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護洞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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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傅鼎接口道:“少莊主，在下和你同去打個頭陣。咱們要抓活的。”無住大師忙道:“二位請留步。”宋文俊、史傅鼎只好停下步來，同時回身道:“大師有何見教？”無住大師道“巫婆子狡猾險詐，咱們就算要攻，也該謀定而動，貧衲之意，在攻之前，應該推舉出一個人來統一指揮，庶不致自亂步驟…”甘玄通道:“大師望重武林，正是最好的人選了。”無住大師合十道:“貧衲不敢，但貧衲可以推舉一個人，那就是孟老施主，他江湖經驗豐富，見多識廣，方才調派人手，井井有條，這次攻，非他指揮不可。”飛虹羽士大笑道“大師説對了，巫婆子狡獪如狐，咱們自然也要找一個老狐狸來對付她，才能知己知彼。”禿頂神鵰道“你這野鴨子，居然把兄弟説成了者狐狐。”飛虹羽士大笑道:“大師説你經驗豐富，見多識廣，不是老狐狸還是什麼？”無住大師道:“阿彌陀佛，陸道兄這一引證貧衲的話，就是貧衲的罪過了。”甘玄通道:“咱們還是説正經要緊、大師高見極是，咱們方才三次攻，都徒勞無功，看來確該有個軍師，統一指揮，孟兄也不用推辭了，咱們悉聽你調遣就是了。”

“好罷！”禿頂神鵰朗的道“兄弟那就做一次老狐狸吧！”伸手朝無住大師攤掌道:“大師把竺姑娘的火筒，給兄弟，兄弟在調兵遣將之前，先要進內實地察看一番。”無住大師連忙遞過火筒。

禿頂神鵰接到手中，又朝宋文俊、史傅鼎二人説道:“史道兄，少莊主二位，替兄弟護法，咱們這就去走一遭。”霍萬清因少莊主傷勢初愈，怕他有失，忙道:“孟大俠，老朽也隨你同去。”禿頂神鵰一罷手道:“本軍師只是去察看地形，人數不宜多，諸位就留在外吧！”説完，大袖划動，人已當先朝石窟中走去。

史傅鼎、宋文佞二人不待吩咐，一左一右，緊隨他身後進入去。

禿頂神鵰以“傳音入密”説道:“二位不可和老朽距離得太近，最好保持七八尺遠近，注意對方暗器。”口中説着，腳下絲毫不停，一直近到離右首轉角處，約莫八尺光景，才駐住足，擦的一聲，打亮火筒，一道火光，直向窟中照去。

這是大反常情之事，因為敵暗我明，正是予人以攻擊的目標，乃夜行人的大忌，何況進入黝黑如墨的石窟之中，這不是自己暴行藏麼？”但火光亮起之後，石窟內依然毫無動靜，也沒有猝起發難，只是靜悄悄的不聞聲息。

禿頂神鵰輕咳一聲，提高聲音説道:“老朽六合門孟達仁，請巫婆子答話。”石窟中依然靜寂如死，沒人理會。

要知這管千里火筒乃是賣花婆婆行走江湖所特製的，火光極強，可足出一丈多遠，禿頂神鵰站在離口只有八尺距離，火光可以一直照到內深處。

他自報名號，明着向對方叫陣，正是要對方按江湖過節，不好出手施襲。何況他距離口有八尺來遠，任何暗器，打到八尺遠處，也成了強弩之未，威力大減了。

禿頂神鵰明着是向巫婆子叫陣，其實只是為了察看內的形勢而來，因此在他喊話之時，目光如炬，迅快的朝中一陣打量。

這一打量，禿頂神鵰不住暗暗攢下眉。

因為這座石，竟然十分曲折，這裏是向右的轉彎角，口足有一人多高，但到了裏面，不過兩三步遠，又是一個轉彎角，向左彎去。

你想在口探看，所能看到的不過兩三步遠近，就被巨石擋住視線，本休想看到裏面的情形。

禿頂神鵰眼看石窟內毫無動靜，心頭不一動，暗道:“莫非這座窟，另有出路，果真如此，那麼巫婆子擊傷宋少莊主，又故意説出‘般若禪功’可救，果然是緩兵之計，志在掩護梅，可以從後逃走，由此推想；盟主必然為梅所劫持無疑。”心念轉動，口中依然大聲叫拉:“巫婆子，老朽請你答話，你聽見了沒有？”口中喊着，腳下卻緩步朝前近。

只要能跨進這轉彎角的民就可看到向左的彎道了。

但就在禿頂神鵰緩步走近轉角，距口還有三四尺遠近之時，突聽幾聲嘶嘶輕響，三支竹筷，面過來。

接着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孟老頭，你再走一步，就得把命留下了。”這人自然是巫婆子！

禿頂神鵰孟達仁那會把三支竹筷放在眼裏，心中不覺微微一笑，忖道:“巫婆子並未離去，那就證明這座石窟，並無出路了。”他入之初，早已全神戒備，功凝右臂，此時大袖朝前一揮，施戾“合字訣”着竹筷卷出，口中呵阿一笑道:“巫婆子，老朽請你答話，你不敢作聲，原來卻躲在暗處，暗箭傷人”大袖一捲，立時把三支竹筷，卷得倒飛回去，奪、奪、奪三聲，釘在面一方岩石之上。

目光一瞥、只見袖底端端正正刺着一排三支細如牛的鐵針，心中不覺暗暗震驚，付道:“這賊婆子的‘催命針’，果然厲害，來得悄無聲息，眼難見，差幸自己早有防備，不然豈不着了她的道兒麼？”一面微哂道:“好歹毒的暗器、你居然在丟手箭中，夾雜着飛針，差幸老朽早就知道你有這一手…”口中雖在説話，人已站停下來。

巫婆子冷冷的道:“孟老頭，這是老婆子給你的一個警告，你若再近一步，老婆子保你直着進來，橫着出去。”

“好！”禿頂神鵰捋須笑道:“那麼咱們就在這裏談談，也是一樣。”巫婆子沉哼一聲道:“你有什麼話，就請説吧！”禿頂神鵰極力諦聽巫婆子説話的聲音，藉以研判她隱身在何處，但聽了很久，依然聽不準巫婆子隱身之處。

他江湖閲歷何等老到，先前看到石窟內的情形，心知巫婆子故意麪對石壁説話，把聲音撞到岩石上，再轉折傳出，故而聽起來好像在很遠的地上發出，實則極可能就隱身在轉角上的岩石後面。

但卻故作不知，依然提高聲音説道:“巫婆子，你們縱能憑險堅守，但躲在石窟裏面，終非良策、雙方相持下去，最後吃虧的還是你們…”巫婆子道:“咱們吃什麼虧？你們撲進來的人，不是已經連傷了兩個麼？”禿頂神鵰道:“咱們用不着和你硬拼，就有兩種方法，把你巫婆子出來。”巫婆子道:“你要把老婆子出去，只怕不容易吧！”禿頂神鵰呵呵一笑道:“第一、是用火攻，咱們只要在口堆起乾柴，燒將起來，縱然窟曲折，燒不到裏面，但濃煙嗆入喉鼻，你們未必能忽受得了，不消多時，就要你們一個個爬着出來。”巫婆子哼道:“諒你們不敢出此下策。”

“諒你們不敢出此下策，豈不是暗示盟主在裏面麼？”禿頂神鵰心中暗暗一喜，接着道:“就算咱們不放火燒，但只要在外和你們乾耗下去，你們帶的乾糧，為數有限，時間一長，縱不活活餓死。也將奄奄一息。”巫婆子道:“那就耗下去吧！”禿頂神鵰道“依老朽相勸，只要你們躲在內的人，放下兵刃，走出來，老朽保證你門安全離去。”巫婆子深沉一笑道:“孟老頭，咱們鹿死誰手，尚難預料，你要老婆子投降，這不是説夢話吧？”禿頂神鵰道:“鹿死誰手，哈哈，巫婆子，憑你一點鬼門道，是咱們的對手麼？”巫婆子哼道:“老婆子未必把你們這些人放在眼裏，就算老婆子榨你們對手，自然也會有製得你們的人。”禿頂神鵰聽得暗暗一笑，現在他已從她口中，聽出口風來了，這賊婆子果然是緩兵之計。

敢情方才狼山一狽匆匆逃走，是討救兵去了。守住這座窟、等候後援，拖長時間，自然對他們有利！

這麼看來，咱們利在速戰速決，方不致腹背受敵，心念轉動，立時有了計較，口中卻嘿嘿乾笑道:“好，老朽那倒要瞧瞧什麼人能製得住咱們，巫婆子，老朽就在外候教。”巫婆子冷笑道:“你等着瞧就是了。”禿頂神鵰倏地轉過身去，同時熄去火筒，説道:“史道兄、宋少莊主，咱們回去。”史傅鼎，宋文俊不知他葫蘆裏賣什麼藥，只得先行退出，禿頂神鵰也相繼出。

無住大師着道:“孟道兄察看地勢。不知可有成竹？”禿頂神鵰徽微搖頭道:“內極為曲折，易守難攻，但兄弟卻從賊婆子口中，聽到了一點端倪。”飛虹羽士問道:“道兄聽出什麼端倪來了？”禿頂神鵰道:“兄弟先前只當賊婆子故意拖延時間，那梅卻劫持盟主從後逃走…”霍萬清嬰然道:“這也大有可能！”禿頂神鵰笑了笑道:“但兄弟從她口氣中聽出，此並無後路，而且盟主就在內。”説到這裏，壓低聲音道:“方才狼山一狽和九指羅漢匆匆逃走，可能是討救兵去的，時間拖長，對咱們極為不利。”無住大師道:“那麼依孟道兄之見，咱們該當如何？”禿頂神鵰道:“咱們必須在對方後援趕到之前，衝入去，先救出盟主，方為上策。”甘玄通道:“那就看你軍師如何調兵遣將了。”禿頂神鵰一手拈鬚，笑了笑，招手道:“大家過來，聽兄弟的軍令。”轉身走到石恿左側，當先蹲了下去。大家看他説得神秘，也一起跟了過去，圍着他蹲下身子。

禿頂神鵰壓低聲音，徐徐説道:“咱們這次要全體進去，但各人的任務可不一樣，無住大師、甘道兄、陸道兄三位負責守住口，萬一敵人後援趕來，也不能讓他們衝入來。”無住大師和甘玄通、飛虹羽士一齊點了點頭。

禿頂神鵰又道:“霍總管、宋少莊主，史道兄三位，隨兄弟遙近轉角口正面，向巫婆子叫陣，作出就要撲攻之狀，但必須記住，這不過是虛張聲勢，切切不可欺到離八尺之內。”霍萬清疑惑的道:“孟大俠，咱們只虛張聲勢，那麼誰去攻呢？”禿頂神鵰微笑道:“山人自有道理，霍總管待會只要依兄弟所説行事就是了。”他目光一掠竺秋蘭、嶽少俊二人説道:“行軍要有先鋒，竺姑娘，老朽就派你為攻先鋒，嶽少俊為副，你可敢去麼？”他這句話，聽得大家都為之一怔！

一行人中，自以無住大師，飛虹羽士、甘玄通等人，武功最高，如今他要無住大師三人去把守口。他自己和霍萬清等人只不過虛張聲勢，卻要一行人中武功最弱的竺秋蘭當攻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