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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強將手下無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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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説得極輕,大概只有嶽少俊左耳才能聽到。(她站在嶽少俊左側)嶽少俊還未答話,宋文俊、惲慧君、小翠三人,已經隨着霍萬清離去,但自己耳邊,依然索繞着那充滿了希望、幽幽的嬌柔的聲音!

竺秋蘭叫道:“嶽相公,人家已走啦,你還出什麼神?”嶽少俊輕哦一聲,説道:“你説什麼?”竺秋蘭披披嘴,問道:“我看惲小姐走的時候,好像和你説了一句什麼話?”嶽少俊臉上一紅囁嚅的道:“沒…,沒有什麼,她只是和我説了句再見…”竺秋蘭道:“不用再説啦,她和你説了什麼,我是不該問的,嗯,我們也該走了。”離開大宅院,嶽少俊四顧無人,低低的道:“竺姑娘,我總覺得那座大莊院,不無令人可疑…”竺秋蘭扭頭笑道:“所以我們要離開咯!”嶽少俊愕然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竺秋蘭道:“我們離開了,表示我們並不懷疑那座莊院。”嶽少俊道:“那麼我們要不要再去?”竺秋蘭嫣然笑道:“自然要去,只是不是現在。”嶽少俊道:“那要什麼時候再去?”竺秋蘭目光一抬,低聲道:“有人來了!”面果然有一個莊稼漢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嶽少俊也就不再説話,兩人循着石板路,走到鎮上。差不多已是午牌時光。

竺秋蘭道:“我們找個地方打尖,午後就趕着進城裏去。”嶽塵俊點點頭,還未開口,聽有人叫道:“來,二位請過來坐下談談!”嶽少俊回頭看去只見大街轉角上,擺了一個算命看相的測字攤,牆上張掛着一方白布,上書:“賽管輅金鐵口測字論相”幾個大字。

一張小方案後面站青一個頭戴爪皮帽的瘦小老頭,不過五十來歲,鬥雞眼,酒糟鼻,嘴上留了兩撇黃蒼蒼的八字鬍。臉焦黃,瘦得只剩了一把皮包骨。

身上穿一件已經洗得發了白的青竹布長衫,手裏一把又闊又長的竹骨摺扇,指點着招呼自己二人,一面陪着一臉諂笑,口中唸唸有詞的道:“人生難得的是一個緣字,區區和二位異地相遇,這就是機緣,咳、咳、二位行匆匆,八成有什麼疑難不決的事兒?來,來、來,請坐下來談談,區區金鐵口,金口斷吉凶,鐵嘴論相福,説得不準,二位可以站起就走,分文不取…”嶽少俊沒有理他。

竺秋蘭聽他説出:“二位行匆匆,八成有什麼難疑不決的事兒?”心中不覺暗暗一動,站停下來,低低的道:“嶽相公,我們就聽他去説説看。”嶽少俊道:“這種人,完全是耍江湖轍兒,有什麼好聽的?”竺秋蘭道:“聽他説説有什麼要緊?”只聽那金鐵口陪笑着道:“這位姑娘説得極是,君子問禍不問福,區區不才,善觀氣,憑卦論斷,多少可以指點津,趨吉避凶…”竺秋蘭盈盈走了過去,問道:“你怎麼看出我們有疑難不決的事呢?”金鐵口笑了笑道:“這是姑娘和這位相公臉上告訴了區區。”竺秋蘭道:“你看會是什麼疑難不決的事兒?”金鐵口道:“姑娘這是存心考考區區了,區區測字憑字論斷,卜卦憑爻佔象,可不是神仙,能賜猜測得到二位心裏吧,姑娘取個字卷,區區替你測個字如何?”竺秋蘭道:“我不要你字匣裏的紙卷,寫一個行不行?”金鐵口連連點頭道:“行、行,測字全憑一個機字,姑娘隨手寫來,即是靈機。”竺秋蘭回頭道:“嶽相公,你説寫什麼字好?”嶽少俊舉目看去,正好有一個牧童牽着一隻水牛,從街上經過,隨口説道:“就是‘牛’字好了。”竺秋蘭道:“你就測‘牛’字吧?”金鐵口瞪着雙顆鬥雞眼,朝嶽少俊咧嘴一笑道:“這‘牛’字是這位相公説的,區區就替這位相公先測上一測,‘牛”字不出頭是‘午’,‘牛’字下邊加上一捺,是‘失’字、‘午’字本來是正當中,但從‘牛’字不出頭變化而來的‘午’字,因為它不出頭,表示並非正當中,那是‮夜午‬的‘午’了,莫非昨晚‮夜午‬,有人走失?但方才那頭牛,有人牽着而過,以此論斷,這走失的人,是被牽着鼻子走失的了,再就‘午’字抹去上面一撇,如果加一個‘女’字,則為‘’字,分明是有陰人暗中作祟,但‘牛’字下面加一橫,則為‘生’字,此人雖然走失,卻可生還。”嶽少俊聽得心中暗暗佩服,他憑一個‘牛’字,竟然把自己昨晚的遭遇,説得如同親眼目睹一般;但繼而一想,暗道?

“此人莫非是賊人一黨,這明明是故意戲耍自己,把自己比作了牛!”竺秋蘭道:“喂,金鐵口,是我要你測字咯,你該説我才對呀!”金鐵口呵呵一笑,連連拱手道“是,是,方才只是奉送的幾句,不收半文錢的,哦,論到姑娘測這個‘牛’字,晤‘牛”字加一捺是‘失’字,‘牛’字不出頭是‘午’字…”竺秋蘭截住他話頭,不耐的道:“怎麼你老是説這兩個字呢?”金鐵口餡笑道:“姑娘測的是‘牛”字咯,‘牛’字只有這樣拆法。”竺秋蘭道:“好,那你就照字説吧!”金鐵口道:“區區先説‘失’字吧,這叫做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姑娘方才這個‘牛’字,不是你自己寫的,而是這位相公備你説的。”竺秋蘭道:“這不是一樣是‘牛’字麼?”

“哦哦!哦!”金鐵口搖着説道:“那可不一樣,區區方才説過,人有失手,但這’牛’字,不是姑娘寫的,姑娘既沒有動過手,也不是這位相公寫的,因為這位相公只是用口説的,這叫做君子動口,小人動手,區區説過,人有失手,這失手的既非姑娘,也非相公,那麼失手的該是小人了,再説‘午’字,姑娘這‘午’字,也是從‘牛’字不出頭變化而來,區區方才已經解釋過。午時是正當中,但不出頭的‘午’時,既非此刻直午時,那該是‮夜午‬了,這位相公測字承先,應在昨晚‮夜午‬,姑娘測字在後,算來該在今晚‮夜午‬了…”竺秋蘭被他説中心事,心中方自一動!

金鐵口接下去道:“再説牛字下面加一橫為‘生’…”竺秋蘭道:“怎麼又是‘生’字?”金鐵口聳聳肩膀,縮着頭道:“沒有下面這一橫,變為‘生’字,那還得了?姑娘面有晦紋,全靠這一線生機,今天是壬癸水,遇金生,遇土克,趨吉避凶之道,可向西行,區區這意思,是説遇上危難,如果朝西走,可保平安無事。”竺秋蘭填:“你還沒説出我心裏的疑難事兒呢!”金鐵口連連拱着手,陪笑道:“區區説的,完全憑字論斷,已經全在裏面了。”竺秋蘭摸出幾文制錢,往他小几上一放,披披嘴道:“你姑妄言之,我姑妄聽之罷了!”回頭叫道:“嶽相公,我們走!”金鐵口連忙叫道:”這位姑娘請留步。”竺秋蘭口身道:“我拆字的錢,不是已經給你了麼?”金鐵口聳聳肩,餡笑道:“姑娘,區區金口論相,鐵嘴測字,普通客人,測個字,只要三文錢就夠了,但姑娘…嘻嘻…”竺秋蘭道:“我給了你八文錢還不夠麼?”金鐵口餡笑道:“姑娘這字,非比等閒,姑娘就是賞個十兩不多,五兩不少…”竺秋蘭氣道:“你這是敲竹槓了!”測個字要這許多銀子,豈非敲竹槓?金鐵口道:“姑娘這就説得太重了,區區這測字攤,十天不開張,開張也總得吃十天,出門在外,住店要錢,算區區不吃飯吧,但酒可不能不喝,一天喝上三五斤,這是最起碼的了,再加上下酒菜,最起碼一包花生米吧,這一加起來,一天沒有五錢銀子,區區就過不了門,姑娘賞個五兩銀子,區區還要十天不吃飯才行。”竺秋蘭鼓着雙腮,氣憤的道:“你這不是敲竹槓?拆一個字,就要五兩銀子、我才不吃這一套呢?”嶽少俊看那金鐵口一付猥瑣落魄的模樣,不願竺秋蘭當街和他爭執,伸手從懷中取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朝他几上一放,説道:“先生落魄江湖,這就算是送你的五天酒資吧。”他這輕輕一按,五兩重一錠銀子,立刻被硬生生的嵌入了小几桌面之中。

金鐵口朝他嘻嘻一笑,取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朝几上拍落,五兩銀子竟然自動跳了起來,他伸手一抄,接到手中,掂了掂,陪笑道:“多謝相公,一共有五兩四錢三。”嶽少俊看他手法俐落,暗暗點頭,忖道:“只要看他這一手,果然不是尋常賣卦的人!”竺秋蘭扭頭道:“換了我,才不給他呢?”兩人正待舉步,只聽金鐵口又叫道:“這位相公請留步。”方才叫姑娘留步,這回卻叫相公留步了。

嶽少俊轉臉道:“怎麼,五兩銀子還不夠麼?”

“夠,夠!五兩銀子足夠區區買醉了。”金鐵口摸摸灑糟鼻,連連躬,陪笑道:“只是區區還有一句話奉告,五行金克木,(銀子嵌入幾面)東方甲乙木,其青,只有金才能克木。”竺秋蘭不耐道:“嶽相公,別聽他胡謅,咱們走。”***兩人在鎮上一家麪館打了個尖,趕到常州,還只是申牌時光,就在西門口的興隆客棧落店,要了兩間上房。

店夥送上香茗,又替兩人打來了臉水,才行退去。

竺秋蘭回到自己房中,梳洗了一番,又朝嶽少俊房中走來。

嶽少俊已經洗過臉,倒了一盅茶,悠閒的坐在窗下,慢慢喝着,看到竺秋蘭走入立即站了起來,説道:“竺姑娘,我們真的要在這裏過夜麼?”竺秋蘭隨手掩上房門,朝他輕俏一笑,説道:“誰説在這裏過夜了?我們今晚要趕回戚野堰去,再去探一探那所大宅院。”嶽少俊放下茶盅,説道:“那麼我們幹麼要巴巴的趕到常州來?”竺秋蘭輕笑道:“我的大少爺,咱們這一着,叫做擒故縱,那所大宅院,如果真是他們的巢,他們看我們離開,只當我們並不再懷疑那所大宅院了,這樣就會疏於防範,我們也不用和他們正面發生衝突,只要證實那裏是他們的巢就好。”嶽少俊點點頭道:“竺姑娘,你真是心智過人,江湖經驗,擾在下多得多!”竺秋蘭婿然一笑道“我從小就跟娘跑江湖,那像你,是書香門第的讀書相公。”嶽少俊道:“在下為了完成家師的心願,我現在也成了江湖人,以後還要跟你多學習呢!”竺秋蘭一雙俏目之中,漸漸有了光彩,凝注着他,幽幽的道:“只要你不嫌棄我,哦會盡我所能,從旁幫助你的。”説到這裏,忽然輕哦一聲,問道:“嶽相公,你説你要完成令師的心願,到底是什麼呢?”嶽少俊也不隱瞞,就把師傅兩件心願,告訴了她。

竺秋蘭秀眉微攢,説道:“聽你説,令師第一件心願。是要找尋他十六年前,無故失蹤的孩子,那年他只有十二歲,再加上十六年,如今算來,該已是二十八歲的人了。

你只知道他左眉梢有一顆紅痞,名叫做龍官,別的就一無所知了,唉,茫茫天涯,這確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但令師的第二件心願,可就更難了。聽你口氣,好像只要宋老爺子一言可解,但宋老爺子卻要你接得下他一招劍法,才肯答應,武林大老宋老爺子,素有武林第一劍之稱,要接下他一招劍法,比武林高手一百招、一千招還要艱難得多…”

“哦!”她忽然輕哦一聲,望着嶽少俊道。

“對了,嶽相公,依我看,宋老爺子一定和你師傅認識,你為什麼當時不問問宋老爺子,你師傅的第二件心願,究竟是什麼呢?”嶽少俊微微搖頭道:“不用問,在下接不下宋老爺子一招劍法,問也是陡然,有一天,等在下接下宋老爺子一劍,在下不問,宋老爺子也會告訴我的。”

“你説的也是。”竺秋蘭沉思道:“只是…唉,我娘認識的高人異士。雖然不少,但沒有一個人的劍法,能勝得過宋老爺子的,不然,倒可央求我娘給你引介一位…”嶽少俊堅毅的道:“不,在下自信,總有一天,會接得下宋老爺子一劍的,只是目前宋老爺子中了散功奇毒,在下答應宋老爺子,非得先設法取到解藥不可。”竺秋蘭眨動眼波,笑道:“這倒不難,我們今晚先去踩個虛實,只要那大宅院,確是賊人的巢,我去找娘跟他們要解藥去,我想他們衝着我娘,還不敢不出解藥來。”嶽少俊好似想到了什麼,説道:“今天我們遇上的金鐵白,形跡甚是可疑,他可能已經料到我們今晚會有行動!”竺秋蘭披披嘴道:”此人只是一個江湖術士,信口胡謅而已!”嶽少俊道:“方才不是你要聽聽他怎麼説麼?”竺秋蘭笑了笑道:“我又不是愚夫愚婦,誰會相信這些跑江湖的信口開河?我只是聽他説我們有疑難不決之事,想聽聽他的口風罷了,據我看這人似乎不是賊人一黨。”她忽然展齒一笑道:“我們一談就沒個完,我是來跟你説的,今晚我們要趕回戚墅堰去,這時候,還有一、二個時辰,可以休息,要你好好的睡一會,好啦,我也要回房去歇一會了。”説罷,不待嶽少俊再説,翩然往外行去,走出房間,隨手替他帶上房門。

竺秋蘭走後,嶽少俊就在牀上盤膝坐好,抱元守一,運功起來,不多一會,就己進入忘我之境。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當他睜開眼來,屋中一片昏暗,已是上燈時分!

但聽門上適時起了剝落叩指之聲,店夥隔着房門問道:“客官,你老到外面去用飯,還是小的吩咐廚房裏,給你準備酒菜?”嶽少俊跨下木牀,還未答話。

只聽門口響起竺秋蘭的聲音説道:“我們不出去了,你要廚下做幾個可口的飯菜送來就是了。”店夥應着退去。

房門開處,竺秋蘭悄然閃了進來,看到嶽少俊已經起來,不覺嫣然一笑道:“嶽相公起來了,我還當你睡着沒醒呢!”嶽少俊道:“你也睡了一會?”竺秋蘭微微搖搖頭道:“我有事情,就睡不。”店夥掌上燈來,又替兩人換了一壺茶。

嶽少俊等店夥退出,悄聲問道:“吃過晚餐,我們就要走麼?”竺秋蘭也悄聲道:“早着呢,我們不能讓人家發現,至少也要等過了初更才能出去。”嶽少俊道:“在下一切都聽姑娘安排。”過不一會,店夥送來飯菜,四菜一湯,菜餚倒是做得極為可口,兩人匆勿吃畢,店夥收拾過碗盤。

竺秋蘭站起身,悄聲道:“我要回房去啦,你也裝作熄燈睡覺,等過了初更,你從後窗出去,我會在街尾等你,這裏房飯錢,給他們留一兩銀子,也就夠了。”嶽少俊點點道:“在下知道。”竺秋蘭回頭叮囑道“從後窗出去,要越過兩間民房,才能從暗處縱落,那是一條小巷,從小巷拐出去,就是街尾了。”她因嶽少俊從未有過夜行人的經驗,故而叮嚀得很詳細。

嶽少俊又點點頭道:“在下記下了。”竺秋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嶽少俊過去掩上房門,上了閂、果然一口吹熄燈火,在牀上和衣躺下。

他出生書香門第,從未當過夜行人,心中覺得又新鮮,又刺,好不容易等到初更時分,先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