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維羅納的浪漫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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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
"是啊,大力水手要為他的奧莉弗贏這場比賽。"這場勝利——是送給她的。
她忽然覺得有灼熱的體一下子湧了上來,在眼眶裏直打着轉。那個穿着3號球衣的清瘦身影在淚光中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但那神采飛揚的笑容,被風吹亂的咖啡髮絲,以及他進球后恣意甩着手指的可愛小動作,卻在她的心裏折出比彩虹還要美麗的光芒。
不知不覺中,彷彿有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她的心裏生,發芽…
比友情更醇厚…更復雜…更曖昧…
比賽結束之後,夏就趕到了和託託約定見面的地點——瑪麗亞修道院。而託託因為推不掉隊友們舉辦的慶賀勝利的party,所以只能趁着之後一片混亂的時候溜了出來,隨後連夜帶着夏開車前往附近的維羅納。
當他們到達這座連空氣裏都瀰漫着愛情氣息的小城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了。
街道上空無一人,兩邊的店門緊閉,只是隱約在櫥窗裏透着若有若無的燈光。古老的殘牆在夜中更顯滄桑,風吹過牆壁而發出的摩擦聲,聽起來就像是在為羅密歐與朱麗葉悲傷的愛情而嘆息。
"託託,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夏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不如我們去朱麗葉的故居看看?"他衝着她微微一笑。
"現在?"夏遺憾地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擔心要是明天我們去朱麗葉故居的話,你會被大家認出來。現在半夜去是再好不過了,只可惜這個時候那裏不開門。"託託還是笑,"既然來了,我們就去看看,説不定有驚喜呢?"朱麗葉的家就在卡佩羅大街27號。
穿過了幽長昏暗的凱普萊特花園牆外的小巷,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扇鐵石相間的大門。
"看,門果然關着呢。"夏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那我來試試。"託託伸手輕輕一推,只聽吱呀一聲,那扇門居然被推開了!
夏驚喜的看着他,"這,這怎麼回事?"
"這是我的魔法啊。"託託眼帶笑意地凝視着她的臉,"我記得小時候好像有人非要説我會魔法哦。"夏的臉微微一紅,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副讓她想找個地鑽下去的情景。
那好像還是他們初識不久的時候,在某一天她莫明其妙地對他的藍眼睛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託託,為什麼你的眼睛是淺藍的?我也想要淺藍的眼睛!"
"誒…我生下來就是這個顏的。"
"你騙我,你一定是用了魔法對不對?"
"啊…"(某人冷汗中)"我不管,你快把魔法教給我!我也要淺藍的眼睛!"
"好好好,這個魔法很簡單,只要你每天早上抬頭盯着天空看一小時,一個月後眼睛就會被染成藍了。"
"真的?"
"真的…"結果一個月下來,眼睛沒變藍,脖子倒臼了…她想着想着就格格笑了起來,接着只聽託託也輕輕笑出了聲。兩人相視一笑,雖然什麼也沒説,但彼此心裏都明白,他們此刻想到的必定是同一件事。
"這裏的管理員是我的好朋友,我提前和他打了招呼,所以才能暢通無阻。"他邊説邊往前走去。在通往院子的過道上,到處都是形形的塗鴉,那都是戀人們期待愛情永駐的證明。
"我們也把名字寫在這裏吧?"託託眨了眨眼。
她甩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們又不是戀人,把名字寫在這裏做什麼。"
"用來證明我們的情比愛情還要牢固啊。"他笑咪咪地拿出了彩筆,毫不猶豫地在牆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
"別玩啦…去院子裏看看朱麗葉吧。"她極快地轉移了話題,彷彿這樣就能掩飾她心裏微妙的波動。
院子很小,朱麗葉的銅像略帶落寞地站在中央,彷彿一直在這裏等待着羅密歐的到來。可是幾百年時光匆匆而過,她卻始終沒有等來她的心上人。儘管銅像全身已經開始氧化發黑,但她的右卻被遊人撫摸得閃閃發亮,據説這樣可以為戀人們帶來好運。
屋頂上爬滿了常藤,似乎隨時都能看到朱麗葉在狹小的陽台上探出身,呼喚心上人的名字。
"夏,來這邊坐一會。"託託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橘黃的街燈燈光,將院子籠在一片朦朧之中,紅的房頂,綠的藤蔓,斑駁的銅像,暗藍天空中的點點星光,一切看似凌亂卻又和諧統一,各種豐富微妙的顏融合在一起,充滿了自由的夢幻,就像是一副出自於法國印象派大師莫奈之手的隨興之作。
"今天那些羅馬球齊聲喊着你的名字時,我動的差點哭了,這種覺不在現場是完全受不到的。託託,你真的很。"她急切地想要表達自己的受。説實話,在觀眾席觀看比賽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融入了其中,所以才做出了捏碎哨子那樣失禮的事情。在比賽結束之後,為了表示歉意,她還特地把從中國帶來的小扇子送給了那個男人。
託託低低地笑了起來,"不過我還記得剛開始轉會羅馬的時候,因為我的失誤而輸了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那些子接我的就只有噓聲。他們就是這麼愛憎分明的表達着自己的情。"
"可是現在你不是已經贏得了他們的心嗎?"
"夏,我最清楚我自己的實力。論天賦,我並沒有很多,論速度,我也不是跑得最快,論身體素質,我更不能在衝撞中佔上風,"他輕輕靠在了椅背上,輕輕吁了一口氣,"所以,我只能付出別人更多的時間,在場下我要練習的比任何人都努力,在場上我要跑得比任何人都多,抓住一切機會進球。就算別人説我是機會主義者也好,撿漏者也好,我都不在乎。因為我不管什麼過程,我只要一個結果——進球。"夏抬起頭看着他,複雜的眼神中夾雜着體諒,瞭解,心疼…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個在金夕陽下一遍一遍練習着門的孩子…
"不,不是這樣的。"她凝視着他淺藍的眼眸,綻放出一個最真摯的笑容,"什麼投機者撿漏者我都沒看見,我只看見了那個在場上不知疲倦的奔跑着的你,那個為了千分之一個機會也要拼盡全力的你,那個將進球當作生命的你。這樣的你,值得任何人尊重。在國內的時候,每次看到你在賽場上的努力,都能給予我無限的勇氣,讓我到生命的可貴就在於全心全意的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你的每一個進球都告訴我堅持不放棄才是王道。"託託微微側過臉,眼眸中那淺得近乎透明的藍在一瞬間變深了。
"夏…"他喃喃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伸出手覆在了她的手上。他的手心和她的手背疊在了一起,一股暖意從那裏源源不斷地傳送到了她的體內,與她的體温融在一起,就像是在温柔地擁抱着彼此。
夏心裏忽然有種奇異的預,或許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產生了微妙的轉變。不知為什麼,她卻隱約到了一種莫明其妙的不安。
但——她始終沒有出自己的手。
兩人就靜靜地坐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説話。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邊開始漸漸泛白了。不久,初升的陽光就照在了陽台的玻璃窗上,折出了五彩斑斕的光點,投在地面上如星辰般閃閃爍爍。
夏藉着站起身伸懶的機會不着痕跡地出了自己的手。她抬眼望向小陽台,隨口唸起了那幾句家喻户曉的對白,"是什麼光從那邊窗户透出來?那是東方,朱麗葉就是太陽。"
"起來吧,美麗的太陽!那是我的意中人;"託託忽然念出了接下來的句子,他的眼睛裏着異樣的温柔,比美酒更加醉人,"啊!那是我的愛;唉,但願她知道我在愛着她。"夏的全身此時都沐浴在温暖的陽光之下,她伸手摸了摸忽然發燙的面頰,不知是陽光灼熱了她的臉,還是她本來就在發燒…
只是書中的對白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夏急忙摁下了接聽,只聽那一頭傳來了國內好友小丁的聲音:"夏,現在混到意大利去了,過得怎麼樣?"
"還可以,你呢?"
"我好的,不過我聽説你爸爸好像投資生意失敗了,家裏虧了不少錢,你沒事吧?"聽到這句話,夏有些吃驚,父母打電話的時候壓就沒提起這件事啊,於是她胡亂敷衍了小丁幾句之後就立即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正是她的母親蔣琴。
在她的追問之下,蔣琴不得不承認了這件事,但又趕緊安她,"不過你放心啊,我們只是手頭稍微緊了些,還沒那麼誇張。你在意大利的生活費我們會照寄的。"
"不用了,媽媽,你們那些錢就自己留着吧。我可以在這裏找份兼職,生活費方面應該沒問題的。你們自己要保重,錢沒了可以重新再掙,身體好最重要。"夏再三囑咐了媽媽幾句才掛了電話。
"夏,有什麼事嗎?"託託看她神有點異常。
夏笑着搖了搖頭,迅速戴上了若無其事狀面具:"沒事,一切都很好。趁着還沒什麼遊客,我們趕快回羅馬吧。"只要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她一定不會麻煩別人——就算對象是託託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