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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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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水,曾聞無定波,世事何須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閒地,人生且自舒眉!如今她的遭遇,她未必會扼腕,但,誰又能讓她舒眉?

驀地裏,一聲幽幽長嘆,兩點晶瑩珠淚,隨風遠飄,遠飄…冷瑤紅也轉眼芳蹤飄渺,懷着破碎的芳心,寸斷的柔腸,心靈的創傷,再度黯然逝去。

只剩下,地上一顆小石子,壓着一張飄渺的素箋。

很快地,沉,黃昏,夜深沉。

很快地,月殘,漏盡,曙透。

在那透自東山第一線曙光裏,一條淡青人影疾若閃電,如天馬行空,由遠處掠來,轉眼間上了這北邙山頂。

影敍人現,那是費慕人。

當然,他第一眼便看見了那在滿地珠裏翻動的素箋。

他抬起一看,難言驚喜,卻臉劇變,身顫,手顫,心顫,那素上寫的是:“妾平安,君毋慮,昨妾隱身左近,已盡悉內情,故留書致意,盼君勿中謀。西窗舊址恩愛絕,天涯海角月長,此一別雖碧落黃泉,也難再覓妾蹤影,是孽非情,彼此兩不相欠,君深情,特留舊物代妾長伴君側,望珍視之,見釵如見妾,或可稍君心。

勿以薄命人為念,善自保重,妾雖處天涯海角,也心安矣。再:若覓仇蹤,但找邵景逸,此人另有真面目,且有隱疾,非‘天寶圖’藏寶無以痊癒,故君可放心追緝可也。”仍是沒上款,沒署名。

但此時的受,較隔晚尤甚。

費慕人哭了,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到了傷心處,本難怪,這字字句句,就是鐵石人兒又豈能免。

他淚眼模糊,由素箋上移注手中那枝鳳釵,物在,人去,餘香猶自温馨,唉…對此如何不傷情。

倏地,他目閃寒芒,那犀利目光凝注處,是素箋的左下角,左下角幾個小字痕印,那是:“翡翠宮用箋”有了此箋出處,何愁不得覓芳蹤。

費慕人神為之一振。

然而,何處是“翡翠宮”

“翡翠宮”又在何處!莫非在那虛無飄渺間麼?憑他的羅,卻苦思仍茫然。

費慕人,他又皺了眉,沮喪了。

但,旋即他又高挑雙眉,伊人雖芳蹤難覓,仇人總算有了下落,是邵景逸,那位“安樂居士”邵景逸另有真面目,其真面目是…

這又不得而知。

邵景逸患有隱疚,非“天寶圖”藏寶無以痊癒,故可放心追緝之,那是什麼隱疾,這麼厲害?能使人功力大打折扣。

這麼説,假如邵景逸沒有隱疾,功力沒打折扣,他費慕人定然不是敵手,這又是誰?功力能高過他費慕人。

曲指算算,寥寥無幾,該只有他那父親中尊,還有東,西魔,南令,北旗,這五位絕頂高手。

中尊與南令俱已失蹤,如今武林中僅剩東,西魔,還有北旗,難道説邵景逸就是這三人中之一人不成。

這些疑問,在費慕人腦中閃電百旋,突然,他目中暴閃寒眉,長身而起,飛不見。

他走了,就這麼走了。

北邙山,剎時又歸於一片寂靜,空蕩。

他這一去?不知去往何方。

但顯而易見,今後的武林,將是一片血腥。

一場暴風雨,即將降臨。

這場暴風雨何時來臨,沒人知道,要持續多久,也難預卜,不過,那該不會太久了。

如今的武林,就像北邙山頂一樣地平靜。

可是不久之後將是一個什麼局面呢。

一陣山風過處,北邙山上砂飛石走…

看,該就像這…“濟南”

“大明湖”人謂濟南勝景,有一泉一湖一山,一泉是指“趵突泉”一湖是指“大明湖”一山是指“千佛山”有那麼一種傳説:“濟南瀟灑似江南”這山水泉湖,在乾旱的北國,確是一個雅俗共賞的難得勝景。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半城湖“大明湖”在濟南城的西北角,周圍十餘里,約佔全城的三分之一,湖界城垣東北西三邊,凌晨及黃昏時,景最為人。

從“鵲華橋”沿湖而西北,西岸垂柳披拂,湖中蘆蒲齊茂,特別是夏秋之,秋荷方盛,紅綠錦繡…

這是一天的黃昏,碧波紅霞,湖光山濛。

這當兒,在湖邊一家酒肆裏,那靠窗臨湖的一付座頭上,坐着個面如淡金的青衫客。

他獨自把盞,望着碧波紅霞相映,百頃波光幾接天的“大明湖”出神,意態顯得很落寞。

他好像坐在這兒很久了,你不見,灑肆中的其他酒客,來了去,去了來,獨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驀地裏,他動了,但那並非人動,而是嘴動了:“夥計。”他這一聲叱喝,立即應聲走過來一名夥計。

那夥計近前哈,陪上笑臉?

“客官不再吃點什麼了?”青衫客兩眼微翻,那雙眼,黑白分明,隱隱有一種奪人的光采,他望了望夥計,道:“夥計,你想趕我走?”

“沒有啊。”夥計一怔説道:“我怎麼敢,客人光顧,小號歡都來不及,怎麼會趕客官走,客人叫我來,不是要算帳麼。”

“誰説的?”青衫客淡淡説道:“我是叫你來問問,那位老人家怎麼還沒來?”夥計道:“客官説的是哪位老人家。”青衫客微微一笑,道:“你還真健忘,就是我適才向你打聽的那位。”夥計“哦。”了一聲道:“客官是説那位老人家呀…”眉鋒一皺,搖頭接道:“對了,他怎麼還不來,那位老人家每天總要上小號來沽一葫蘆酒,然後一個人跑到‘歷下亭’裏去喝,今天到了這時候,怎麼還不見來,怪了,怪了…”青衫客道:“夥計,那位老人家每天都是什麼時候來?”夥計道:“每天頭偏西就來了,那一葫蘆酒,他能喝到半夜,他那酒葫蘆好大,還重得很呢,有一天我掂掂試試,我的天,我一手竟拎不動它。”青衫客道:“那麼他今天怎麼還不來?”

“這誰知道。”夥計道:“大概是他家裏有事兒吧。”青衫客雙眉微揚,道:“夥計,你可知道他住在哪兒?”

“不知道。”夥計道:“他沒有説過,我也沒問過,他這個人怪得很,好喝酒,可就不喜歡説話,那張瞼老是冷冰冰的,生似…”一怔,直了眼,抬手向窗外一指,詫聲説道:“咦,怪了,客官,你看。”青衫客忙循指望向窗外,也不由一怔。

窗外,那大明湖邊,傍依千株垂柳的一條小路上走來一人,那是個女的,是個姑娘家。

那位姑娘身穿一件緊身大紅衣褲,腳下穿着一雙繡花鞋,一條烏油油的大辮子垂在酥前,嬌軀婀娜玲瓏,走起路來,就像那湖風吹動湖邊楊柳,肢扭動着,直向這家酒肆行來。

“大明湖”邊出現個姑娘,不算稀奇,如果有人仔細算算“大明湖”中畫舫上的船孃,還有那出來遊湖的姑娘家多得很。

但怪的是這位姑娘杏眼桃腮,美豔絕倫,比其他的姑娘都標緻,而且,那隻玉手裏,還提着個碩大的硃紅酒葫蘆,這就難怪那夥計要大驚小怪了。

青衫客目中飛閃異采,揚了揚眉,道:“夥計,你認識她麼。”

“誰!”夥計兩眼發直,心不在焉地道:“客官是説這位姑娘麼?”青衫微微皺了皺眉,道:“當然。”夥計搖了頭,道:“不認識,沒見過,看打扮她像是湖裏搖船的,可是我敢説她絕不是,搖船的我都見過,哪有像她這麼標緻的,要有,‘大明湖’一帶的人早瘋了。”青衫客淡然一笑,道:“那隻酒葫蘆,是那位老人家的麼?”夥計點頭説道:“不錯,不錯,一點不錯,就是那隻…”一伸舌頭,道:“我的天,這姑娘好大的勁兒,那隻酒葫蘆我都拎不動,她提起來竟像沒那回事兒,乖乖,誰要是惹了她…”住口不言。

青衫客一笑接道:“玉手揮處,定然一巴掌打個半死。”

“誰説不是。”夥計瞪着眼搖頭説道:“這姑娘後只怕難找婆家…”説話間,那位紅衣姑娘順着小路轉彎,已被酒肆屋角擋住,夥計這才連忙收回目光,急急説道:“她準是來沽酒的,客官,我要去招呼了。”説着,步履匆忙地走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