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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怪招驚老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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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慧君輕紗罩面,看不出她臉上驚容,但她握着劍柄的右手,早已沁出冷汗,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竺秋蘭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喉嚨口,跳得連呼都快要窒住了!

就在此時,猛聽一聲暴喝,緊接着又是幾聲“錚”

“錚”琴絃繃裂之音,和幾個人的叱喝,以及鏘鏘拔劍之聲,夾雜着響起。

水榭中似乎有了變化!

大家急忙回頭看去,這一瞬間,燈火倏沒,但見一道人影,在一聲洪亮的長笑聲中,衝出水榭,宛如大鵬凌空,朝北首飛起。

戰中的仲姑娘顧不得再和嶽少俊戀戰,冷叱一聲道:“公孫權,你敢毀我寶琴…”舍了嶽少俊,雙腳一頓,連人帶劍,化作一道長虹,銜尾追去,人在半空,大聲道:“你們給我截着他們,今晚來人,一個也不能放過。”話聲清晰的傳來,一道人影早已越過圍牆,追了出去。

聽她口氣,是黑衣純陽乘她和嶽少俊手之際,出其不意,毀了她的七絃琴,還救走了徒兒黑孩兒,難怪她盛怒之下,非追上黑衣純陽不可。

正因她平是個生冷做而又偏的人,才會因黑衣純陽毀了寶琴,遷怒到今晚的來人頭上,一個也不能放過了。

嶽少俊和仲姑娘戰之際,外人看去,他好像被仲姑娘困在絛繞飛舞的劍光之中、實則他施展師傅所傳的避劍身法,在劍光中穿行遊走,不用封解,自然閃開對方的攻勢,並無驚險可言。

此時突見仲姑娘舍了自己,去追黑衣純陽,繚繞的劍光,霎時盡斂,他不覺長長吁了口氣,正待收劍。

竺秋蘭早已一下掠了過來,關切的道:”嶽相公,你沒事吧?”惲慧君也在此時,悄然走近,她因竺秋蘭搶先問了,故而就默默無語的站停下來。

嶽少俊含笑道:“仲姑娘劍術湛,但在下還能應付”就在兩句話工夫,但見人影閃動,胡大娘手持一對短拐,率領夏雨、秋霜,品字形圍了上來。

塗金標則一下掠過風、冬雪身邊,搶着揮手拍開二人道。

風、冬雪隨即一躍而起,塗金標朝她們打了個手勢,配合胡大娘,截住嶽少俊等人的退路。

宋文俊一手按劍,冷然道:“你們要待怎的?”胡大娘哂嘴一笑道:“你們難道沒聽仲姑娘臨行時的吩咐麼?諸位最好稍安毋躁,等仲姑娘回來再説。”宋文俊怒聲道:“咱們憑什麼非等她口來不可?”風氣鼓鼓的道:“諸位願等也得等,不想等也得等。”嶽少俊劍眉一揚,朗笑道:“在下和仲姑娘約定五十招,尚未分出勝負,本來是要等她回來,作一了斷,但你們説得如此人,在下就不想等了,等仲姑娘回來,你們告訴她一聲,嶽某明再來。”塗金標道:“嶽少俠,豈不是叫在下等人為難了麼?”竺秋蘭目光一掠,冷然道:“你們大概認為一定攔得住我們的了?”惲慧君回頭道“嶽相公、表哥,咱們走!”突聽一個蒼老聲音接口道:“諸位走不了的。”暗影中,隨着話聲,走出一個人來。

大家舉目望去,但見説話的是個老態龍鍾的黑衣老漢,頭頂盤一條白髮結成的小辮子,一臉俱是皺紋,連鬢絡腮鬍子,都已花白,彎着,連走路也有蹣跚之狀。

他,不就是昨中午,嶽少俊,竺秋蘭找到這所巨宅,出來開門的老管家麼?

這人雙目昏晦,行動遲緩,給竺秋蘭點了他道,後來宋文俊等人相繼進入巨宅之時,那老管家已經不見了。

此時只見他隨着話聲,侗樓着身子,一手提一竹製旱煙管,一步一步向九曲橋走來,好像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的模樣。

尤其他那雙昏晦無光的眼睛,灰朧朧的,連眼珠都分不清,看去極不似會武之人。

胡大娘看到老態龍鍾的黑衣老漢的出現,不覺喜道:“膝老來得正好,這裏…”龍鍾老漢沒待她説完,截着道“老漢早就來了。”胡大娘道:“膝老早就來了,那就更好,仲姑娘代…”龍鍾老漢似是不喜她絮聒,又截着道:“老漢不是説過麼,他們走不了的,一個也走不了。”嶽少俊看得心頭暗暗奇怪,這老管家明明是個不會武功的人,昨天竺秋蘭一指就點了他道。如果他會武功,豈會讓竺姑娘輕易就把他制住?但看胡大娘的神,和她口氣聽來,好像對這位老態龍鍾的老管家十分推崇!

風道:“膝老只要把這姓岳的制住,其餘的人,咱們姐妹就可以應付了。”她是仲姑娘手下四婢之首,方才又吃過嶽少俊的虧,是以希望龍鍾老漢出手,先制住嶽少俊,好替她出氣。

龍鍾老漢翻動,雙老而灰黯的眼珠,望望嶽少俊,説道:“你説的就是這小夥子?”風道:“就是他。”龍鍾老漢了口煙,旱煙管朝嶽少俊一指,抬目問道:“小夥子,你是什麼人門下?”嶽少俊現在已經證實,這龍鍾老漢是個不相的高手,冷冷一笑道:“在下是什麼人門下,和老丈似乎並無關係。”龍鍾老漢道:“自然有關,如果你是老漢故人門下。老漢出手時,好有個分寸,雖然同樣把你拿下,但可不致使你帶上傷殘。”嶽少俊道:“如果在下不是你故人門下呢?”龍鍾老漢道:“那老漢就不用客氣了。”不待嶽少俊開口,接着道:“老漢一旦出手,不死即殘,故而先要問問清楚。”嶽少俊笑了笑道:“這個老丈大可放心,在下師傅絕不會是老丈的故人?”龍鍾老漢道:“你如何知道你師傅不會是老漢的故人?”嶽少俊道:“因為連在下也不知家師的姓名。”龍鍾老漢翻着灰黯珠眼,奇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連師傅是誰都不知道?”風看他和嶽少俊説個沒完,心裏大是不耐,冷冷的道:“膝老,他既然連自己師傅都不知道,你還和他敍什麼故舊情…”龍鍾老漢臉有不豫之,但卻忍了廠來,陪笑道。

“老漢是因他方才使的幾式手法,和我一位老友,頗有相似之處,才問上一問。”風道:“現在已經問過了,你可以出手了吧?”嶽少俊聽風催着龍鍾老漢出手,從她口氣之中,自可聽得出來,好像只要龍鍾老漢一出手,就可制住自己!

一時不由的起了好強之心,説道:“老丈,風姑娘已經在催你出手了,在下也頗想領教領教你非死即殘的手法,那就不用客氣,只管施展你的毒手好了。”龍鍾老漢狂兩口旱煙,突然背一,口中噴着青煙,沉應一聲道:“好,小夥子,你接着了。”喝聲中,一個“盤龍繞步”便已搶到了嶽少俊身邊,右手一探,五又黑又瘦的手指,勾屈如爪,直抓脅下。

他這一伸手,手指還未抓到,但本來卷着的指甲,突然彈了出來,足有三寸來長,鋭得如同五支短劍,五縷尖風,籠罩了嶽少俊身上五處大

嶽少俊朝前跨出一步,躲開他一抓之勢。他這跨出一步,使的正是無名老人傳給他的“避劍身法”雖然進退之間,不出數步,但不論對方攻勢如何凌厲,都能從容躲閃開去。

嶽少俊經過幾次體驗,發現這身法不僅躲閃劍招,似是對任何手法的攻擊,都能應用。

龍鍾老漢一抓落空,不覺微微一怔,哼道:“好身法!”欺身上,左手提着旱煙管狂,右手伸屈之間,接連抓出。但見指影錯落,縱橫擊,迅疾如風,綿密如雨,頃刻之間,連抓帶點,攻出了一二十招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