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攜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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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望去,只見趙小蝶暈紅粉臉上,微現粉白之,眉宇問透出睏倦之容,但卻笑意盈盈的和他對面而坐,緩緩説道:“我覺着很累了,讓我閉上眼休息一陣,再和你談話,好嗎?”楊夢寰聽微微一怔,忖道:這些事難道還要問我不成?但見對方微笑如花,滿臉誠摯之,只好點點頭道:“為我楊夢寰,累你如此,在下心中實是難安。”趙小蝶嫣然一笑,道:“我過去對你不好,一想起這些事心裏就很難過,現在我心裏很快樂。”説完,緩緩閉上雙目。
她任、督二脈已通,調息奇快,不過片刻工夫,那微現蒼白之的臉,已泛現豔紅,嬌如花,眉宇之間,似是罩了層茫茫的煙霧,風韻綺麗,宛似晨霧裏一隻浮動在無際湖波中的白蓮,飄飄忽忽,看上去若有若無,是那樣難以捉摸,了人絝念,楊夢寰望了一陣,不敢再看,趕忙閉上雙目。
只聽趙小蝶嬌如銀鈴的笑聲,響蕩在石室之中,説道:“我已好了,你快些睜開眼睛來,咱們談話吧?”楊夢寰雖然依言睜開了眼睛,但他卻不敢再看對面而坐的嬌豔玉人,微微仰首望着石室,説道:“多謝趙姑娘數番相救,在下這就告辭了。”説完,起身向外走去。
趙小蝶想不到把他救醒之後,他竟然會起身去,不呆了一呆,道:“你現在要到哪裏去?”楊夢寰已走出了石室,停步回頭答道:“我要回家去看父母。然後…”話此處,倏然住口,神黯然的長長嘆一聲,又緩步向前走去。
忽聽趙小蝶嬌脆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叫道:“楊相公,暫請留步片刻,我有活要對你説。”楊夢寰回頭望去,只見趙小蝶緩步追了出來,眉目間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憂鬱,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心裏還在記恨我嗎?”忽聽嬌笑劃空傳來,一個明朗清脆的聲音,接道:“不會的,他因為心裏有事,所以,無打彩。”只聽那嬌婉中帶着堅毅的口氣,楊夢寰已知來人是誰,轉臉望去,朱若蘭已落在兩人身側。
她眉宇開朗…英風、豔光織成高貴無比的風花,嘴角間雖然帶着笑意,但卻無法掩蓋住她那奪人氣魄的尊貴氣質,朱若蘭微微一笑,道:“什麼事使你如此煩心,懶得連姊姊都不願叫啦?是不是被你那掌門師叔逐出了門牆?”楊夢寰聽的怔了一怔,道:“怎麼?難道你都看到了。”朱若蘭微微一笑,道:“沒有,不過我看得出玉靈子老前輩是位剛愎自用之人,我對你們崑崙派有幾度援手之情,他自然不會對我發作,難免要把一股怨忿之氣,盡發作在你的身上,但你並沒有什麼大過,還不致置你於死地,想來想去,只有把你逐出門牆了。”楊夢寰聽她言來輕輕鬆鬆,不反問道:“這麼説來,朱姑娘是有意和我掌門師叔吵上一架,好讓他遷怒於我了?”朱若蘭臉微變,但一轉瞬間,又恢復歡愉神,淡淡一笑,道:“那也不是,我和令師叔爭吵之時,本是無心,事過之後、才想到你可能被他逐出門牆,想不到竟被我不幸而猜中了。”楊夢寰道:“被逐師門,乃武林中奇恥大辱之事;姊姊還有心取笑於我!”朱若蘭看他神黯然,芳心微生憐惜,微微一嘆,道:“我哪裏是取笑於你,實是為你們崑崙派中慶幸,明年仲秋的英雄大會,決非以武會友的場面,天龍幫處心積慮,準備了二十年,邀請九大門派比劍,必然已想好對付九大門派人物的辦法,老實講,那應該是一場悲慘無比的浩劫,不論九大門派中人勝負如何,只怕都難活着離開黔北,李滄瀾一代果雄,才智武功均非常人所及,天龍幫能有今成就,豈是偶然…”楊夢寰聽她以一個女之身,分析武林形勢,言來條條有理,心中又增加幾分敬佩之心。朱若蘭看他聽得十分神往,微微一笑。接道:“天龍幫五旗壇主,固然個個身負絕學,足可以和九大門派中高人相搏,李滄瀾身懷武功,尤為驚人,乾元指絕世奇技,九大門派中便無人能破…”楊夢寰忍不住嘴問道:“這麼説,明年的仲秋大會,九大門派中人是輸定了?”朱若蘭道:“未來之事,誰也難以預料,不過就我眼下所知所見而論,如講單打獨鬥,九大門派中人,怕難望有人能勝過海天一叟,此人天生奇稟,神力驚人,實是千百年中難遇人才,不過據説少林,武當兩派,為對付天龍幫,也作了十幾年的準備,尤其是少林一派武學,異常深博奧,其寺中有一部‘達摩易筋經’,所載武學,博不下《歸元秘笈》,不過,據聞上面所記載是用天竺文字寫成,非有絕世文才,難以看通,可惜數百年來少林寺僧侶未能有人解得此書文字,致使曠絕千古的一部奇書,長存在經樓之中,如果在二十年中,少林寺出了能人、能解得天竺文字,練成‘達摩易筋經’上功夫,那自是又當別論了。”楊夢寰聽她侃侃而談,博及各門各派,心中更為驚奇,暗道:看她年齡,未必就比我大,怎生知道這樣多的事情。
只聽朱若蘭輕輕嘆息一聲,又道:“天龍幫門弟子遍佈大江南北,龍蛇混雜,各各樣的人物都有,九大門派中一舉一動,都難瞞過他們的耳目,明年比劍一事,恐不只是單純的以武功判分勝負,如果天龍幫能勝九大門派中人,也還罷了,如果敗於九大門派手下,只怕另有陰謀,我雖是推想而知,但決不會不着邊際。”説至此倏然住口,仰臉沉思了一陣,問道:“你是否尚願重返崑崙門下?”楊夢寰長長嘆息一聲,道:“現在,我已是萬念俱灰之人,只願迴歸故里一行,探望爹孃一番,然後尋一處人跡罕到之地,自廢去全身武功,仟悔滿身罪孽。”朱若蘭微微一笑道:“你覺得這想法很對嗎?其實,你早已被捲入漩渦之中,再想擺,談何容易,你想披髮深山,遁跡世外,忘去年來輕歷之事,是嗎?”楊夢寰道:“如果他們不肯放過我,那就任憑他們殺剮就是,唉!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我的心上了。”朱若蘭道:“十二年師恩浩蕩,你就不想報答了嗎?還有琳妹妹對你的一番情意,你就忍心拋下她,不管了嗎?李瑤紅雖然刁蠻,但對你卻是一片真情,別説捨身相救,解了你服用‘化骨消元散’的奇毒,單是那捨身還書,不借自己名節成全你聲譽兩件事情,你就一輩子報答不完…她現已成殘廢之人,歲月悠悠,來漫長,你要她如何排遣那痛苦的歲月?別看她當眾求告父親,替她剪下滿頭秀髮,以示決心,但那隻不過是一時間真情盪,難自遏止。我料她雖有自斷肢之勇,但卻無斬斷情絲的慧劍,一旦她自悲薄命,熬受不了漫漫的孤寂歲月,必然自絕一死:那時李滄瀾無所顧慮,必然會遷怒於你,報復手段,定然是慘酷無比,説不定會株連到令尊令堂,你再想想看你是不是就能一死了之。”楊夢寰聽得呆了半晌,才説道:“事已如此,我也難想出適當之策了。”朱若蘭笑道:“我已替你想好,就是怕你不聽我的話!”楊夢寰道:“如果真有兩全其美之策,我自當遵從姊姊之言。”朱若蘭望趙小蝶,一眼,道:“我這位蝶妹妹已和我談了幾次,她説你天生奇骨,稟賦極高,願把她一身本領傾囊傳授,現下相距明年的仲秋大會,還有近一年的時間,如果你肯聽我的話,屆時成就,足可和與會高手一較高低,蝶妹妹任、督二脈已通,內力無窮無盡,由她經常助你打通經脈,無疑助你洗髓易筋,其成就當能超越正常習武之人的數倍以上。你已經身負情債,豈可再誤人誤已,只有埋頭習成武功,揚眉吐氣於英雄大會之上。那時,天下英雄都對你刮目相看,報效師門,論功抵罪,亦可重返崑崙門下,或是獨創一派,列身武林中一派宗師。琳妹妹心地純潔,心神最易集中,她能得人指點,未來成就説不定比你還高,眼下局勢十分明顯,你一身可以説繫着天下武林同道的安危劫運,如不肯勵志上進,實非你一人的生死之事…”話至此處,倏然住口,目光中無限深情的望着夢寰,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道:“你仔細想想我的話,是不是有些道理?”楊夢寰沉思良久,嘆道:“姊姊對我這等愛護厚望,只怕我無能擔負,有負兩位一片苦心。”趙小蝶笑道:“那不要緊,我可以幫你打通維陰三脈,和十二重樓,足抵你十年面壁苦修,蘭姊姊聰慧無比,由她授你劍術,拳掌。我已把《歸元秘笈》字字深記中,咱們三個人相互研究,自可貫通全書…”她忽然想到母親臨死遺言,不雙目一閉,合掌前,暗自祈禱,道:“娘啊!楊相公為人很好,女兒授他武功,只是想由他挽救一場悲慘的浩劫,他已有沈家妹子相愛,女兒決不會愛他。”朱若蘭看她閉目啓,喃喃自語,雖然聽不出她説些什麼,但已猜想到她定然想到翠姨遺言,趕忙接口笑道:“蝶妹妹,楊相公已答應身而出,挽救這次武林劫運,但成敗卻和你的關係很大,現下算來,時已經無多,事不宜遲,咱們今天就開始如何?”趙小蝶笑道:“那是最好不過。”朱若蘭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有一件緊要之事,我倒忘記問你了,你掌門師叔把你逐出門牆之時,琳妹妹的態度如何?”楊夢寰嘆息道:“她陪我留了下來。”朱若蘭道:“既然陪你留在這括蒼山中,那她現在哪裏去了?”楊夢寰驟覺如一把利劍刺入了中,不熱淚盈眶,闇然一嘆,道:“像她那般嬌稚無,天使般的人兒,我實不配和她常相廝守在一起…”朱若蘭臉一變,道:“怎麼,你把她攆走了,你可曾想到她和你離開之後的悲慘後果嗎?”楊夢寰沉思一陣,把詳細經過之情,對朱若蘭説了遍。
朱若蘭道:“唉!琳琳人間天使,自有靈佑,既是如此,你就不必再為此事愁慮,安心的留居我夭機石府,先讓蝶妹妹傳你初步吐納打坐功夫,藉機讓她打通你平運氣難及的幾處經脈道,維陰三脈和十二重樓。我也借這幾天工夫,去找琳妹妹,如果能邀天佑,早把她尋着,那就多讓蝶妹妹辛苦一下,助她修練上乘內功,來年中秋英雄大會之時,你也可以多上一個幫手。”楊夢寰中覺她每一句活中,都藴藏崇高無比的深摯情意,但卻又無半點私慾之念,不微微一嘆,道:“姊姊用心良苦,真使人一輩子報答不盡,我楊夢寰不知哪世修來,有幸得識姊姊…”朱若蘭一笑,道:“好啦!好啦!你只要肯聽我的話,我心裏就很高興了。”楊夢寰道:“姊姊見解卓絕,料事如神,我以後…”忽見趙小蝶笑臉相顧,不玉頰飛紅,訕訕一笑而往。
朱若蘭看他羞紅滿臉,神態間微現出扭怩不安,不櫻微綻,道:“你以後要怎麼樣,説呀?”趙小蝶笑道:“姊妹別他啦,讓我替他説吧,他以後定會聽從姊姊指示,再也不和你拌嘴了。”朱若蘭道:“那怕未必吧。”趙小蝶心中一急,望着楊夢寰道:“我説説看,我猜得對是不對?”楊夢寰被迫無奈,只好點點頭道:“趙姑娘猜得不錯。”趙小蝶嫣然一笑,側臉對朱若蘭道:“我猜對了吧。”朱若蘭笑道:“形勢迫他如此,只怕不是由衷之言。”楊夢寰道:“姊妹,小弟已知錯了,妹姊就留我一步餘地吧!”言來神態歉然,目光中真情橫溢。
朱若蘭和他目光相觸,忽覺心頭一跳,側臉他顧,微笑説道:“你恐已很久沒有吃東西了,走!咱們快回天機石府,讓蝶妹妹親手替你作幾樣可口的菜餚吃吃。”趙小蝶笑道:“只怕我作得不好,楊相公不肯食用。”朱若蘭笑道:“妹妹不要謙辭了,姊姊已有幸嘗過。”説完,拉着趙小蝶一隻玉腕,轉身向前走去。
秋天的陽光,照着兩個絕世無倫的美麗的背影,四個半**小婢,臉上也綻開歡快的笑意,像含苞在深谷中的四株幽蘭,雖未盛放,但卻有一種天真純樸的風韻。
楊夢寰跟在兩人身後,四婢卻跳跳蹦蹦地和他走在一起,不時望着他指指點點,問東問西,但卻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不是問他這是什麼花,就是問他那是什麼樹,深山大澤之中,很多花樹,本就無名,楊夢寰雖然讀了一肚子書,也常常答不出來。但四婢自幼在百花谷中長大,見過無數奇花怪樹,她們辯識不出,就胡亂替它取個名字,每逢楊夢寰答不出時,她們隨口説出,非驢非馬,逗的楊夢寰常常失聲大笑。
幾人緩步而出,心情似是都很輕鬆,一路上笑話如珠,楊夢寰被四個天真無的小婢,問東問西,晏晏笑語,逗得暫時拋去了滿腔愁懷,湖朗大笑,鳴響山谷,表面望去,這是他年來最為歡暢的一刻。
朱若蘭和趙小蝶攜手走在前面,不時回頭望着五人微笑,趙小蝶更是歡愉洋溢在眉宇之間,綻開着她生平從未有過的微笑。朱若蘭看在眼中,心中卻暗暗嘆息,一個李瑤紅,一個沈霞琳,已給她無比煩惱,不知如何安排,才能使這兩個痴心常系情郎的少女,能效娥皇女英,共事一夫,而又不起溪,閨閫之間,充滿着書眉之樂。如今再加個趙小蝶,事情不但更加棘手,只怕要白費自己一番苦心,落下極為悲慘的結局…想到了愁慮之處,不顰起兩條翠眉,浮現出一臉淡淡幽怨之。
趙小蝶忽然轉過身子,目光凝注在朱若蘭的臉上,微微一笑。似想問話,但見朱若蘭臉上的幽怨神情,不覺微微一怔,道:“蘭姊姊,你有心事嗎?”朱若蘭淡淡一笑,道:“沒有。”趙小蝶幽幽説道:“姊姊,我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麼?”朱若蘭微微一驚,故作鎮靜,笑道:“是嗎?你説來我聽聽,看看你猜的對不對?”趙小蝶嘆道:“姊姊的心事,全是為我…”朱若蘭急道:“你別瞎猜了,你有什麼值得我煩惱之處?”趙小蝶婉然一笑,道:“姊姊不要騙我了,但你儘管請放心好啦,我決不會使姊姊為難…”話至此處,楊夢寰和四個白衣小婢,一齊追了上來,趙小蝶只得一笑住口。
言笑之間,已到了天機石府,三手羅剎彭秀葦,含笑了出來,望着朱若蘭笑道:“姑娘當真是料事如神,楊相公果然又回來了。”忽聞長空鶴唳,一點白影,星般由空中直墜下來,瞬息間已落到朱若蘭身側,仰首垂鳴不絕。
朱若蘭凝神靜聽了一陣,突然一揚雙眉,面泛殺機,説道:“蝶妹妹跟我走!”楊夢寰道:“姊姊,我是否可以和你們一起走上一趟?”朱若蘭還未答話,趙小蝶搶先説道:“很好,很好,咱們一起去吧。”楊夢寰望着朱若蘭,笑道:“姊姊,可是要對付那些覓書絕壑的人嗎?”朱若蘭道:“不錯,玄玉剛才告訴我,我已經再三告誡過他們,明知故違,殺之不,我要借仗蝶妹妹之力,把尋書絕壑的人,一併誅戮劍下。”楊夢寰嘆道:“我知武功不濟,相隨二位同去,也難能相助…”趙小蝶道:“那不要緊,我和你站在一起,保護你好了。”朱若蘭微微一笑,道:“好吧,咱們一起去,你們兩個乘玄玉,直落絕壑,只要遇上尋書之人,不管是天龍幫,或是九大門派中人,一律格殺,我由路上趕去,攔截逃走之人。”趙小蝶微微一笑,一邁步,嬌軀突然凌空而起,飛落在鶴背之上,側身向夢寰招手。
朱若蘭一揮手,又對彭秀葦道:“我們去後,或會有人來擾天機石府,我們返回之前,不可開門戰,只要守住要道,不讓人衝入就行了。”彭秀葦道:“婢子遵命。”朱若蘭霍然轉過身子,玉腕微揚,高聲對趙小蝶道:“咱們走吧!”話出口,人已凌空向前飛去。
但聞那巨鶴仰首長喚,雙翼疾展,快如離弦腎箭,破空向上升去。
趙小蝶初次乘鶴飛行,心中十分高興,探頭下望,只見四個腿白衣小婢,個個翹首上望,神情之間,極是羨慕。
忽覺身側的楊夢寰,身子一搖,不覺間疾伸玉手,一把抓住了楊夢寰右腕轉臉笑道:“你怕嗎?”楊夢寰只覺她抓在右腕上的玉掌滑膩如玉,不心波微動,緩緩掙被握手腕,淡淡一笑,道:“不怕。”趙小蝶道:“既然不怕,你動什麼?”楊夢寰微微一笑,卻答不上話。
原來趙小蝶伸頭向下探看四蟬之時,不覺之間,把嬌軀向夢寰懷裏擠去,秀髮飄動之間,拂在楊夢寰的臉上,一陣襲人香澤,得楊夢寰身子身旁側移動。
趙小蝶望了夢寰一陣,忽有所悟地嫣然一笑,道:“是啦,是我擠着你了對嗎?”楊夢寰徽徽一笑,似要答話,但一時卻又似想不到適當措詞,嘴啓動,卻聽不到一點聲息。
忽覺眼角一暗,一股冷氣,吹在臉上,趙小蝶首當其衝,不自覺口中嚶了一聲,人向楊夢寰懷中偎去。
這巨鶴雖大,但它背上也不過三尺長短,尺許寬闊,楊夢寰剛才向手移動一點,心中已到身臨邊緣,覺着趙小蝶嬌軀偎來,本能的一前,阻止她向後移動之勢。
但覺濛濛細霧,拂面生寒,眼前一片黝暗,景物難辨,原來,巨鶴飛入了一片濃雲層中。
趙小蝶有生以來,從未和男人單獨相處一起,但覺一陣陣男人氣息,直襲過來,心中一惑,雙臂一展,抱住了夢寰,閉上雙目把粉腮貼在夢寰前。
忽的眼睛一亮,巨鶴已穿出陰暗的雲層,楊夢寰輕輕一推趙小蝶貼在前的粉臉,低聲説道:“趙姑娘,出了雲層啦。”趙小蝶慢慢地睜開眼睛,嬌羞中微現驚怯,仰起泛現着紅暈的雙頰,臉上是一股自憐自惜的神,圓圓的大眼睛中,蓄含着盈盈滴的淚光,不知她是羞是怕。
楊夢寰抬頭眺望天際飄浮的雲層,心中想着天真無的沈霞琳,暗自嘆息:琳師妹常想騎鶴暢遊,如若是琳師妹和我並肩乘鶴,眺望雲彩,俯瞰山水,想她心中定然是十分快樂。想到傷之處,不黯然一嘆。
趙小蝶忽然伸手拂試一下臉上的水霧,婉然一笑,道:“你嘆什麼氣?”楊夢寰轉臉望去,只見趙小蝶目光中情愛橫溢,不心頭一凜,暗道:年來連番留下孽海情債,大概都是因為我這到處留情格有關。一念及此,也不知是錯是對,當下臉一沉,冷冷説道:“我想到琳師妹了,如若眼下是她和我乘鶴飛行,想她定然是萬分快樂。”趙小蝶微徽一怔後,笑道:“沈家姊姊j嬌豔如花,人人見她,都不心生憐愛,蘭姊姊喜歡她,我也很喜歡她。”楊夢寰口中嗯了一聲,目光卻望着天際間飄飄的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