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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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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靜好聽到她最後兩個詞還是不覺一愣,淪陷?她竟用了淪陷這個詞。

“怎麼是淪陷?”她喃喃道。

平琬瑞切了聲:“女人哪,你難道不覺得跟他那個那個了之後對他覺有些變了?”方靜好説不上來。

平琬瑞見她猶豫,解釋道:“就是,以前是無所謂的,可是男女之間有了肌膚之親,就更貼近了,好像有了那麼一點血的聯繫,就算以前是沒情的,也會在乎起來,譬如説,他表現的跟別的女人親近一點,你就會吃醋。”嗯?有嗎?容少白表現的對哪個女人好一點…她忽然便想起梅若病了的那些子,他連着好幾夜不見人影,那個時候,她彷彿睡不着,只是失眠了吧?從前文嬌龍的時候她也沒什麼啊…她甩甩頭,止自己再想下去。

“那他出遠門你有沒有一點惦記?”平琬瑞又問。

有嗎?他…才出門一天而已,沒有他的子,不曾是她想要的嗎?

她看着平琬瑞道:“你呢?你們新婚沒多少子,書淮就出了門,準是想的睡不着了吧?”平琬瑞很直率地道:“是啊,他前腳一踏出後腳我就想了,方靜好,書淮以前跟你們家那位還有那幾個蕩子是不是經常出去尋花問柳?”

“怎麼這麼問?”平琬瑞之前也沒問起過這件事。

“不知道怎麼回事,沒跟他在一起時,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只要和他在一起什麼都不在乎了,可真的在一起了,又對他以前的那些事耿耿於懷了,想要了解他更多,還有他這一次北上,也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他走之前,我聽他跟管家説起,北方現在時局很亂,好像要打仗似的,説是不好走貨,我怕他一路上不太平。”方靜好一愣,她本很少出來,關於這些事,她曾聽容少白偶爾提過一句,説是局勢不太平,不過也未往心裏去,平琬瑞這麼一説,她不覺竟也有些不安,平琬瑞頓了頓,接着道:“另外,你也知道,北邊離江南遠着呢,天高皇帝遠的,又跟你家那位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乘我不在身邊就輕了骨頭,出去鬼混。”原來她最擔心的還是這個。方靜好本來是想揶揄她一下的,可不知怎麼看着她頗為苦惱的樣子卻笑不出來了,這便是愛上一個人之後的患得患失吧?

得不到時想要得到,得到了又要想更多,最好他眼裏只有自己一個,容不下一粒沙子。怕他出事,怕他生病,怕他…愛上別的人。

她笑笑:“想太多也沒用,打仗的事我不知道,不過尋花問柳的事,既然你愛他就要相信他,捕風捉影的沒意思。”平琬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她過快,不一會便把擔心何書淮遠在他鄉無人管束的事拋諸腦後了,又東扯西扯了一番,陪着方靜好去廠裏看了布料,定下了幾匹。

一路上,兩人也有些渴了,看到一家小茶攤便進去歇歇腳。茶攤生意還不錯,坐了一會,便有人議論着。

“聽説北方興起一股袁系軍,帶頭的叫袁有望,他叔祖父在前朝曾署理漕運總督,父親也為地方名紳,他從小跟他父親走遍南北兩地念書,但兩次鄉試都未考中,才棄文學武,有一身好武藝,又與北方權貴來往甚密,是個有野心的主,聽説他最近找回了失散二十多年的兒子,認定是大吉之兆,故此準備大幹一番哪。”

“唉,看來太平子沒多久了,俗話説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散的像盤沙,總會有人跳出來想要大統,咱們老百姓哪,跟着誰都無妨,只要有畝田種,有口飯吃,養得起老婆孩子就好,最難過的怕是那麼大富商,平時吃香的喝辣的,誰願意打仗啊,一打,不就和咱老百姓一個樣了麼?”

“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那些富甲一方的鉅商,也知道從商不能只會做生意,還要有所依靠,這就等於押注,押對了以後飛黃騰達,押錯了,一朝滅門。”幾人一邊喝茶一邊唾沫飛濺,方靜好與平琬瑞不覺面面相覷。這個時代的形式她是知道一點,也只有一點而已,她一穿越便是在江南小鎮,只聽説前朝滅亡之後,天下分了好幾個政府幫派,一直互相來往也互相制約,一時倒也看似太平。

如今,難道真要變革?

北方,現在豈非很亂?

她一時陷入沉思,平琬瑞也是想着何書淮,兩人默默無言,良久,平琬瑞先笑一聲:“我們還是先喝茶吧。”她點點頭,平琬瑞見一個****背對着她們在收拾桌子,便叫道:“喂,我們要一壺茶。”

“哦——什麼茶?”那****回過身來,卻似僵住了。

與此同時,方靜好也愣住了,這個布麻衣的****,居然是…宋氏。

“三嫂…”她口而出,宋氏慌忙轉身,卻撞倒了一張桌子,方靜好連忙扶住她。

此刻,屋內走出一位老太太,見宋氏慌慌張張,忙道:“這是怎麼了?”又扭頭看着方靜好道:“這位是——”宋氏扭過頭不語,平琬瑞已在一邊道:“這位是容家的四少。”平琬瑞已看到了宋氏的臉,這位三少她曾在去容府的時候也見過,本就沒有好印象,又知道宋氏對方靜好做的那些事,所以一時看不下去,存心想要宋氏出出洋相。

方靜好一愣,老太太竟已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扯着她的裙角道:“四少,四少,您大人有大量,去太太跟前説幾句好話吧,讓我們小蝶回去,就算是做小的也無妨,求求您…”

“娘——”宋氏厲聲地喊,見所有的客人都看好戲一般的看着,又是委屈、難堪,扭身跑了出去。

方靜好也被這狀況嚇了一跳,連忙扶起老太太:“別這樣,有話起來再説。”於是,老太太把她請到裏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四少,我們小蝶從小是個孝順的孩子,她小時候我們家窮的揭不開鍋,她爹又一直病着,都是她一個人挑柴做飯,洗衣種田,那一年三少爺路過茶攤,相中了她,她本是不願意的,可三少爺許諾我們在鎮上開一家茶攤,她為了這個家同意了,怪就怪我和她爹,要不是我們,她也不會拿了府裏的藥材出來賣,都是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方靜好一時無語,看着這簡陋的屋子心頭也有些難受。宋氏偷了賬房的藥材貼補孃家,那時她也聽説過宋氏家境不是很好,卻沒想到落魄至此。

宋氏是從小窮怕了,所以才會變作那樣一個自卑,又處處逞強,覺得人人都看不起她,所以越是想往上爬的人吧?

“四少,您去跟太太説説,如果不行,我親自去府上請罪…”老太太哀求道。

“娘!”不知何時,宋氏已站在門口,冷冷地道,“娘,我知道我害的你們在鄉親們面前抬不起頭來,可你若要我再回去,就先殺了我吧。”老太太一愣,哭倒在地上。

方靜好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説不出來,只好走出去。

走出茶攤,平琬瑞心裏也惦記着何書淮,沒有心情再逛,兩人便分道揚鑣,方靜好想到要去錦繡織看看哪些布料可以做秋衣,便去了。

錦繡織的倉庫裏,幾個夥計幫她拿布,因為外頭有人喊,她便叫他們先去忙,自己搬了張梯子爬上去,剛夠到那布,不知怎麼腳下一滑,人便朝後仰去。

她一驚,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人從後托住,扭過頭,韓澈白衣勝雪:“沒事吧?”

“沒事。”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站穩。

他往上看了看:“我來拿。”很快從上頭拿下幾匹布,放到她跟前:“以後這些事,你叫夥計們做。”

“我看他們都很忙,所以…”他微微挑眉:“那你就叫我,我是最不忙的那個。”

“你應該是最忙的那個才對。”她看着他笑笑,“韓掌櫃。”

“你心裏有事?”他望着她忽然道。

“嗯?”她一愣,“怎麼這麼問?”他抬頭看看那梯子淡淡一笑:“這梯子專門用來拿貨,是極穩的,若不是心裏有事,又怎會站不穩。”她答不上來,她心裏是亂的,這些子發生的事,剛才茶攤的一幕,還有…那些茶客的談話,都讓她無法平靜下來。

她緩緩道:“我剛才碰到從前的三少了,她現在完全變了個樣子,她雖是三哥休的,但當初我也自認為這樣反而對她好,所以做了幫手,還有…二少…”她抬頭看他,“現在,你知道砒霜的用途了吧?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他眼底一暗:“看到那些布了嗎?不止有黑白,還有灰,所有的事都不能單以好壞來定論。其實人生就像染布,有光彩,也有灰塵。有些人可以無憂無慮地尋找光彩,有些人卻無法避免灰塵。發生的事,沒有辦法後悔,只要你自己清楚,心裏想要什麼,在做什麼。”方靜好怔忡了許久,笑一聲:“是啊,路總要走下去的,可是,每當我看見發生的那些事,總是在想,這樣,我能不能走下去,我會不會有一天也變成一個貪婪自私的人,還有…當家,這麼大的家,這麼多人,我本不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麼,也許有一天就變了,我該怎麼做…”她眉心微微蹙着,他伸出手卻不着痕跡地落下:“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但一定要相信自己。錯過一次,不可以再錯過第二次,錯了一次不可再錯第二次,想得到的東西可以暫時放下,但不可以放棄。”

“真深奧。”她緩緩道。

他笑笑:“慢慢你就懂了,我會一直看着。”她愣愣地不動,忽聽外頭有人議論道:“聽説,府裏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