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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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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有喜了?這倒是意外,幾年來都沒消息,聽葛氏的口氣,容少弘這幾天似乎也是在梅雯那邊過夜的,怎麼就突然有了呢?方靜好看了看柳氏,只見她似是在想什麼,半響抬頭道:“媽,趕緊去請錢大夫來給三少瞧瞧!”

“是是太太。”媽立刻出了門。

接着,柳氏帶着身邊的梅霜也去了三房屋裏。沈氏垂着眼,和容少青很快也走了,接着是容紫嫣道:“我也去看看三嫂,這下可好了,三嫂有喜了!”説完便拉着葛熙冉一起走了。

廳子裏只剩下一下便只剩下三個人,方靜好也站了起來,對韓澈道:“我也去看看。”韓澈輕輕一笑,方靜好轉過身,看到容少白正看着自己,見她看過來,又別過頭去,也不去理他,出了大廳。

菊苑燈火通明,她進去的時候,宋氏正柔弱的靠在容少弘身上:“哎喲,我覺得頭昏沉沉的。”

“菊萍,快去把我那些燉品都給少拿過來!”容少弘叫道。

葛氏笑着戳了一下兒子的頭:“真是的,那些都是男人補身子的,女人怎麼好用,菊萍哪,把我屋裏頭的那些燕窩魚膠都拿過來,給你家燉好了端過來。”宋氏又道:“這真是直不起來…”容少弘又喚:“梅雯!給三少錘錘!”方靜好只好退到一邊,象徵的問候了一聲便出了屋。屋外,媽匆匆而來,進屋便道:“太太,錢大夫前出診去了,這可怎麼辦?”宋氏眼眼珠子一轉立刻道:“娘,我孃家認得個大夫,就在不遠的街尾,行醫數十年了,就先請他過來吧。”葛氏連忙道:“是啊是啊,媽你還愣着做什麼?

媽看着柳氏,柳氏微一沉,也道:“快去吧!”第二天,方靜好還在梳理頭髮的時候,桃心便來告訴了她一個消息:聽説大夫來看過了,三少宋氏是真的有喜了。

她握着髮簪的手停了停,桃心便道:“四少別難過,你和四少爺還年輕,定是很快就有好消息了!”她笑一下,桃心也猜不透她的笑容是什麼意思,她已道:“去叫廚子準備幾樣小菜,我要去賬房看看。”桃心飛快的應了,一邊説道:“我看四少爺這次回來有些不同呢,居然乖乖的去學算賬了,四少你説是不是?”方靜好不置可否,容少白從杭州回來之後是有些奇怪,大概總是生病剛好的人,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往外跑,齊叔來請他去賬房學算賬,他雖不太情願,竟也去了。

不一會,桃心一臉忿忿的回來了,手上空空的,方靜好用眼神詢問她,她嘟着嘴道:“廚房裏説,幾個大灶子都燉着三少的補品呢,要過一兩個時辰才好。”

“四少。”桃心走近她,小聲嘀咕,“三少現在身子是矜貴了,可也用不着四個爐子一起燉吧?讓其他房裏吃什麼呀?”

“她有了身孕,自是不同些。”方靜好淡淡的一笑,“好了,還是我去看看吧。”方靜好剛走到廚房門口,便看到幾個丫鬟下人在説這話。

“小三子,我們的糯米粥呢?”那是沈氏的丫鬟蘭芝。

那穿着一身布衣裳的小三子道:“你就別催了,什麼,現在三少才是姑,你沒見灶子上燉着的麼?我都忙了一天了,自個連水顧不上喝一口。”

“吳媽呢?怎麼沒見着?”蘭芝道。

“吳媽病了,回老家養病去了。”一旁的桂香跪在地上打着扇子道:“蘭芝,你也別折騰了,還是自個開個小灶隨便煮些吧。”蘭芝走過去,也蹲了下來,兩個丫頭一邊説話一邊搖着扇子。

這是方靜好第一次來容府的廚房,不過她知道吳媽好像是容家掌管伙食的婆子,現在她回了老家,宋氏又有了喜,看來廚房這些子是有得忙了。她正要走進去,蘭芝和桂香又説開了。

“一天那麼多的燉品,也不知道三少吃不吃的下去,聽説吐的厲害呢。”

“聽説有了身孕這頭三個月是最要仔細的,一不小心就…”

“説什麼呢!小心讓二姨太聽見拖你去挨板子。”

“不過這次那位來給三少把脈的徐大夫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噯,不就是街尾的那家藥材鋪的老闆麼?聽説三少還是姑娘家時,孃家便常去那鋪子買東西。”街尾的徐老闆?方靜好心裏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了那天與容少白在街尾遇到宋氏的情景,她拐進去的不就是那個小間的藥材鋪麼?

蘭芝輕輕一笑:“以前聽説三少家家底子薄,原來是真的,怎麼就去那些個小鋪子…”

“唉,哪比得上你家,沈家與容家一直是世,聽説大少小時候還常跟着老爺、二老爺出去玩兒呢,卻沒想到竟嫁進了容家做了媳婦。”桂香隨意的説着,蘭芝一張臉卻變了變:“説這些做什麼?都是陳年舊事了。”兩個人又絮絮叨叨的説着些什麼。

桂香也沒注意蘭芝的臉,只是自顧自的説道:“大少有孃家撐、二少孃家本來就與大太太有些淵源,二少爺一走,又有大太太寵着,現在三少又有喜了,看來最難受的是新進門的那位四少了。”

“也是,四少家境本來就不好,四少爺外頭又有人,這個不疼那個不愛的,往後的子要怎麼過啊。”蘭芝拿着碗站起來,“我看以前若是太太應了二姨太,把葛小姐娶進門,興許四少爺在家的子還多些呢,畢竟是知知底的…四少!”猛地,她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頓住了,因為她已看到方靜好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站在了門口。陽光從門外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了一抹淡淡的影子,她就這麼站着,臉上沒什麼表情,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桂香聽見蘭芝的驚呼也嚇得站了起來,一屋子的下人都跟着行禮。

方靜好輕聲道:“我來看看午飯做好了沒有。”蘭芝連忙把兩碗粥和小菜放在食盒裏:“四少先拿去吧,我再煮。”

“這怎麼好意思?”方靜好似笑非笑。

“這…這是應該的。”蘭芝吶吶。

方靜好也不推辭,拿過食盒,道:“替我問候你們。”便轉身出了屋。

留下蘭芝和桂香驚魂未定的站着。

方靜好不是故意要聽她們説話的,只是已到了門口,有些進退兩難了,只是,她也從中知道了,沈氏孃家也是江南的大户,從容老爺那一代開始兩家便是至,沈氏還很小的時候,因為聰慧過人,很受容老爺與容二老爺的喜愛,經常帶着一塊兒出去騎馬什麼的。而胡氏孃家雖然不如沈家顯赫,但卻是柳氏遠房的親戚,想來正因為如此,又加上容少瀾英年早逝,所以柳氏對她還是極為縱容的。至於蘭芝與桂香最後的那些話,她本是不在意的,前世職場上本就是勾心鬥角,別人要説什麼是自己無法阻止的,只是,聽了這些話,她心裏不免還是有些難堪。

説是不在意,當親耳聽到,就算不往心裏去,誰又能真的當沒聽到呢?

帳房裏,方靜好走進去的時候,容少白正望着窗子發呆,聽見動靜,他衝她看了一眼,便又扭過頭去。

她走過去看他跟前的那張紙,果然,空白一片,她望了望窗外,不覺想起那天,似笑非笑道:“咦,上次都答對了,這次怎麼…”容少白心不在焉的一擼算盤珠,抖了抖衣領道:“這天太熱了,熱的我靜不下心來。”方靜好怔了怔,窗外吹來一陣涼的風,她輕輕一笑,哪裏是熱?分明是他心裏有事,煩躁着。

她自顧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反正時間是他的,他願意耗着便耗着唄。只要不出去惹事她便也太平了。他二十年來習慣了這般的生活,總不能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若他改變太快,方靜好倒反而不適應了。她又想起了第一次他算賬時,明明還是空白的紙上忽然就滿了,這一次果然證明了那是有蹊蹺的,只是容少白當然不會告訴她,問了也是白問,她也不再多想了。

之後的幾天,容少白清晨在賬房裏磨蹭半天,難得敷衍似的去錦繡織坐上一個下午,回來便在院子裏賞桃喝酒,或者去老夫人房裏,連晚飯也不來吃了,不過,倒也沒出什麼事。

老夫人雖然壽辰快到了,但依然沒出過屋子,方靜好自從第一次請安之後也沒見過她。倒是有一次看見柳氏帶着葛氏和宋氏去老夫人屋裏頭,大概是宋氏有了喜,去見過老夫人,雖然依老夫人現在的狀況不一定能明白,但也是規矩罷了。

方靜好好幾次看見宋氏帶着菊萍和梅雯在花園裏小坐,菊萍打着扇子,梅雯在幫宋氏肩,宋氏媚眼如絲,那張馬臉也似短了幾分,紅光滿面,只是脾氣愈發大了,梅雯稍有不慎,宋氏便叫:“你是存心的是不是?你仔細着點,我肚子裏現在懷着的可是容家的長子嫡孫,要是個什麼動靜,你死一萬次都不夠!”梅雯眼淚汪汪的應着,只是,宋氏對菊萍倒不見得為難,只讓她做些輕便的活兒。再幾之後,宋氏出入明顯已是孕婦的樣子,着肚子,託着,雖然那肚子還看不出來半分,但她那模樣就像是明便要臨產了一般。

飯桌上,葛氏似乎也高了一截,平時飯菜裏總是以柳氏的素菜居多的,可這幾都是按照宋氏的口味來做的,宋氏看着滿桌的菜,笑意盈盈,剛想伸手去夾一塊排骨,胡氏的筷子已伸了過去,輕飄飄一笑道:“噯,三弟妹身子要緊,怎可吃這些油膩的?還是多吃些清淡的吧。”説完把一盤野菜推到了她面前。

宋氏抿抿嘴,剛想説什麼,下人又端上了飯後的瓜果,她剛要伸手,胡氏又拿了一塊桃給方靜好,自顧自的道:“這些生冷的東西還是我們吃吧,三弟妹吃不得。”

“小蝶,你還是回房吃些燉品吧,這些個瓜果以後要吃多少沒有?”葛氏斜了一眼胡氏道。

宋氏張着嘴,只堵着一口氣説不上話來。

看來雖是母憑子貴,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柳氏道:“吳媽身子如何了?”媽答道:“前些子差人去看過了,大夫説成勞,現在虛寒入骨,年紀也大了,想是…時不多了。”柳氏輕微的嘆口氣:“叫人準備些錢給他們家送去,人走了也好風風光光辦事。”媽點頭應了,葛氏便道:“大姐,這些子小蝶身子要緊,可廚房少了人,那幾個丫頭又不稔…”

“可有合適的人,去請一個替了吳媽的位子。”柳氏打斷道。

媽想了想道:“分店張掌櫃張德全的老婆好像原些也在府裏做過廚子,後來有了身子便回了家,現在孩子都大了,您看是不是…”

“你去問問。”方靜好知道那張德全便是杭州二分店開張時見過的那位“鷹鈎鼻”果然,幾後,他老婆從杭州過來了。

他老婆娘家姓花,大家稱呼她為花嫂,臉上滿是皺紋,那雙眼睛倒靈活,來跟太太請過安後,便去了廚房做事。她做事倒也麻利,人一來,便把幾房中午的吃食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那種幾個鍋子燉補品,忙不過來的局面也沒再出現過。

方靜好對這些都不在意,她只要平平靜靜的過自己的子便好,至於中午吃的哪房好哪房不好,她本沒興趣去攀比。

只是,讓她頭疼的是,她又看見了方來。

老夫人的壽辰就在這幾了。他是來給幾位少送新做好的衣裳來的,而且宋氏有了身孕,聽説還請他來量尺寸,做幾件稍微大些的衣裳。無論如何,他也算幫過她一個忙,平琬瑞的那件旗袍的確做得很考究,手藝是不錯的。按理,她是要去道謝的,而且自家哥哥來了府上,她不出去見見總是説不過去。

所以,雖然她很不想再見到方來,但胡氏請她去時,她還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