差點兒被一輛出租車撞死,司機的破口大罵把我從茫中叫醒。這一次,我失去了四天的記憶。
再次撥通的老陳的電話,他的口氣裏溢滿了對我的擔心,並主動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什麼也沒對他説,因為我覺得時機還沒有成,我有一種預,異變還沒有結束。
果不其然,三天後,第四次異變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