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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真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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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真相(二)方靜好望着韓澈垂在長袖下。慢慢蜷曲的指尖,他的手指修長白皙,這雙手,她一直以為只是會撥算盤珠子的,她多少次看他在書房中撥算盤珠子?那叮叮咚咚的聲音,猶如樂曲一般,讓她覺得恬靜。這雙手,她以為總是喜歡握着長笛的,銀的長笛,映着他瑩白的手,那麼和諧。

原來,這雙手是拿槍的。

現在回想起來,每當他握着她的手時,手心是微微糙的,她卻從來沒有往別的方向想過,她知道他從小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也許是幹活時留下的。

他跪在祠堂裏,任由在身上留下刺目的紅,目光深邃、神情淡然,她以為他是為了她,原來。那一刻,他心裏的仇恨漫天燃燒,可越是燃燒,他卻越是淡然,有什麼痛可以比過兒時不堪的回憶?他所經歷的一切,他的隱忍,不是一個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心如同針扎一般的疼,她忽然笑了:“你知道嗎?臨終前讓我找一個口帶蝴蝶胎記的人,她説,那是容家的孩子。”她一口氣,終於道,“你——是那個孩子嗎?”他淡淡的神情在一瞬間也有些震驚,猛地抬頭看着她,目光鋭利,良久,涼涼的笑一聲,一字一字地道:“如今又尋那個孩子做什麼?當初是她不肯認那孩子,因為那個孩子的娘——”他頓一頓,笑的寒意頓生,“在她眼裏,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晴天霹靂一般,方靜好渾身像是被乾了力氣,軟綿綿地靠在牆上,當她看到他口的蝴蝶胎記時,本已懷疑,卻始終不肯相信,可這一刻。再也由不得她不信,韓澈,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是容百康的親生子,容少白的哥哥。他雖沒有承認,但神情已説明了一切。

她雖不是很清楚,但從韓澈的話語與老夫人曾説過的那些話中,也隱約瞭解到,韓澈的娘與容老爺當年定情之後,有了孩子,容老爺卻一去不回,他娘懷着孩子去容府找容老爺,卻被柳氏趕了出來,應該還派人跟蹤至他們住的地方,放了火。韓澈是容家的子嗣,是容少白嫡親的哥哥,但容家卻也因為他毀了,手足相殘、親人反目成仇。她心頭升起的一點同情,因為他的狠絕,變得寒涼。

“你是我認得的那個韓澈嗎?你究竟是誰?”她的目光夾雜着從未有過的陌生,讓他心頭猛地一痛。卻笑一笑:“聽過銀笛書生麼?外間傳,鷹眼一共有四位當家,大當家鷹眼老大,代號鷹鷲,淒厲狠絕、槍法準;二當家代號銀笛書生,撲朔離、聽説一支銀笛從不離身,卻沒有人見過其真正的模樣;三當家外號雪裏紅,擅長用毒;四當家代號黑玫瑰,據説絕豔無比,卻也無人知曉。那個孩子…”他頓一頓道,“跟着他娘離失所,為了報仇,學習本事,拜鷹眼當時的當家為師,從此隨他姓。”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説起了鷹眼的事,聽他緩緩説下去,心卻猛地一跳,口道:“你是銀笛書生?”他沒有説話,卻等於默認。

她想起那一有個黑衣人來偷玉印,她被挾持,韓澈走進來,緩緩取出他的銀笛,黑暗中那支銀笛看起來猶如一支槍,那人忽然恐懼無比,失聲道:“銀笛…”其實,他想説的不是銀笛,只是後面的話被韓澈打斷,他想説的是——銀笛書生。他被嚇到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韓澈這個人。韓澈就算什麼都不拿。也是種危險。

可笑她還以為韓澈為了救她,在危急中想用笛子冒充槍,將那人嚇走。卻沒想到,他是故意出銀笛的,普天之下,道上混的人有誰不知道鷹眼?那人是認出來了,所以丟下她便奪門而出。

當時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然而現在才知道,她不會出事,這只是一個局,韓澈又怎麼會讓玉印落在他人手中?他沒想到的是,柳氏給她的,並不是真正的玉印。否則,如今,容家的玉印想必也不存在了吧?

她喃喃,帶着一絲蒼白的笑:“鷹鷲、銀笛書生、雪裏紅、黑玫瑰…你居然是鷹眼的人。”他淡淡一笑,那笑容比她更蒼白幾分:“雪裏紅與黑玫瑰,你其實也見過。”

“是誰?”她一驚。

“雪裏紅,死在你面前,而黑玫瑰,她一直在外頭,鷹眼所有對外的聯繫,都是由她來接應的。”方靜好驀地凝注。雪裏紅死在她面前?死在她面前的人,她打了個寒噤,秀杏!對,秀杏,雪裏紅雪裏紅,杏花,不正是猶如雪地裏的一點點紅麼?那麼,黑玫瑰呢?

要想堂而皇之的週轉見不得光的資金,與官商打成一片,什麼最好?女人,一個絕的女人。有什麼地方可以打探到更多的消息?ji院、酒樓。

喝了酒的男人本就很少能守住秘密。一個男人若喝了酒,又見到絕的美人,那麼能守住秘密的便更少了。何況,這位美人還極具手段,八面玲瓏。就算是老謀深算的人,也難敵温柔鄉,何況是容少白一個不經世事的紈絝子弟?

他缺少温暖,她給他,他沒有人瞭解,她瞭解,她投其所好,他怎麼抵抗?

更何況,龍門不能用ji院或者酒樓來概括,你要女人,它有各的;你要酒,它有上好的;你要賭、要聽戲聽書、甚至只是安靜地歇息一會,那裏也有最好的環境。就如同現代的高檔會所,應有盡有,只要一進去,便可以不用出來。

這樣一個地方,便是一個真正的銷金窟,權臣富貴、三教九,無論是洗黑錢、探聽秘密,或是網絡人脈,沒有比那裏更好的了。只是也許誰也不會想到,龍門會是鷹眼的地盤,誰也不會想到,名滿全城的際花文嬌龍,是鷹眼的四當家。

鷹眼老大主持鷹眼的一切,韓澈與文嬌龍在外,而秀杏,擅於用毒。用秀杏惑容少瀾,用文嬌龍牽制容少白,結果,一個死,一個與家裏越鬧越僵,終只知遊山玩水。縱酒歡歌。

她盯着韓澈,只覺得喉頭都是澀的:“容少瀾的死,不是因為二嫂。”她沒有用問句,這一刻,她只是在重複。

韓澈笑笑:“秀杏擅毒,更擅長烹調,她做的湯一,那段時間,她會每天熬湯給少瀾喝,那些湯並沒有毒,二少為了挽回少瀾的心,也決定學做菜,我故意安排了人在她去慧濟寺的路上,裝作偶遇,自稱是杭州來的大師傅,二少果然問起食譜,他便將原先寫好的給她,她視如珍寶,回去照着做,少瀾不願拂她的意,只能每天中午吃兩頓,漸漸的,他開始髮、虛弱,終是沒有救回來。錢大夫查不出病因,乾孃縱然有懷疑也別無他法,只好將秀杏關起來。後來我從二少房中拿來菜譜,放在廚房裏,廚房裏人來人往,最重要的是,二姨太跟三少吃食很講究,隔三差五地會去廚房看看,那份菜譜,總會被人發現的,卻沒想到,發現菜譜的是你。”

“我發現了菜譜,便順着查下去,也是如了你所願是嗎?”她冷冷道。

他只輕輕一笑:“容家表面看着風光,其實各房之間並不融洽,除了是二少自己發現,無論是誰發現,都會乘機挑起事端。容家越亂,我們便越好做事。那份菜譜內行人一看便知道會中毒,只是沒人試過,誰也不知道具體會如何,其實,二少手中的菜譜,毒並不強,讓少瀾中毒不治的,是秀杏湯裏的毒,那毒是她親手配製的,無無味,遇水即化,就算是江湖上的用毒高手也不一定能查出來,更別説一個郎中。所以,這份菜譜是唯一的證據,足夠讓二少背下所有的罪名。”她指尖入骨的冰冷,忽然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本電影《雙食記》,老婆和****為了報復那個男人,用相剋的食物同時做菜給他吃,後來那個男人半身不遂。沒想到她居然親身經歷了。

好一招一箭雙鵰。既除掉了容家的頂樑柱,又將罪名嫁禍在胡氏身上,讓柳氏心力瘁,容家大亂。

只是,她在中間扮演了怎樣一個角

“你知不知道,容少白一直以為容少瀾是因為與他吵架,跌在地上才死的,你知不知道這個枷鎖他背了多少年?就算明知道那家染料鋪子是二嫂為了陷害他而推薦的,他也沒有説一句話,那是因為他對容少瀾的愧疚!容少瀾沒有做錯什麼,他跟你不是知己嗎?就算你是故意接近他的,可你怎麼忍心毒死他?他…他是你的親兄弟啊!還有秀杏,她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就眼睜睜地看着她被關在後院裏過着非人的子?”她覺得眼前的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人,在他温潤的表面下,到底是怎樣一顆心?

“少瀾對我是很好,這個世上,若還有一個人能稱得上是我韓澈的知己,便是少瀾,可惜他是容家人。若他在,錦繡織哪裏會有我?”一句話,道出了所有,縱然有些情,也只能埋沒,因為他的心已被仇恨埋沒,報仇,便是他的使命。

“至於秀杏,在一切沒成定局之前,我不能為了她打草驚蛇,我本想等到報仇之後,還她自由,只可惜,我終是對不起她。”他的臉落在陰影裏,看不清神情:我知道乾孃將找染料鋪子的事給了四少爺,那天二少來錦繡織挑布料,我便與齊叔説起,有家染料鋪子看着不錯,實則裏頭的染料都是濫竽充數、良次不齊的。果然,二少便跟四少爺推薦了那家鋪子,還給了那人一筆路費,叫他跑路。”是他,竟也是他!

方靜好咬着,渾身發抖,她與胡氏之間的恩怨,居然間接幫了他的忙,原以為她是為桃心報了仇,卻沒想到,只是入了別人的圈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