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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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覓你仍然活在這世間的可能。”他深切地接下道:“我曾經祈求過老天，祈求你本沒有死亡，你只是暫時離開。而你的『死亡』只是為了懲罰我曾經犯過的錯誤，因為我曾經那麼深刻的傷害過你，傷害過一個用生命來愛我的女人。”她沉默着。利曜南繼續道:“如果是為了懲罰我，那麼讓我面對你的『死亡』，已經是這世界上最殘酷的懲罰。”他深深地凝望她，過往的痛苦深切地進他陰合的眼眸底。

“你可知道，當我祈求老天時，我發誓願意以我所擁有的一切，換你回來，包括我的生命。”她怔視着他，清瑩的眸子閃爍着冷熱織的波瀾，靜靜地聆聽着一個男人最深刻的懺悔…

“你錯了，她不是欣桐！”吳英卻突然開口，打破這一刻存在兩人間的魔咒－－“她是智珍…她是我的另一個女兒，欣桐的孿生姐姐，智珍！”這驚人的話語，讓在場的氣氛一時之間陷入僵局。

吳英哀悽的眸子，望向那張與欣桐一模一樣的容顏…

“你出生四十天後，我就沒再見過你…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是被耀文抱走的女兒。你是智珍，是欣桐的孿生姐姐，智珍。”她哽咽地低喃。

吳英的告白如同一把利刀，驟然將利曜南的希望全數斬斷－－他眼中熱切的火焰驟然熄滅，這一刻，利曜南全身的血降到了冰點。

智珍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臉部表情戲劇化的轉變。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揭開一件秘密前，要先顧慮當事人的受？”她淡然的眸子冷凝若寒星。

“不然，這件不該被揭的『秘密』，可能會反噬你自己。”利曜南猛然一震！

這確然是他沒有料到的結局。

然而這真是他沒有料到的結局嗎？還是他本在自欺欺人…

因為不願意承認欣桐的“死亡”所以這個理論上極可能出現的“結局”自然而然被他排除在外，本不列入考慮。

“很驚訝？很失望？因為事實並不如你所想象？”她笑得蒼白。

“我知道，你向來料事如神，這樣的結果，一定讓你到很挫折吧？”她冷淡的言辭雖不是利刀，卻比刀鋒還傷人。

“智珍？”因為這一席話，吳英注意到她的“女兒”

“智珍…你知道我的存在嗎？”她畏怯地走上前，顫着聲問智珍。

“我知道你，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智珍回答，但是平板的聲調幾乎沒有情。

“那麼，你－－”

“我以父親的決定為決定。因為我不能理解一名母親，怎麼能拋下自己的親生孩子？又如何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過繼給一名殘忍的女人？”她沒有表情地問。

吳英愣住了。

這一席問話她難以解釋，況且，這麼多年來她習慣將酸苦往肚子裏，一時間她竟然語，本找不到言辭響應…

智珍忽然微笑。

“不管是為了什麼，總之，欣桐她已經死了。就算紀碧霞再殘忍、再無情，從此再也傷害不到她了。”短短几句話，吳英已經淚滿臉，她的心臟狠狠地揪痛了起來！

“戲落幕了，”智珍笑着，重新轉向利曜南。

“如何？利先生，這齣戲還彩、還好看嗎？”她衝着利曜南嫣然一笑，眸底眉梢卻凝結着冷意。

話説完，她轉身走出門外…利曜南驀然抓住她的手臂－－她回目瞪住他，與他對望。

“還不死心嗎？還想找欣桐的『影子』嗎？”她的笑容很冷，一字一句地對着他道:“那麼，你就是傻子。因為只有傻子，才會拿一把刀，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自己的心口割。”利曜南僵住，握住她的五指失去掌控的力道…

她輕而易舉掙他的掌握，轉身消逝在大門外。

夜半時分，智珍回到公寓後，就一直坐在客廳裏發呆。

客廳的茶几上攤着一張照片，照片裏頭是一名年輕女子，女子巧笑倩兮，證明她年輕時代，曾有過一陣短暫的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