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伺候加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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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熙冉微微着氣,彷彿很匆忙,見到韓澈和方靜好腳步停了停,才道:“我睡不着,見這屋子亮着燈…四少在…煎藥?”藥燉了一會,整間屋子散發着濃濃的藥香味。方靜好點點頭:“少白病了。”葛熙冉的表情停頓了幾秒鐘,猶豫了一會才開口:“病的…重嗎?”
“看過大夫了,沒什麼大礙,吃幾貼藥就好。”方靜好看着葛熙冉,葛熙冉的神沒有逃過她的眼睛,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覺。
“那我先回屋了。”她匆匆而去。
屋子裏又安靜了片刻,方靜好斂下眉,沒有説話。
“熙冉只是關心四少爺,你別介意。”忽然,韓澈開口道。
方靜好的煽火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道:“我為什麼要介意?”等了很久,身後沒人説話,她回過頭,韓澈望着她,似是在考慮什麼,半響,才道:“你不知道麼?二姨太原是想讓乾孃把熙冉許給四少爺的。”方靜好心頭微微一跳,葛熙冉細微的表情是她看的出來的,只是一直不願多想而已,卻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樁往事。她緩緩抬起頭:“後來?”韓澈無奈的一笑:“乾孃沒有應允,説她心裏已有了人選,那個人…便是你。”方靜好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從一進門開始葛氏那一房就對她充滿莫名的敵意,是為了葛熙冉。葛熙冉若嫁給容少白對葛氏來説無疑是最好的,親上加親。她不想,如果是這樣,容少白會不會滿意一些?畢竟那是彼此都悉的人,青梅竹馬,擁有許多兒時的回憶。而她自己呢?是不是也會過另一種生活?
可是現在説什麼也是多餘了。
她淡淡一笑:“都過去了。”
“你心裏沒有不舒服麼?”韓澈凝視她。
頓了頓,方靜好道:“如果我説不介意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很假?”韓澈怔了一下,沒有説話,方靜好已道:“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和容少白是不一樣的,我對他,他對我…你看到過我寫的東西,我們之間,只是一張紙而已。”他曾看到過她寫的那張與容少白之間的協議,她無需隱瞞。她不在意文嬌龍,又怎會在意多一個葛熙冉?
韓澈眼角一挑,才淡淡笑:“少瀾在世的時候是很疼紫嫣和熙冉的,他把熙冉當做妹妹,也曾想過撮合四少和熙然,可四少沒那份心。”這算是在安她麼?方靜好淡淡一笑,扯開話題道:“聽説二哥詩歌詞賦、琴棋書畫樣樣通,又善於經商,可惜我無緣見到。”韓澈眼神深了幾分,邊的笑意在微弱的燈光下添了幾分朦朧:“少瀾是難得一見的人才,能認得他也是我平生最驕傲的事。”方靜好輕笑:“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想必二哥在九泉之下也是高興的。”她忽然就想起了柳氏和胡氏,便道:“只是,最傷心的莫過於娘和二嫂了。”
“逝者已逝,最傷心的是留下來的親人。”韓澈道。
方靜好抬起頭,細細的看着他,半響才輕聲道:“你…一直在容家,就不想念你的親人嗎?”問過之後,又覺得有些唐突,正要開口再説些什麼,只見韓澈側過臉道:“我沒有親人。”方靜好愣住了,一個人怎麼會沒有親人呢?像她這般也是有的,只是在另一個遙遠的時空而已。沒有親人,除非,都過世了。韓澈的聲音有些淡漠,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此刻是怎樣的心情。也許,她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她扭過頭,搗鼓起爐子來。
擺了一會,藥罐上方冒起冉冉輕煙,她偷偷看了他一眼,正遇上他轉過來的目光,一瞬間,怔了怔,眼底眉梢全是笑意。
她狐疑的盯着他,他邊綻開一個笑容:“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
“像什麼?”她口而出。
他眉柔柔的彎下來:“花貓。”花貓?她為這句似乎過於親暱的話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飛快的用手去擦臉,用力的擦了幾下之後,他竟在跟前蹲了下來,手指自然的在她臉上輕輕一指,臉上笑意更濃:“再擦就更像了,這裏這裏…是鬍子。”
“我小時候養過一隻貓,就是這樣的。”他道。
近在咫尺的呼間,他的笑容像個孩子忽然發現了新奇的玩具,一直雲淡風輕的眼睛裏竟有一抹純真,讓方靜好呆呆的問了句:“後來那隻貓呢?”
“死了。”韓澈的神情暗了暗,隨即淡淡一笑,“珍惜的東西總是會很快消失的。”方靜好不知道韓澈為何突然説了這麼一句話,是在説貓嗎?可滿室温暖的覺隨着他的那句話變得清冷了幾分,忽然,“噗”的一聲,藥罐蓋被水汽頂了起來。
藥煎好了。
“藥好了。”方靜好拿起一塊棉布墊在藥罐底上,小心翼翼的端了起來出了屋。
身後,韓澈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就想起那天她回過頭對他喊:你毀了我的一生。他伸手沒入衣襟,觸到一枚細細長長的簪子,指尖傳來一陣微涼。
屋子裏,方靜好坐在牀邊,望着牀上的容少白。他紅着臉,呼有些絮亂,濃黑的眉緊緊的蹙在一起。她搖了搖頭,不有些佩服他,傷口已經開始化膿,照理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可他之前依然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洗澡、喝酒、划船,倒像是在硬生生的折磨自己。她不想起韓澈在祠堂時的情景,蒼白的臉、咬着淡淡的笑着,彷彿那嘴角出的血跡不是他自己的。他們之間這點竟有些相同,都是不把自己身子當回事的。
她甩甩頭,甩掉這種思想,他們怎麼會像呢?就算像,韓澈的眉宇間是隱忍,而容少白只是破罐子破摔。
她盯着這隻“破罐子”幾秒鐘,一手持着藥碗,一手艱難的把他扶起來,他斜斜的靠在牀上,那模樣竟有幾分無助。她拍拍他的臉:“吃藥!”藥汁順着容少白的嘴角淌下來,他下意識的皺皺眉,試了好幾次,方靜好都沒有把一勺藥喂到他嘴裏,不覺心裏堵得慌,又氣、又煩躁,憑什麼他這樣對她,她還要伺候他?可是目光觸及他乾裂的,心裏又有些不安,再這樣下去,就算不病死也要水而死了。
她坐在牀角,蹙着眉,想了很久,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了口氣,猛地拿起藥碗喝了一口藥水,飛快的把容少白按過來,一閉眼,對上他的…
她告訴自己,他們之間是有協議的,就當她是遵守協議。
容少白意識是模糊的,頭腦燒的昏昏沉沉,卻猛地到邊傳來一清泉,他在做夢,夢見自己走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裏,快要死了。忽然,一片黃沙的荒蕪裏有一條小溪緩緩過。他欣喜若狂的奔過去,盡興的取甘甜的汁水。
方靜好的忽然就被人han住,有些炙熱的舌尖在她嘴裏肆意攪動着,一瞬間,她羞惱萬分的想要推開,卻看到容少白濃密的睫輕輕顫動着,臉上的表情帶着無助和依賴,像是一個餓了很久的嬰兒,忽然找到母親的汁。
那一刻,她怔住了,竟忘了下一步動作,任由他把她上的藥汁全部乾淨,看他滿意的砸吧砸吧嘴巴,又昏睡過去,像個吃飽了的孩子。
方靜好吐了口氣,手指緩緩的劃過瓣,怔忡了片刻才站起來洗臉。
鏡子裏的人滿臉黑乎乎的碳灰,一撇一撇的,果然很像花貓鬍子,她看着看着,邊輕輕的浮上一絲甜的笑。
半夜,方靜好從睡夢中被吵醒。
“水…我要喝水…”方靜好睡眼朦朧的醒來,發現容少白身子動了動,臉已沒那麼紅了,看來是藥發揮了作用。她扶着他把水碗湊到他嘴邊,他像是渴了很久,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一整夜,方靜好神經像是被繃緊了一般,只要一聽到些許的動靜便會下意識的睜開眼,騰的坐起來。
第二天,她一早便起來去廚房煎藥,滿臉倦容,目光定定的看着爐火,覺得眼睛快要睜不開了。容紫嫣和葛熙冉走進來的時候,她正打了個哈欠。
“四嫂,你那麼早就起來煎藥了?”容紫嫣詫異的道,“剛才表姐還説想讓四嫂多睡一會,我們來煎藥呢。”葛熙冉撞了容紫嫣一下,笑了笑:“四少不累麼?”方靜好笑笑,她知道葛熙冉關心的是什麼,便道,“還好。少白的燒已退了,想來快醒了。”葛熙冉微微別過頭,沒再説話。容紫嫣在旁道:“四哥不知怎麼了,小時候很少生病的,還記得難得一次生病是被大娘罰跪回來,病了三天才被人發現。”
“為什麼病了三天才被人發現?”方靜好愕然。
容紫嫣苦笑一下:“大娘對四哥很嚴厲,讓我們別去管他,要他好好反省。四哥小時候頑劣,罰跪捱打是常有的事,那時他還小,發脾氣就躲在屋子裏,所有的人都習慣了,加上那時二哥快要成親了,府裏忙着呢,便沒人在意,沒想到他是病了。”方靜好怔了片刻:“這樣?”容少白小時候是這樣的嗎?
容紫嫣點點頭:“四嫂也知道大哥他…”她頓了頓,又道,“三哥也不太喜歡和我們玩,所以小時候我和四哥便喜歡跟着二哥,後來表姐來了,我們四個人就成了四人幫,不過後來二哥成了親,韓大哥也進了府,那時候我們便跟着韓大哥學畫畫,和四哥在一起的時候也少了,有時喊他過來喝茶也不肯。再後來,二哥不知怎麼病了,沒多久就去了。四哥也越來越難得在家,到後來,乾脆好幾天都不回來了。”方靜好沒有説話,容紫嫣幽幽的道:“大嫂説得對,四哥一定是為了二哥的事不開心後來才變成現在這般的。”方靜好不置可否的端起藥:“我回屋了。”葛熙冉看了看她,待她走到門口才道:“四少有什麼需要我…和紫嫣幫忙的儘管開口。”方靜好端着藥罐穿過長廊,忽然腳下一個踉蹌,朝前倒去,幸好被人一把托住。
“沒事吧?”韓澈皺了皺眉。
“沒事。”方靜好搖搖頭。
“你****沒睡麼?”韓澈的眼底掠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方靜好心頭微微一動,又搖了搖頭:“睡了,只是睡的不太好,我怕他半夜會醒。”她發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對韓澈什麼都可以説。
韓澈望了她半響,輕聲道:“我要去鋪子裏,四少爺喝了藥你也睡會,否則會吃不消的。”方靜好點點頭,角微微翹起來:“我會的。”一整天,方靜好煎藥熬粥,容少白吃了便睡,臉一點點好起來,她卻快要累垮了。前世父母身體尚好,而且心疼她工作忙,一些小病便瞞着她,她從未這樣伺候過別人,這似乎是一件比工作強度更大的活兒,讓她身心疲憊。
下午,容紫嫣和葛熙冉帶着大夫來看過容少白,大夫説容少白燒已退了,只是身子還虛,要好好歇息幾。既然沒事了,只好耐心等待他自己好起來了。
好不容易把事情做完,她吃了點東西,望着漸暗的天,苦笑,一天快過去了。明,便是二分店開張的子了吧?
她望着容少白睡的容顏,居然發現他的睫是很長的,此刻呼也勻稱了,睡得如同嬰孩。她從未那麼仔細的看過他睡着時的樣子,忽然覺得他閉上眼睛的樣子比醒來時可愛了許多。她不又細細的看了一會,不覺想到,葛熙冉到底為什麼會對容少白動心呢?在韓澈告訴她那件事之前,她便隱約有些覺,那是女人的第六,容少白回府第一天,葛熙冉匆匆從雨中跑去大廳,忘了打傘,那個時候她便該想到她是去瞧容少白的。
撇開其他的因素,她是很喜歡葛熙冉的,她大方、不做作,和一般的小姐不同,只是當時柳氏為什麼會不同意呢?若是因為葛熙冉是二姨太的親眷,那她方靜好和容家也不算門當户對,最初的疑惑又冒了出來:柳氏到底看上了“方靜好”哪一點,非要娶她進門?
此刻,容府裏,柳氏跪在蒲團上唸經,媽端了碗參茶過來:“太太,早點歇息吧?”柳氏望着窗外的天,緩緩站起來:“媽,杭州現在天也快黑了吧?”媽笑道:“太太呀,杭州與柳眉差多遠而已?當然也是天黑。太太該是記掛四少爺和四少了吧?您放心,這次您故意讓他們小兩口去了外地,那杭州的景多美?一定和和美美的回來了,説不準不久我們容家就有喜了。”
“但願如此。”柳氏望着祠堂上那座空白的靈位,喃喃道,“你看見了麼,我對得起你了,對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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