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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怎麼擊鼓都是你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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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安抬起頭,心想:“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都淚啦!”原來,那花船開始繞第二圈。可漂到王平安的跟前時,鼓聲停止,花船上船伕的小木漿,當不當,正不正地,正好又指向了他!

雨水順着花棚的邊沿,如珍珠一般,成串落下。

風聲,雨聲,氣聲,聲聲入耳”在場眾人,誰也説不出話來了!

第一次花船停到王平安的跟前。什麼問題也沒有,很正常,停在誰的跟前,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花船必須要停在一個人的跟前嘛!

可第二次花船,繞了一大圈,又停在王平安的跟前,那就不正常了!房駙馬掄膀子敲鼓,搶得膀子都快向了,又掄到了王平安的跟前,説是巧合,誰信啊?

正當中的花棚當裏,李世民微微搖頭,心想:“那手帕沒蒙嚴實吧?”李治目瞪口呆,他本就不是伶俐人。這時更不知該如何反應了。而李恪則揚起頭,心想:“今天天氣不錯,晴空萬里,烏雲密佈,大雨如注”柴令武身子湊近子小聲道:“今天房兄,可能早上吃多了點兒。把敲鼓當成是消化食兒了,要不換我上?”巴陵公主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早上也沒少吃,消停消停吧你!”高陽公主氣得臉瓦藍瓦藍的,幸虧這是花棚,地上沒有磚頭,要不然她非得撿起來一塊,飛到房遺愛的腦袋上去!

那邊花棚裏的褚遂良又説話了:“房兄,老房啊,我看出來了,你家駙馬”今天早上,確實是吃壞肚子了!”長孫無忌坐在花棚裏,一直都不説話,可這時候也實在忍耐不住了。臉上出笑容,回頭對房玄齡道:“現在天氣熱,食物易壞,以後別再讓孩子吃隔夜的東西了”房玄齡的鼻子差點沒氣歪,聽老友們打趣,他心裏只是在罵:“這小畜生,真是氣死我了而士子們卻一起抬頭望天,心中都道:“老天爺啊,你竟然顯靈了。那花船真的沒有停到我們的跟前,又停到王平安那裏了”老天爺。你是好人!”園中眾人心思不一,有幸災樂禍的。有隻想着看笑話的,有皺眉不語的,但除了一個人之外,就是沒一個人是真心高興的!

那個真心高興的人是誰咖正是小公主李伊人!

忽然,她拍起手來,笑道:“好啊,又是王平安作詩,我最喜歡聽他作詩了,他作的蔣很好聽!”無數道目光,透過雨幕,向李伊人來,原因無它,此時此刻,還能拍起手來的人,只有她一個!

李伊人有點納悶兒,歪着頭看向李世民,道:“怎麼了,兒臣説錯話了嗎,王平安的詩做得不好聽嗎?”李世民摸了摸鬍子,女兒天真漫。全無心機,竟然當着眾人的面。稱讚起王平安來,他只好點頭道:“好聽,好聽!”過雲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時,便雨住雲走,天重又放睛!

房遺愛反正也豁出去了,就算回家被罰跪洗衣板,今天他也非得把王平安難為住了不可!見太陽又出來了。他清清嗓子,道:“真是巧了,真是太巧了,竟然又是王平安作詩,今天的事竟然如此之巧,莫非是天意?”眾人一起撇嘴,什麼天意,是你的意思才對,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房遺愛又道:“剛才衡山公主誇讚王平安的詩做得好。王平安,你可心存?”王平安無可奈何,人家是駙馬,皇帝的女婿,官又大,背景又硬,的罪不起啊!他站起身來,再次走到場中,衝李伊人深施一禮,道:“多謝公主謬讚,平安實在慚愧得很!”不等別人説話,房遺愛又道:“既然,不如你做詩一首同樣也奔美一下公主,這樣豈不甚好?”高陽公主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要不是父皇在場,她磚頭找不着,恐怕直接就要拿茶杯飛他了!

那邊房玄齡雙手扶案,就要站起身來,褚遂良連忙拉住他,低聲道:“你要幹什麼去?稍安勿躁,莫要動啊!”李世民看向房玄齡,見老宰相也急的,心想:“再給你一次面子。但也只能有一次了,下次就不成了!”回頭看了一眼李伊人,見女兒還滿期待的。

小姑娘純白如紙,沒有大人們那些複雜的心思,她很喜歡王平安,如果王平安能寫詩誇她,她當然開心。花樣年華的少女,是最需要別人讚美的!

李世民嗯了聲,道:“那便做一首出來吧”忽又想,豈能將公主做進詩裏,又補了一句:“不得提公主封號,但又要讓人知道你是在讚美公主!”場中眾人齊齊的哦了一聲,這可難了啊!

王平安心想:“這個可不容易了。只能是以物喻人。肚子裏的詩雖多,可要真拿出來一首應景的,那就着實不易了,就算現改的話,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詩可以改!”王平安又在場中轉起圈子來,這回不是假裝的了,是真的開始犯難了。讚美絕代佳人的詩,歷史上有的是,多到一抓一大把,可讚美公主的詩,歷史上就不多了。

原因很簡單啊,公主是何等身份,你一個讚美不好,把公主的家人給惹火了怎麼辦,公主的家人,全是皇族啊,普通老百姓誰得罪得起他們,退一步講,就算不是普通老百姓,也得罪不起他們啊!

王平安抬頭望向李伊人,見李伊人也在看着自己。李伊人見王平安望過來。立即出酒窩兒,衝他一笑,王平安趕緊也回了她一笑。可見他衝自己笑,李伊人忽又靦腆起來,把頭低了下去,王平安嘆了口氣,他也把頭低下去了,還得接着轉圈啊!

見王平安又“苦悶”起來,房遺愛中這口悶氣,總算是出來一半,還有一半在肚子裏憋着,等王平安做不出來詩,或者做不好詩,那剩下的半肚子氣,就能順利出來了!

房遺愛又回頭看了一眼高陽公主,就見高陽公主的臉,已經由瓦藍,轉為藍黑,但卻不再惡狠狠地盯着自己了,卻反面衝他一笑,還衝他舉了舉茶杯!

回過頭來,房遺愛心想:“看樣子,公主已經出離憤怒了,回家不會單單是罰我跪洗衣板!可是家裏頭,除了洗衣板,還有什麼是可以跪的呢?”高陽公主衝房遺愛舉過茶杯之後,哼了一聲。忽聽旁邊有人問話:“妹妹,今天晚上回家,打算怎麼修理駙馬啊,用不用姐姐給你支一招兒?”高陽公主又哼了一聲,道:“姐姐的招術,留着伺候你自家的駙馬吧。妹妹我有的是招術!”巴陵公主喜道:“都有些什麼招術,你快説來聽聽?”柴令武在旁邊急了,道:“這個有什麼好問的,你閒得慌啊你!”高陽公主晃了晃手裏的茶杯,道:“他今天敲鼓敲得累了,回家之後,要洗個熱水澡,好好去去這一身的疲憊,我打算用上好的茶水給他做浴湯…”隨即她咬牙切齒地道:“新沏出來的那種好茶湯,滾燙、滾燙、滾燙、滾燙的那種!”巴陵公主笑嘻嘻地轉過頭,對柴令武道:“聽見了沒,用滾燙、滾燙、滾燙、滾燙的那種!”她故意學着高陽公主的語氣,把滾燙二字反覆説了好幾遍。

柴令武一咧嘴,道:“這是沐浴嗎,我聽着怎麼象給死豬褪啊…”其它花棚中的士子們,心中都想:“好天爺啊。你再行行好吧,讓王平安做不出來詩,這樣他一丟人,我們就有機會啦!”士子們又開始在心裏默唸起來:“做不出來詩,做不出來詩…”園外,邱亭軒和馬明媚剛剛躲雨歸來,這場過雲雨不小,他倆雖然跑到了樹底下躲雨,但身上仍澆濕了,很是狼狽。

兩人在一棵樹下躲雨,也算是有難同當了,再從樹下出來時,竟然變成了朋友,雖未互探姓名,可話卻也多了起來。

他們見場中王平安不停地轉圈,都開始着起急來。馬明媚道:“怎麼又輪到他做詩了,這不是難為人嘛!”邱亭軒卻道:“詩文會未召開之時,我們曾經討論過靈寺,為什麼突然香客少了起來,都説王平安定是得罪了哪位貴人,卻又想不出是誰。今天,看眼下的情景,明白了,原來是得罪了當朝駙馬爺啊!”馬明媚道:“得罪了駙馬爺!那怎麼辦啊?咱們得幫幫他啊,實不相瞞,王平安是曾經幫過我的…”她沒好意思明説,但卻也表達出她想為王平安做點事兒。

這就是好人有好報了,如果當初王平安沒救過她,這時候。土包旁,水閘前,這個關鍵位置上,誰能想到他呢!

邱亭軒點頭道:“不錯,我們是得幫幫他。”他轉過頭,看向土包上設立着的水閘了,這裏是可以控制水的啊,只要他們略動手腳,改變水速度,那下首詩,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王平安做了!

李世民看着不停轉圈子的王平安,心想:“看來題目確實難了些,難為這孩子了,要不要我改改題目,別讓他再轉圈子了,看着頭暈!”場中的王平安心想:“讚美公主,又不能明説,那麼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句詩是最好的,她天機無,配得上這樣的傳世佳句。只可惜。那首詩也特長了些,沒法在這種狀況下用啊!”轉了快二十個圈子,等得場上眾人開始焦躁之時,王平安這才停下腳步,看來只能改詩了,雖然會把名詩得面目全非,但好歹能應上景,度過眼前的難關!

王平安站在場中,道:“平安才疏學淺,好不容易才又做出一首新詩,如做得不好。還請各位斧正!”頓了頓,又道:“這首詩名叫曲江池畔芙蓉園初睛後雨。”花棚裏的眾人聽了,一起點頭。好,正是應景,剛才可不是剛剛下過一場過雲雨嘛,看來他是有而發,現做出來的一首詩,絕對不是抄襲,這點可以肯定!

哈米提見王平安又要開始作詩,忙把手一揮,燕樂坊的樂師拿起絲竹,演奏出悠揚的曲調,給王平安配起音來。

王平安道:“水光瀲灩晴方好…”眾人一起點頭,這是説剛開始是睛天,應景!

李世民也點了點頭,心想:“不錯,看這詩的開頭一句就好!這個王平安不錯,竟有一做三詩的文采,這在時下的士子當中,相當罕見了!”房玄齡見王平安做出詩來,這才慢慢將身子坐好。

褚遂良卻道:“看來…”房玄齡噝地一聲,道:“你又看出來什麼啦,怎麼一會看出來這個,一會又看出來那個呢?”褚遂良道:“看來,今天早上王平安,沒有吃壞肚子!”房玄齡很少有失態的時候,做為老友,忽見他着急,豈不有打趣之理。

長孫無忌也轉頭呵呵了兩聲,也開起玩笑來,道:“你看人家孩子,就懂得不吃隔夜東西的道理!”房玄齡氣道:“你們這兩個老頭兒…”

“是三個老頭兒,你以為自己是年輕小夥兒哪!”褚遂良立即笑道。

場內,絲竹聲中,王平安念出了第二句詩:“園空濛雨亦奇。”眾人又一起點頭,上一句説的是曲江池,這一句説的是芙蓉園。還説到了剛才那場過雲雨,可沒説到公主啊,沒有稱讚她的話出現!

王平安再次頓了頓,這才又道:“把曲江比湯沐…”眾人齊聲哦了出來,這就是説到公主了。湯沐二字,起源在周代,而湯沐邑專指公主的采邑,所以一提湯沐,就知道説的是公主了。

李世民回頭看了眼李伊人,見李伊人一邊看向王平安,一邊拿着夾點心的筷子,在桌上划動,象是一邊聽詩,一邊記錄。他沒説什麼,又轉過頭,去看王平安。

最後一句,肯定是華所在,十餘名樂師盡數拿起絲竹,賣力地演奏起來!

王平安深一口氣,慢慢吐出,雙手抱拳,衝花棚裏的李伊人,深施一禮,大聲道:“濃妝淡抹總相宜!”禮成,詩畢!

場中一片靜悄悄,鴉雀們又無聲了!

王平安直身子,臉上仍是一副謙遜的表情,可心裏頭的得意就甭提了,這也就是在曲江池畔,我沒辦法,只好改詩,平仄上沒法做到十全十美,這要是在西湖上,喝點兒小酒,做首小詩,我能把你們震到湖裏去,原詩更妙,無與倫比!

狄仁傑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拍手叫道:“好,好個濃妝淡抹總相宜!”譁,大家都鼓起掌來,掌聲不絕,如水一般,一個頭過去,另一個頭又再過來,不見稍有停歇!

李治高興了,轉頭對李伊人道:“小妹,濃妝淡抹總相宜,這是説你長得好看,無論怎麼打扮,都美麗呀!”李恪也點頭道:“不錯,這最後一句實是點睛之筆,以美景喻美人,確是得體!”聽哥哥們誇獎,高陽公主卻酸溜溜地道:“王平安比喻的模糊不清,公主這裏有三位呢,誰知道他心裏想的誰啊!”巴陵公主笑道:“想的誰?哎,肯定想的不是我!哎呀,難道想的是妹妹?”

“姐姐快別亂説…”高陽公主哼了一聲,以為巴陵公主是在打趣自己。

然而,巴陵公主卻“及時”地打斷她的話,道:“又自作多情了不是,我説是的小妹,可不是你這個老妹!”柴令武在旁邊嘿嘿笑個不停。

高陽公主拿她沒法兒,氣得把頭扭到水溝的源頭處,去瞪房遺愛,心想:“回去以後,給你準備個大點兒的澡盆!”李伊人卻不理他們,拍着小手,滿臉歡笑,小姑娘被讚美了,心裏高興之極!

場中的士子們雖然在拼命鼓掌,可心裏都在想:“老天爺啊,你幹嘛去了,咋沒聽到我們的話呢,咋又讓他臉了呢…”李世民摸着鬍鬚,看着王平安,眼中滿是讚許,多好的孩子啊,咋就不是我生出來的呢!

房遺愛氣的,氣得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難度這麼大的題目,他都能又做出一首詩出來,還濃妝淡抹總相宜,我讓你相宜,我再敲,我看你能相宜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