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人類與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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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了，尤里斯一死，對方的士兵便投降了，阿德羅斯他們這邊的士兵則開始收取戰果。

沒有興趣去搶東西，阿德羅斯一人呆在一個角落，思考着伊安的那一矛。倒不是説這一矛如何強大，不可避免，而是在這一矛上面，他似乎受到了一絲天地法則之力。他十分確定，這個叫做伊安的白玉美人，是一個徹底的人類，沒有半點神靈血裔的跡象，沒有任何神力，可是為何卻能使用天地法則之力，這種他都使用不了的力量。

“來自河中的人，我叫黛拉，你叫什麼名字？”説話的是小女孩黛拉，一臉笑眯眯看着他，似乎在看着什麼玩具一樣。

阿德羅斯伸出手，摸着她碧綠的頭髮:“我叫阿德羅斯，剛剛在戰場上面謝謝你啊，小黛拉。”説完捏了捏她吹彈可破，白裏透紅的臉頰。

黛拉被阿德羅斯這個動作得臉蛋通紅，一臉害羞，連忙掰開他的手，沒好氣道:“説的自己好大一樣，我看你才比我大一兩歲，小阿德羅斯。”阿德羅斯聞言，看了看自己的身板，確實還是個少年，不啞然失笑，要是自己成長速度能趕上其他神靈，説不得早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説來也怪，按理來説，本來越是強大的生物，成長越慢的，可是這方世界的神靈卻不是這樣，一個個跟打了素一樣。據他所知，除他之外，似乎沒有幾個神靈成長的速度和人類一樣的，有些遠古神明，甚至剛出生就成年了。

不再糾結這些，他開始和黛拉談。這小女孩似乎沒有同齡朋友，見到有人和她聊天，也不藏着，像連珠炮一樣説出自己所知的一切。

從黛拉口中，他終於知道了這裏的情況。他們是屬於一個叫做喀亞部落的軍隊，伊安是這個部落的將軍，也是黛拉唯一的親人。她們的其他親人，都在戰鬥之中犧牲了，沒人照顧黛拉，所以伊安便將她帶在身邊戰鬥。

“黛拉，傳奇是什麼？”知道了大體情況後，阿德羅斯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黛拉奇怪地看着阿德羅斯，隨後又想通了:“阿德羅斯哥哥你是哪個小部落的啊？連傳奇都不知道。”

“哥哥以前的部落在一個海島上面，沒有傳奇。”阿德羅斯笑了笑，心中暗道:“是沒有傳奇，因為島上的都是神靈。”

“難怪。”黛拉看着阿德羅斯，一臉嚮往:“傳奇是一種位階，是我們人類之中最強大的存在，戰士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能夠從天地中獲取力量。比如那個想要殺你的尤里斯，姑姑説他得到的就是火焰的力量。”

“那你姑姑得到的是什麼力量呢？”

“我不知道，姑姑沒和我説過。不過姑姑可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傳奇了，不到三十歲，就成為傳奇了，而且附近的傳奇，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談起伊安，黛拉的眼睛放出明亮的光芒，一臉自豪與崇拜。

説完，她見阿德羅斯一臉思考的神，不調侃:“你是不是也喜歡姑姑啊，我可告訴你，不要多想了，附近所有部落的人，幾乎沒有人不喜歡姑姑的，但是都被她趕跑了。”

“不過，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姑姑想找什麼樣的丈夫。”説完，黛拉臉一臉得意，就差直接對阿德羅斯説，快來問我吧。

看着她可愛的笑臉，阿德羅斯也不笑了起來，看着遠方走過來的身影，一臉戲謔:“哦，那麼小黛拉，你告訴哥哥，你姑姑準備找什麼樣的丈夫啊？”

“姑姑説了，只要比她年紀小，又能打過她，她便可以考慮。”

“黛拉，你在胡説些什麼？小心我打你股。”話剛説完，便傳來了伊安的聲音，充滿了冷意。

聽到這個聲音，黛拉先是衝阿德羅斯做了一個怪臉，冷哼一聲:“你詐我，我們走着瞧，小阿德羅斯。”然後頭也不回，拔腿便跑，遠遠傳來一句:“姑姑，我去練習箭術了，你們先聊。”伊安見她跑得比兔子還快，又氣又笑，隨後望着阿德羅斯，目光如炬:“總覺你沒那麼簡單，來自河中的人。”阿德羅斯搖搖頭，灑然一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哪有什麼不簡單的。”伊安瞥了他一下:“普通人，呵，你不想説就算了，只要不要危害我們部落，隨便你做什麼。”普通人，普通人怎麼可能在一條樹枝都浮不起來的腐蝕河之中常駐，普通人怎麼可能第一次用矛就能得心應手，普通人怎麼可能殺起人來眼都不眨。

她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即便得知了阿德羅斯的種種不尋常之處，也沒有對他如何，生怕引起後患。

阿德羅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隨後開口道:“不知道我能否問伊安小姐一些問題？”

“關於傳奇？”伊安反問道。

“不錯，正想向伊安小姐請教，傳奇是什麼，如何成為傳奇？”阿德羅斯拱了拱手。

對於他這種古里古怪的禮節，伊安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覆，只能擺擺手，嘆息一聲:“你可知道我等人類的來歷？”

“聽聞是神王宙斯所造，不過宙斯成為神王不過幾十年，我看這旁邊部落，有鬚髮全白的人，應該不止幾十歲。”阿德羅斯的神念早已今非昔比，神念一掃，周圍情況便一目瞭然，也找出了矛盾之處。

“只能算一半是神王造的吧？”伊安望了望遠處的部族:“近百年之前提坦之戰結束之後，雖然河水被神靈打得斷，大地被他們打得龜裂，但仍有不少人類存活下來。後來宙斯成為神王之後，人類不再向他獻祭，他便與智慧女神墨提斯，先知者普羅米修斯合力製造出了新的人類。新的人類造出之後，自稱青銅人類，將之前的人類稱為白銀人類。青銅人類的第一個使命便是發起戰爭，追殺白銀人類。就這樣，兩邊人類開始了長達近百年的戰爭。”

“在戰爭之中，優秀的戰士不斷湧現出來。後來，這些戰士之中，有人得到了神靈的指點，又據遠古的傳承，不斷磨練自己的意志，在意志強大到一定程度之時，便得到了天地賦予的力量，這便是傳奇。第一個傳奇戰士出現之後，陸陸續續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他們的戰鬥，已經不是普通戰士可以手的，這是一種近乎神明的力量，他們在戰場上面的鋒，經常意味着成千上萬普通士兵的死亡的死亡。”説到這裏，伊安不停了下來，那段年月她沒有經歷，只是聽説如此。

“後來，戰鬥之中的傳奇發現人類的數目越來越少，甚至連猛獸都比不過了，馬上快有了滅族的危急，雙方便急忙停戰。為了防止戰爭的繼續以及保護剩餘不多的人類，傳奇們共同決意，將雙方人類以分散部落的形式合居，一個傳奇駐守一個部落，守衞人類。”

“但是對於宙斯所創造的青銅人類來説，戰鬥已經是他們的天了，怎麼可能輕易停止。部落之中，若是青銅人類掌權的話，還是會經常發起衝突，剛剛的尤里斯，便是典型的青銅人。”

“磨練意志，便可以成就傳奇，掌控天地力量？”説到這裏，阿德羅斯也大概摸清楚了，對於人類的發展與戰鬥史，他並沒有多少興趣，直接開口詢問傳奇如何成就。

“嗯，意志是關鍵，當然還有身足夠強大。據説之前有人突破傳奇之時，身承受不住天地力量，直接崩潰死掉的。”

“到底多強的意志才能達到傳奇的標準？”阿德羅斯繼續問道，意志不比力量，神，靈魂，本就不存在具體標準，這貌似也太虛了。

伊安搖了搖頭:“這種東西，沒有誰做過研究，也沒法研究，據説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阿德羅斯聞言，也不再糾結了，這方世界，便是神靈的修煉體系都沒有特別的標準，更不用説這誕生不到百年的人類修行了。不過，這也算是給他指了一條路，一條似乎不用通過神力，也能駕馭天地法則的道路。

在之後的子裏，阿德羅斯也不急着回去，便跟着伊安他們部落的軍隊，遇到敵人來襲，他便還是充當一個馬前卒，衝鋒陷陣。

這並不是他刻意在這人類當中，做扮豬吃老虎這種無聊的事，而是他發現，他的戰技水平，用祖巫玄冥的話來説，似乎也就是人類的水準，連普通巫民都不如。在這人類戰場之中，他剛好可以花點心思錘鍊自己的戰技，提高之後考慮換一個更高級的戰場，比如説大海之上的戰爭。

一段時間下來，阿德羅斯便放棄了使用長矛進行戰鬥了，這種東西雖然通用，長加矛頭就好，但實在太簡陋了，戰鬥起來只能靠刺作為殺招，用起來實在不暢快。

他考慮良久，還是決定自己製造一把武器，來適應戰鬥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