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是冤家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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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香小姐,事情是這樣的,夏小姐是因為救我…”桃子很簡要地將事情大概説了一下。
靜香聽完之後,目光往夏身上掠過後輕輕低呼了一聲,[font=ˎ̥]“夏,你的手受傷了!
夏這才察覺到手背上有些疼痛,低頭一看,原來那裏被燙紅了一片。
“糟了,一定是剛才擋盤子時被燙到的。”靜香着急地看着她的傷口“這可怎麼辦?你還要畫畫呢!手就是你的生命,手受了傷等於就是傷害你的生命!
夏對於靜香的反應到有些微訝,因為平時沉着冷靜的她是很少表現出這麼驚慌的一面的。
“這位先生…”靜香又轉過身,對米蘭特出了親切有禮的笑容“您的手下受了傷,我的朋友也沒佔到便宜,甚至比您的手下還嚴重。不如您就大人有大量,當這事沒發生過吧。當然,如果您不同意的話,我們也只能替您報警,不過這裏的錄像已經錄下先動手的是您的手下,所以…我看我們還是別傷了和氣,各退一步。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您説是嗎?
聽她這麼一説,夏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靜香之前的反應只是為了給對方一個信息——她的傷更嚴重。然後以此作為討價還價的一個依據。
從剛才到現在,米蘭特一直都沒有作聲,只是饒有趣味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他的臉上泛着一絲並不明顯的奇怪神,乍看上去似乎若隱若現,仔細再看卻是比月更加朦朧難辨。那是,無論怎樣都不能看明的神。
“既然連老闆你都這麼説了,我們少爺要是不同意也未免太沒器量了。”在米蘭特開口前,佐拉率先打破了這片沉寂,並且頗有意味地望了米蘭特一眼。
米蘭特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微微一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當然,這種小事我本不會計較。
夏在心裏暗暗腹誹了一下,剛才還因為之前的過節想要整她,現在又故作大方的姿態,這個男人不但小器,而且虛偽,人品差得無可救藥!
靜香倒是稍稍鬆了一口氣,笑了笑道“既然這樣就太好了。今天的這頓全部算我的,希望你們能盡興而歸。
鞠完一躬之後,她就趕緊將夏拉了出去。夏在臨出去前瞥了米蘭特一眼,而對方也正好望着她,然後,對着她展開了一個不明所以的笑容。在光線的映照下,這個笑容顯得格外虛假,還隱隱透着一股令人骨悚然的森冷。
“大小姐,這些人都是那些組織裏的人,這下我們該怎麼辦?”宮本皺了皺眉。
夏也不好意思地小聲道“對不起,靜香,給你添麻煩了…”
“夏,這不關你的事,這些人本來就不是善類。”靜香又對着宮本道“我現在要和夏出去一下,你先看着這裏。
“出去,去哪裏?”夏愣了愣。
靜香無奈地看了看她,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去“去哪裏?當然去看醫生了!
水無月包房裏的狼藉很快就被清理乾淨,各種新做的菜式陸續被送了上來,其中還不乏店裏贈送的昂貴菜式。
“這個女孩的背景你去查了沒有?”米蘭特厭惡地推開了面前的鐵板燒。剛才的“鐵板人手”讓他對這道菜完全沒了胃口。
佐拉的眼中飄過了一絲笑意“已經查過了。這個中國女孩叫宮夏,是球星託託的女朋友,目前在羅馬美術學院學習,每週還在為洛倫佐伯爵的女兒做家教。
“洛倫佐伯爵?”米蘭特挑了挑眉“就是那個洛倫佐家族的繼承人?
“對。”佐拉停頓了一下,像是想要再説些什麼,卻言又止。
“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正如佐拉總是可以輕易看出米蘭特的心思,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米蘭特也對他的個也同樣瞭如指掌。
“你還記得波西塔諾的那家武館嗎?”在看到米蘭特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後,他又繼續説道“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面,後來看了報紙才知道原來她就是那家武館館主的女兒。
“什麼?”米蘭特顯然吃了一驚“你説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佐拉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份報紙遞了過去。米蘭特急忙拿起來翻看了了幾下,神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想不到她居然是那個人的女兒…果然和那個人一樣討厭…
“那麼少爺,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
“暫時不用。”他冷笑一聲“總有機會對付她。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佐拉略帶好笑地推了推眼鏡架,看來這下子少爺是要恨屋及烏了。得罪過少爺的人,下場一般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此時的夏並沒有意識到,她到底招惹了一個多麼危險的麻煩。
每年的五月是亞平寧半島一年中最好的季節,緊鄰着台伯河岸的樹木透着一種美妙的清綠,安靜而舒展,以最優雅的姿態凝視着相伴許久的愛人。橋和樹的倒影在清澈的河面上微微晃動,隨着波紋盪漾出了一種羅馬式的秀麗。帶着暖意的輕風拂過人們的面頰時,就像是情人温柔的親吻,不知不覺中悄然帶來了初夏的氣息。
儘管手背受了一些傷,但夏還是不願請假,照常去伯爵家繼續上課。因為怕託託擔心自己,她也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對方,更找了藉口推掉了他的約會。幸好託託這個星期忙於訓練,所以也沒有留意到她的不妥。為了讓瑪格麗特能盡情地一邊觀察雛菊,一邊作畫,這幾天的家教課基本都改在了下午。當夏來到洛倫佐伯爵府時,她發現花園裏的雛菊旁早就蹲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老師,你看我這幾筆畫得怎麼樣?是不是有進步呢?”瑪格麗特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遞上了自己的畫。夏接過畫仔細看了看,立即指出了幾個不足之處。瑪格麗特聽完之後又跑到一邊繼續聚會神地修改起來。
見暫時沒自己什麼事,夏就在一棵橡樹下的長凳上坐了下來。想到之後的繪畫比賽,她不覺到有些鬱悶。不錯,她也可以再勤奮一些,像阿弗洛娜那樣不分晝夜的畫下不同光線下的景,可是這樣的話,或許雙方能打個平手,卻沒有能完勝對方的優勢。
這一次對決,她不可以輸。絕對不可以。
可是,怎樣才能超越自己的對手呢?
“一個人在嘆什麼氣?”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美妙的聲音。這聲音裏充滿着無盡的誘惑,彷彿每一個發音都能輕易地縱人心。還沒等她回答,那聲音的主人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
陽光透過橡樹葉的縫隙灑落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昧之間閃爍着離的美麗。這種美麗由於太過莫測多變而讓人到了無形的危險,就像是織就了一張透明的蛛網等待着獵物的到來。但明知危險在前,如此完美的美麗還是誘惑着無數人如飛蛾撲火般前赴後繼,心甘情願墮入其中無法抗拒。
“阿方索先生…”她急忙想要站起身。
“你就坐在那裏好了。”他笑了笑,示意她不用起身,隨即也優雅地在長凳上坐了下來。一陣輕風吹過,將他身上的那股松葉清香送到了她的鼻端。
“前天,謝謝你送我。”為了打破有些尷尬的氣氛,夏只好沒話找説。
“不用這麼客氣。對了,你也會參加這次的margherita大賽吧?”阿方索像是不經意地提起這件事。
夏有些吃驚“阿方索先生你也知道這個比賽?
“當然。這個比賽就是由我們洛倫佐家族贊助舉辦的。很多新人都是從這個大賽出道的。”阿方索見到夏由微訝變到愕然的表情,不由又笑了起來“不過我可是不會因為你是我女兒的老師而網開一面的。
夏面微微一紅“別小看我,我一定會憑着自己的實力拿到參賽名額的。”哦?”阿方索挑了挑眉“那麼你剛才為什麼嘆氣?”
“我…因為我怕這次不能超過對手…”或許是因為彼此在藝術的觀點上頗為投契,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居然將自己的煩惱一股腦兒都告訴了他。聽完了她的傾訴之後,他倒是輕輕鬆鬆地拋出了一句話“既然這樣的話,你就不需要一邊觀察一邊畫了。
夏愣了愣,忍不住口道,[“要知道之前我就是因為沒有好好觀察,所以才被教授説成了垃圾。”連她自己也怪,為什麼不敢對託託説的話,在這個男人面前卻能非常隨意的説出來。人家説越是在意越多顧忌,看來多半是這個原因吧。
“朱里奧一向都是那麼毒舌。”阿方索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夏,我沒有叫你不要好好觀察,只是叫你不要一邊觀察一邊畫。
“誒?”夏被徹底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