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千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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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涵陽早聽出這單音不帶攻擊之意,只是點了墨染道,讓他好好休息。
“女娃娃,帶着你師兄進來,老身有話問你!”竹舍清雅,隱於秀木。
籽茶香煙嫋嫋。房中三人,一者卧,兩者對立。
親眼見到甘雁容,涵陽不敢置信。
只見那人: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風吹仙袂,翩若輕雲以出岫。
這膚滑脂膩,素齒朱的絕,至多不過二十出頭,哪裏有半分七十歲老嫗的龍鍾之態?
除卻滿頭白髮。
“小女娃兒,老身千葉劍已四十年不出江湖,你如何認得?”聲音嘶啞,卻是年老之人才有。
涵陽斂眉,頭微低,對前輩表示敬意。
將掉落萬魂崖後,發現石的經過略提一二,當然該説的説,不該説的半點不曾透lou。
聽到石中有暝涯子骸骨時,甘雁容撫琴的手一顫,絃斷木裂,一把好琴已被徹底毀掉。
面容怔怔,一滴清淚寂寞,延頰邊滑落。
“死了…居然,就這麼死了…那我在這耆老谷一等四十年。又算什麼…”往昔歲月,相遇時的吵鬧,相攜時的甜mi,相離時的苦痛,愛、怒、嗔、妄,到頭來,也只是一場空。
閒等白頭,一世寂寞無人懂。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涵陽守着墨染宿在木屋中,徹夜未眠。
旁舍。琴聲幽幽,哀傷入骨。
清晨,雨停了。
水潤過後的山壁草木更是清,墨染轉醒,就見一人趴在牀邊睡。
抬起手,剛想一那烏黑柔軟的秀髮,涵陽警覺地坐直身體。
收回手,沒能成功有些遺憾。
“師兄,你醒了。”收拾一二,取來厚葉做成的杯子,裏面盛滿乾淨甜美的溪水。另一張葉子上託着幾粒拳頭大小的朱果,質滑多汁,又很飽腹。
兩人取溪水洗漱乾淨,食用朱果,對昨墨染魔發作一事默契地閉口不言。
再見甘雁容時,芳華不再,只剩老嫗暮年。
涵陽大驚:“前輩,您怎麼…”甘雁容笑了笑,滿臉皺紋竟舒展開來,多了幾分淡薄,幾分灑拖,幾分釋然。
“我四十年一如從前,只為了等他見到我時,還能認出我來。如今人已不在,我留着這麪皮,又還有什麼用呢。”
“我設下耆老谷,不過是想霸佔這華妙地,兑現當初一個諾言罷了。不想幾十年來,差點入了魔障,害得許多無辜百姓枉死…”總有一天,我要找到一個仙境般美妙的地方,和你共度一生一世!
當年之誓,言猶在耳。
墨染與涵陽不諳安撫之道,面對一個悲傷的老人,只覺得不知如何是好。
甘雁容突然問道:“冷兒…現在怎麼樣了?”
“冷兒?”一時反應不及。
“就是,司徒冷,你們的師傅呀!”甘雁容急切地説道。
“師傅…”師兄妹面面相覷。其實自從萬魂崖上一戰後,兩人都未曾再見過司徒冷,只知他已重新回到東陵,仍然國師之尊。
“他出事了!?”甘雁容急了。
“前輩您彆着急,師傅現在很好,是東陵的國師。”涵陽連忙安撫。
都説老人像小孩,任霸道,眼前這位實力不得了,真任起來可就難辦了。
“那就好,那就好…”甘雁容喃喃自語,忽然又嗚嗚哭了起來。
墨染懶得理會,涵陽只得手忙腳亂地盡説好話。甘雁容一邊哭一邊説,雖然斷斷續續地,但涵陽還是大致拼湊出了當年事情的經過。
暝涯子司徒翼與千葉魔女甘雁容,本是一對神仙眷侶。因甘雁容早年行事跋扈,結仇甚多。其中一個仇家,趁她懷有身孕,司徒翼又恰好不在時下毒。毒奇特,平時難以察覺,直到甘雁容準備生產的時候才被發現,卻為時晚矣。
甘雁容執意替司徒家留下血脈,拼着真氣漏身亡的危險產下司徒冷。
而司徒翼怎麼可能甘心眼睜睜地看着愛身亡,在不斷損耗自身修為來填補甘雁容外漏真氣的同時,還要驅除毒素。出一分,補兩分,縱然是司徒翼內力在深厚,也熬不住沒有盡頭的減損。
“最後關頭,毒素尚且殘餘些許,但已經繼力不足,哪怕再輸入多一分真氣,都會因為力竭身亡。所以,昊天才服下了梵天瑤草…”
“梵天瑤草!”墨染、涵陽兩人一同驚叫。
“沒錯。後來我雖被救活,但翼哥卻只剩下七年壽命。”後面的故事,有些悲傷。
甘雁容是個至情至的姑娘,因為愛得太深,所以才更加的恨,更加的怕。
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執意要生那孩子,最後執念成魔,所有的愛她給了司徒翼,所有的恨卻留給了自己的孩子。
當時的司徒冷,才不過三個月。
甘雁容無法忍受親眼目睹摯愛死去,又怕心魔已生的自己有一天會忍不住對孩子下毒手。
懦弱的她,逃離了寒池山莊。
一去三十年,世間變幻,多少人,多少事,生死由命,逝者無追矣。
涵陽沉默着,以她的立場,不知道還能説些什麼。
縱然是司徒翼這般驚世奇才,居然對梵天瑤草亦無可奈何,墨染心一寒,不由地伸手一握,似乎只有將那抹温暖掬在身邊,才不會消失。
左手一緊,被捏得生痛,涵陽疑惑地望去。見墨染眼眸生沉,以為他魔未盡,便不管疼痛,反倒往旁邊移動,貼得更近。
“前輩,梵天瑤草當真如此逆天?一點辦法都沒有?”墨染出言問道。
甘雁容情緒有些回緩,聞言一怔,下意識回答:“有,是有,但…”忽而停住,示意涵陽伸出手。
浮於脈上,大驚:“小女娃兒,你怎麼也中了梵天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