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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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恕蕊在國際刑警的押送下,終於回到了台灣。
恕堇和季敖也帶着品蓉的骨灰回到睽違已久的台北,這幾個月在東南亞的境遇,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似的,如今總算甦醒過來。而糾纏了恕堇幾年的恕蕊,也得到了懲罰,在看守所靜待司法的審判。
恕堇一回國,因為臉上的傷痕還沒有完全復原,所以除了處理品蓉的喪事外,就幾乎足不出户,她不想接季敖的任何電話,也不想跟他碰面。對於他之前在泰國告訴她的那些事,以繼夜的浮現在她腦中,她不知道是否要將自己的一生給這樣一個心狹隘的人。他對她的好確實是有目共睹,而且她也能深刻的體會到,唯一遺憾的是在於他對恕蕊過去對他所造成的傷害一直無法釋懷。要是在最高法院終審的時候,他將兇刀給警方,可能他就能如願的出了一口怨氣,相對的她也就會失去唯一的親妹妹。
立於居家的窗台邊,恕堇將臉上的面具放在手上輕輕的撫摸着,這張面具也曾在恕蕊的臉上待過一陣子,她也為了季敖,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劃下一道傷疤,那份對季敖狂蝕的愛,絕對不輸給她給予季敖的。她不明白,季敖對自己的那份愛,又能真誠到哪裏去呢?
在陽光的映照下,那張金的面具彷佛有了生命般的活躍了起來,那晶亮如鏡的金表面,訴説着多少灼烈如驕陽般的愛火,有着她沉穩濃郁的深情,也有恕蕊失心着魔的情,面具下的兩人都對着同樣的一個男人有着堅定不悔的愛。那團思,誰能為她們釐出一個明朗的答案,誰該擁有季敖?季敖又該選誰?相信這個問題現在也困惑着他吧!
回到台灣三天,季敖思考許久,還是走了一趟看守所。韓平之前在泰國對他所説的話,始終言猶在耳,他對恕蕊的成見是否太過偏頗,對恕蕊真的瞭解透徹嗎?
“恕蕊!”待獄警將她帶出來時,季敖先喊了她一聲。
恕蕊面無表情,頭髮綁了個簡單的馬尾,在這些子裏,上了多次的法庭,早將她一臉的戾氣消磨褪去,連季敖再重新看她的時候,也不免對這樣一個清秀又楚楚可憐的女子抱以憐憫。
“身上有煙嗎?”恕蕊見到季敖,只是慵懶的看了他一眼。
季敖拿出一煙,隨即被恕蕊拿了過去。
恕蕊點起了煙,猛地了一口,陣陣的煙圈將會客室燻得朦朧。
“你來這兒找我幹嘛?不陪你親愛的老婆?”
“恕堇本來要陪我一起來看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她的臉還沒有完全復原,所以在第三次開庭之前,我想先來看看你,看是不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季敖像是念台詞般的説着。
恕蕊的雙眼雖然無神,可心裏卻清楚得很。她又想哭又想笑,他這樣的探望算什麼,自己付出了那麼多的真心,卻換不到他的誠意,連來探望一下自己也是恕堇委託他來的,這是她的報應嗎?她將本奪眶而出的淚水給了回去,她可不願讓淚水出來,好博得虛偽的同情。
她捻熄了煙。
“我想你也不是很想要幫我的忙,最好是讓法官判我死罪,你和恕堇才能高枕無憂對不對?”
“你別這樣説,你要明瞭恕堇還是很疼你的,就算以前你做了多少不對的事,她早就既往不咎,是你太多心了,只要你有心悔改,任誰都會接納你的。”
“除了你之外,對吧!”季敖的語病在恕蕊的耳裏是掩藏不了的,跟他也相處過好一陣子,他的個早就被她摸得一清二楚。季敖聽了她的話也有些侷促,不知如何應對。
“季敖,我這一生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從知道有你這個人以來,我的悲喜就全任你左右了,也許在某些方面我沒有恕堇來得強,但對於愛的認知與堅定我絕不會輸給她。我不服,我真的不服,為何你對她就是情有獨鍾,而我卻始終得不到你施予一點點的關愛。”恕蕊兩行淚不知怎麼的還是潸然落下,她害怕自己要是再不説,這輩子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對他如此真情表白,那她死也不會瞑目的。
“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我不可能愛上你,這是一種直覺上的情,你越是強求,越是讓我到害怕。”季敖只渴望一份普通的男女之情,恕蕊的愛太過於狂熱,像是一條麻繩,緊緊綁着他的脖子,讓他窒悶不已。
恕蕊咬着嘴,忍着內心那股湧出的哽咽,她愛錯了嗎?難道真心去對待一個人,只求能伴他在身邊,也是件罪該萬死的事嗎?她不懂她的只求付出、不求回報,為何也拉不住一個人的心。
“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恕蕊拉開椅子,對於孫季敖,她可以説是徹底死心了。
“你等一等。”他一手將她的身子拉回,完全毫無預警的在她上印上一吻。
恕蕊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怔愣住了,他為何要這樣做,過去多少的歲月裏,她朝思暮盼他會發自內心的吻她一下也不可能,現在卻在她生命即將走進黑暗的時刻,起她枯槁的慾望,這又算什麼呢?
恕蕊緊緊享受這分秒珍貴的片刻,淚水沿着臉龐滑落,輕過她仍火熱的瓣。
季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也許是韓平的話點醒了他,讓他想起要不是她為了挽救他的生命,而讓她處心積慮安排好的計劃付諸東,今天他或許也會失去恕堇,成為最大的輸家。
“季敖,你的這一吻,讓我就算死也無憾了!”恕蕊睜開了眼,夢醒了,淚乾了,她能享有這片刻的真心也就足夠了。
“你不會死的,我們會永遠成為好朋友的。”季敖目送着她離去,從她那深受動的面容上,他總算了解,恕蕊對自己的愛有多麼的刻骨銘心。
恕蕊離開會客室時,臉上是洋溢着笑容離去的,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或許這樣的點水之吻不算什麼,但就恕蕊來説,那像是上帝恩寵的福澤,從小沒有得過真正幸福的她,這一刻,卻是滿足的。
季敖穿起了大衣,他這才深刻體會出,恕堇為何要這般疼惜她,而他,也更加確定的告訴自己,該怎麼走這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