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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廢長立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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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廢長立幼大哥已經集結了六七萬青州兵,正在向冀州開來。表哥高幹率兵五萬從幷州來的在路上,約莫半月能到。奉孝和子龍因為冬季不宜用兵,從去年冬天和曹仁、夏侯惇對持到現在。于已經撤回許昌去了。荀彧終於不顧父親的嚴令,把甘寧、劉曄、徐晃,全部撤回壽,準備全力攻打汝南。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于在一月份帥五千兵回到許昌,我和賈詡研究過,覺得他可能是要對冀州用兵了,否則不會把一戰將益壽亭侯于調離汝南。孟岱回到冀州,順帶着把昌豨和朱靈也帶了回來。孟岱完成了他征討暴民的偉大事業,據説斬獲頗豐,被父親封為討逆將軍。昌豨和朱靈晉升校尉,受討逆將軍轄制。老爹有心要治老師荀彧的罪,可是又怕他擁兵自立,眼下和曹戰無暇顧及,勉強容忍。我的心裏暗自擔心。從出征回來到現在,文丑來過我府上四次,每一次都是唉聲嘆氣。不是抱怨審配任人唯親。就是指摘三公子袁尚,所部署的兵力毫無用處,有欠妥當。而且,供給部隊的鎧甲兵器糧草輜重,多有偏袒,總是把七成給他的嫡系將校諸如,呂曠、呂翔、蘇由、馮禮等人。

另外的三成,像打發要飯的一樣,分給別的將軍。得下面怨聲載道,人人不服。我的幽州軍沒有駐紮在城內,雖不受袁尚轄制,但物資供給,卻也是出自冀州,自然也想小老婆的孩子一樣,受了不少委屈。這些我都是聽賈詡和胡車兒説的。

山雨來風滿樓!該發生的早晚會發生。

一個平淡寧靜的早晨。文姬在銅鏡前梳妝,我在一旁看書。崔琰突然推門闖進來,慌里慌張道:“公子,不好了,主公…主公…”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爆響,跳起來道;“父親,父親他怎麼啦。”崔琰擦着額頭上的汗珠道:“主公方才叫人召見我,説是要…要商議立後嗣的事?”我倒了一口冷氣,半天才道:“先生的意思是?”崔琰道;“冀州此刻大敵當前,唯有二公子你能帶領大家走出逆境,崔琰當然是屬意你了。”我凝重的搖了搖頭,心想,只怕得不到老爹支持,反而把事情搞的更加亂七八糟。

“一會父親若是問起先生的意見,你就勸他千萬不可廢長立幼。”崔琰沉道;“二公子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贊成廢長立幼,可是…審配和逢紀劉備似乎都屬意於三公子。”我明白崔琰的話,他雖然屬意與我,卻不願看到冀州四分五裂生靈塗炭。但眼前的形勢似乎袁尚獲勝的機率比較大,所以,希望我也去爭一爭。我不是不想爭,而是,不能。絕對不能讓大哥和袁尚手足相殘,我要設法阻止着一切。而阻止這些發生的唯一辦法就是堅決抵制廢長立幼。

崔琰正在躊躇,門外又響起腳步聲,周倉大大咧咧從外面進來嚷道;“公子,不好啦。”看來今天就不能有好事了。

周倉看了看崔琰,氣吁吁道;“壞了,曹那老狗又殺過來了。五十萬大軍已經抵達白馬。振威將軍程昱、揚武中郎將曹洪,出甄城,繞到黎陽側翼渡河。再有幾天曹賊自己也要過來了。”

“消息從何而來。”崔琰擋在前面問。周倉把氣勻了,説道:“絕對可靠,是蔣義渠五百里快馬送來的急報。”

“好,來得好,正是時候。”我一邊手,一邊大笑。周倉差點以為我瘋了,不解道;“公子,你糊塗了,這有什麼好的,人家來打咱們呢。”我看了一眼崔琰道;“先生知道該怎麼説了。”崔琰苦笑道:“只怕託得了一時,託不了一世。”我的眼中光道;“先攘外,而後安內。這個順序絕對不能顛倒。”如果擊敗了曹,剩下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崔琰進入會議大廳的時候,郭圖、審配、逢紀、朱漢、劉備、荀諶、文丑、張繡都已經在場。

父親道;“先生來遲了,快請坐吧。”崔琰謝坐,然後單刀直入;“聽聞曹賊舉兵五十萬犯境,不知主公有何打算。”父親咳嗽了兩聲,有氣無力的抬起胳膊道:“我們今天不説這個,留到明再議。”崔琰裝傻;“那主公叫屬下來,是為了什麼?”父親掃視一眼眾人道;“立嗣,把諸位找來主要是商議,立嗣之事。本將軍想要立三子袁…”崔琰進來之前早就想好了一套説辭,故作驚詫道;“此事不必商議,自古道‘長幼有序’理當由大公子袁譚來繼承後嗣。毫無疑問。”把老爹的話給打斷了。

這話一出口,變臉的不僅是審配逢紀等人,文丑也有些眩暈,心想這崔先生是不是中暑了,怎麼説傻話。我和張繡半天把嘴皮子都磨破了,費勁費力的跟主公面前保舉二公子,指望你能幫忙,沒想到,你反戈一擊。

郭圖也趁機道:“對對對,崔先生所言極是,三子之中袁譚最長,而且身居青州,手握重兵。主公若是廢長立幼,不好就要出亂子。我軍前些時戰敗,如今元氣還未恢復,曹賊大軍又來攻打,主公還是先理會破敵之策為好。立嗣之事,等到破敵之後再議不遲。”文丑在心裏擦了一把冷汗,他剛才聽到主公説了個‘三子’,那意思豈非就是指袁尚,還好被崔先生一句話給擋回去了,不然,二公子豈不是沒機會了。不行,我要為公子爭取個立功的機會,以便博得主公歡心。

文丑趁機説道;“主公,二公子的幽州鋭,正停在城外,不如派公子出戰,給曹賊一個頭攻擊。這隻騎步兵,是百戰餘生,戰鬥力強橫,一定可以奏功。”張繡不太敢説話,他在冀州的基太淺薄了,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文丑和我。他也難耐不住了:“主公,繡也覺得二公子用兵如神,智勇雙全,算無遺策,可以率兵擊曹軍。”郭圖眼珠子一轉,心想,袁熙不是恨我嗎,留着他是個禍害,不如就讓他去拼殺,最好死在兩軍陣前。就算不死,也消耗掉不少幽州兵的實力,豈不快哉。這個頭頂生瘡,腳下膿的,立即跳出來道;“主公,二公子平定淮南,橫掃幽州,戰功赫赫,威震天下,對付曹再合適也不過了。”

“這些都是,士卒勇猛,加上我袁家列祖列宗的庇佑所致,袁熙怎敢居功。這樣吧,把幽州兵歸入袁尚帳下,由尚兒,帶兵擊曹賊。”父親非常滿意他的決定。又在自己心裏補充了一句,我兒袁尚,長的那麼漂亮,一定可以打勝仗,你們看着吧。

審配和逢紀朱漢等人臉上出笑容。崔琰暗暗嘆了口氣,他明白老爹的意思,這是在為袁尚樹立威信,鍍金,如果袁尚立功,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其立為後嗣,不用再聽一班文臣武將的羅嗦了。只需要告訴他們,我兒袁尚文韜武略,擊敗曹,為冀州立下大功,不立他,還能立誰?

他就沒想過,袁尚有可能是曹的對手嗎?

“什麼?把幽州兵歸袁尚統轄,作為先頭部隊,擊曹。”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着文丑張繡的面,拍案而起,把矮几踢出去十尺外。

“看來父親是鐵了心,要立袁尚為後嗣了。豈有此理,讓我的士兵去當炮灰,立了功卻是老三的,不行,我要見父親。”我氣急敗壞的衝出門。突然,被一個人攔了回來。

“公子,主公讓我來傳令,從明起,公子的幽州兵暫時歸三公子統轄,待退敵之後,即行歸還兵權。”逢紀滿臉堆笑的擋在我面前。眼中的得意之,彷彿袁尚已經擊退了曹兵,繼承了大將軍的爵位。

“主公還説,近身體不適,不便見客,公子有話,不妨等到退敵之後再説。”完了,父親早料到我會去找他,一早派了逢紀來把我的後路堵死,避而不見,看你怎麼鬧?

“如果本公子不出兵權呢?”我看着他,冷冷道。

逢紀愕然;“那…那我就只好回稟主公了,此事本來與紀無關,我只是來傳達旨意的。”這個滑頭,推的倒乾淨。

我的膛一陣鼓脹,怒火快要衝破頂門,厲聲吼道;“好,老子不管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滾吧。”逢紀低着頭,眼中閃過厲芒,臉上依然賠笑:“公子息怒,逢紀會把公子的話轉告給主公的。公子息怒,逢紀告退。”倒退幾步,轉身離去。我看着他的狡猾背影,咬牙道;“混賬東西,想去搬是非。”文丑和張繡從裏間走出來。張繡往地上吐了口痰道;“逢紀回去給你告狀了,二公子怎麼辦?”文丑沉道;“主公派逢紀來傳旨還有一層意思,公子可曾體會到了。”我長出一口氣,點頭;“知道,父親想告訴我,他已經把袁尚確立為接班人,讓我死了心。”文丑冷笑一聲,雙目中出寒芒;“公子,我們怎麼辦?”張繡看了看四周沒人,低聲道;“不如去找郭圖商量一下,先聯合大公子擺平了三公子,然後…”我打斷他的話,苦笑道;“不必了,我估計,用不了半柱香的時間,郭圖和汪昭就會跑過來了。”我的話剛説完,就見一個小廝走過來道;“公子,郭圖大人求見。”張繡嚇了一跳,擦着汗道;“乖乖,公子比文和先生還厲害,簡直料事如神。”文丑冷冷道:“此事我也猜到了。”張繡一愣,旋即瞪眼:“你小子什麼意思,罵我是不是?”文丑苦笑。

“公子,事情你都知道了,不用評在重複。不知道公子此刻有何打算?”一進門,汪昭首先開口。

“我打算回去睡覺。”我笑道。郭圖一愣;“二公子説笑了,此時此刻你還有心情睡覺。大公子臨走的時候囑咐於我,如果遇到緊急事宜,一定要來和你商量。二公子,你可不能辜負了大公子的一片情意。”

“大哥…”我在心裏嘆了口氣,難道袁尚就不是我的兄弟嗎。文丑和張繡心裏更有氣,心想,這兩位顯然把二公子當做中間人,那意思連參選的資格都沒有。

果然汪昭接着道;“審配逢紀之,趁着大公子不在冀州之時,竟然存心不良慫恿主公廢長立幼,二公子和大公子自幼情甚篤,相信一定不會坐視不理,還望公子可以面見主公仗義執言,助大公子一臂之力。”郭圖咳嗽了一聲,看看張繡和文丑;“公子,可否…這個…單獨談談。”文丑和張繡兩人,頓時臉上變。郭圖陪笑道;“兩位將軍不必動怒,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害怕人多嘴雜,這個…哈。”我也想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想想道;“玉宇,老張,你們兩個先回去,我和郭圖大人單獨談談。”張繡和文丑怒視了郭圖一眼,一前一後的走了。郭圖道;“公子知冀州之利害否?”我一聽這台詞耳,笑道;“不知也。”郭圖清了清嗓子,道;“曹擁兵五十萬近黎陽,不渡河。其意想要一舉攻克冀州,有趁人之危,併之意。本來,冀州城高池險,堅不可摧。我軍雖然新敗,但糧草輜重毫不缺乏,兵源也已經得到來自四州的補充,此時勝負還難以預料。不想,審配,逢紀這些佞,竟然於此時作梗,勸主公立三公子為後嗣。倘若真的如此,則冀州危矣。”不管出於那種目的,郭圖這幾乎話,説的有理有據,讓我無從反駁。

郭圖見我傾聽,又道;“且不論冀州如何,就拿公子你的處境來説吧。三公子這段子和劉玄德走的特別近,似乎對其甚為倚重,如果那天他繼承大位,劉備必然獲得重用,到那時公子統兵在外,劉備獻讒言於內,再加上你們兄弟自幼並不十分親近,請想一想,你還能有好子過嗎?倘若公子事敗,劉備必報多之仇,那蔡琰小姐可就…”

“有道理,那麼以郭大人的意思,本公子應該怎麼做,才能免禍呢。”我嘆氣道。郭圖一看我被他説動了,立即從軟墊上站起來,忿然道;“大公子身為長子,理應繼承爵位,而且和二公子,自幼情最好,如果公子能夠支持兄長坐上大將軍的位子,更加是大功一件,大公子又怎會忘了你的好處呢。我想二公子坐上驃騎將軍的位置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我輕笑,點了點頭道;“冀州上下文臣武將都支持大哥嗎?”郭圖狡猾道:“只要是忠臣,全部都反對廢長立幼。”那麼站在袁尚一邊的,就都是臣嘍。我點頭道;“本公子也是這個意思,郭大人先請回,等我見了父親,自然會勸他不可廢長立幼。”郭圖笑道:“二公子能如此,後貴不可言。”郭圖走了一會,瑤琴進來道;“公子,劉皇叔和荀諶先生來了。”

“有請。”我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