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別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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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越悄悄地卧在牆上，一動不動。不到萬不得已，他才不會傻到冒冒然衝上去。

坐在火堆邊的一個人影忽然掏出了一細長的物件，然後又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袋子，捏了一什麼東西在了那長物件的頂端，接着他把頭偏了偏，就着火點着了。

於是，一蓬青煙募地騰起。

楊越的眼眶頓時就濕潤了，他摘下了軍帽轉了個身，一股坐在了城牆，嘴一張，居然當場唱起了歌。

“一送裏個紅軍，嘎吱個下了山；秋風裏個細雨，嘎吱個纏綿綿…”軍不帶煙槍，土生土長的晉綏軍捲煙，就算是沒捲煙，他們也不會用竹子做成的煙斗煙。也只有從南方過來的老紅軍，竹質的煙槍才是他們的最愛！

因為，北方不產竹子！

唱上一首紅歌曲，比任何口令都要來得實在！

一首《十送紅軍》才唱了不到兩句，篝火旁邊頓時就沸騰了，一羣人“唧唧喳喳”地紛紛站了起來。

“是哪部分的老同志？”端着煙槍的八路也站起了身，循着歌聲響起的方向望了過來。

楊越一動“啪”地一聲站了起來。

“總算找到你們了！”這句話倒是他的真心話，一個人再怎麼強，也絕對是孤獨的，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行動上，他都需要有人贊同，有人支持。

不是有人説了嗎？孤膽英雄往往都是變態！當然，他自認為自己還沒到變態這個程度。

楊越邊説着，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前走去。

“同志哥，是115師的嗎？”接他的就是那個端着煙槍的老八路，兩人越走越近，楊越帶着興奮，卻忘記了自己穿了一身鬼子軍裝，而且手裏還握着把鬼子專用的王八盒子！

“不好！”老八路還沒走到楊越跟前，突然低呼一聲，手在間一摸，一把亮晃晃的刺刀“嗆”地一下出了鞘。

“站住！”楊越被忽然之間的一喝頓時喝定了身型，老八路身後的幾個戰士警惕非常高，不一會就有六七把上着刺刀的步槍對準了楊越。

“別開槍，我是中國人！”楊越暗道一聲糊塗，把槍扔在了地上，然後老老實實地把手舉過了頭頂“115師的同志們，我是中國人！”

“你和她是一起的？”老八路狐疑地走上前，一刺刀頂在了楊越的前，反手一指，指向了山杉愛。

“楊桑，你回來了。”山杉愛在一羣男人裏面特別刺眼，雖然説的是中國話，可無論是她説話的語氣還是動作甚至是表情，一點都不象是一箇中國婦女本該有的。

“恩，回來了！”楊越做了個手勢，示意山杉愛閉嘴，期望着她能乖乖地坐在一邊，別再給他添亂了。

“搜！”老八路一揮手，兩個戰士立馬就衝到了楊越的面前，上上下下把他身上搜了個通透。

“排長，除了那把槍，他就只有這把匕首。”一個個子高大，滿臉灰黑的戰士捏着從楊越的靴子裏搜出來的匕首朝老八路點了點頭。

“帶過去吧！女伢子不説話我拿她沒辦法，但是這小子不説話我就讓他好看！”老八路把刺刀收了回去，然後把煙桿子在牆磚上狠狠地“磕磕”了兩下，這才轉身回到了篝火旁。

楊越被兩個戰士押着，坐在了山杉愛的旁邊。女人看不出絲毫的緊張，挪着身體擠了擠，靠在了楊越的身邊。

“説説吧，你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出現在這裏，還穿着鬼子的軍裝？”老八路視着楊越，鄭重地問道。

“我以前是紅四方面軍的，後來軍團西征，我因為負了傷被留在了會寧。再後來，蔣光頭一紙命令下來，紅軍改編成了八路軍，因為我的傷口久久沒能癒合，所以我被裁減了。半年前，我跟着支前隊伍到了山西。”楊越的腦子運轉地很快，與其花時間費口水解釋那麼多，倒不如編個謊:“這是我的愛人，王愛，北平人。她本來在太原教書，誰知道鬼子打進了山西。我和愛人一合計，覺得還是避開兵禍來得好。兩天前，我們經過戰場，到處都是死人。為了不讓鬼子懷疑，我覺得我們還是穿上鬼子的軍裝比較好，所以…”

“真的？”老八路一會凝視着楊越，一會掃視着山杉愛，良久才吶吶地説到:“難怪，女伢子的口音不象是山西人。”

“你看，同志哥，我的傷口兩個月前才好了。”楊越掀開衣服，出了肚皮，一道醒目的疤痕頓時呈現在眾人的眼裏。

“不看了，相信你就是了。”老八路想了想，沒有再説什麼，畢竟會唱《十送紅軍》的人少之又少，從江西一路走過來的老同志已經剩下不多了。

山杉愛笑顏如花地望着楊越，她可能沒有想到，這個可以以一己之力搏殺十幾個敵人的漢子，居然説起謊來一點都不會臉紅，別人看不出，身為醫生的她可是一清二楚的，那道刀疤，明明就是割盲腸的時候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