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誰是最後的贏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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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誰是最後的贏家(8)茶館內空蕩蕩地,無論是掌櫃還是夥計,都被長安侯府的護軍取代。∽↗,只是這些護軍也不知自家侯爺秘密在此安排了一個下午,要見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紫衫書生進來,早已等候多時的孔晟轉過身來拜了下去:“臣孔晟,拜見吾皇萬歲!”竟然是當今萬歲、皇帝陛下?!
茶館內待命的幾名長安侯府的護軍目瞪口呆,旋即慌不迭地一起噗通跪倒在自己各自的崗位上,噤若寒戰地伏地不起。
竟然是皇帝!
皇帝竟然跟長安候選擇在宮外這樣一處極其隱秘的地方相見?!縱然是傻子都能明白過來,這事應該是非常機密,否則皇帝和長安候又何必這麼麻煩!
“孔晟,不必多禮。此地非宮裏,只有你我兩人,不必拘禮。”皇帝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隨意在一張案几前坐下,示意孔晟也坐下:“來,坐下與朕説話。”孔晟遲疑了一下,也不客氣,就趺坐在了皇帝的對面。他向後擺了擺手,所有護軍都悄然起身退出了茶館。皇帝微服出宮要與長安候談機密大事,他們這些下人豈敢旁觀聆聽?這可是自己找死!
黑衣武士第七身形閃處,周密查看了茶館內的所有角落,認定沒有任何對皇帝安全構成威脅的隱患,這才默默趺坐在牆角下,眼觀鼻鼻觀心垂首不語,如同雕塑一般。
有皇帝在的地方,哪怕是皇帝信任的孔晟,黑衣武士也不可能放棄貼身的保護。而事實上,哪怕是在宮裏,只要有皇帝在的地方,背後都有黑衣武士隱秘的存在。
從始至終,孔晟都沒有看黑衣武士一眼,彷彿“第七”不存在一般。皇帝身邊的這支神秘力量,孔晟有所耳聞,卻從未問過半句。到了該説的時候,皇帝自然會説,既然皇帝至今還沒有捅破這層窗户紙,孔晟也不會不識趣。
多問無益,皇帝的**知道多了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掌握皇帝的機密越多,他未來引起皇帝的忌憚就會越重。
李亨輕嘆一聲:“孔晟,朕這一番不得不出宮來跟你相見,你可知是為何?”孔晟笑了笑:“請恕臣斗膽直言了。應該是陛下放心不下,擔心楚王那邊蠢蠢動了。”李亨臉上的笑容斂去:“沒錯,朕已經沒有退路了。就在朕出宮的這一刻,南衙軍十二衞、北門四軍主將,齊聚楚王府,孔晟,你説朕能放心的下嗎?”孔晟嘴角一:“楚王或者有所準備,但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臣料楚王必不能走到那一步。”李亨冷冷一笑:“或許吧,但對於這個兒子,朕比誰都瞭解他。況且,朕也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寄託在他的手上,他越是這麼肆無忌憚,朕就越加要下決心…”皇帝要下決心幹什麼,他沒有説出口來。但有些話不需要明着説,一點就透了。
“陛下萬萬不可。楚王掌控軍非一之功,若是陛下強行下詔削權,最大的可能是反楚王。如今的大唐風雨飄搖,已經經不住任何動盪了。”孔晟輕輕道:“與強行奪權相比,臣倒是覺得,陛下何不順水推舟,滿足了楚王的念想呢。”李亨臉驟變,目光變得無比鋒利陰沉起來:“孔晟,你好大膽!你這是要讓朕跳入萬丈深淵嗎?!你可知楚王若是成為儲君,滿朝文武再無一絲念想,都將徹底變成東宮臣屬,那麼,朕這個皇帝,還有存在必要嗎?”雖然李俶獲得了大多數朝臣的支持,但不排除還有少數人至今還在觀望。可若是李俶成為真正的儲君,尤其是在當今這種情況下威迫皇帝就範上位,恐怕就再也不會有人猶豫,絕對會出現一邊倒的局面。所有人都將效忠於太子李俶,至於皇帝…子更加難熬、甚至是被徹底架空,都指可待了。
孔晟輕笑一聲:“請問陛下,楚王殿下如今跟太子之尊還有什麼區別嗎?事實上,在臣看來,楚王現在權勢之盛比入主東宮有過之而無不及,既然如此,倒不如將他志在必得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的東西,給他——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作為大唐儲君,豈能再像如今這般肆無忌憚?”李亨沉良久,神變幻,終歸還是慢慢平靜下來。
他深深凝望着孔晟,卻是迴避了方才的話題道:“孔晟,你覺得,朕這兩個兒子,哪一個更適合為大唐皇帝?”孔晟毫無遲疑:“楚王李俶。”李亨眉梢一挑:“嗯?此言何講?”孔晟笑了笑:“楚王殿下文武全才,心成穩健,手段果決狠辣,善於駕馭人心,具備了一切作為皇帝的基本素質。而與楚王相比,趙王李系寬厚有餘,狠辣不足,從目前來看,難成大器。”李亨倒了一口涼氣:“那麼,你為何還要支持李系而非李俶呢?”
“道理很簡單,在臣看來,陛下目前需要的是大唐儲君,而不是大唐皇帝,這天下自有陛下掌控。而後,陛下有的是時間慢慢從容調教太子,將之培養成合格的大唐皇帝。”孔晟微微笑着:“趙王當前或許還不稱職,但早晚有一天,他會成長起來。所以,臣支持趙王。心寬厚是趙王的最大弱點,但也是他的最大優點,至少,他做儲君能安分守己唯陛下之命是從吧。”李亨目光中泛起一抹濃烈的光亮來:“孔晟,你果然見解獨到,能識人所不能識。你倒是比朕更瞭解朕的兒子。”
“然而,朕縱然有心扶持趙王,但他與楚王相比,還是太稚了一些。朕幾次三番要命他率軍出征,取李俶而代之,終歸還是下不了決心。楚王正在等待着朕的決斷,朕心裏很清楚,這一次,楚王是鐵了心要迫朕將他送進東宮去了。”孔晟嗯了一聲:“所以陛下要下最終的決斷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朕該怎麼做?”孔晟笑了笑,突然提筆在皇帝面前的案几上刷刷刷寫下了一行字,然後輕輕推在了皇帝眼前。
李亨深深凝視着眼前這幾行字,面上浮起的古怪神和冷酷神互相織着,良久不語。
孔晟沒有催促,靜靜地等候着。
對於皇帝來説,對於大唐來説,孔晟在這區區一張紙上寫下的其實是驚天動地的翻天鉅變,要想讓李亨下定決心,哪有那麼容易。
外邊的風聲呼嘯,飛沙走石,敲打着茶館的門板。
李亨輕嘆一聲,“孔晟,何時可行動?朕要一個準數。”
“兩天之後。到時,大朝會上,朕會進宮面聖。”孔晟緩緩起身,拜伏了下去:“臣恭送陛下還宮!”李亨拍了拍手,輕描淡寫地起身轉身行去,但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似笑非笑道:“孔晟,朕將這般大事託付給你,你我君臣的命悠關,都在你的手上,由不得你有半點的懈怠大意。你可明白朕的話嗎?”孔晟躬身:“臣自當竭盡全力,為陛下赴湯蹈火、死而後已!”李亨大笑:“孔晟,事成之,就是你我君臣在大明宮把酒言歡之時!朕可以答應你,只要朕當一天的皇帝,你就是朕永遠的肱股之臣,得朕的寵信,若違此誓,天地不容!”古人對鬼神之事和誓言非常重視,皇帝竟然發下誓言絕不相負,這顯然是為了給孔晟吃一顆定心丸罷了。
孔晟相信李亨此刻的真誠。但是這種真誠能堅持多久,就誰也不知道了。對於太久遠的未來,孔晟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反正他是一個習慣活在當下的人,眼前,輔佐李亨掌控大權問鼎江山,扶持趙王李系將楚王李俶取而代之,符合他的政治利益。既然如此,他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趙王府。
李系神陰沉地在廳中轉來轉去,寧國公主和紀國公主面面相覷,不知趙王為何今這般焦慮不安。
退朝回來之後,趙王李系就一直沉浸在憂心忡忡的狀態中,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楚王已經按捺不住,目前平靜的長安城中早就暗湧動殺機騰騰,而一旦他預料中的事情發生,首當其衝遭受其害的就是他趙王這一系。
如果説之前雙方還保持着相對的穩定,中間隔着一層誰也不想主動去捅破的窗户紙和遮羞布,但今因為趙王的主動請纓和皇帝曖昧不明的態度,無疑會極大的刺楚王鋌而走險。
然而,李系對李俶的瞭解其實浮在表面上。正如孔晟判斷的一樣,不到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李俶絕對不至於走上最後一步,儘管他為了那一天的到來,無時不刻不在做着各種準備,也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
但站在李系的立場上看,他最擔心的就是楚王走上當年太宗皇帝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路徑。一旦如此,他這個對楚王登基稱帝構成最大威脅的趙王,就是最大的犧牲品。想想當年的太子李建成就是了。
但李系面對可以知到的危機,卻是無可奈何。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任何過的事兒,都將會成為刺楚王下狠手的導火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