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黑眼睛萊茵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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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
我靠那真的太不幸了的陽光鋪灑在大魯爾地區黑黝黝的土地上,綠的草芽剛剛長出不到兩寸高,在帶着寒意的風中輕輕的搖擺。幾隻疲倦的烏鴉怪叫着從樹梢頭掠過,兇狠的紅眼睛飛快的巡視四周,巴望着能有好運氣找到一些果腹的食物。他們的身影掠過了那碧綠的草地,黑漆漆的影子,嚇得幾隻金花鼠拋開了手中乾癟的堅果,倉惶的逃進了鼠中。
清澈的河水順着温柔的曲線淌,河道邊,有一排高大的山櫸,枝幹在陽光下熠熠發光,有如眾神手中的火炬。淡淡的晨霧繚繞在樹林之中,連同被陽光蒸騰起的水汽,隨着一陣河風飄散了開去。幾隻把巢安置在山櫸上的小鳥,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茸茸的小腦袋,左右顧盼了一番,猛的張開翅膀飛了起來,發出了歡快的‘吱吱喳喳’聲。
這幾隻有着漂亮的綠羽的鳥兒,輕聲鳴叫着飛過了山櫸,掠過了那小小的教堂屋頂,朝着遠處飛去。陽光灑在這間教堂黑的屋頂上,純銀打造的十字架發出了奪目的光彩。長劍,糾纏的薔薇花環以及一對水平張開的羽翼,構成了這十字架的主體。
‘叮噹’幾聲清脆的鈴聲響過,一個禿頭的中年神甫用力的晃動着一枚拳頭大的銅鈴,快步的從教堂的附屬建築,一排低矮的平房內走了出來。他發出了尖鋭的叫聲:“孩子們,都起牀啦!今天可是個好天氣,不要費神賜予你們的陽光和温暖!男孩子去河邊打水,女孩子替男孩子整理內務,快,快!德克勒斯神父今天要給你們上地理課,千萬不要遲到了!”一羣孩子大呼小叫的從那一排平房內衝了出來,男孩子們着勉強睜開的眼睛,拎着小巧的水桶往河邊跑去。女孩子們則是唧唧喳喳的相互談着,從屋子邊上的水箱內打出了一盆盆的清水,準備洗漱以及整理內務。那神甫看着那羣男孩子大聲的叫嚷起來:“好啦,孩子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不想看到幾隻小落湯雞跑回來!”這一羣最大不超過十歲的男孩子發出了歡快的笑聲,飛快的奔跑着,跳躍着,穿越了那一排山櫸,已經到了河邊。他們先把手中那小小的水桶提滿了水,立刻就把腦袋泡進了河水裏,用力的左右晃動着。再用身上的衣袖胡亂的擦拭了一下凍得通紅的臉蛋,這些孩子就把清晨的個人衞生給解決掉了。
那邊,神甫已經大聲的叫嚷了起來:“嘿,我的小崽子們,你們還在河邊幹什麼?快點回來,難道你們就不想吃早餐了麼?把水倒進水箱,快點,快點!加油,小崽子們,哈哈,一二,一二,一二!對啦,快步跑!”那神甫突然尖叫了一聲:“哦,天啦,萊茵哈特,你怎麼不看着一點?”一個看起來不過七八歲,有着一頭披肩的黑長髮,臉蛋很清秀,彷佛女孩子一樣的男孩兒,似乎是腳下不穩,一跤摔倒在了地上。他手中的小水桶猛的飛出了兩三米外,飛濺的水花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泥窪,把他身上潔白的亞麻布衣得一片的漆黑。原本潔白粉的臉上,也沾上了大片的泥污,看起來好不愧狽。
禿頭神甫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跑到了這摔倒的孩子身前,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哦,至高神在上,親愛的萊茵哈特,這是你這個月第三次摔倒了。你就不能小心一點麼?沒事吧?你奔跑的時候,就不能看看腳下的土地麼?”有着一對漆黑的眸子,彷佛一汪黑水銀一樣靈活的萊茵哈特有點吃力的抓住了神甫的手,然後一用力,這才站了起來。他臉上出現了一絲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孩子臉上的寬容和含蓄的笑容:“大地是穩固的,不穩固的是我們自己的心靈。對不起,巴比神甫。”巴比神甫笑了起來,撫摸了一下萊茵哈特的腦袋,很温和的説到:“沒錯,大地總是穩固的,他一視同仁的承擔着每個生靈的重負。可是,僅僅有大地的基是不夠的,只有你自己放明亮了眼睛,放穩了步伐,才能堅定的行走。萊茵哈特,你…也許我應該建議你多喝點牛,這樣會讓你更加有力量一些。”萊茵哈特有點無奈的看了看遠處正朝着自己做鬼臉的幾個大孩子,難道要告訴神甫,是那幾個孩子在背後猛的用力推了自己一把,才讓自己摔跤的麼?搖搖頭,萊茵哈特出了有如天空的太陽一樣温暖的笑容:“謝謝神甫,我會注意的。”朝着神甫鞠了一躬,萊茵哈特有點狼狽的撿起了地上的水桶,轉身往河邊走去。
巴比神甫兩隻手合在了一起,輕輕的搖了搖頭。
“很懂事的小孩子,唉,要是這個孤兒院所有的孩子都象他這樣,我的血壓也不會這麼高了!讚美至高神,最起碼這羣小崽子裏面,還有這麼純潔的一頭小羊羔。”他猛的回頭看了看那幾個正朝着這邊做鬼臉的大孩子,帶着點怒氣的吼叫起來:“巴恩特,你們一點都不餓麼?如果是這樣,今天早上你們的麪包就省下來了!”幾個大孩子一鬨而散,嘻嘻哈哈打鬧着衝進了另外一列平房裏面去。那帶頭的大孩子還在低聲的罵咧着:“黃皮小子,黑小子!該揍!”飯堂內一片嘈雜,力充沛的孩子們嘻笑、打鬧,沒得一點時間安靜。幾個站在旁邊的黑衣神甫和嬤嬤僅僅是微笑着看着這羣孩子,沒有制止他們的意思。那身量最高的神甫還在低聲的慨:“年輕真好!”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擦洗了一把臉蛋的萊茵哈特快步的走進了飯堂,從門口處的嬤嬤手裏領過了一份麪包,一份牛。那胖乎乎的嬤嬤笑嘻嘻的掐了一把萊茵哈特的臉蛋,高聲笑道:“啊,我們可愛的萊茵哈特,你長得越來越英俊了哪!讚美至高的神,你是他手中最美麗的產品!”幾個嬤嬤也是趕緊了幾腳走了過來,親密的摸了摸他的小臉蛋。
巴恩特,剛才那個從背後用手推翻了萊茵哈特的,足足有十一二歲的大男孩,滿臉嫉妒的看了一眼被嬤嬤們包圍起來的萊茵哈特。他低聲的嘟囔着:“這個該死的傢伙,他不就是長了一副女人的臉蛋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喜歡他?”他肥嘟嘟的大紅臉上,滿是兇狠的神。
一個瘦小如猴的孩子笑起來:“巴恩特,你沒有他英俊!就連我們這裏的女孩子,也沒有比他長得更加漂亮的。”另外一個孩子唯恐天下不亂,高昂着脖子説到:“巴恩特,你成天打架欺負人,可是你除了力氣,還有什麼?你可沒有萊茵哈特聰明,他早就學完了九年級的課程了,你比他大六歲,可是才學到五年級。”
“五年級的課程,你還沒有過關!上次德克勒斯神父狠狠的訓了你一頓!”
“哈,你還是一個卑鄙的傢伙,你上次想要在樹林裏吻蘇非,太無恥了!可是萊茵哈特就乖巧多了,都是女孩子主動去吻他的。”巴恩特看着身邊這羣個頭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但是分明連成了一夥的孩子,氣急敗壞的叫嚷起來:“那,我就讓你們明白!我巴恩特才是最好的,那個東方來的黃皮小子,被自己親人在大冬天丟在街上的倒黴鬼,本就不如我!”就這個時候,巴比神甫從門口探了個頭進來,興高采烈的大聲叫嚷到:“哦,天啊,讚美至高神,親愛的兄弟們,能給可憐的巴比來幫個忙麼?孩子們夏天需要的鞋子和衣服都分發下來了,還有新的空調和別的一些玩意。柏林的一個大財主還給我們捐助了價值一百萬人民幣的物資,天啊,天啊,你們就不幫我來搬運一下麼?”一個白髮蒼蒼,慈眉善目的高大老頭兒從門縫裏擠進了大半個身體,右手不斷的招動着:“好啦,好啦,孩子們繼續吃早餐,吃得飽飽的然後去課堂等我,你們這幾個偷懶的傢伙!珍妮嬤嬤、科科神甫,都給我過來,很多東西!你們要讓我,可憐的德克勒斯神父一個人搬麼?巴比是個大懶蟲,他只會扛着一張凳子來回走,偷懶的傢伙!”巴比神甫一臉冤屈模樣的叫嚷起來,而那幾個年輕一點的神甫、嬤嬤則是大聲笑着,不斷的嘲笑着滿臉通紅的巴比,急忙的衝了出去。很快,外面遠遠的地方就傳來了他們的歡呼聲,看樣子這次捐助的物資很是豐富,讓他們很開心!
德克勒斯神父哈哈的笑了幾聲,朝着孩子們招了幾下手,這才縮回了身子。但是他很快又把大胖腦袋給伸了進來,朝着斯文的坐在那裏啃麪包的萊茵哈特叫道:“親愛的萊茵哈特,我的好孩子,等下上完了課,你去我的辦公室,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並且要介紹你認識幾位客人!”萊茵哈特站起來,恭敬的朝着胖乎乎的德克勒斯老神父鞠躬,滿是情的説到:“是的,神父!”德克勒斯朝着萊茵哈特擠眉眼了幾下,這才彷佛一隻胖胖的鼴鼠,挪動着圓滾滾的高大身軀,飛快的衝了出去。
巴恩特眼裏的嫉妒更加濃烈了,他猛的放下了手中的麪包,看了看已經沒有大人監管的飯堂,立刻站起來朝着萊茵哈特走了過去。在萊茵哈特反應過來之前,他突然一拳頭砸在了萊茵哈特的腦袋上。
“萊茵哈特•;易,你這個該死的黃皮猴子,你本配不上這個尊貴的、光榮的名字!萊茵哈特,獅子之心,你配不上這個名字,明白麼?該死的小傢伙!”正端着茶杯喝牛的萊茵哈特只覺後腦勺一陣劇痛,上半身猛的砸在了桌子上。那陶瓷茶杯碎裂,牛濺了他滿頭滿臉。有點驚訝的回過頭來,他看着滿臉怒火的巴恩特很平靜的説到:“巴恩特,我的名字是神父給我起的,如果你有任何的意見,可以向神父去反映。”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右邊臉蛋上,巴恩特怪笑起來:“向神父反映?你要我去捱罵麼?陰險的小雜種,我要教訓教訓你!你要給我記住,我才是所有人當中最好的,我巴恩特才是最優秀的。你以後要乖乖的給我做人,否則我就揍死你!”沉重的打擊讓萊茵哈特一陣站立不穩,很艱難的才穩住了自己的身軀。他看着比自己高大了一個頭的巴恩特,死死的咬着牙齒,慢的説到:“至高的神的使者告訴我們,每個人都要寬容和忍讓,人人都是神的子民,在神的腳下,我們只有跪倒膜拜的權力。在神的面前,我們沒有任何人能夠比其他人更高貴。世間最高貴者,僅有神。”‘碰’,更重的一拳砸在了萊茵哈特的左臉上,巴恩特得意的朝着身後的幾個死黨吹了聲口哨。
“看,這個天生的小神父又在給我們傳道了!寬容和忍讓,這話説得真好!那我再揍他一拳,他就應該再寬容一些,再忍讓一些!”這些年紀比萊茵哈特大了好幾歲的孩子同時大笑起來,紛紛做出了嬉皮笑臉的無賴模樣,朝着萊茵哈特嘲笑不已。這些大孩子都在教堂外的公立學校接受更進一步的教育,早就學會了外面那些小氓、小地痞的下品。欺負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柔弱無力的萊茵哈特,是他們最大的愛好。尤其,這個萊茵哈特似乎是被《神訓》給燻壞了腦子,挨欺負了也從來不告狀的。
一絲怒火從萊茵哈特眼裏冒了出來,他咬着嘴冷冷的説到:“至高的…神…告訴我們…我們是生而平等的…除了面對神,我們…相互之間…應該和睦和和煦…我們都是孤兒,更加需要…”疼痛腫脹的臉頰,讓他説話都有點困難了。
一道直拳悶在了他直的鼻樑上,萊茵哈特慘哼一聲,猛地抱着鼻子蹲了下去。疼、脹、酸、麻,他眼前一片的昏黑,差點就沒有閉過氣去。手指頭縫隙中濕噠噠的,兩道鼻血從他的鼻子裏面噴了出來。
萊茵哈特無力的呻了一聲,緩緩的抬起頭來,看着那更加得意的巴恩特,很用力也很慢的説到:“至高神的標誌,劍、薔薇和翅膀。帶刺的薔薇,象徵着美麗的神權以及神權的不容侵犯。翅膀象徵着神的寵信和温暖。而劍,是神用來保衞神權的武力!”他慢慢的站了起來,任憑鼻血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很堅定的説到:“當神的子民受到侵犯的時候,神允許他們使用劍去消滅敵人!”巴恩特他們幾個壞小子相互看了一眼,瘋狂的笑起來:“天啊,萊茵哈特,你的劍?你的劍呢?你用劍來消滅我們麼?”萊茵哈特沒有説話,而是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驗證了他的威脅。他起了自己坐着的那張沉重的原木椅子,高高的舉過了頭頂,狠狠的砸在了巴恩特圓滾滾、胖乎乎,長滿了疙瘩和大的汗,無比難看的紅臉上。‘碰’,一聲沉悶的響聲,巴恩特的鼻子整個的偏了過去,從嘴裏噴出了幾顆大牙,哼都沒有哼出一聲,朝着後面仰天就倒。旁觀的孩子們眼睜睜的看到,一個巨大的青的血疙瘩從他的眉心處長了出來。
萊茵哈特死死的抓着那凳子的腿,咬着牙齒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眼裏充滿了恐懼的大孩子。
“神教導我們相互之間要寬容和忍讓,但是也教導我們,在接受侵襲的時候,可以用劍去維護自己的權利。就算是神的使者,也不能無故的欺壓神的子民!
…
如果我手中有劍,我會狠狠的捅他一劍!”萊茵哈特發出了他生平的第一聲最強音,徹底的震懾了所有對他心懷惡意的孩子們。
刺耳的尖叫聲不斷的從女孩子羣中響起來,那些小一點的嚇得哭了,大一點的則是驚恐的大叫起來:“神父,嬤嬤,你們快來…巴恩特,巴恩特了好多血!”比萊茵哈特過的鼻血更多十倍的血,從他的鼻子和嘴裏淌了出來。
死咬着牙關的萊茵哈特,慢慢的放下了凳子,安安靜靜的坐在了凳子上,也不擦拭一下臉上的血污,就這麼一口口的啃着麪包。他的血混雜在麪包裏面,被他一口口的了進去。他纖細的身軀不斷的顫抖着,是因為事後的恐懼?還是因為勝利的喜悦?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明白。
可是,萊茵哈特那漆黑,深邃的眸子裏面,充滿了動和歡欣,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沒人能夠看到這一點,因為他剛剛啃了兩口麪包,也動得昏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