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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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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上最令人難堪的事,莫過於旁人為之熱血沸騰,而當事者卻反而若無其事。

在中嶽嵩山之麓,深夜時分,祁靈無意之中經過須少藍姑娘的故居時,遇到這位身負親孃血海深仇的須姑娘,祁靈當時倒是無意中的一喜,用盡口舌之能,可為鐵杖僧洗刷不白冤枉,其實又何嘗不是幫助須少藍姑娘認清真正不共戴天的仇人,勿使黑白混淆,使一位佛門弟子,蒙冤九泉,使元兇首惡卻自逍遙法外。

但是,須少藍姑娘絲毫不為祁靈的苦口婆心所動,恩師的話,不啻九天綸音,深蒂固,無可動搖,那裏還會聽信祁靈的話?

所以,祁靈深知嘆息,並約以後着不能使水落石出,便不再伸手管這件與已無關的事。

儘管少藍姑娘堅持己見,祁靈總覺得那是一點孝思,要是骨連心,無可厚非之處,詢問的當時,少藍姑娘突然出那種尖刻、陰損、冷峻、寡情而且還有一份辣毒的表現,使祁靈大覺人心不如其面,像少藍這種嫺靜、秀麗、端莊的姑娘,竟如何會有這種極其狠毒的秉

一種無端而起的失望,從心中一掠而起。突然四條人影由四面霎時圍了上來,祁靈一眼看出是少林寺的僧人,尤其此時個個手持禪杖,神穆然,屹立如山,圍住四面,祁靈便知道是怎麼樣一回事了。

回看須少藍姑娘,站在那裏若無其事地昂頭問道:“僧人!深夜拿刀持杖,攔截於人,你們沒有一點清規麼?”四位和尚齊聲喧了一聲佛號,當中那位和尚説道:“女施主不可信口傷人!貧僧系奉羅漢堂道座之命,分頭追尋一件失物。”須少藍姑娘不稍停頓,立即笑説道:“少林寺名滿天下,傲視武林,竟會遺失了東西,這倒是天下奇聞,傳人武林倒不失為一宗閒談笑料。”姑娘言猶未了,和尚已按捺不住,喝道:“這人不夠光明,趁本寺內部多事之際,暗中取走,若論光明手段,貧僧可以斷言,他逃不出少林本院一步。”須少藍姑娘忽然仰面冷笑一陣,忽又收斂住笑聲,叱喝道:“此處相距嵩山少林寺已有二十餘里,你們圍住我作甚麼?”那和尚昂然應道:“嵩山之麓周圍二十餘里都是杳無人蹤,正巧二位在此,故而貧僧前來一問。”祁靈聽了半天,已經深深覺得須少藍姑娘那種冷峻詐,故意陰損少林僧人,實在有些過份,當時便接口問道:“請問大和尚貴寺遺失的是一件何種名貴東西?”那僧人聞言向祁靈一打問訊,説道:“祁施主,請恕貧僧無禮,實則由於此物關係本寺聲譽甚重,否則本堂道座也不會令貧僧等深夜追蹤這位女施主。”祁靈奇怪地看了一眼説道:“大和尚已經確定是這位姑娘所取麼?”祁靈言下之意,和尚既然知道是須少藍姑娘所取,為何乍來之時,又多費許多口舌?

那和尚自然也能聽出他的語氣,當時低喧一聲佛號,望着須姑娘説道:“女施主!你趁大雄殿情勢緊張,眾僧動之際,趁機摘走羅漢堂內一幀佛像,不僅有欠光明,更有瀆神明,女施主如能及時還貧僧,少林寺自怨疏忽臨守,對施主毫無芥蒂之意。”須姑娘冷哼了一聲,説道:“我若不還呢?”那和尚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説道:“貧僧為了本院聲譽,只好”須姑娘突然秀目圓睜,嬌叱人云,説道:“鐵杖賊殺人命,這倒不關你們聲譽,一幀佛像倒是如此關係重大,告訴你!姑娘今天要攜走為幀佛像,你敢如何?”那四位和尚聞言是齊頓禪杖,各自上前一步,緊圈住,就在這一觸即發的瞬間,忽然聽到祁靈一聲斷喝:“住手!”就在這一聲斷喝聲中,祁靈欺身如電,探手如龍招爪,閃電欺身如電,探手如龍爪,閃電般抓向須少藍姑娘的脈門。

這突如其來的一招,太過於出乎少藍姑娘的意外,饒是須姑娘身手如何了得,無奈分劉在先,左手脈門已經讓祁靈緊緊一把扣住。

祁靈這才一驚失措,左手脈門已如鐵箍,頓時地渾身勁道一失,這時候但見祁靈星眸圓睜,劍眉雙挑,叱聲喝道:“將佛像還給少林寺的大和尚!”語句斬釘截鐵,內藴威力,驚人心魄。

須少藍姑娘自從記事起,便在北嶽秀士姚雪峯別存用心縱容之下,十幾年來何曾聽過這等嚴厲無情的叱喝?當時須少藍心裏突然有一種奇異的覺,眼望着祁靈那光四的星眼,不由地心裏微微一顫,竟抬起右手,從前衣襟之內,取出一幀極小的佛像,茫然地到祁靈手裏。

祁靈接過佛像,一鬆右手,轉身將佛像遞給當中那位和尚手裏,低聲説道:“有勞大和尚回去上告首座,佛法無邊,能化冤孽為祥和,攜走佛像之事,但願化幹無形。”那幾位和尚一齊合掌低喧佛號,輕輕説聲:“多謝祁施主!”頃刻消失於夜茫茫之中。

祁靈站在那裏慨萬分地目送幾位和尚走後,輕輕長嘆一聲,回過身來,一見須少藍姑娘仍舊是若有所失的站在那裏。

祁靈上前一步,抱拳拱手説道:“須姑娘!小生方才魯莽”話剛説到此地,須少藍姑娘像是突然一驚而覺,螓首一抬,秀目遽睜,眼眶裏還含着晶瑩滴的淚珠,銀牙一咬,霍然一抬玉手,顫聲叱道:“你混!”言猶未了,玉手一翻“叭”地一聲,清脆響亮地摑了祁靈一個耳光。

祁靈在當時也是心神分馳,渾然無覺,直到捱了這一記頗重的耳光,他口叫了一聲“哎喲”左邊臉上留下五條指痕。

少藍姑娘不自覺地也輕輕地“喲”了一聲,腳下退後兩步,站在那裏呆呆地望着祁靈。

祁靈捧着腫起多高的左臉龐,苦笑着説道:“姑娘!”有很多事情決非自己所能預料的,今天我已經三復斯言,姑娘你從未見到,會有一個陌生不相識的人對你厲顏叱喝,其實小生又何嘗能想到會在嵩山之麓,被須姑娘摑之以耳光?諸事殆非所料,姑娘要能記住這句話,小生這記耳光,算沒有白挨。”須少藍姑娘站在那裏望着祁靈,半晌才低低地説道:“情變化莫測,忽而温靜嫺淑,忽而暴躁如雷,忽而又陰損尖刻。你説我奇怪麼?”祁靈點點頭,眼光凝神注視着須姑娘的臉,良久才説道:“須姑娘!有時偶當夜深人靜,萬籟無寂,而你心神寧靜無塵之時,試將間所為,細細評味一番,情多變,是事有足以使自己到奇怪之處。”祁靈人在説着話眼光卻一直停留在須姑娘的臉上,須姑娘此時不自覺地慢慢垂下頭來,不敢與祁靈對視。忽然,祁靈朗聲説道:“須姑娘!你能否記得當初乍上恆山的情景?”須少藍姑娘聞言嗪首一抬,秀目光輝又起,豪然應道:“我知道!你又要説,既然連當初如何上得恆山都漠然不知,又如何能確定當初殺母仇人是鐵杖和尚?是麼?”這幾句話説得語句昂藏,音調鏗鏘,和方才那種温文嫺靜的説話,又截然不同。

祁靈也朗聲應道:“姑娘你不覺得這點有可疑之處麼?”須少藍姑娘目光閃動,注視着祁靈半晌,慢慢地又收斂那處閃動的光芒,緩緩地説道:“你與鐵杖僧人相識多久?”祁靈微微一怔,搖頭説道:“我與鐵杖大師從未謀面,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鐵杖大師臨死留言,字字椎心泣血,我信其真。”須少藍姑娘緊接着問道:“有人是鐵杖和尚的生死對頭,你能否顧念與鐵杖和尚這一段方外之,而憤然代鐵杖和尚一揮仗義之劍?”祁靈愕然,一時摸不透須少藍姑娘的意思,當時便口應道:“鐵杖大師雖然縱橫江湖十數年,榮辱參半,但是,其為人正直尚義之行為,為武林所不能滲以瑕疵,況且小生對其受惠良多”須少藍姑娘接着説道:“因此,如果有人是鐵杖和尚的生死對頭,而要毀及其聲譽之時,你必須就會揮仗義之劍,心內是有此之意。”須少藍姑娘低垂下螓首,思忖良久,霍然一抬頭,右手從際一掣“唰”地一聲,青芒頓現,寒氣凜人,青虹短劍橫在和中,姑娘對祁靈頷首説道:“聽你原先高行俠一尺劍,仗義一雙拳,想必邋遢老道那柄喻為天下第一劍的七星紫虹桃花劍,已經傳授給你,請比劍如何?”祁靈愕然望着姑娘,突然微笑説道:“方才我已説過,姑娘堅認鐵杖大師為不共戴天之仇人,基於孝思,無可厚非,只要後真正仇人授首,姑娘説釋前嫌,此刻小生何至於與姑娘兵刃相見?”少藍姑娘搖頭説道:“你不要自作聰明,亂揣人意,正如你再三説的,無一事並非盡如意料。”祁靈天賦聰明,可是此刻真茫然不知如何,須姑娘平心靜氣口舌玲瓏,分明未動無名之火,如何一再堅持要他亮劍?如此劍拔弩張,還有如經一心靜氣的情緒麼?”須少藍姑娘一見祁靈遲疑不決,忽然一改顏説道:“請你亮劍,何至如此難以決定?即使你和我對劍過招,也毋須如此畏縮,神州丐道武林馳名,如何收你這個膽氣不夠的門人?”祁靈一聽,雖然明知須姑娘是在將自己,但是涉及師門,當時也不覺地豪氣頓生,微嘯出,朗然説道:“姑娘有何高見,要祁靈拔劍以對?”話聲未了,從身上取出七星紫虹桃花劍,一拔風,立在祁靈前,雖然黝黑無光,留神看去,令人有一股戰慄墜的寒意。

須少藍姑娘緩緩舉起青虹短劍,腳下沉子香,氣貫丹田,功行全身,青虹劍慢演一招“風化龍”慢慢向祁靈面推去。

祁靈當時也一沉步,右手七星紫虹也緩緩出一招“戴月披星”朝着青虹劍去。

兩玉劍如此緩緩向前遞招,彼此相隔只有數寸之時,忽然雙方各自推劍疾如閃電,但見手腕一震“錚”地一聲,雙劍叉,凝立不動。

這時候祁靈已自覺到須少藍姑娘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從劍身湧過來,也暗自驚詫她內力之充沛,十幾歲的姑娘有如此深厚內力,毋怪她傲視當前。

祁靈也不全力反擊,只是循着須姑娘湧過來的勁道,緩肝地使出真力,落個平分秋!約莫過了半晌,須少藍姑娘突然左手三指並列,搭上右腕脈門,頓時一股潛力源源從劍身葉湧過來,立即使祁靈的七量紫虹桃花劍,為之一顫。

祁靈大驚,他沒有想到須少藍姑娘能夠將“導引移挪”的功夫,用至如此地步。而且使祁靈為之驚訝,須少藍姑娘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武功一道,拳掌刀劍的招式,如果因為天資聰穎,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僅數年乃至於數月之功,便能深入門徑者,武林之中,不乏有例可見,但是內力一道,非經長年累月苦練不以為功。祁靈得天獨厚,先後服用少林獨門聖藥七陽丸,又服華山百靈丹,泰山觀峯上,巧飲千年的鱔血,後又為丐道人開頂授藝,雖然為時只有月餘,人力之深厚,少有人能望其項背。但是,像祁靈這各集許多機緣於一身,不敢斷言絕後,近百年來確是空前。須少藍娘較祁靈稍為的上輕雖然她在北嶽隨姚雪峯習藝十餘年,這內力一項,如果不能像祁靈集機緣於一身,斷難有出類拔萃的成就,何況姑娘在天賦上,就原本要比較單薄。

所以,當須少藍姑娘左手三指一搭右腕脈門,潛力如直湧過來,祁靈一驚之下,七星紫虹桃花劍幾乎失去均衡。

祁靈哪裏還敢有輕視的心理,立即一提丹田真氣,提足七成真力,功行全身,勁貫右臂,直達劍梢,微微地哼了一聲,當時改守為攻,深厚無比的內力,直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

在互相較量之初,祁靈不知道姑娘究竟是何用意,所以只是蓄力以待,循着姑娘震過來的壓力,緩緩地抵制住。

此刻一見姑娘內力如湧,祁靈驚詫之餘,凝神反擊過去。

就在這樣雙方各加真力,勁道一觸之際,高低立分。須少藍姑娘劍身呈震,本是雙劍平行叉,在這一震之下,青虹短劍漸漸斜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