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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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難過。生死有命，換個角度想，總裁走得這麼快，沒有受到病痛折磨，該要覺得慶幸才對。”杜曉山以為鄧子弦説的是自己對父親過世的愧疚。

鄧子弦搖頭，眼眶含淚。

“怡伶，有跟你聯絡嗎？”杜曉山愣了一下，才説:“沒有。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真的要跟佳柔結婚嗎？”

“我不想跟佳柔結婚，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鄧子弦説得極是苦澀。

杜曉山一聽，也忍不住心浮氣躁起來，順手打開一罐啤酒，猛灌了一大口。在冷天裏喝啤酒，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

“不想跟佳柔結婚，那就不要結呀！佳柔本不想嫁給你，真不知道你們在唱哪齣戲。”

“你不懂，你不知道身在這種家庭是如何的身不由己。我得按照家人安排的路一步步往上走，如果違背長輩的意思，就是大逆不道；我也好想做自己，我也不想天天跟那羣人勾心鬥角、拚個你死我活；我也好想能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鄧子弦鼻酸眼濕，強忍許久的情緒、從來沒有吐過的心事，在好兄弟面前，再也撐不下去了，完全渲了出來！

“你心愛的女人是怡伶？”杜曉山試探。

杜曉山不是瞎子，雖然有時他確實呆了點，但還是看見了這兩年來子弦和怡伶之間那眉來眼去的愛情。

鄧子弦再也不想隱瞞，怕再隱瞞下去，自己會瘋掉。

“嗯，我愛她很久了，跟她真正在一起也已經兩年多，可是我什麼都無法給她。”

“你説的是什麼鬼話！”杜曉山看見了他的痛苦，卻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你這樣子是在傷害兩個女人！”杜曉山沒想到跟子弦最親近的兩個女人跟自己的情都很好，讓他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沒錯，我是壞蛋，我該死！我本不像外界説的，是個專情的好男人。我利用了佳柔，我辜負了怡伶，我該死！我該死！”鄧子弦放下啤酒罐，手握成拳，猛擊自己口。

“子弦，你別這樣！”杜曉山一把抓住鄧子弦的拳頭。

“你現在傷害自己本於事無補，你應該冷靜下來想想應該怎麼辦！”鄧子弦眼神濛。

“我還能怎麼辦？我是長子，我媽媽對我的期望很高，我爸爸又過世了，我能在這緊要關頭拒絕跟佳柔結婚嗎？”

“你本不愛佳柔，佳柔也不愛你，結這種婚，對你和她只有痛苦，何必造成兩個人的悲劇呢。”杜曉山惡狠狠地數落。

鄧子弦眼神一亮。

“是呀，佳柔不愛我，那就讓佳柔去跟王叔講，説她不想嫁給我！”

“你們這兩個混蛋，佳柔説她不敢説，怕會被她爸打死；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而且事情是你惹起的，當然是你去説！”杜曉山氣到很想開扁。

“是啊，我本稱不上男子漢大丈夫，我是爛男人，我沒種對我心愛的女人負責任，我該死！我該死！”鄧子弦甩開杜曉山的箝制，又狂灌起啤酒。

“佳柔來跟我哭，你也來跟我哭，我怎麼這麼倒楣！媽的！”杜曉山忍不住飆了句髒話。

“佳柔心裏已有心愛的人了嗎？”

“我怎麼知道她心裏有沒有人！她一直哭一直哭，你是她男朋友，她應該來找你哭，幹什麼哭給我聽！”杜曉山抓了抓頭上的短髮，覺得無端被扯進這事件當中，他才是那個最倒楣的人。

鄧子弦拿出手機。

“你幹什麼？”杜曉山問鄧子弦。

“叫佳柔來跟我分手呀。”鄧子弦開始按鍵撥打電話。

“鄧子弦，你別孬了！”杜曉山一把搶走他的手機，用力擱在茶几上。

“你跟佳柔一起去説，就説你們不想在這節骨眼結婚。你們兩個一定要一條心，否則你真要放棄怡伶嗎？”一提到陸怡伶，鄧子弦更顯淒厲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