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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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有亮，高天重新返回了戈麥斯城。一夜之內，飛行數千公里，兩頭巨龍累得夠嗆，高天也有點吃不消。克雷蒂安的傷勢不很嚴重，大多數是皮外傷，巨龍有着超強的自愈能力，再加上高天神奇血的輔助，幾個小時之後就復原了。

克雷蒂安傷雖然治好了，但是心情卻很沉重。龍族是最講究等級的一個種族，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一條下位龍族膽敢挑戰黃金巨龍的權威。克雷蒂安和阿斯頓維拉之間的戰鬥，是自從有了龍族以來，黃金巨龍第一次和下位龍族之間的戰鬥。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黃金巨龍居然被戰敗了，對於這個殘酷事實，克雷蒂安實在無法接受。

“你真的無法看出阿斯頓維拉是怎樣釋放魔法的？”為了找出自己失敗的原因，克雷蒂安一遍又一遍的詢問辛西婭，讓她描述自己和阿斯頓維拉之間的戰鬥細節。

“的確看不出。”辛西婭也百思不得其解。

阿斯頓維拉的確是一頭戰鬥力驚人的巨龍，但是從他作戰中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尚不足以讓五階黃金巨龍克雷蒂安難以應付。阿斯頓維拉除了身體龐大，力量上比克雷蒂安大一點之外。其他的地方，無論是魔力的強度，釋放魔法的速度，抗魔能力，抗擊打能力都比克雷蒂安差許多。事實上當時的阿斯頓維拉已經疲於奔命，堅持不了幾分鐘就會被克雷蒂安擊敗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阿斯頓維拉卻突然釋放出了一個神秘的魔法，這個魔法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一絲預兆，直接作用到了克雷蒂安的身體內部。克雷蒂安一下子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阿斯頓維拉轉敗為勝。更奇怪的是，這個魔法只持續了短短的幾分鐘。效果就消失了，克雷蒂安重新恢復了生機，彷彿從來沒有遭到過打擊似的。克雷蒂安遍尋身體內部，居然找不到一絲一毫阿斯頓維拉魔力地痕跡。

“阿斯頓維拉釋放了這個魔法之後，自己也遭受到了重創，很可能是受到了魔法反噬。”辛西婭分析道:“既攻擊敵人，也傷害自己。可以瞬法，不需要任何咒語，直接作用到敵人心靈深處，這樣的魔法，我從來沒有聽説過。”

“是不是他身邊的阿佳妮偷偷釋放的？”高天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可能。”克雷蒂安斷然否決。説道:“沒有人能夠在兩個黃金巨龍的眼皮底下發動偷襲的，即便是傳説中地大魔導師也做不到。更何況對於阿佳妮的瞭解我們兩個比你要深刻得多，她的體質是火屬的，她的血內包涵着我和辛西婭地詛咒，她從小修煉的也是火系魔法。她絕對不能釋放一個威力如此強大的冰系魔法。”

“可是以阿斯頓維拉的魔力，本無法釋放如此高級的魔法。”辛西婭兀自不服氣。

“可是我地確失敗了。”從黃金巨龍的口中説出失敗兩個字，克雷蒂安的確下了相當大地決心。失敗兩個字一出口。黃金巨龍不可戰勝的神話宣告破滅，黃金巨龍是龍族王者的地位受到了挑戰，同樣，高傲的克雷蒂安也成了坎帕斯大陸上所有智慧種族心目中的笑話。

“阿斯頓維拉沒有機會釋放，阿佳妮釋放不了，那這個魔法究竟是誰釋放的呢？”高天也目睹了戰鬥的全過程，他也不相信是阿斯頓維拉擊敗了克雷蒂安。當時在場的除了三頭巨龍之外，就只有自己和阿佳妮。另外一個拉米卻被死死地冰封在山谷中。

“莫非是拉米？在這之前，我曾經覺到帕德魯斯峯上有一股強大的氣息，但是當我趕到的時候卻一點也應不到，莫非還有另外一個神秘的人？”不管兩頭黃金巨龍怎麼難受，高天內心卻是很輕鬆。不管怎麼説。這一次南方之行，確定了拉米的具體下落。高天看到了拉米。雖然拉米被封在冰裏，沒有和高天説一句話，隨時都有生命地危險。但是高天畢竟親眼看到了，比起以前漫無目的地瞎着急強多了。

兩頭巨龍去休息了，而高天卻忙活了一整天。軍隊剛剛撤退到城內，戰士們重新住進了温暖的房屋，短短兩天內一冷一熱巨大的温差，造成了大量戰士生病。高天忙得不可開，一道道命令發出去，安排醫生治療，安排軍隊構築防禦工事等。

現在高天的軍團處在了一個奇妙的位置。高天深入德羅帝國境內一百多公里，前後左右都是德羅帝國的勢力範圍，在南方更是存在着數十萬德羅帝國的鋭軍團。而恰在此時，高天與沙漠帝國的主力軍團失去了聯繫。高天既不敢繼續進攻，也不能放棄到手的成果撤退到沙漠帝國境內去。對於突然失去了與羅德曼元帥之間的聯繫，高天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個謎團很快就會解開，高天打算今天晚上就返回里爾城去。

里爾城距離戈麥斯城一千三百多公里，黃金巨龍全速飛行只需不足三個小時，高天和兩頭黃金巨龍進城的時候，街道上還***通明，一片忙碌的景象。雖然是戰時，里爾城加緊了城防，但是對於高天和黃金巨龍這樣的高手來説，本不起作用。

高天打算先到安琪拉的商團總部去看看，問明瞭情況之後再潛入王宮。果然和德克勒克伯爵説的一樣，雖然已經是深夜，在安琪拉商團總部已經大門緊閉，但是外面依然存在着大量形跡可疑的人。他們或蹲在牆角裝作漢，或者裝作小商販無打采的向過往的行人叫賣。高天裝作行人的樣子在商團所在的街道上來回走了一圈，心中拿定了主意，只有製造混亂，才能潛入安琪拉商團。

高天向兩頭黃金龍下達了命令之後，自己單獨向安琪拉商團走去。當高天剛一進入安琪拉商團附近的一個陰暗的角落的時候，街道兩側突然向起了兩聲爆炸聲。沖天地火光和人們的尖叫聲亂成一團，高天藉此機會。一個閃身，跳到了安琪拉商團二樓的走廊上。

高天曾經在這裏住過兩個晚上，知道安琪拉和芭芭拉的卧室在那裏。此刻，她們的房間已經熄燈了，但是兩個女孩子還沒有睡覺，依然在説着悄悄話“安琪拉，你真的要嫁給那個老頭子嗎？”是芭芭拉的聲音。

“他不是老頭子。他才四十一歲。”安琪拉地聲音明顯不滿，道:“四十歲的男人是最好的男人，他們穩重，事業有成，對情專一。”

“可是高天哥哥呢？我一直以為你喜歡高天哥哥的。”

“死丫頭。明明是你自己偷偷的喜歡，卻反過來説我。那個球有什麼好，拉米嫁給了她，特雷莎也嫁給了她，你也喜歡她。如果再加上我，我們坎帕斯魔法學院四小魔女全部在他面前潰敗，美死他了。”安琪拉不屑一顧。

“可是我覺得你們兩個很合適啊。你會做生意。他又有很多錢，你們結合了，你成為大陸第一富翁地夢想就實現了。”

“有錢並不代表什麼。他是一個不求上進的人，只希望和自己的女人過安穩的過子。如果我像他一樣有錢，我早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如果我也有兩頭黃金巨龍寵物，我早已經宣佈獨立，建立了自己地國家了。我喜歡刺，喜歡冒險。我要我的每一天都在忙碌的追求中度過。説白了，他是一個懦夫，和他在一起，永遠不會有新鮮。”

“不許你説哥哥是懦夫。”芭芭拉不樂意了，説道:“他是一個勇敢地人。為了解救拉米，他不惜深入地下和蝙蝠人廝殺。為了高虹的父母。明知道不是阿佳妮的對手，卻義無反顧的去了伊斯坦。高傲的玫蘭妮就是因為敬佩高天哥哥的勇敢，才嫁給他的。”安琪拉笑道:“這也叫勇敢，這分明是魯莽。辦事情從來不進行周密的策劃，總是想起來就做，如果不是他地運氣好，早已經不存在了。”安琪拉沉默了幾秒鐘，説道:“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很佩服他的，他的確擁有非凡的商業頭腦。我的許多新奇地想法無論怎麼和別人解釋，別人都不會明白，可是隻要我和高天一説，他立刻就表示支持。比如我免費發放小旗子，給我的商團設計固定地標誌，請有名望的人入股宣傳，這些以前從來沒有人嘗試過的事情在他的眼裏似乎是理所當然的。我真的不明白，他究竟是不會做生意，還是不願意做生意。”

“你的那個老頭子就很笨，你要把他的畫像印在宣傳畫裏面去，他死活不肯，説什麼是小孩子胡鬧。”芭芭拉終於找到了反駁的機會，説道:“這樣的人你還認為能夠和他共創美好未來嗎？”

“能，因為他有氣魄，為了支持我做生意，他可以傾家蕩產給我籌集一萬枚金幣。”安琪拉的語氣很温柔。

“但是，如果我和高天在一起，也許也能創造一個美好的明天。但是這個美好的明天卻不是我一個人的，我需要和拉米，和特雷莎，和薇薇安，和玫蘭妮，甚至和你分享。我沒你們那樣無私，我的男人只許疼愛我一個。”

“説得好。”房間裏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只有伊柳申那個傻子才會傾家蕩產支持你。”

“誰？”兩個小魔女突然看見房子中間站立着一個黑影，嚇得抱成一團。

一個小火球冉冉升起，高天一臉懷笑的説道:“睡覺為什麼不門？”

“高天哥哥，你嚇死我了。”芭芭拉鬆了一口氣:“唉呀，快出去，大狼，我沒穿衣服。”

“他本來就是狼，不如就讓他看個夠。”安琪拉突然掀開自己和芭芭拉斯身上的被子，高天嚇得慌忙轉過頭去，身後傳來兩個小魔女開心的大笑。上當了，高天回過頭來，發現兩個小魔女衣裝整齊的站在他面前，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你…你們怎麼穿着衣服睡覺？”

“當然是為了防備你這土大狼了。”安琪拉走到桌子前，點燃了蠟燭。説道:“等了你三天三夜，你終於來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來？”高天坐了下來，莫名其妙地問道:“除了兩頭黃金巨龍之外，沒有人知道我今天晚上來找你們啊？”

“我們猜的。”安琪拉也是一臉懷笑。

芭芭拉因為被高天聽了剛才的話，覺有點害羞，不敢和高天的目光接觸，湊到安琪拉的耳朵旁邊悄悄地説道:“安琪拉姐姐。我們打賭輸了，還是特雷莎瞭解高天哥哥。”

“那當然，要不她怎麼會成為他地老婆呢。”安琪拉拉着芭芭拉在自己身邊坐下，對高天説道:“不過，你的表現令我們很失望。你應該三天前就來的。”高天越聽越糊塗，這兩個小魔女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這裏面居然還有賭局，把特雷莎也牽扯進去了。

“你們在説什麼呢，我怎麼不明白？”安琪拉給高天倒了一杯茶水。笑眯眯的説道:“特雷莎的消息你應該前天就知道了吧？為什麼沒有立刻趕過來？”

“消息是你傳給我的，我本來打算立刻過來地，但是我同時卻找到了拉米的位置。我先去找拉米了。”高天如實回答。

“也就是説，在你的心中拉米的地位比特雷莎的地位重要了？”怎麼和阿佳妮地問題一樣，這個問題本沒有正確的答案。高天啞口無言。

安琪拉説:“我們和特雷莎打賭，我們認為你會先來救特雷莎，而特雷莎卻認為你會先去救拉米。結果，我和芭芭拉輸了。”芭芭拉説道:“高天哥哥，為了你我輸了兩個金幣，你得陪我。”

“你和特雷莎打賭？你們不是不能進宮去了嗎。特雷莎被囚，你們見不到面，怎麼能打賭呢？”

“不能見面就不能打賭了嗎？”安琪拉拿出一個水晶球放在桌子上，往裏面注入了少許魔力。漸漸的，水晶球內泛起一團白霧。特雷莎的影子出現在了白霧中。特雷莎坐在一張桌子旁邊，雙手托腮。似乎在沉思。特雷莎突然像是應到了什麼，一下子抬起頭，目光穿越了水晶球，彷彿看到了高天和安琪拉。安琪拉立刻撤回雙手，水晶球內的影像消失了。安琪拉説道:“老班德拉送來地，據説是擁有一千多年曆史的老古董，不過很好用。”

“費爾巴哈大帝為什麼要限制特雷莎的自由？”看見了特雷莎地影像，高天放心了。

“因為你。”兩個小魔女一起伸手指着高天的鼻子説道:“你圖謀造反，特雷莎要去前線看你去，因此大帝囚了她。”

“我造反？”高天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特雷莎還在大帝的手裏，我怎麼會造反？”

“是你自己説的呀。你佔領戈麥斯城的第一天給軍部發了一封戰報，聲稱自己傷亡慘重，需要擴充護衞軍團。軍部不同意，你一怒之下就在戈麥斯城宣佈獨立，成立了一個岡薩斯國，自立為岡薩斯一世。”

“不可能，我從來沒有發過這樣的戰報。我佔領戈麥斯城之後，與帝國軍部之間的魔法聯繫就中斷了，我…”高天突然盯着桌子上的水晶球一陣發呆，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是班德拉。只有他有這個能力切斷我和帝國軍部之間地聯繫，並且以我的名義發送錯誤的消息。”安琪拉拉着高天重新坐下，語重心長地説道:“你終於明白了，你是最後一個想明白的人。這是班德拉的陰謀，我和芭芭拉知道，特雷莎知道，伊柳申知道，費爾巴哈大帝也知道，就只有你一直矇在鼓裏。大帝不相信你會造反，才允許我給你們製造地棉衣過關的。”高天更糊塗了。

“班德拉不會是一個瘋子吧，我替他打仗，他怎麼能夠害我呢？”安琪拉説道:“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為了她瘋狂地目標，什麼事情都會做得出來的。自從羅德曼元帥趁着沙塵暴的掩護，揮軍南下的那一刻起，班德拉就開始算計你了。”

“羅德曼元帥南下了？”

“坎帕斯大陸南方一共七個中小國家，其中三個和沙漠帝國的邊境接壤，三個和德羅帝國的邊境接壤，一個和泰德王國的邊境接壤。和沙漠帝國接壤的三個國家聯合起來反對德羅帝國，卻被德羅帝國的南方軍團一舉擊潰，正是國力虛弱的時候。”安琪拉拿出一幅地圖，用手指着南方一帶對高天説道:“德羅帝國的南方軍團回援西線戰場，沙漠帝國的主力正好趁機南下，一舉拿下三國聯盟。班德拉認為沙漠帝國背叛了協議，已經和帝羅帝國單獨講和了，於是謊稱你要獨立，希望把沙漠帝國的主力軍團引回來。”

“沙漠帝國的主力南下，我的第六軍團，和伊柳申的第三軍團豈不是成了兩隻孤軍？”

“你們只是大帝的棋子，犧牲了兩個軍團的六萬將士，卻佔領了三個國家，孰輕孰重，你自己也會判斷吧？”安琪拉説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彷彿六萬人的生命只是一件小事情似的。

“伊柳申已經接到了大帝的命令，一旦德羅帝國發起攻擊，他就和另外一個龍騎士一起突圍，第三軍團不作抵抗，就地投降。”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