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肩膀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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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安的捏捏她的肩膀，説:“菁菁，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上官菁菁仰起臉，臉上滿是淚痕:“心肺移植可以救他，那就心肺移植啊！需要多少錢？是不是很貴？我可以想辦法！”

“錢是小事，”胖子沉重的説“關鍵是要找到合適移植的心肺，哪有那麼容易！”上官菁菁站起來，情緒動地已經失控:“我的！我的換給他！行不行？”儘管是做戲，胖子還是被上官菁菁説的愣了一下。

“你説什麼？！菁菁。”胖子問。

“我説:我的心肺換給雷哥，行不行？”上官菁菁整個人全身瑟瑟發抖，嘴都變成紫:“醫生在哪裏？我要見醫生！我要把我的心肺換給雷哥！”

“菁菁？菁菁？你冷靜一點，”胖子不得不緊緊抱住上官菁菁，説:“冷靜一下，我們都想救雷哥，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你把心肺換給雷哥，你怎麼辦？你去死嗎？你冷靜一下，我們總有辦法救他的。”胖子心裏動的一塌糊塗，上官菁菁真的是一個絕世的好女孩子，雖然目前她和雷哥不是男女朋友，但她聽説雷哥病重第一時間就趕回來，聽到雷哥需要心肺移植，竟然毫不猶豫的表態願意把自己的心肺更換給雷哥！

儘管這是情緒失控不理智的話，但即便如此也令人萬分佩服和動。試問，現在這個社會，有幾個人可以做到這一點？雷哥真的是好福氣。上官菁菁頹然得坐在地上，還是難以置信的拼命搖頭，嘴裏不斷的説:“這不公平，這不公平！”好久才稍微安靜下來“我…我不該去北京的，我應該一直陪着雷哥！我不該北京的！”剛剛平靜一些，又越説越動，説到後面竟然開始用手打自己的耳光，‘我應該陪着雷哥’‘我不該去北京’，每説一句就打自己一下。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上官菁菁痛苦自責的説“我要是一直陪着他，他可能就不會病了！”胖子抓住她的雙手，大聲説:“菁菁！你冷靜一點！説什麼傻話？你在與不在和他病不病的沒有關係，你冷靜一點！”護士辦公室衝出一個牛哄哄的護士，斥責道:“不要大聲喧譁！要説去外面説去！”眼白一翻，嘴裏的瓜子殼一吐，返回辦公室。上官菁菁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扶着牆壁站起來，順着房門的玻璃看進去，剛看一眼眼淚就再次奪眶而出。

她手背擋在嘴上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眼睛裏充滿了痛苦和不願相信。胖子輕輕推開房門，説:“進他吧。”上官菁菁往前走一步，後退兩步，再走一步，又退兩步。硬是越走離房門越遠，直到脊背靠在病房對面的牆壁，再無路可退時，臉扭到一旁，雙眼閉閉睜睜，極為痛苦矛盾的模樣。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又牽掛擔心忍不住要看。就這麼糾結矛盾，步子進進退退，眼睛睜睜閉閉，胖子看的心如刀絞，實在忍無可忍，哇呀呀嚎啕大哭起來:“尼瑪！不來了不來了！這他孃的是喜劇還是悲劇啊！我受不了啦！”胖子痛哭着説。

＊＊＊“你説什麼？”上官菁菁問。胖子知道失態，連忙補救:“雷哥好的時候，帶給我們多少歡樂，現在他雖然病了，也一定不希望看見咱們為了他在這裏哭得沒完沒了。你説對不對？”

“對對對，”上官菁菁連忙擦乾眼淚，説:“胖子你説的很對。雷哥一定不希望我們在這裏哭哭啼啼。我不哭了，你也不許哭了。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有辦法救他的，一定有的。”上官菁菁走進病房，在病牀前站住，看着雷哥蒼白的臉，不哭又何止是説説那麼容易。

“雷哥一直在吐血，昨天晚上吐得尤其多。”胖子説。

上官菁菁心痛得都要昏死過去了。胖子在旁邊負責渲染烘托氣氛:“前兩天還好一點，這兩天情況有點糟糕。昏的時間越來越長，一醒過來就咳嗽，一咳嗽就吐血，而且一次比一次吐的要多。”上官菁菁説:“找不到合適的心肺給他做移植，那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這樣下去？有沒有什麼保守治療的方法？”胖子説:“能做的保守治療一直沒停過，但雷哥的病情惡化的很厲害。醫生昨天下了病危通知書。”從兜裏掏出一張單子遞給上官菁菁，上官菁菁淚眼婆娑地拿在手裏，鼓了好大勇氣才敢看上去。

“杭州按摩小姐外賣服務電話一覽表。”上官菁菁唸了出來。

“暈！拿錯了拿錯了，不好意思。”胖子一把奪過單子，嬉皮笑臉的説，從另外兜裏掏出一張紙查看過後，又面凝重的遞給上官菁菁。

上官菁菁看過病危通知書，心情複雜痛苦難當，手按在雷哥的手背上，淚如雨下。胖子拿出手機，放一首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作為背景，悲慼戚的開始朗誦:上官菁菁，雷哥一直不讓我們把這件事告訴你，他説你在北京生活的很好，事業發展的很好，你和林宇也很幸福，他不想讓他的事影響你們，其實雷哥一直很惦記你，但是他又不方便聯繫你，因為畢竟你已經和林宇在一起了。

雷哥就是從上次北京回來後病倒的，一下就起不來了。高燒不退，連續幾天的昏。他發燒昏睡的時候，嘴裏總是會叫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昨天一晚上他就叫了一百多遍…

上官菁菁泣不成聲，牙齒咬在手背上強行剋制。他昏睡的時候一叫你的名字，臉上就笑一下，看起來好甜好高興的樣子。我能看得出來，雷哥真的好愛你。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哪個男人像雷哥這樣愛你了。

上官菁菁，你説呢？上官菁菁説不出話，只是一顆腦袋拼命的點動。你倆其實合適的，郎才女貌，兩個人都是心直口快，有啥説啥，特有意思。

我原來經常想，要是你倆以後結婚了，每天一定要打一架，然後吵完架再一起滾牀單。特羨慕雷哥能找到你這麼好的女人。可誰知道…誰知道你突然就那麼走了…我們問雷哥，他也不説為什麼。

雷哥原來是多麼好動的一個人，你走了以後忽然就變得安靜了，他老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偷偷的在一個筆記本上寫什麼東西，還不讓我們看…

鬧，就是這個…從枕頭下面出一個皺巴巴的筆記本，遞給上官菁菁。上官菁菁翻動筆記本，原來是記。胖子繼續説:從你離開學校他每天都在寫記，我一開始還説現在誰還寫記，這麼老土，有一天我不小心看到了他的這本東西。

你看那上面記載的每一天，都是以‘菁菁離開的第一天’‘菁菁離開的第二天’這個標記開頭的，裏面的每一句話都和你有關。

其實這本不是記，這都是他給你寫的信，記載了每天他想跟你説的話。雷哥，真的很愛你。上官菁菁把記本緊緊貼在口，無聲的哭泣，拼命的搖頭。

“我不該離開，我不該離開…我應該一直跟他在一起！”她説。＊＊＊胖子讓上官菁菁和雷哥單獨呆一會，輕輕關上房門出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標着‘非工作人員勿入’的房間，閃身進入。房間裏面一排顯示屏，是整個醫院區域的視頻監控室，温如雪手裏拿着對講機坐在控制枱前。

“一切看起來很順利。”温如雪説。

胖子噓口氣，坐在控制枱上，扭身看着雷哥病房裏的鏡頭。

屏幕裏，雷哥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上官菁菁坐在病牀旁，拉着他的手，嘴巴動似乎正在説些什麼。説着説着，俯下身子將臉埋在雷哥手掌心上，肩膀聳動，明顯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