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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仍見着方明把茶几上的那些葯丸,一顆一顆的放進嘴裏去…
然後,錄影帶中斷了。
方明被送進醫院去急救。
殷家寶和方力一直陪着樊浩梅在醫院內等候消息。
樊浩梅整整兩天兩夜未曾閉上過眼睛,殷家寶勸她:“媽,讓我在這兒守着,方力陪你回家去躺一躺,待明明醒過來了,我立即通知你好嗎?”
“讓我多等一會吧!”樊浩梅説。
殷家寶緊緊握着母親的手,不再説話。
“家寶,”反倒是樊浩梅有話要跟兒子説:“你別擔心我!我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
“媽,不要這麼説,明明會被搶救成功的。”
“腦部受到嚴重的損害,就是救活了,也只會是植物人一個,真的是生不如死。”
“媽媽。”
“家寶,都説這次金融大風暴等於第三次世界大戰,家家户户都傷亡慘重,在所難免。
“可恨的不是命運,而是掀起這場風暴的罪魁禍首。”
“當年德國的納粹份子,本的軍國主義擁護者,不論多少年之後,他們逃到哪兒,躲到什麼地方,都要抓他們出來公審,治以應得之罪。
“可惜,這次的害羣之馬,太曉得運用絕大部分羣眾所不悉的金融財技作為他們的原子彈與毒氣,把我們殺個片甲不留,死不暝目,而他們卻仍然能在法律的許可和護庇之下,享受他們殘酷戰爭所贏得的戰勝品。”殷家寶沒有回應。
他記牢母親的這番話。
一個與世無爭的平凡女人,一個大半生在中環一幢舊唐樓內幹活的平民百姓,可以打從心底裏發出了不平的呼聲,吐出了沉冤待雪的吶喊,是值得關注和處理的。
方明經過院方多位大醫師的全力搶救之後,心脈的跳動已經回覆正常。
可悲的是,方明服食過量的安眠葯,大腦細胞受破壞的程度過深,任憑醫師們有再大本領,也無法有把握讓她的腦部機能在可見的將來康復過來。
看着平靜地躺在病牀上的方明,樊浩梅傷心得不出半滴眼淚。
方力看着他的姐姐睡着,竟拉一拉殷家寶的衣角、放輕聲説:“哥哥,別吵醒姐姐,讓媽媽陪着她吧,你跟我來,我帶你見一個人,我看見了她呢!”殷家寶早已為方明的不幸而難堪得神不守舍,一連串失意挫敗的悲傷和憤慨,已經積累到了一個沸騰點。
當他被方力扯着帶領到隔壁的病房去,驟然碰上了久違的尤楓時,殷家寶的神情竟沒有意外的驚喜,且還帶着一點點呆滯。
他一時間不知如何適應?
方力卻對他説:“我剛才看到尤楓走進來,還以為她來看望姐姐呢!”尤楓聽到方力這麼説,稍稍與殷家寶點頭,道:“怎麼呢?方明發生了什麼事,要住進醫院來了?”殷家寶不曉得如何把方明的意外向尤楓代,只好苦笑説:“這陣子家家户户都不住發生意外,有點無可奈何的習以為常了。”尤楓聽了,不低下頭去。
“你是來看望尤婕的,是嗎?”殷家寶問。
“不。”尤楓搖頭:“姐姐並不在這間醫院,她被轉送到神病專科醫院去療治了。”
“情況還好嗎?”
“相當嚴重,被列為危險患者。我去看她時,也只能隔着鐵柵見她一面。”尤楓説着,雙眼通紅:“姐姐並不認得我了。當我跟她説:我是尤楓時,她…”
“她怎麼樣?”殷家寶殷切地問。
“她哈哈大笑,説:“‘你是尤楓?才不是呢,尤楓是幸福純潔的小天使,是有白馬王子愛護的小鮑主,她怎麼會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你呀,你想騙我,哈哈,居然想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