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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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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斐説完這番話之後就一直在留心查看譚棠的表情,他擔心她會受不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女人的臉和方才比起來非但沒有多大變化。反而挑起兩條眉,對他的言辭表現得十分不屑。

“你不相信?”男人覺得很奇怪,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有證據嗎?”譚棠聽到男人的聲音這才徐徐抬起頭來,細眸裏的目光有些冷冽。

“這樣詆譭一個19歲的男孩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她冰冷的反問道。原來是這樣,白玉斐心中一凜,她竟然不信任他説的話?若無其事的舒展着秀氣的眉頭,白玉斐凝視譚棠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他很好奇,這羅昭威在她心裏究竟已經重要到了什麼地步?以至於只是聽到有關他過去的陰暗事這女人就都要本能的替他否決掉。

既不相信也不願意深究,就好像這男孩從來都是古古怪怪卻又清清白白的一樣。想到這,白玉斐對他們兩人之間發生的微妙變化產生了更強烈的興趣。

這怎麼可能?要知道天下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一個正常的小孩哪怕只是個棄嬰都不會無緣無故的變成多重格的惡魔。譚棠一向理智,可是一遇到羅昭威之後她就會變得不那麼正常,甚至有點自欺欺人,這究竟又是為了什麼呢?

“如果你要把我看成是那種人的話,我也沒什麼話好説。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你不願意承認也沒有用。”男人想了一想,突然笑了,而後伸出手指從那份資料中取出一張照片遞到譚棠面前。

“這是當年他在那家牛郎店買時與當紅牛郎們合的影。”

“那家店的規矩就是每過半年,店長就會請人來專門為牛郎們拍照做為新招牌掛在外面做宣傳。你自己看吧,眼睛總不會欺騙你。”送完照片,白玉斐又收起多餘的表情,自己走到藤椅旁坐了下來旁若無人的繼續飲起清火解熱的苦丁茶。

他不需要多説什麼,因為他是一個在幕後推波助瀾的人。焦慮與急切這樣的詞語不太適合他,解釋的太多也顯得他心裏太過慌張。譚棠代他的事他已經做完,剩下的就要看女人自己的選擇了。他會履行他的承諾,幫她安撫羅昭威解決掉高寒。

但是前提卻是譚棠要自己做好份內的事…比如,好好的瞭解一下她的老公。

“真的是他…”儘管心裏還是完全不信,但是接過照片後只匆匆一瞥譚棠就看出手中的合影真真切切並非電腦處理過的虛假圖片。照片裏的牛郎們一個個穿着入時,臉上的笑容也是十分職業分不出真情還是假意。

男人們擺出不同的姿勢,儘可能的展現着自己的雄魅力。而就在照片的角落裏,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遠離人羣孤零零的站在一邊,手中還抱着一個棕絨熊。

她認得那個熊熊,那是羅昭威覺得孤單寂寞時就會一直抱在懷裏自言自語的玩具。

“啊…”譚棠輕叫一聲,因為太過震驚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照片裏的孩子真的是14歲的羅昭威!身體的纖瘦顯示出了他當時正在營養不良,蠟黃的小臉上塗着蒼白的粉…大概是店長覺得他原本的憔悴樣引不了顧客上門才為他特意畫了個妝。

與其他牛郎相比,羅昭威的表情是那麼的高傲。彷彿雖然墮落,他的身份卻依然比所有人都更加高貴。

但是他那空茫的瞳仁裏,卻還透着一種正常人不會有的氣。那不是善意的,而是事不關己的冷漠,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歡愉──就像要要好好的坐在一旁看着人類究竟有多愚蠢一般帶着戲謔的玩味。

“是誰做的,他還只是個孩子…”將照片放在一邊不忍再看,譚棠眼眶中的淚水幾乎要不受控制的湧出。遇到羅昭威之後,她忽然變得很愛哭。不是被他哭,就是被他氣哭。

現在,更因為心疼他的過去而忍不住為之淚。一想到五年後的羅昭威就與她近在咫尺,譚棠不敢相信自己人生之中最親密的男人居然曾遭受過這種待。這就是他看上去有些病態的原因麼?19歲的孩子,説話三分真七分假。

總是陷入自我折磨與對和自己命運捆綁在一起的人的瘋狂佔有中。她忽然明白,羅昭威也許還並不懂得什麼是愛,他只是太寂寞太寂寞罷了…

心疼之後,她燃燒起滿心的怒火,譚棠現在有種非常強烈的衝動想要立刻揪出那個收養羅昭威的空姐將她狠狠的毒打一頓,再命令她跪在羅昭威身前道歉。儘管這遠遠不足以補償男孩心靈上所遭受到的創傷。

“啊,那個女人啊,”聽到譚棠問話,白玉斐端着茶杯又將另一張照片丟過來“喏,就在這。”看到相片落下,譚棠火速的彎撿起而後惡狠狠的瞪了過去。誰知接下來她卻一臉愕然的將憤怒的表情僵在那裏。因為她所看到的…是一具倒在鮮血中的屍體。

相片中的女人頗有幾分姿,死的時候身上還穿着一件火紅的吊帶睡衣。她的屍體躺在樓梯的下方,頭顱周圍全是鮮血。看樣子是從上面摔下來撞到頭致死的。

這一次,譚棠聰明的頭腦很快發揮了作用──“你不要告訴我是羅昭威把她推下樓的…”她啞着聲音試探的詢問道。

“不然你以為那小鬼後來為什麼進了少管所?”白玉斐聳了聳肩,肯定了她的話。

“天吶──”譚棠放下照片只覺得頭暈目眩。今天晚上她遭受了太多的打擊,無論是恐懼、震驚還是噁心都像一條條動的爬蟲一樣鑽進她的腦仁裏折磨不休…太多的事實她來不及接受,太多的信息她也還未做好準備理清。

關於羅昭威的現在她還在不知所措中掙扎,就更不要提該如何面對他的過去。她本該是他最親近的人不是嗎?

“現在就叫天不覺得太早了點嗎?”看見譚棠痛苦的樣子,白玉斐玩着自己的髮辮面無表情的説了一句。

“什麼?”女人的臉有些蒼白,渙散的眸光無力的轉向白玉斐。

“我覺得你應該帶那個小鬼去看心理醫生。”男人頓了頓,又接着説“因為警察説屍體是在三天後才被聞到臭味的鄰居發現的。

而那個時候,羅昭威就躺在那死女人的懷裏一動不動的看着天花板。”

“你可以想象得出嗎,躺在發臭的屍體懷裏整整三天──”

“啊…”譚棠滾動着喉嚨,發出一聲呻

“當警察問那個小鬼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你猜那小子説什麼?”輕眨了一下右眼,白玉斐居然還有心情賣關子。

“是什麼?”譚棠發覺自己已經快要虛軟在牀上了。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男人徐徐的説出答案“羅昭威當時以一種小孩子般天真的神情對警察説,他只是在想,殺了她之後要找誰來陪他玩。”

“我該怎麼辦…”聽完白玉斐的話,譚棠雙手抱着自己的頭痛苦的倒在牀上。羅昭威不是人,更不是小孩子…他簡直…簡直就是一個為黑暗與罪惡而生的惡魔。

像是早料到任誰聽了這樣的話都會崩潰一樣,白玉斐坐在藤椅上靜靜地注視着譚棠的倉皇與無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間輕柔的開口──“今晚要不要跟我睡,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