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如夢如煙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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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頗，位於西北高地的綠洲上，距地中海和幼發拉底裏，也就是，帝國騎兵到此只要向前突一突，就可以飲馬地中海了！

它的氣候乾燥，城市多石灰岩建築，有白阿勒頗之稱，周圍是山與荒漠，為廣闊的乾草原地形，草旬一塊塊伸向遠方。

羅馬人在此修建了大量城牆和古代軍事城堡，近年來隨着來自東西方侵略的危險大增更是不停頓地擴建。

整個敍利亞行省都在備戰，行省總督盧泰齊烏斯。卡杜魯斯已經決心頑抗到底，無論是羅馬城的帝國皇帝向他提出了多麼優惠的待遇他都是置若罔聞，這些條件有封爵、賜金、萌及子孫、只要不犯錯誤包他永遠在職（就是不退休幹到老幹到死，此為當官者的理想天堂）等等，他全不在乎。

荒涼、靜寂的阿勒頗地區已經被他作為了抵抗的樞鈕，羅馬人把阿勒頗地區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事和後勤補給基地，城裏到處是軍備倉庫和糧倉，城外到處有兵營。

原本阿勒頗城一道小小的城牆已經被他修成了有二道城牆的厚重要，第一道城牆都用石頭修建，花費了大力氣和許多錢，第二道城牆則遜了一些，石頭雜土修建，城裏內外，還起建了許多獨立的小要，挖掘了一條條的壕溝，屯積不少物資，可各自為戰。

盧泰齊烏斯。卡杜魯斯作了總動員，他把他的總督行署也移到了阿勒頗駐紮，部隊一共有十個羅馬軍團（實際上是指非敍利亞行省那邊的人，各個行省的人都有），另外有二十個軍團是從敍利亞各地徵召來的部隊。

如此。他地部隊一共有十五萬人，屬於羅馬戰爭史上不小的兵力集結了。

還意猶未盡，在各城市繼續動員，徵募新軍團。

目前，部隊訓練有素，士氣高漲，對於打敗東方人甚有信心。

許多人的心目中認為入侵的東方人是帕提亞人，又或者是波斯人，滲夾了遙遠的那個什麼青龍帝國的人、阿三等等，青龍帝國的瓷器做得好、衣服漂亮。但説到戰爭，還是我們羅馬人更行！

一些羅馬人對於盧泰齊烏斯。卡杜魯斯如此大張旗鼓準備不以為然，他們還惦念着過去的光榮，認為:“在所有異民族中，給我們帶來最大麻煩的是耳曼人，帕提亞人（波斯）與之相比什麼都不是。”

…

阿頗勒東南方向的西喀斯鎮首當其衝，是前出地第一要，距離阿勒頗城有三十公里，歸由羅馬第二十七軍團駐守。

地方不大，街面卻不蕭條。由於大軍的進駐，它畸形地繁華起來。商人到處是，貨物堆在貨棧裏，到得晚上，更有騷姿態的女從事着古老的職業。

入夜，第一支火炬點燃的時侯，羅馬第二十七軍團的高級軍官們正聚集在鎮東頭的一個大商人家中愉快地進餐。

三榻餐廳放在這麼個小鎮是個奢侈的享受，本地的人更喜歡於坐在地毯上進食，不過那個大商人肯定見過了羅馬的世面，他設法佈置了一間餐廳，大木圓桌子放酒與菜餚。很結實，美觀程度卻嚴重不足，桌子周圍放着三張又高又大地青銅腳的長榻，長榻一看就知道是仿製貨。因為上面地花紋畫得太糟糕了，幾乎將貞女神畫成了美杜莎，倒是長榻上鋪着名貴的毯子質量不錯。睡上去很舒服，卻不出名，大概用了幼細羊編制的吧。

27軍團長波爾齊烏斯。萊迦和他的下屬正用肘彎靠着鬆軟的在長榻上，這兒有裏維烏斯。阿尼烏斯，他的副將；盧齊烏斯。

瓦爾貢狄烏斯，第一大隊長；阿烏特朗尼烏斯。巴杜斯，第三大隊長；卡西烏斯。龍金努斯，第四大隊長；倫杜魯斯。蘇勒，第七大隊長；瑪爾吉斯。艾米里烏斯，本軍團的會計官。

他們舒舒服服地享用着甘洌的葡萄酒，心烹製的豬、羊和各式美味的麪包、蛋糕、香腸，鷹嘴豆湯，甚至還有來自東方地魚子醬、魚翅、烤魚這類珍奇食物，酒也是東方販來的。

儘管臨戰，地區的走私活動仍十分猖獗，物品在敍利亞行省不曾短缺過。

這些軍人，基本上都是意大利人，來自羅馬長靴地區（亞平寧半島），在過往，如許多軍團一樣矛盾重重，然而幾年前羅馬變天后，整個軍團的面貌就煥然一新，變得非常團結，是總督盧泰齊烏斯。卡杜魯斯手下一軍團，特意放在第一線。

滿臉絡腮鬍子地波爾齊烏斯。萊迦手舉大杯，叫道:“讓我們飽飲美味的葡萄酒，祝我們打敗東方人，光復羅馬！”

“幹！”軍人們轟然相舉杯，一飲而盡。

“羅馬！羅馬！羅馬！”副將裏維烏斯。阿尼烏斯眼中噙着晶瑩的淚花，長長嘆息着！

餐廳靜寂下來，大家同情地看着他。

裏維烏斯。阿尼烏斯原先是軍團裏鬧不團結地元兇，他出身羅馬大貴族，野心，想搞掉軍團長波爾齊烏斯。萊迦，但波爾齊烏斯。萊迦卻與總督盧泰齊烏斯。卡杜魯斯是戰友，在阿非利加和小亞細亞一起打過仗，裏維烏斯。阿尼烏斯不容易搞掉萊迦，各自拉了一幫人，把軍團得個烏煙瘴氣。

三年前羅馬變天，裏維烏斯。阿尼烏斯的家族全完了，私人恩怨讓位於國仇家恨，他迅速與萊迦修好，收斂野心，盡力而為地搞好軍務。

裏維烏斯。阿尼烏斯唱起《永遠年輕》，大家和着拍子，也跟着唱起來，歌詞大意是:“…啊，我美麗的羅馬，我心愛的姑娘，我離開了你，漂泊在外。不時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你的懷抱中…待我回來的時侯，我已經兩斑斑，而你卻還是永遠地那麼年輕！”歌曲的旋律是悲傷的，來自共和國時期一位被放逐的羅馬人所作的詩歌，他離開羅馬城，坐在台伯河的船上，眺望羅馬漸漸從他的眼簾中消失，悲不可遏，寫下了這首詩，現在一般都被用來寄託對羅馬的思念。

何止是他。在外的羅馬人都在唱着這首歌！

羅馬變天，是羅馬歷史上一次空前大劫，其影響深遠，有史學家稱“二月之後，已無羅馬！”不知多少羅馬家庭受到血洗，不知打破了多少高貴羅馬家族的傳承，他們在外地子弟，都成了喪家之犬，把羅馬城的那個暴君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他的他們咬牙切齒地詛咒着他，在夢中輪迴中回到故鄉。哭泣着，懷念着故鄉，然而，就算他們能夠重返羅馬城，可羅馬城，還是過去的羅馬城嗎？

再沒有悉的元老院，再沒有神聖的殿堂（神廟）、角鬥沒有了、寬袍不見了…羅馬的傳統文化遭到了一次強烈的閹割，就連三榻餐廳聚會，在羅馬城也變得少見了！

雖然這一切，在敍利亞行省還存在。行省的元老院、行省地神廟、角鬥、馬車比賽…還有現在大家能躺在餐榻上進餐，可它始終不是羅馬城！

物是人非，那慈祥的爺爺、威嚴地父親、那散發着東方神秘香料香氣，雍容華貴的母親。那與自己樣貌相似，動着同一血脈的兄弟姐妹，那親熱地與自己打招呼。攪肩搭膊的朋友，還有那羞澀地偷偷看着自己的姑娘，一切的一切…然而，再也不能回去了！

人們悲痛地想到:“往事如雲煙，再也不能回去了！”裏維烏斯。阿尼烏斯痛哭出聲:“我們不過是一羣無家可歸的可憐蟲！”這些羅馬軍團的英，在他們的士兵面前個個都表現為不折不扣的硬漢，可是現在他們聚在一起時，卻抱頭痛哭，號啕痛哭！

餐廳地光線變得暗淡，殘燭的光影在顫動着，裏維烏斯。阿尼烏斯抹乾眼眶中的淚水，吼叫起來道:“人都去哪裏了？再沒有蠟燭了嗎？”

“有有有！”外面那個商人的管家急忙跑進來，招呼待婢點起了新蠟燭。

―屋內重新亮堂起來，看到大家鬱悶地樣子，波爾齊烏斯。萊迦大聲道:“各位尊敬的同僚，不必想得這麼多，打起神來，好好打過這一仗，打勝了，我們與小亞細亞守軍一道，開創一個新羅馬！”有人不解問道:“為什麼要和小亞細亞守軍一起？”波爾齊烏斯。萊迦説出來:“這是總督大人的計劃，小亞細亞和我們敍利亞聯為一體，進可攻，退可守…”裏維烏斯。阿尼烏斯打斷他地話道:“軍團長大人，為什麼不直接反攻羅馬，我們等得太久了！現在我們的武裝，人員都是最強大的！”波爾齊烏斯。萊迦並不計較他的無禮，而是無奈地道:“耳曼人已經被那些惡的東方人武裝起來，他們源源不斷地從森林裏面出來，佔了地利，我們實在不合適與他們戰，有了紀律和裝備的耳曼人，大家都應該知道他們的強大！”大家默然，明白軍團長説的是事實。

第三大隊長卡西烏斯。龍金努斯是軍團長的心腹，説道:“好好打好這一仗吧，殺得波斯人與什麼的東方人片甲不留，讓他們知道我們羅馬人的厲害！”裏維烏斯。阿尼烏斯冷哼道:“我們必勝！讓我們重展圖拉真皇帝陛下的威風！”

“對！”

“對！”

“對！”幾個人七嘴八舌地道。

卡西烏斯。龍金努斯沉聲道:“萬萬不可輕敵，這次東方人來勢洶洶，連續攻克幾道關隘，顯示他們的戰鬥力已經得到了很大的加強，至尊的奧古斯都陛下（屋大維）曾評論帕提亞人説“野戰戰鬥力強，但缺乏持續的攻擊力，攻城能力也差”只怕已經不適用於那些即將到來的入侵者！”瑪爾吉斯。艾米里烏斯，本軍團的會計官，喝得有些醉了，紅着眼睛結着大舌頭道:“…偉大的奧古斯都萬歲！來，讓我們為奧古斯都乾一杯！”自然大家都應和他，瑪爾吉斯。艾米里烏斯站起來，搖頭晃腦地道:“雖然我沒上戰場殺過人，可也知道，我們偉大的羅馬人沒有多少次打過敗仗給帕提亞人的，打敗他們是輕而易舉！”他一個個點到對抗帕提亞（波斯）的名人:“克拉蘇…來，為不幸的克拉蘇乾一杯！”人們連忙舉杯。（克拉蘇對上帕提亞人，吃了敗仗，被帕提亞人用金汁貫喉而死）“來，為不走運的愷撒乾一杯！”（愷撒曾經集結20萬克拉蘇報仇，可是神諭上説只有“國王”頭銜的人才有可能打敗帕提亞，愷撒向元老院提出要求，沒被通過，反被元老院中的敵對分子刺殺）“讓我們為偉大的圖拉真皇帝乾杯吧！”瑪爾吉斯。艾米里烏斯昂地道，軍人們一想起圖拉真皇帝首次征服了帕提亞的豐功偉業，無不痛飲美酒！

瑪爾吉斯。艾米里烏斯紅光滿面地道:“讓我們為榮耀的‘亞美尼亞庫斯’、‘帕提庫斯’、‘呼萬歲！”他説到的二君，一個佔領屬於帕提亞人勢力範圍的亞美尼亞，另一個則繼圖拉真之後再克泰西封（帕提亞首都），結果獲得了三個榮譽頭銜。

今天瑪爾吉斯。艾米里烏斯喝得夠多了，東倒西歪地道:“維魯皇帝陛下也值得我們為他乾一杯，他用了九個軍團就征服了泰西封，俘殺十萬，重建了美索不達米亞行省。”他醉熏熏地往自己嘴裏倒酒，沒倒準，酒灑在衣服上不少。

“砰！”金屬製的酒杯被他摔到了地上，瑪爾吉斯。艾米里烏斯努力地扶着自己道:“今天我們足足有三十個軍團，還有什麼打不贏的敵人嗎？！”

“勝利，勝利，朱庇特保佑我們必勝！”人們都站起來，紛紛叫嚷着，餐廳里人影憧憧，被燭光映照在牆上，仿似羣魔亂舞，夜深了，酒已殘，沉宴盡，這些羅馬軍人，他們在異鄉的土地上入睡，睡得並不安寧，輾轉反側，他們在作夢，在夢裏，他們回到了昔的故鄉，迴歸昔的輝煌與榮耀，魂牽夢縈…

裏維烏斯。阿尼烏斯猛然從夢中驚醒，似乎眼中有冰涼的水跡，再也睡不着，他輕輕地爬起身，走出屋外。

月光似水，照在了他的臉上，他夜靜更深對朗月，朗月清輝亮。

低頭沉思，想起自己行遍天涯離開家園，今天沉痛看月亮。

何堪天涯回首家鄉羅馬！夜夜暗盼望，當時家人團聚，人人笑對朗月，月光光照地堂上，照着歡暢團敍愉快，温暖處樂也洋洋！

如今人在敍利亞，遠處裏隔阻千里白雲晚望故鄉羅馬，想想想，別離後寸心怎會不思鄉？每夜每朝抱愁眠，悲痛，故地故園最是難忘！

唉，有淚如傾，那如夢如煙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