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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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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些事情,算現在想明白了,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現在最讓我猶豫不決的是,正如馬真人説的話,如果這是前輩高人的佈局的話,我們貿然行動,惹怒了高人怎麼辦?——我既然可以想明白這可能是我爺爺的手筆,那我肯定不怕我爺爺來報復我。

我只是不明白,他到底在九兩哥哥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又在圖謀着什麼,如果我跟馬真人之間的合作無意的打亂了爺爺的佈置,那親孫子坑了爺爺,太説不過去了。所以現在,爺爺做了什麼,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這才是當下最需要做的事情。

最後,我敲開了九兩的門,我覺,我需要跟九兩的家人再一次的談談,我在對九兩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她有點發懵的道:“你怎麼忽然想起了見他們?”

“治病,還需要講究一個望聞問切,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導致了這樣,而且我認為,你家人並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我對九兩如是説道,這其實也算是一劑預防針。

九兩在聽完這句話之後看了我一眼,疑惑的道:“你是想到了什麼,還是知道了什麼?”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不是也覺,一對父母,為了男嬰可以無限制的打胎不太正常?”我沒説,的九兩已經先問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

“我想,我應該知道問題在哪裏了。也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了,你等我一下,我這去聯繫。”不得不説,九兩也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子。

最終,九兩幫我約了她老孃,説是在二七廣場附近的一家星巴克裏見面,吃過午飯,我跟九兩一起出了門兒,在星巴克門口,九兩讓我下車,指了指靠窗的那個位置道:“那個帶茶眼鏡的人,是我媽。”

“你不過去?”我問道。

“我不去了。”她看了靠窗的位置一眼,對我説道。——看來九兩和家庭的矛盾,的確是積怨很深。

我以前在上大學的時候在咖啡店裏打過工,所以也不會土包子進城來到這種場所會有侷促,輕車路的走了過去,我拉着凳子坐到了她的對面,對她笑道:“阿姨,你好,我叫林小凡。”她撇了我一眼,摘掉了眼鏡,這是一個擁有跟劉嘉玲非常類似的眼睛的女人,而一旦兩個人的眼睛很像顯得整張臉都要長得一樣了。

她的眼睛裏在一瞬間閃過一絲錯愕,卻很快對我微笑了一下,道:“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年輕。”

“我也沒想到阿姨會這麼年輕。”我同樣對她笑道。

“將近五十歲的人了,年輕?也是靠化妝品堆出來的,卸了妝估計會把你嚇死,説正事兒吧,聽九兩説,你有事兒要找我談談,關於棟樑?”她問我道。

非常明顯,棟樑是九兩的哥哥,我其實是在現在,才知道他的名字。

“阿姨,你聽過稱骨歌麼,袁天罡的稱骨算命。”我問道,這時候的我不緊張,因為我在見到九兩的老孃之前,已經組織了我全部的措辭,我需要一步步的,把她引入我的問題之中。

“聽過。”她對我笑道,可能是以前也有人跟她説她長得像劉嘉玲,所以她甚至在刻意的模仿那個女王範兒十足女人的笑。

“那我疑問的是,九兩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是否跟稱骨歌有關?”我擠出一個自認為最自然的笑臉道。

她在那麼一瞬間有一絲慌亂,這被一直看着她臉的我捕捉到,可是這個浸官場的女人養氣功夫極好,她的慌亂只是一閃即逝,馬上道:“年輕人,請問小九的事兒,跟棟樑之間,有什麼聯繫?又或者説,你問的這個,跟棟樑的病友關?”我沒有理她,仰起頭,我裝作一切都有成竹的樣子,盯着她那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説道:“在袁天罡的稱骨算命中來説,男子七兩二錢已經是九五至尊的命格,女子七兩一已經是極致,這也是我在最開始知道九兩這個名字時候的疑惑,這個九兩,到底是怎麼來的,見了棟樑公子之後,我忽然之間明白了很多東西,九兩這個名字並非是從稱骨歌中所的,九乃數之極,古代帝王自稱九五至尊,是取自這個,九兩,是寓意萬民之上,人間帝王,好一個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你到底想説什麼?”她的笑臉已經收斂了起來,斜着眼睛看着我問道。

“阿姨,別緊張。你我知道,陳棟樑的事兒,看出來不只我一個,但是能治好他的,估計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我心裏突突的道,我真的是一個不習慣去撒謊的人,而我現在更是拿馬真人昨晚的推測,來裝作我一切都知情。

我是在賭,賭一切都正如馬真人猜測的那樣兒,算錯了,也沒有損失,不是嗎?

“你到底是誰?!”她忽然站了起來。可是她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坐了下來,道:“我聽不懂你在説什麼,年輕人,不是看在九兩的面子上,我不會坐在這裏跟你説話,而且不瞞你説,我非常不喜歡你跟我説話時候的表情。”從她站起來那一瞬間的反應,我知道,我基本上已經賭對了,她在心虛,她在慌亂。

“阿姨你放心,我是作為九兩的朋友過來,我對政治一竅不通,更不關心誰上位的問題,我只是作為九兩的一個朋友,單純的來治病救人而已。”我要給她吃一顆定心丸。

因為我知道她在慌亂什麼。

正如很多人會去跪拜宋齋的主人求那虛無飄渺的龍脈一樣,林家莊的紅棺材都能惹到人的注意,這讓我確信,胖子給我講的那個風水先生故事裏的占星官,在現實中也一樣存在。

九兩哥哥,這一條大龍,被發現,會是什麼後果,她比我更清楚,這也是她剛才擔心慌亂的理由。

“服務員,你過來一下,可以幫我拿一個紙筆嗎?”我招呼服務員道,她對我笑着點了點頭,這是一個非常有禮貌的小姑娘,不一會,她拿來了紙筆。

“謝謝。”我對她道。——我今天既然要假裝二叔那樣的世外高人,作戲要全套,我發現,我要是裝b起來,真的也蠻像的。

我拿着筆,在紙上開始畫了起來,我的畫工一般,以前也報過美術小組,只是做為一個業餘的興趣好,現在我拿着一水筆,在紙上勾畫了起來,不需要很像,我畫的東西,只需要畫給懂的人看。

我畫了兩個人物圖,卻是一個人。

一張帥氣鋒芒畢的軍裝男。

一張是一個猥瑣的叼着旱煙袋的老頭。

這兩個氣質相差天翻地覆的畫,是一個人,那是我的爺爺,這個過程足足有十幾分鍾,九兩的老孃默默的等着,等我畫好,雖然她討厭我的笑臉,我還是故意笑着對她説道:“你看,這兩個人,你見過哪一個?”她疑惑的接了過去,卻在看到圖片的時候臉由白轉紅,之後由紅轉為那種病態的白。

“你認識他?”她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問我道。

“對,他這個人,雖然我不否認他很有本事,但是我怎麼説呢,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陰險小人。”我説道,我的心裏卻在祈禱,爺爺,對不起,只能暫時的委屈你一下。

“這裏不是説話的地方。”剛才還一臉緊張的她對我説道,説完,她放桌子上兩張紅的人民幣,站了起來,我壓制住內心的狂喜,這可能還是我第一次,通過我自己幹成的一件事兒,征服的,還是一個一看非常聰明的女人,這種覺讓我非常的享受。

我們倆上了她的一輛白普桑之中,她丟下包點了一兒細長的女士煙,整個人一改剛才的堅強,似乎非常疲憊的道:“你既然知道很多,那我也只説一句!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要一個健康的兒子行,多少錢,你説個數。”

“其他的都好説。我只想知道,當年那個人送來了什麼。”我問道。

“他。”九兩的老孃説道,但是她説的似乎非常的猶豫與糾結。

“他送過了一個,玉石的人,玉石女人。”最終她還是糾結的道,説道這裏的時候,這個女強人的神似乎都接近崩潰,毫無徵兆的竟然哭了起來。

“如果可以,我只求你可以把棟樑救醒,我只要他醒來好。”

“我可以看看那個玉石的女人麼?”我壓制住心裏的驚濤駭道。

“不可以,九兩他爸爸,這個人,已經走火入魔了,是你畫的那個老人,着旱煙袋的那個,他當時告訴我們,那個石人,是崑崙龍。”她對我説道。

“棟樑其實是他父親跟那個玉人的孩子。”她最後説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

而我,也在瞬間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