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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壽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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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壽宴(一)見她走進來,一臉疲倦。容少白不覺蹙了蹙眉,扭過頭道:“去哪了?外面怎麼那麼吵?”

“三嫂的孩子沒了。”方靜好坐下來,微微口氣。

容少白似乎也有些驚訝,不過隨即恢復了懶洋洋的表情:“又不是你的孩子沒了,你幹嘛哭喪着個臉。”

“你還是不是人,那是條生命!生出來就是你的親侄子!”方靜好心裏堵得慌,不覺提高了聲音。

容少白似是被她突然尖鋭的聲音嚇了一跳,半響才冷冷一笑:“你擔心人家,人家不一定會領情。你去了三嫂的孩子就回來了麼?”説罷斜了她一眼,見她神情疲倦,不覺有些煩躁的摞下一句話,“都快站不住了還去湊熱鬧,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再痛的牀上打滾…”話沒説完,人就已不見了。

片刻,方靜好聽到隔壁的門狠狠關上的聲音,不覺怔了怔,牀上…打滾?是來月事的第一天晚上嗎?

她來到窗口,容府花園的燈已滅了,一片漆黑,彷彿沒有發生過剛才的事。剛才,宋氏便倒在她的腳下,血了一地,雖然前世人工產都是極普遍的事,但她終究沒有親眼見過,此刻覺得不過氣來,狠狠了口氣。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晚飯的氣氛還是從未有過的好,各人臉上都帶着喜慶,她還以為宋氏的孩子會讓這宅子裏變得輕快些,卻沒想到…

便是老夫人的壽辰了,本來是雙喜臨門的事,如今會變成怎樣?一陣風吹過,她忽然覺得,原來晚的風還是有些涼的。

吹鑼打鼓、張燈結綵。容府一片喜慶。方靜好坐在梳妝枱前,桃心為她撲上胭脂水粉,她本是想拒絕的,可桃心説,今兒是容府喜慶的子,要化些妝才吉利,她便也不説什麼了。只是自己選了些胭脂水粉,與那身新做的衣裳相配。

那件衣裳是方來前些子送來的,她自己設計的,衣領上的那朵木棉是她當初選擇這匹布的原因,她穿起來,站在鏡子前,除了進門第一天。她已經好久沒穿的這麼鄭重了,旗袍是改良的,加上了現代的元素,細看之下極其別緻,卻又不張揚。那朵素白的木棉安靜的躺着,映着她略顯青澀的臉龐,添了幾分嫵媚。她本就不想高調,但這些布是柳氏吩咐她們選的,本來就是用來做老夫人壽辰穿的衣裳的,她想,若是不穿,反而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緩緩走進大堂,所有人的目光便停住了。容少白正懶洋洋的坐在軟椅上,抬頭,眼中掠過一絲怔忡,女人穿旗袍他見的多了,方靜好的身材偏瘦,本來穿不出旗袍的風韻,門口那抹陽光隨着她照進來,她的身影帶着一圈淡淡的柔和,目光輕輕轉。不知怎麼。竟讓容少白覺得有些刺眼。

韓澈的目光也凝注了,他今也換去了那身白衣,穿了一身明黃暗紋的褂子,臉上是一抹温潤的笑容。從那還傘之後,方靜好便沒見過他,她從未見過他穿白以外的衣裳,只覺得那抹明黃與他邊的笑容像是陽光落在樹影上的斑駁,叫人的心無端就安靜下來。她與他目光微微相撞,有片刻的停頓,她的邊不易察覺的浮上一絲輕笑,才扭過頭去向老夫人,柳氏請安。

柳氏和葛氏扶着老夫人坐在堂上,老夫人今穿了件大紅的緞子,猶如出嫁時一般。下面依次是十三叔公和幾位族人,接着是幾位少爺、少、小姐。只有一個人沒有來,那便是宋氏,宋氏還躺在牀上,菊萍和柳氏留下的幾個下人正在照顧她。

方靜好看向柳氏,卻發現柳氏的目光停在她衣領處,目光像是有些恍惚。那是一朵素白的木棉。她來不及多想,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便見了禮,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容少白目光不自覺的隨着方靜好,在方靜好與韓澈對視的時候,雖然只是不易察覺的幾秒鐘而已,他卻正好看到了,他扭過頭,眉尖卻輕輕一聳。待方靜好坐下來,他也只是懶洋洋的撥着手中的茶碗。沒有看她。

接着,凡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來了,這是柳眉鎮的大事。平會長帶着平琬瑞和幾位姨太太一起來了,平琬瑞四處看着,一看見方靜好,便朝她一笑,方靜好也回了個微笑,兩人充滿默契。不一會,巡捕房的馬探長也帶了手下送來了賀禮。向老夫人和柳氏問過好之後,馬探長的目光落在容紫嫣身上,容紫嫣飛快的低下頭,心裏升起一股厭惡。她總覺得這馬探長的目光充滿貪婪,讓人不寒而慄。

人都到齊之後,柳氏便扶着老夫人,帶着眾人去容家牌坊,方靜好抬頭看着那掛着鮮紅綵帶卻冰冷的建築物,不想起成親那,她拜的就是眼前這座吧?當時她戴着喜帕,沒有仔細看過,如今一看,牌坊很高,約有十米左右,頂端的浮雕上。刻着:“忠、孝、節、義”四個字。

老夫人被媽扶着當先跪拜,其餘黑壓壓的一片人也都跪下,接受表彰,揭牌之後便是鞭炮聲和舞獅的隊伍,柳眉鎮的街坊們都排成一排,裏三層外外三層的圍觀着。鬧騰了一陣之後,各人才回了容府的大廳,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好不熱鬧。

方靜好一眼望過去,看到唐少、孟少他們竟然也來了。圍着容少白和何書淮,過了片刻,何書淮走過去向柳氏和老夫人請安,方靜好聽到一些話,好像是何書淮的爹,也就是紡織廠的何老扳似乎身子不適已有一段子了,所以,上次錦繡織杭州二分店的開張也未能前來,都派了唯一的兒子何書淮代替了。請安之後,何書淮便有湊到了平琬瑞身邊,兩人不知在説些什麼,平琬瑞一時不削一時恍惚,容少白則坐在椅子上,和唐少孟少他們聊着什麼,一望過去,都是花花綠綠的紈絝子弟,何書淮在他們中間的確算是清雅了。

方靜好本想和平琬瑞聚聚的,可何書淮在,她也不便去打擾他們,正好沈氏朝她走過來:“四弟妹是不是悶得慌?”

“還好。”她微笑道,只是本來就正逢月事,雖然好幾天,肚子不痛了,但身子坐久了怎麼都不舒服。

“大嫂坐吧。”她拉開身邊的椅子邀沈氏坐下來,沈氏莞爾一笑,正要坐下來,忽然,方靜好聽到一個聲音道:“娘!”聲音清朗、沉穩,大廳裏本是鬧哄哄的,可這個聲音傳來,眾人都停下了自個的事情,喝酒的放下酒碗,聊天的沒了聲音,齊齊朝門外望去。門口站着一男一女和一個小男孩。一時間,方靜好只覺得有些眼

當中的男人看上去三四十歲左右,一身藏青的西裝,器宇軒昂。只是臉上的金邊眼睛為他添了幾分書卷氣。而他身邊的那位****,一身粉白相間的洋裝,頭上戴着一頂法式的水邊帽,帽子上是一朵黛紫的絹花,時髦別緻。她牽着那個小男孩也是一身小西裝,頭髮梳的筆,只是小臉粉,也許是突然面對這麼一大堆的人,出羞怯的神情,不停的往那****身後躲。

不知是誰手中的茶碗忽然滑落,只聽“啪”的一聲,方靜好不覺轉頭看去,當她看到沈氏的表情時不覺一愕:沈氏僵直的站着,那隻按在桌面上的手與她的臉一般蒼白,隱隱看得見青筋的跳動,目光與門口的那男子遙遙相望,像是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腳邊是一地碎片,她也渾然不覺。

大廳裏一片寂靜,男子的目光似也在沈氏身上定了定,神情複雜,只是片刻間卻已鎮靜下來,飛快的來到老夫人跟前一下跪倒在地:“娘!娘身子可好?”方靜好一下懵了,這個男人叫的娘是老夫人?那麼他就是…方靜好腦子飛快的轉着,卻聽柳氏的聲音也帶了幾分顫抖的喊出來:“二弟!”那男人看着柳氏,也像是慨萬千,良久才喚了聲:“大嫂!”隨着他兩人的稱呼,大廳內立刻竊竊私語起來,“容家二老爺”的聲音不絕於耳。方靜好這才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那位一直在法蘭西的二老爺——容百川。只是,她想不到他居然在今天回來了,而且長得如此年輕,俊朗,眼角間雖已有了細碎的皺紋,但看上去並不顯老,反而添了幾分滄桑,真真是個成的男人。

一直如木偶般的老夫人似乎因為那聲“娘”忽然竟有了反應,她視線聚集起來,細細的看着容百川,容百川眼中已是熱淚盈眶:“娘,不孝子百川回來了!娘,您好好看看我,我是您的百川啊,我是百川!”底下已是一片唏噓,老夫人的手顫抖着,乾澀的眼中竟也濕了,忽然猛地反握住容百川的手,蒼老的手不斷的顫抖着,努了努嘴,緩緩吐出兩個字:“老2…”柳氏似是怔住了,動的語無倫次:“太太太太,老夫人記起來了記起來了!”葛氏也是滿面笑容,連忙諂媚的幫老夫人錘起背來,一邊道:“我早説了什麼來着?只要二弟能回來,孃的病一準好了。現在好了,可算回來了。”容百川靠在老夫人膝上,更是慨:“娘,是百川不孝,這麼多年沒來看您!”他猶如一個小孩般跪着,老夫人緩緩伸出手撫摸他的頭髮,目光中充滿了慈愛與滄桑:“老2啊,你可回來了,你真狠心啊。”方靜好不覺側過臉去看容少白,卻見容少白忽然衝了上去,一把抱住老夫人,抬起頭,目光中也是欣喜:“你記得我麼?”老夫人似乎怔了怔,才柔聲道:“瞧你,什麼時候不記得了?你是少白,又不是老糊塗。”眾人不覺笑了。容紫嫣眼眶也早就紅了,雖然她不像容少白一般撲去的懷裏,但心裏也是高興的。

過了片刻,容百川似已從動中回過神來,收斂了情緒,把門口的****和小男孩帶到了老夫人和柳氏跟前道:“娘,這是您媳婦,陸曼。”又一把拉過那個小男孩道,“這是我和小曼的孩子,少亭…少亭,快喊,喊大媽媽,二媽媽!”

,大媽媽!”容少亭怯怯的喊了聲,又朝葛氏看了一眼,才又叫:“二媽媽!”葛氏愣了一下,才擠出一絲笑:“喲,二弟去了法蘭西那麼多年,原來早就成家立業了,瞧這小少亭長得多水,活一個小姑娘似的。”老夫人也沒理會她説什麼,笑容滿面,一下把容少亭抱起來:“讓看看,看看。好孩子,我是你。”陸曼也按照傳統見過禮,才緩緩站起來,看着兒子,眼中出一絲柔和的笑意。

柳氏也難得出柔和的神情來,叫了幾個兒子媳婦過來跟容百川見禮。

沈氏一直僵直的站着,方靜好看了她一眼,輕輕拉住她的手:“大嫂,娘叫我們過去。”沈氏這才彷彿回了魂,“哦”了聲,跟着方靜好走過去。

陸曼跟在容百川身邊,一直嫺靜的笑着,那雙大眼睛深深的凹進去,鼻子高而,十分美麗。容少青本沒有注意到老婆的表情,把她拉過來道:“這是我老婆。”方靜好發現沈氏的身子又僵了僵,而容百川的臉上飛快的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不覺心裏一怔,卻見沈氏不知何時竟已收起心裏所想,笑的端莊靜雅:“二叔、二嬸。”這聲“二叔”讓容百川的臉忽然變了變,眼鏡下深邃的眼睛起了波瀾。陸曼卻笑道:“心默是吧?叫我小曼便好。”葛氏眼珠子一轉,忽然道:“是啊是啊,心默孃家跟我們家算起來是世,我還記得小時候心默常跟着老爺和二弟一塊兒出去呢,那時二弟很疼心默的,是不是多年未見,竟生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