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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又叫打煸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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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姑娘專程把飯菜端了上來,樓下忙得很,就不留姑娘了。”童千桃雖然面帶笑意,目光卻冷冷地掃視,表達出厭煩和不耐。花妞兒嘴一撅,眨巴着眼睛緊盯着夜昱刑,好辦晌才不情不願地吐出幾個字:“那我先…”嘭的一聲巨響,門開,倒地。

“請問夜昱刑夜伯父何在?”踹門而入的華衣少年一甩袖子,眯眼打量內室,連同緊隨其後而來的幾個高大侍衞,大家都沒有發現一個事實…頭上着胡蘿蔔花兒的花妞兒被遼陽王踹暈了。

“正是在下。”沒有任何情緒的低沉嗓音,雲淡風輕“你是…?”

“遼陽王承寧。”少年捋捋髮辮,低頭恭敬道:“本王近冒昧來此叨擾,正是來提親的,嶽、父、大、人。”不甚厚重的年少聲音,一字一頓地強調他的決心。一雙竹筷啪嗒滑落摔在地上,滾了個圈滾到鞋邊。寥寥幾語,敲痛了誰的心?等待,沉默。***當今王爺殺到客棧裏踹門提親,形同在彈丸之地投下一個炸彈,眾人都驚愕失言,無語應對。承寧仍保持着低眉斂目的恭敬姿態,不卑不亢地立於桌前等候“岳父大人”的回應。

童千桃靜靜看了一眼,夜昱刑坐在那裏恍若無聞,甚至是有些失神,漆黑的眼底翻滾着莫名的波濤。

氣氛緊張得幾讓人屏息,沒有一個人敢先行打破僵局。聽了提親一事竟有點兒説不出的高興,童千桃綻出柔和的笑意,親切地走到承寧身邊道:“王爺匆匆來到,還是先喝杯茶潤潤喉吧。”説着就要拉他坐下,不料他快一步不着痕跡地避開,直直面對夜昱刑“岳父大人,請務必答應本王的求親。”這倒讓她有些尷尬起來,也不方便再多説些什麼,遂福了福身子坐到旁邊拿起衣服縫補,儼然一個温順賢惠的子。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這麼沉默下去的時候,夜昱刑不冷不熱地注視承寧“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這門親事?”不地笑了笑,承寧無懼於視審視的目光道:“首先,勢力者可讓人生亦可讓人死,這點岳父大人絕對比我清楚。

其次,我娶令嬡做正妃是喜事,岳父大人應該高興才對。還是説…做父親的本不希望看到女兒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幸福生活?”然説者無意,聽者有心。

沒有人注意到夜昱刑在桌下悄然捏緊的拳頭,青筋現出且指節泛白。她將要和別的男人幸福的生活…永遠的離開…?是的,是的,他不希望如此。他從沒有好好考慮過的種種可能,今時今卻已經迫在眉睫,將成定局。嫁女兒對於一個家庭來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既然如此,為什麼他的心會這麼恐懼呢?

上天讓他們成為一對父女,許是福分太多,緣分太少。嘴角不經意勾起一絲苦笑,金屬般的嗓音疏離淡漠“既是婚姻大事,須得小女在場才能決定。”四兩撥千斤。臉白了白,承寧一時語“她可曾來過這裏?岳父大人可知道她的行蹤?那…多有冒犯了。”接到主子的眼,幾個侍衞迅速跑進屋內和小隔間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卻無所獲。

本以為十有八九會在這裏,沒想到又撲了個空。

“王爺,自清晨出了宮您還沒用過膳呢,您看是不是…”一個侍衞湊上前説道。

“用什麼膳!你們幾個速速到城門守衞去探聽探聽,動作快些!”一陣低吼把侍衞們嚇壞了,三步並兩步走出房門去,畢竟沒見過長相俊俏的小王爺發火罵人的樣子。

“嗚,怎麼回事…”暈厥在地許久的花妞兒總算醒了,濛濛地睜開小眼睛,可惡,是誰把本小姐打暈了撂這兒了?!順着眼前筆直的腿往上看,一個水噹噹的華衣少年郎,俊得就像書裏的人,看見她臉都紅了!

呵呵…那她總得表示表示,團似的身子半撐起來蹲坐在地板上衝他招手“嘿嘿,客官不必拘束,請坐請坐…”

“吵死了!”承寧正在氣頭上,看也不看就抬腳朝聲源處使勁兒踹了一腳,又是“咚”的一聲巨響,嗯,清靜多了。

夜昱刑走到窗邊,俯視臨街的熙熙攘攘,頭也不回道:“夜某實在不知小女去向,亦不願過問。王爺千金‮體玉‬,着實尊崇,夜某何德何能如此高攀!岳父一稱還是請收回吧,夜某受不起。”

“我…”沒有用尊貴的自稱,承寧咬咬低聲道:“我知道我可能只是一廂情願,我也知道除我之外還有愛她重逾生命的人。

而她或許…從沒真正愛過我,雖然她總把我當小孩子,在我面前笑嘻嘻的,可是我看得出來她已經累了,她需要的是平穩安逸的生活,所以,我想給她一個家,一個能夠安心歇息的地方。”聽到這番話,夜昱刑轉過頭看他,十七八歲的纖細少年即便籠罩在高貴的光環下,也能見到他澄澈雙瞳中燃燒的希望,越來越耀眼。

是啊,他和自己畢竟不相同。她和紫陌相戀的事,他自然明白的一清二楚,世人所謂的極大的罪孽…兄妹相戀亦不過如是。他,才是悖德之人。此次來京的目的便是要阻止燕淮已然如出水面的陰謀,必要時誅之。

想到這裏,他的眼底又滑過幾許陰鶩冷殘,為了心中僅存的那塊柔軟,他什麼都願意去做,而後承寧拱手告辭,他也沒有理會,心底喃喃道:我要把一切都獻給你。

殊不知低出聲,坐在一旁的童千桃拿着外袍走到他身邊,卻聽見這話,霎時臉蛋變了顏

暗暗一口氣,她硬是擠出一個微笑,抖着手替他把外袍披上,柔聲道:“夫君,天冷了多穿件衣服吧,北方可比不得南方暖和。”温熱厚實的大掌猛然包覆住替他披衣裳的柔荑“是你!”她心突突的跳,羞紅着臉抬頭,看見他眼裏的喜悦神一閃而逝,轉變成失望和苦惱,最後變成波瀾不興,冷凝如冰。他的手也迅速地鬆開她的,道了聲謝,高大的身軀毫不留戀地走出了房門,恍如一陣風。

僵愣在窗邊的童千桃默默垂下了臉,柳一樣的身子彷彿站不穩了,看看方才那被握住的手,摩挲那來不及受的温柔。

進入冬天,天黑得越來越早,天氣也一天比一天冷,富貴人家已經辦好了買炭過冬,定製狐裘皮襖。平民百姓沒有那些錢,便只能把門窗都好好地糊一遍,被褥鋪得厚實些。

小衚衕裏,孩子們才下了學,又不到吃晚飯的時候,便個個攢在“葉夫子”家裏。若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多是上午上課,而他們大清早的便要與父母一起擺攤忙活,所以都是下午才跟着夜紫陌識字讀書。

“夫人啊,多虧了葉夫子,我家那倆小兔崽子才能識點兒字,別像我和孩子爹斗大的字一個也不認得。”夜融雪縫着手裏的小玩意兒,看看不遠處的兩個小腦袋瓜,朝着坐在身旁的胖婦人笑語:“謝什麼,兩個孩子那麼聰明,以後會好起來的。”兩個女人坐在鋪了棉墊子的椅子上做着針線活,屋裏的火盆子發出噼裏啪啦的輕微跳響,四個小傢伙就着暖意,圍坐在自己搬來的小板凳上擇菜。當初夜紫陌獨自匿身在這柳條衚衕的身份是教書先生,鄰里錯把“夜”叫成“葉”他懶得糾正,久而久之大家也只管這麼叫,可幾個小學生總是叫成“呀!先生”改也改不過來了。

和大家相處了幾天,鄰居多是一些販夫卒子,每起早貪黑地做些小本生意養家餬口。即使身處京城,她在和他們的往中依然受到難能可貴的質樸熱情,誰有困難就幫誰,一同渡過難關。

白天,紫陌教附近一帶的孩子們唸書寫字,她幫着婦人們做豆腐腦、到街邊擺擺攤子,縱然有點清苦,可每晚和他一起吃飯談天,儼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心裏甜絲絲的冒起了泡泡,忽然一個女娃娃的小胖手搭了上來“姐姐,我餓!”軟軟的聲音惹人憐愛,卻遭到母親的批評,胖婦人一把拉過她責備道:“餓什麼餓,中午不是才吃了餅子,這會兒還鬧!”伸手握住已經縮回的小手,有點涼,想了想方道:“我們今晚要吃火鍋,大家一起來吧,人多才熱鬧。”以前在現世,每逢冬天懶得做菜,就和姐姐支個電爐子吃火鍋,又叫打煸爐,熱熱乎乎的吃着舒服。

這個時代哪來什麼火鍋,所以屋子裏除夜融雪以外的人全部都是有聽沒有懂,免不了在心裏讚歎:有文化的人知道的就是多!孩子不懂,急急問道:“那是什麼?很多人吃一隻夠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