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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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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新娘要親新郎…”這是廣告公司的同事,那…家揚來了嗎?

“剛才親過了…”

“剛才是剛才啊!”好吧。立晴在庭軒的臉頰上又親了一下。今天已經親了多少次了?家揚呢?他站了起來,笑着。他的太太也來了,真好,一起出席,他該不會也要她親新郎吧?頭真痛,她快要站不住了。

祝她…呵,他該説什麼呢?能説的都讓人説了。

“你真美,敬你。”家揚走過來站在她面前舉起手裏的酒杯,笑着。

可是,他神彩飛揚的眼眉為什麼看起來這樣悲哀呢?為什麼她會想哭呢?頭好痛,不行,不能哭,孟伯伯、孟媽媽對自己這麼好,她不能在這時候哭,不能給他們出醜。她從立辰手裏拿過一杯酒。

“姐,那是紹興!”立辰在她耳邊説。

“敬你,家揚。”她將杯子裏的體一仰而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温熱的體在胃裏慢慢加温,逐漸蒸發掉她的理智,只剩下一個到疲倦和痛苦的空軀殼,如果他在這時牽起她的手,她一定會毫不思索的和他逃離這場婚禮。

但是,他終究沒有伸出他的手。

“我也敬你,你娶了一個好太太。”周家揚轉向孟庭軒,他和庭軒四目會,同時乾杯。

“總監,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剛才不是説要給他們喝五味酒的嗎?”公司的同事又開始鬧,真的有人用芥茉、醬油、菜湯、養樂多,還有其它有的沒的調了一杯五味酒來。

“我喝啦…”周家揚已經喝了不少酒,現在他忽然比平時更吊兒郎當的準備接過酒杯,可是拿着的那個人卻不肯放手。

“不行不行,你又不是新郎,這麼護着他。他可是搶了我們公司裏最有身價的單身女郎耶。”

“對啊,所以五味雜陳的是我,五味酒最應該給我喝…”他看着立晴仍是笑,笑容像個面具似的掛在他臉上。

“我應該喝的…”在一片喧譁鼓譟聲中,孟庭軒笑着説。

“我搶了你們公司最有身價的單身女郎,這杯酒如果不喝,他們是不會讓我走出去的。”説完接過那杯五味酒,在大夥兒的鼓掌叫好聲下喝完。

呵,五味雜陳的豈止周家揚一個,他孟庭軒也是啊,奉父母之命完成的假結婚該怎麼收拾?從來篤定的心早已惶惑不知所從了。

“楊小姐,我也敬你,謝謝你這些年來給我們的幫忙,祝你新婚愉快,一切都有好的開始。”周太太笑着走了過來,親暱的站在周家揚身邊。

幫忙?她指的是哪一種忙呢?

她笑,立辰幫她倒了半杯紹興酒。

“謝謝你。”她舉起杯一仰而盡,沉甸甸的火辣從胃部往心口裏延燒,進而似乎連腦子也着火了。

家揚,真的不能再想他了。把刻在心版上的人影燒溶吧,如果不行,那麼,就燒燬她自己。

***喜筵結束,孟庭軒一家人回到家中已經很晚了,孟爸爸、孟媽媽一再告訴立晴沒有事情要忙了,請她先休息,她才回到位於三樓的新房,這是她第一次進到這個房間。庭軒和家人一起收拾飯店裏帶回來的物品,送走庭宇和大嫂,磨磨踏蹭直到最後一秒才回房。開了房門,一陣涼風面吹來,窗户敞開着,空氣裏瀰漫着一股蕩人心神的香水味。立晴倒在那張舒適的雙人牀上沉沉睡去,身上仍然穿着那件翠綠的禮服,她沒有碰到枕頭和棉被,小腿還有一半在牀沿以外,本來似乎只想稍作休憩的吧?像是個落入凡間的靈,跋涉之後意外的找到這處休憩之所,因為疲倦至極,所以倒頭便睡着了。

真是奇異的覺,這是他今天新娶進門的“新娘”但他們彼此一無所知,就像古時候的人成親一樣,從新婚之夜開始認識對方,雖然他們是假結婚,但也差不多了,因為照目前的情勢看來,他們恐怕暫時要共同生活了。

他忽然發現這件事其實非常危險,他一點也不瞭解她,也許她本無法融入他的家庭,本不願意做小翔的母親,不願意讓他喊一聲“媽媽”如果是這樣,那這場結婚對他來説反而增加無謂的麻煩,説不定還會成為家庭問題。

可是對她而言又何嘗不危險?她也一樣不瞭解他,她這麼漂亮,此刻又睡得這麼沉,如果和她假結婚的人是個登徒子或者是個無賴,那麼…況且後當她真的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那麼“離過婚”將會是她找對象時一個非常棘手的絆腳石。她沒想過這一層嗎?或者她本無暇深思慮?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這麼急着逃開,甚至賭上自己的一生呢?是婚禮上的那個男人嗎?那另外那個是他的太太了?她是介入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她一定累壞了,他想。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連他體力這麼好的人都覺得疲倦,更別説是她了。他鬆了鬆領帶,站在牀的另一邊,看着她沉靜得像洋娃娃的臉,忍不住想伸手去撥開她散在臉頰上的幾髮絲,或者幫她調整睡姿讓她躺得舒服一點,但是他終究沒有這麼做。他走進浴室給自己衝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關上窗户,小心的幫她蓋上輕軟的被子,她的肩膀和手臂似乎不勝秋涼,他自己則躺在一旁的貴妃椅上,蓋着西裝外套,很快的入睡了。

***從一個深沉無夢的睡眠中醒來,立晴猛地起身直坐在牀上,時間彷彿被誰偷了去,留下一大段空白,她愣愣地帶點不安的用眼睛巡視這個寬敞陌生的房間,窗外天已經大亮了,屋裏還亮着暖黃的小壁燈,身上有一件留着她體温的被子,孟庭軒睡在貴妃椅上,身體縮在那件黑西裝外套底下。

這一段時她總是失眠或者睡睡醒醒,昨晚是她近來睡得最久的一次,她甚至沒有翻過身,深度的睡眠使她暫時忘了一些事情,她恍恍惚惚的回想着。

“糟了。”她低喊一聲,急急地下牀,禮服寬大裙襬的摩擦聲在靜謐的卧室顯得非常大聲,她不得不起裙襬,躡手躡腳的以免吵醒了孟庭軒。她走進浴室衝了澡,換上一套粉紅居家服,然後快速的走出卧房,到一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