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困守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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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困守淮南二叔的身子轉瞬間扭曲成一個麻花。我冷着臉,摸了他左手的脈搏,又捏了捏肚腹,然後用雙手掀開他的嘴巴,用燈光照着看了一眼,大聲道;“拿烈酒來。”閻象立即招呼站在門外的侍婢和奴僕進來,吩咐她們去把最烈的酒找來。二叔再窮,酒還是有的,片刻之後,救拿來了。二叔的臉已經轉成青紫,眼看不行了。我又要來一隻碗,把酒咕嘟嘟的倒在碗裏,用眼睛示意陳蘭,用油燈點燃烈酒。陳蘭滿面虛汗,顫抖的雙手端着油燈遞過來。閻象一把奪過來,將燈火湊到烈酒中,‘蓬’的一聲點燃烈酒。
我從間取下一個圓滾滾比雞蛋還大的玉球,又從
間解下隨身攜帶的銀針,一起放到燒酒燃起的藍
火焰上燒烤,然後吩咐閻象和陳蘭;“壓住雙手。”又對雷薄道;“將軍壓緊腿雙。還有來一個人去抱住陛下的頭。不論發生什麼情況也不能鬆動。聽到嗎?”抓頭這個光榮的任務,自然是要落到袁耀身上的,除了他別人也不敢抓。
我把玉球盡力進二叔的口中,把他的嘴巴撐起來,右手中正在烈酒火焰上燒的發紅變黃的銀針一下子戳進他的喉嚨。二叔嘴裏立即冒出一股青煙,散發着皮
焦灼的奇臭氣味。旁人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銀針已經***。
“放開吧,完了。”隨即吹熄了燒酒碗裏的火苗。二叔像麻花一樣扭曲的腿腳手臂鬆弛下來,懶懶散散的隨意擺置在龍牀上一動不動,口裏開始淌出一股烏黑的粘讓人看了無比噁心。侍婢用
巾小心的擦拭着。這時候二叔漸漸的睜開眼睛。大家同時發現了這一偉大的轉機。他的眼簾裏有一絲表示生命迴歸的火光。像是陰霾的雲縫瀉下的一縷柔和而生機
的陽光。我轉過溢着淚花的雙眼,對那幾名侍婢道;“拿涼水來。”心想二叔再怎麼不好總是我的二叔,沒想到他縱橫半生,竟然落到這步田地。
幾口涼水灌下去,二叔立即就恢復了一點神。嘆了口氣道;“我不能活了,熙兒,二叔自己知道,你能救我一次,不能救我第二次,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是不是,你實話對我説,這是什麼病症。”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哽咽的道;“二叔,您得的是…痹症,是因為心緒煩悶導致的氣血不調,壅蔽之症…我,我沒有辦法救你…二叔…”我哇的一聲哭出來,旁邊的幾名大將也跟着垂淚,雖然二叔平時為人霸道不知道體恤下屬,但畢竟是自己跟隨多年的主公,總還是有點
情的。
二叔不愧一代梟雄,面對死亡的一刻,潛藏在心底的英雄氣概徹底被發,冷冷的説;“哭什麼…沒出息,現在大兵壓境,袁家生死就在一念之間,是哭的時候嗎?熙兒,你起來聽令。”看着二叔袁術面上罕見的慈祥表情,我的心像是刀割的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説。到底是和氏璧害了他,還是不顧兄弟之情讓他走上了絕路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二叔嘆了口氣;“可笑真是可笑,我和本初爭了一輩子,嫡庶之爭,地盤利益之爭,到了臨死的時候,心心念念想着的竟然是這個十幾年沒見的大哥,看來我們兄弟今生是不能相見了。這塊玉佩,是小的時候,父親送給我和大哥的…”他奮力的從
間取下一塊墨綠
的玉珏“這是一半,和你父親的另一半合起來是一對。這是你祖父袁逢公的一片心意,他希望我們兄弟可以心如澄玉友愛互助,可是沒想到,我和大哥,竟然走上了那樣的一條不歸路…”我顫抖着接過玉珏,説道;“二叔,我讓人去叫二嬸過來。”袁耀這是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二叔突然大聲斥責;“閉嘴,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現在豈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袁熙聽令…”我一愣,立即拱手道;“二叔吩咐。”二叔的臉
又開始發青氣
吁吁的道;“淮南之勢已敗,叔願意將此地歸其父統領,今
不便,特命你繼承我左將軍淮南太守陽翟侯爵位,統領此地五郡兵馬,南抗孫策,北逐張遼。”又對閻象道;“取印綬來。”閻象取來左將軍印和皇帝御賜的陽翟侯金冊,一併教到我的手上。我心想現在這種情況,要想保住淮南合肥一代不被曹
孫策瓜分,也只能如此,如果我手中無權,眼前這些太守將軍,立即就會做鳥獸散,投曹
的投曹
,投孫策的投孫策,不行,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就算敗也要敗的轟轟烈烈,像三國演義上寫的,二叔和老爹的失敗太窩囊讓人憋氣。我寧可做梟雄,也不做窩囊的偽君子。二話不説,跪在地上,把印綬接過來。閻象看的心裏有氣,心想你這小子也不是主公的嫡子,再怎麼也該客氣客氣,怎麼用搶的,太不像話了,一個勁的衝着我翻白眼。我看見了也假裝看不見。反正老子不在乎虛名,有底盤和兵源才是最重要的。
二叔的身子又開始搐扭動蜷曲,眼神再次失去光彩,喉嚨裏又出來一陣狗受了委屈一樣的嗚嗚嗷嗷聲響,他奮力的指着我對他的手下道;“諸君,需要同心協力協助我袁家保住淮南,在我大哥沒有接手之前,大家一定聽從袁熙指揮,不可怠慢…”二叔看着袁耀伸出手,似乎要摸他的頭,又似乎想説話,眼中充滿了悲慘哀傷的光。可是手剛伸出去,話還沒説出來,人就又開始折騰起來。這一次,我的烈酒剛點燃,他的身子就停止了翻騰,我用手探了一下脈搏,發現人已經不在了。頓時嚎啕大哭,聲音大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怎麼和二叔有這麼深的
情,這就是人們常説的,‘血濃於水嗎’。
料理完二叔的喪事,趙雲和郭嘉荀彧來找我。我正在花園散步,説是散步其實滿腹心事,連花園裏的水池都沒看見,差點掉下去淹死。趙雲一把拉住我;“二公子,不好了,出事了。”郭嘉氣呼呼的道;“曹策反劉闢,劉闢已經在汝南獻城降
了。”荀彧道;“這件事情並不奇怪,我猜想曹
要和主公決戰,一定害怕我們聯合張繡襲擾許昌扯他的後腿,而從壽
到宛城必定要取道汝南,所以他才會誘降劉闢。”郭嘉道;“還有,壽
一點糧食也沒有,不能久留,最晚明
就要撤走。”我皺眉道;“去那裏?”郭嘉道;“我已經仔細研究過了,合肥一帶臨近江東,人民生活相對穩定,去年的旱情也比其他地方略輕,應該有糧食,可供大軍屯駐一些時
,不過時間還是不能太長。”趙雲道;“那樣豈非拱手將壽
讓給張遼。”荀彧冷笑道;“這就是曹賊之計,我和奉孝已經商量了一條計策,保管讓張遼有來無回,全軍覆沒。至於江東的糊塗蛋孫策,就有點不太好應付了…”我完全相信這兩個頂級大軍師的計策,連想都不想,説道;“好,最後在收拾劉闢,聯合張繡。”郭嘉愣了一下道;“公子不聽聽我們的計策嗎?”我扶着郭嘉的肩膀笑道;“難道我還不瞭解你,沒有十足的把握你是不會來告訴我的,我同意,就這樣做。”郭嘉全身一顫,眼前升起一陣
濕的霧,説道;“公子如此氣概,何愁不得天下。”趙雲咳嗽了一聲道;“不過,文若先生您還是把計策説出來得好,不然雲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行事。”荀彧撫摸短鬚點頭道;“可以分兵兩路
敵,公子和奉孝去合肥
擊孫策,令派一員大將留守壽
對付張遼。”我沉思了一下;“目前還有多少有戰鬥力的士兵。”趙雲道;“連淮南兵和我們自己的燕趙鐵騎,能打仗的加起來一共也就是不到五萬。”郭嘉道;“我和文若先生商量過了,壽
沒有糧食,不能留太多兵駐守,五萬人嘉與公子將四萬前往合肥,這裏只留下一萬
鋭就可以了。”我道;“可是張遼的五萬
兵…”郭嘉道;”我料定張遼帶來的必定是老弱殘兵,戰鬥力有限得很。”趙雲道;“雲不太明白。”郭嘉笑道;“簡單,曹
的兗州兵團雖然號稱戰士二十萬,但大部分都是青州黃巾降卒,這些人大多沒什麼戰鬥力。
兵,他已經帶到官渡去和主公決戰了。所以張遼帶來的兵馬,絕不會是虎狼之師。”荀彧冷笑道;“張遼好辦,我已經寫了一封信給泰山賊帥藏霸,藏霸乃是陶謙好友,曹**死陶謙,藏霸將其恨之入骨,我讓他待張遼過了徐州,出兵斷其歸路,亂他軍心。”趙雲還是為人謹慎心細如髮,擔心的道;“即使如此,以壽
城城防破損情況來看,似乎也不能支持太長時間。”荀彧眼中
光爆
沉聲道;“所以要把張遼引入圈套之中…”我和趙雲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我道;“孫策號稱有有楚霸王之勇,行軍速度肯定也不慢,我今晚就動身奔赴合肥。壽的事情就麻煩老師和子龍駐守我帶徐晃一起去合肥,張郃高覽還有劉備和他的兩個好兄弟,留在這裏。”合肥,歷來兵家必爭之地,所以這座城池還是非常有些規模的。
除了城牆用黃土分層夯打而成,異常堅硬之外,周長至少有二十公里。城牆厚度比之下邳成至少增加一倍。分為東西南北四門。每隔五丈就有一座突出的箭樓。城門用二尺多厚的硬木包裹着數層鐵皮做成。我從北門入城,城中的大將樂就一早已經受到了壽方面的消息,知道我已經繼承了二叔左將軍和淮南太守的印綬。出城五里
接。樂就是二叔手下大將此人文武全才,頭腦冷靜,不是他合肥早就被孫策
掉了。樂就手下只有不到八千士兵,不過各個都顯得
神奕奕龍
虎猛不像壽
的軍士一個個耷拉着腦袋沒
打采的就像是天天受人
待一樣。我在馬上低聲問樂就;“城中還有多少糧食。”樂就神
一黯;“啓稟二公子,不多。”我皺了皺眉,又問;“那城中有多少守軍。”樂就看我一句句的問,苦笑道;“二公子,末將實話對你説了吧,合肥城共有守軍不到五千人,其他的都被主公
調去和曹
作戰了。至於軍糧…嗨,雖然這裏臨近大江,去年的旱情比壽
要輕得多,可是仍算得上是百年罕見…”我心頭巨震,心想壞了,不會合肥城沒有糧食了吧,那我不是死路一條。樂就看我連連皺眉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説道;“其實…要支持四五天還是可以的…”我詫異道;“不是説,遭遇了百年罕見的旱情嗎?”樂就嘆氣道;“這還是末將去年開
的時候,號召城中的居民在自家的地裏打井,才收穫了一點糧食。不過加起來只怕也不過七天之用。”大軍休整一夜,第二天一早樂就就來見我,猛地推看門氣
吁吁的道;“公…公子,孫策…孫策來了。”天還沒亮,我還在夢遊巫山呢,
糊糊的道;“請他進來。”樂就大驚失
;“不行?那不是不戰而降。”
“孫策”我一下子醒過神來,一骨碌從場上爬起來,光着腳跳到地上,衝着他大聲喊;“投降,誰説投降?再有敢説投降的,老子殺他全家,剛才誰説投降,把他給我帶進來。”樂就心裏這個氣啊,心想不是你説的要把孫策請進來嗎。撇了撇嘴急道;“二公子…”他話還沒説完,徐晃也跑進來;“我説袁熙,孫策都打上門來了,你怎麼還睡覺。”這傢伙真把我當成他表弟了,從來不稱呼二公子,開口就叫袁熙。我苦笑道;“馬上馬上,你們兩個先上城樓敵。”徐晃瞪眼道;“你快點,要不待會給人攻進來,可別怪我沒盡心啊。”徐晃和樂就轉身出門。我這裏穿上衣服頂盔冠甲,殺出卧室。帥府外正有一對親兵牽馬等我,我翻身上馬,沉聲道;“快,上城。”
“合肥城不愧軍事重鎮,氣勢不同凡響”在一對親兵的簇擁之下,我快馬來到城下。來到城上只見高約五丈的城樓上站滿了弓弩手及盾牌兵,滾木礌石堆積如山,每座凸出來的的箭樓上都生着熊熊大火,一股濃烈的火油味侵襲着人的鼻觀。這些都是防備敵方使用雲梯雲台一類的東西攻城用的。
準備工作做的很充分。我讚許的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樂就。樂就面無表情,冷冷的看着城下。
徐晃氣吁吁的從遠處跑過來,聲嘶力竭的喊;“袁熙,看到了嗎,那個騎白馬手中拿槍的就是孫策,這小子,長的他媽的還
英俊。”説完還不懷好意的,向我掃視兩眼。我苦笑道;“公明大哥,你也給我點面子,當着這麼多士兵的面,別老是袁熙長袁熙短的,讓我一點威信都沒有,再怎麼説,本公子現在也是大漢朝左將軍兼領陽翟侯啊,別拿豆包不當乾糧。”徐晃臉上一紅,瞪眼道;“起名字不是給人叫的?”登高望遠,我差一點昏死過去,我的媽,孫策真是財大氣
啊,江東雨米之鄉的財主果然出手不凡。合肥城下江東大軍鋪天蓋地的一片,每個士兵的裝備,都堪稱
良,無數的刀槍矛戟,彷彿讓太陽的光輝都失去了顏
,軍容整肅,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乖乖,江東人馬居然如此雄壯。”徐晃讚歎道。我差點沒氣死,心想你就不能閉上那張臭嘴,怎麼一上來就影響軍心。立即説道;“這樣的兵馬也叫雄壯,公明,你是不是跟着楊奉的雜耍班子時間長了,連正規軍的模樣都給忘了。在我河北人馬面前這些人不過只能充當炮灰而已。”徐晃翻白眼,沒説話,那意思反正就是不服氣。樂就湊過來指着江東兵馬的陣營道;“最前面的那個就是孫策…”
“就是那個人…”我看了一眼。孫策白馬白袍,手持金槍,氣勢如虹威武不凡。果然不愧孫郎之稱。我指着孫策身後的五人道;“那五個是什麼人?”
“啓稟二公子,那是孫策帳下的五大悍將程普、黃蓋、韓當、周瑜、太史慈。
我眉頭立即皺起來了,心想不好不好今天要陷入苦戰了。孫策突然大聲衝着城上喊道;“樂就,快快獻城投降,本將軍饒你不死。”我一揮手叫過來一個弓弩手,指着孫策道;“
死他。”那弓弩手嚇了一跳,鐵弓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跪下來哭道;“二公子饒命,小的…小的…實在是
不了那麼遠。”也難怪孫策的位置距離城樓直徑四五十丈,普通弓箭的
程
本就夠不到。就算弓箭沒問題,也沒有人有這麼強的臂力。徐晃大怒,對我説;“我下城去,衝殺一陣,挫挫敵人的鋭氣。”我正想放他下去,就聽到城下敵軍中發出一通鼓響。號角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來,敵軍盾牌兵迅速的向前推進。樂就緊張道;“徐將軍,你還是別下去了,人家就要上來了。”我一揮手,大聲道;“弓箭手準備,給我
死這幫混蛋。”順手把地上跪着的弓箭兵扶起來,笑道;“行了,你也別跪着了,
不着孫策,
幾個小兵總可以吧。”那弓箭兵
恩戴德的道;“公子放心,不是俺老張吹牛,我當弓箭兵好幾年了,手法
純的很,別的不敢説,比蒼蠅稍微大一點的東西,只要出現在十丈之內,他就甭想活了。”我嚇了一跳,心想這還不是吹牛,就算是號稱百步穿楊的黃忠也不敢説這樣的大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