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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血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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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立刻單膝在他面前跪下,靜靜道:“我舒靖容願意加入聽雪樓供樓主驅譴,百死而不回,——直至你被打倒的那一天!”

“咳咳…”蕭憶情苦笑着,咳嗽,然後問,“你的意思,是説如果你發覺我不是最強的,你自己能殺死我或者別人比我強,你就會立刻背叛,是嗎?”

“哈…那叫什麼背叛啊。”主人冷冷地笑了起來,帶着微微的冷峭,抬眼看第一個能擊敗自己的人,“難道你會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那談得上什麼背叛!而且,我只欣賞強者,只追隨最強的人——如果你能被別人打倒,那麼我當然要離開你!”

“哦…我記住了。”蕭憶情微微咳嗽着,若有所思地看着什麼,有一些女氣的眼睛裏有冷漠離的光閃動,緩緩回答了主人一句,“我喜歡用快刀,雖然它有割破手的危險。”主人沒有發現,那個時候,樓主的眼睛一直望着的,是旁邊樹上剛剛綻放的一朵紅野薔薇。

那就是聽雪樓主蕭憶情。

三年前,自從前一任聽雪樓主、他的父親蕭逝水以三十九歲的英年棄世之後,才方弱冠的他中止了在雪谷老人門下的學業,匆匆步入江湖,招回了樓中四散的人馬,以病弱之軀撐起了搖搖墜的家業。

然,讓那些認為他是文弱公子的人吃驚的是,在五年裏,聽雪樓在他的帶領之下召集了如雲高手,幾年內拓地萬計,以洛陽為中心、把勢力拓展到了長江以北的所有地區!

聽雪樓。這個二十年前還是無名組織的幫派,如今已經隱隱有領袖天下武林的架勢了…而聽雪樓主蕭公子不世出的英才和武功,也成了江湖中誕生的又一傳奇。

我又有一些的不安,同時,也覺到了主人內心傳來的不安。這個蕭樓主,無論從哪方面來説,幾乎都是我見過的唯一絲毫不遜於主人的奇才,而且,他還成功地讓主人為他所用。

主人在他的殷勤攙扶下緩緩起身,不置可否地坐到了堂中的第四把椅上。要知道,聽雪樓在她加入之前,已經有了除蕭憶情以外的兩位副樓主——高夢飛和南楚。

“阿靖,坐這裏。”我聽到了樓主輕聲的吩咐,然後我看見他拍了拍身邊榻上的空位——主人呆住。這樣明顯地表示出對於她的倚重,是主人不曾料到的。想了想,她終於輕輕走過去,坐在他身側。

後來,我才知道那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是主人和他以後攜手開始長達五年征戰的序幕。

金戈鐵馬,並騎戰場剿滅各方不想稱臣的勢力,將霹靂堂雷家等江南三大世家滅門;鐵腕平亂,鎮壓樓中醖釀已久的叛亂,手刃二樓主高夢飛,囚蕭憶情的師妹池小苔;勢力南擴,派出大批人手,征服南方武林中最神秘的幫派拜月教;…

三年的時間,就在滿目的鮮血中這樣漂過了…

當宣佈武林一統時,萬眾對他下跪、宣誓效忠之聲震動雲天;那個時候,坐在建立曠世武功的病弱年輕人身邊的,是我的主人——臉罩輕紗,木無表情,似乎一切輝煌都與她無關。

這只是證明了一件事而已:她所追隨的人,的確是最強的。

她只追隨強者,只相信絕對的力量——就象我一樣。

端坐在聽雪樓的正殿中,面紗後的主人坐在武林霸主的身邊,幾乎享有和他對等的權力——人中龍風。

我知道,很多武林人士都這樣看待着主人和樓主的關係,而且紛紛私下猜測兩人之間的情問題。畢竟,象這樣年輕的霸主身邊長期存在着一位美麗的女,簡直是讓人不遐想也難。而由於兩個人身邊都沒有走的近的異的緣故,樓中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主人成為樓主夫人是遲早的事情。

只有我明白,事情遠遠不是那麼簡單的。

就是以為和主人心意相通的我,都不明白主人對待樓主的真正想法。

我曾經看過樓主在當眾病發時暗中握緊主人的手,而主人默默用真氣不動聲地為他調理、以免讓他在萬人面前倒下。面紗後,主人的眼睛是温柔而撫的,看着在那一刻尋求援助的凌駕武林的蕭樓主,卻彷彿在看一隻受傷的動物一般。

我也看過那個蕭樓主為了斬草除對霹靂堂下達了滅門追殺令,而為了維護另一個人叫“雷楚雲”的人,主人堅持着不同的意見——在密室裏的爭論中話不投機,主人拔出我,直指着他的心口!——那樣的殺氣,和主人如同草芥一般殺戮其他人時、是沒有什麼兩樣的;我知道樓主和主人之間有過嚴重的分歧,曾經有幾次,甚至到了決裂的邊緣,然後,卻莫名地又相互退讓,繼續象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地合作下去,只是彼此的眼中閃過不信任的光芒;我還知道主人愛過的那幾個人,和她在乎的那些人…

其中有一些,就是毀在樓主手上的。

我甚至知道蕭憶情真正的壽命本來只有二十二年,過了那個期限,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忍受旁人不能忍的煎熬,從閻王手裏賒來生命!他只是想在死之前統一分崩離析三十多年的江湖而已,他想用前人沒有的功業,為自己鑄造一個永恆的紀念碑——那麼即使死了,他還會活在傳説裏…

他很會用人,也很會殺人。聽雪樓三萬多子弟,幾乎每一個人都對他既敬且畏,宛如天神一般地崇敬,只要他的一句話,就不顧生死地去完成那個指令。

有時候,我想,主人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劍而已吧?只是用來殺人的工具而已。只是因為名劍難求,所以也才分外地珍惜。

“如果你不是最強者,我就會殺了你——相對的,如果我對你不再有用,那麼你就殺了我。”

“如果有一天別人殺了我,或者你自己動手殺了我,那麼,我所有的一切,都遺留給你。”那樣無情而冷靜的約定,彷彿是兩個為了利益走到一起的商人,簽定的一個契約而已。

“如果,你是病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