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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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斐聽得心都酥了一半,他把裝了炸雞的袋子往牀頭櫃上一放,下牀撿起下午歡愛時被自己扔到衣櫥邊上的衣服,從口袋裏摸出自己挑細選的戒指,走到牀邊對着陸恬蔓單膝下跪。
“小蔓,我戒指也準備了,就請你嫁給我吧,用誓言套牢我,讓我一輩子為你折服,每次鬥嘴都心甘情願地輸給你。”黎斐低着頭半天都沒等到對方的反應,也不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麼,提心吊膽地抬起臉,卻看見陸恬蔓的眼睛下起了滂沱大雨。
“小蔓,你哭什麼,你是不是還沒準備好?還是不相信我真的徹徹底底地只愛你一個了?好了好了,要不然你考慮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換我好好追你,你再好好地考驗考驗我,給我吃點苦頭,報復回來好不好?”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陸恬蔓的眼淚就掉進了他的心裏,以至於每次看到她落淚,他的心就又苦又澀,幾乎願意做任何事,只願她能笑一笑。
陸恬蔓卻還是自顧自地哭個不停,黎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曉得圍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團團轉,腦子裏又亂又雜,完全不知所措。
“小蔓,別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小蔓,你生氣就朝我口打一拳,不,我的口很硬,你打過來手鐵定會更痛,不然你搔我癢癢好了,我最怕癢了…這都不行?你再哭、你再哭,你別以為只有你會哭呀,我也哭給你看!”這句話簡直跟靈丹妙藥一樣,哭到打嗝的陸恬蔓一下子止住了哭泣,陸恬蔓用一張淚痕縱橫的臉蛋看着黎斐,半晌“噗哧”一聲,漾開了兩個小酒窩。
黎斐嘆氣説:“大小姐,你終於笑了,我愁得頭髮都白了。”剛才哭得太狠,陸恬蔓的聲音還是又沙又啞,“誰叫你那麼會説情話,把我動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也不知道你用甜言語騙了多少女人,白了頭髮最好,只有我一個人看得上你這個小老頭。”黎斐苦笑,“你哭成這樣只是因為動?我還以為是我的求婚太突然,把你給嚇壞了,我差點都後悔跟你求婚了呢!”
“你敢!”陸恬蔓狠狠地瞪他一眼,她雙眸含淚,一雙寒星般的眸子籠上了一層水氣,那一瞪是三分嗔怒,三分羞惱,三分蒙朧了。
“不敢,小生怎敢。”黎斐的心都被那一眼看軟了,哪裏還捨得計較對方無厘頭的一場大哭,彎下親了親陸恬蔓的頭髮,重新單膝跪下,“美麗的小蔓小姐,能給小生一個機會,讓我幫你帶上戒指嗎?”陸恬蔓伸出手,“我願意。”黎斐輕柔地替她的左手無名指帶上戒指,低下頭輕輕地親了親她的無名指,“這下我就是你的了,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呀!”
“就算我始亂終棄你又能怎麼樣?反正你怕癢,你敢欺負我,我就搔你癢。”陸恬蔓得意洋洋地晃着左手,越看戒指越心生歡喜。
“好啊,你搔我癢,我就親你這裏、這裏,和這裏…”黎斐笑得可賊了,竟拿手指往陸恬蔓身上最隱秘的地方指,陸恬蔓又羞又氣,裹着被子奔下了牀,“我要吃東西,不要跟你這個鬼鬧了。”
“來不及了。”黎斐眼捷手快地一把撈過她的,把她按倒在牀上,“你惹上的可是一個中惡鬼,哪有那麼好打發的,今天我就要把你拆入腹,吃得連渣都不剩下。”説完他還有聲有地嘖嘖嘴巴。
陸恬蔓一張臉早就紅透了,“好了,我認錯好不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惹上你這個中惡鬼,但我好餓耶,你先讓我吃飽,之後隨你處置好不好?”黎斐裝模作樣地端着下巴,做出一副躊躇不定的樣子。
陸恬蔓一顆心都吊了起來,她幾來都沒好好休息,今天又這樣折騰了一番,再空着肚子繼續陪對方瘋下去,難道真要把一條命賠在對方的牀上?
“好了,開個玩笑,看你的臉都白了,我像是那麼慾燻心的人嗎?但先收個利息不為過吧,好好地親我一下,我就帶你去吃東西。”陸恬蔓踮起腳尖,一口咬住了對方的嘴巴。
這張嘴巴很可惡,總會説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下話;這張嘴巴偏偏也很可愛,説出來的情話幾乎能讓人心都軟成一灘水。
陸恬蔓也不知拿這張嘴巴如何是好,一口咬掉捨不得,就這樣放過他,又氣不過。
黎斐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過上幸福安樂的生活了,他和陸恬蔓經歷的風波已經夠多,愛捉人的老天爺應該看夠戲,放過他倆了。
然而他顯然有點過於天真了。
這次陸恬蔓和黎斐打算一起生活,黎斐就邀請對方搬到他家裏,陸恬蔓的家一人住綽綽有餘,但兩個人就稍顯狹小了。
陸恬蔓二話不説,就把自己的家當一股腦兒地搬了進來。
女人的一些小東西總喜歡放到觸手可及牀頭櫃的屜裏,但牀頭櫃的第一個、第二個屜都被得滿滿的,她只能拉開第三個屜,然後,她就看見了某些越看越眼的東西。
“黎斐,你給我過來!”黎斐正在客廳裏搬陸恬蔓為自己特意定製的檀木椅子,一聽到這氣沉丹田的聲音,驚得立刻就鬆了手,沉重的椅子腿狠狠地跟他的腳來了個親密接觸。
“唔…”他疼得直冒冷汗。
“黎斐!”陸恬蔓的聲音又高了八度,黎斐知道大事不好,也不敢耽擱,扶着腿慢慢地走了進去,剛走進門口,對方就舉起了手裏的東西。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個?”陸恬蔓手裏拿着當時黎斐自告奮勇説要寄還給沈錯的戒指等東西,黎斐一時間只想把自己給殺了,這是什麼破記,怎麼把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呢?這可真闖下大禍了!
“小蔓,如果我説我忘了寄,你相信嗎?”陸恬蔓出一口白牙,在陽光底下森森發光,“你説呢?”
“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就是貪財,這個戒指值不少錢呢,人家沈少爺又不在乎這麼點小錢,我們典當了也能補貼家用是不是?”陸恬蔓磨了磨牙齒,一個字一個字簡直像從牙縫裏蹦出來似的,“黎斐,你真以為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那麼好唬!”陸恬蔓本來就有冰美人之稱,這會兒冷了臉,眼睛眉冷得幾乎可以凝成冰,眼底一點波動都沒有,一片冷冷清清,黎斐以前沒愛上她的時候還可以死纏爛打,真動了心就怕她一氣之下甩手走人,倒不敢再放肆了,“我可以告訴你實話,但你保證,你不許生氣。”陸恬蔓不吭聲,只用一雙泛着雪的眸子瞅住他。
黎斐摸了摸鼻子,“就那天啦,我拿着這個從你家裏出來,本來是一心一意要寄出去的,但到了郵局後,我卻又猶豫了,我反覆考慮,要是我真的真的沒辦法給你一輩子的承諾,我希望你還能有其他的選擇,沒必要破釜沉舟。”陸恬蔓牽起角冷笑,“原來你還是為了我好。”黎斐煩躁地爬爬頭髮,知道自己壞事了,“小蔓,你別急着生氣,你想想當時的情況,我那時候一顆心鬼遮眼了,哪裏知道自己對你的情,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是呀,反正我在你心裏也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沒了你,其他男人也可以。”陸恬蔓彷彿氣得不輕,“既然你這麼想,我為什麼還要非要你不可!”這一下來,不管黎斐如何認錯、説好話,陸恬蔓都沒有再搭理過他,黎斐看了那壞事的戒指更加不順眼,想要第一時間就寄給遠在海外的某人,但他又擔心自己這一離開,陸恬蔓會不會一時氣不過,再給他來一次離家出走,那他大概真的會瘋掉。
但上天大概真的想把他瘋,他一覺醒來,牀上竟然只有他一個人了,牀頭櫃上用筆壓着一張紙條,黎斐,既然你不想讓我跟沈錯錯過,我就依了你的意思,反正這張機票,剛好是今天的,我直接飛去加拿大了,勿念。
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
黎斐失魂落魄了好一會,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陸恬蔓倔強而美好的容顏,大概被進了絕境,他反而靈光一閃,微微笑了起來。
他撥遖了陸恬蔓的電話,剛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小蔓,別跟我玩這種把戲,這次我不會再錯看你了,我知道你很倔強、很驕傲,我之前的自以為是一定傷到了你的自尊,但我保證,以後我一定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你自己説的,以後一定要説到做到。”
“我發誓。”電話那端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分笑意,“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次就放過你了,門口的信箱裏有飛往加拿大的機票,我在機場等你,我們一起去看尼加拉瓜大瀑布,來一場旅行結婚好不好?”黎斐很不滿,“為什麼是加拿大?”
“你什麼時候也變這麼笨了?不是你説不要費機票嗎?喂,你快點出門,我只請了五天假,每一天都很寶貴的。”黎斐嘆氣説:“你什麼時候起飛?”
“阿,還有一個半小時。”黎斐一個動,一躍而起。
陸恬蔓站在機場,望着湛藍的天空,眼裏的笑意幾乎要漫出來,因為,她知道,這麼在乎她的黎斐,一定會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黎斐,遇上你,追上你,是我陸恬蔓一輩子最大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