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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犯人被枷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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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懷義又因廣化寺房屋狹小,起居不便,奏請另建寺院。則天皇帝便下詔發國庫十萬,工部招募人夫五萬,把舊時洛陽城中的白馬寺,修理建造起來。

不上百,便已造成,望去殿閣凌霄,花木匝地,則天皇帝便拜薛懷義為白馬寺主,親勞御駕,伴送國師入寺。

懷義便在寺中建設四十九水陸道場,把個女天子留在寺中。寺中原設備着一座行宮,佈置得花木清幽,房闥錦繡,薛大師終只伴着女天子,在行宮中説笑起坐。每天在散場的時候。雙雙走上殿去,拜一次佛。

他兩人竟赤緊地不離,雙宿雙飛,四十九天工夫,功德圓滿,那右台御史馮思勖,再三上表,請聖駕回宮。則天皇帝沒奈何,只得擺駕回宮,才隔離得三天工夫,宮內手詔下來,又把薛國師召進宮去,留着不放。

這裏白馬寺中,住着法明、處一、惠儼、稜行、德、知、靜軌、宜政,一班無賴假和尚,便仗義國師的威勢,在地方上橫行不法,無惡不作,那班和尚,原是中餓鬼。

那左近小家碧玉,略平頭整臉些的,便搶進廟去宿,遇有官家眷屬,入寺燒香的,便使人在半路上埋伏着,見香車經過,便一擁上前,把女眷戴的珠寶首飾,一齊搶去。

如見少年美貌的,索連人搶進寺去,由這些無賴和尚輪強佔,待放出寺來,那女人已被他們得半死半活,家裏的父兄丈夫知道了,懦弱些的也只得忍辱含羞的過去。

強項些的,便趕到御史衙門,刑部衙門去告狀,那官員一打聽是白馬寺和尚做下的案子,便嚇得問也不敢問。

白馬寺中一班小和尚,也在外面恃強欺人,闖到大街店鋪中去,強賒硬搶,吃醉了酒,又在地方上鬥毆生事,巡城御史也不敢顧問。這情形給馮御史知道了,便上了一本,痛斥薛懷義污亂宮廷,擾害地方,請即綁赴西郊正法。

那補闕王求禮,也上表請閹割薛懷義,免致穢辱宮闈,則天皇帝拿這兩道奏本,給薛懷義看。懷義假作哭泣,伏地請罪。則天皇帝親自扶懷義起來,拿這兩本奏摺,向地上一丟,薛懷義這才喜笑起來。

辭出宮門。才走到玄武門外,頂頭撞見那馮御史走來,真是冤家路狹相逢,分外眼明,只聽得薛懷義喝一聲打,便擁上來十多個武士,一把揪住馮御史的衣領,橫拖豎拽的,從車上拖下地來,一陣子拳腳齊下,那馮御史大喊大嚷,也沒有人敢上來解救,直打得馮御史暈厥過去。

那薛懷義才帶着眾武士,一鬨而散。這裏馮御史的僕人,見眾人散去,才敢從牆角里出來,把馮御史扶上車去,送到家中。

這時馮御史雖清醒過來,但已被打得皮開綻,血模糊。馮御史原和僕蘇良嗣,情很厚的,當時蘇僕便來探望馮御史。

馮御史哭着在枕上叩頭説:“此賊不除,國難未已,僕為當朝忠臣,務請為國除。”蘇僕當下拍着脯,大聲説道:“所不如君命者,有如天。”那馮御史聽了,便大笑一聲死去了。

原來這時滿朝中官員,全是武氏私賞,只有這蘇良嗣,是先朝舊臣,生剛直,文武百官,都見他害怕,便是則天皇帝,也拿另眼看待他的。如今這蘇僕見馮御史死得如此悽慘,心中十分悲憤!

第二天蘇僕退朝下來,在朝堂下與薛懷義相遇,那懷義卻昂着頭,裝作不曾看見,不和蘇僕招呼,僕大怒!

喝令左右,把薛懷義揪至跟前,這時懷義左右,卻無人保護,被蘇僕親自動手,在薛懷義面門上,痛痛地打了幾十下,打得懷義滿面紅腫,他捧着臉進宮去,在則天皇帝跟前哭訴,要求皇帝下旨,拿這蘇僕嚴辦。

則天皇帝一聽是蘇僕的事,便搖着頭説道:“這老頭子,朕也見他害怕,阿師以後當於北門出入,南衙宰相往來之路,不可去侵犯他。”薛懷義也只得白白地吃打一頓罷了。

這時新豐地震,平地上突起一座高山來,則天皇帝説是吉祥之光,便下旨免這地方的賦税,赦去了這一縣地方的罪犯,把縣城改名慶山縣。

有荊州人俞文俊上書言:“人不和疣贅生,地不和堆出,今陛下以女主虛陽位,是人不和也。山變為災,非可慶也。”則天皇帝看了奏章大怒!

命刑部把俞俊捉去,發配到嶺南地方,又令各處地方官,搜查有唐朝的遠族宗室,不論老少男女,有無謀反的行為,統統抄家,發配嶺南,原來這時則天皇帝,早已探聽得有宗室謀反,特用此先發制人之計。

果然韓王元嘉等,準備起兵,號召天下,中宗復位。如今見則天皇帝,先發制人,那琅琊王衝,越王貞,便迫不及待,首先發難。諸王因約期未到,一時倉促,不敢響應。則天皇帝命武三思率兵征討,不上二十天,那琅琊王和越王,一齊兵敗逃去。

韓王元嘉和魯王靈夔,一班起義的宗室,都畏罪自己縊死,其餘李姓諸王,及唐室的親戚,都被官員搜捉得,共一千四百人,一律押赴南郊殺死。

此外雖襁褓小兒,也一齊發配嶺外。則天皇帝,又用周興、來俊臣一班嚴酷的人,做地方官員,到處捉人濫殺,那來俊臣是雍州萬年地方人,父親名,原是一個賭徒,和同鄉人名蔡本的結作好友,便和蔡本的子私通成

那蔡本又賭輸了,欠來錢數十萬,蔡本無力還錢,便聽來霸佔了他的子,那蔡本的子,到來家的時候,肚子裏已經有孕了,生下來一個男孩兒,取名俊臣。

這俊臣自幼蕩兇惡,不事生產,平專以播是非,殘害同伴為事。因犯盜罪,被刺史東平王續,捉去杖一百,枷示通衢。

俊臣銜恨在心,後來則天皇帝登位,來俊臣便赴京師告密,説東平王續謀反。則天皇帝稱他忠實,便拜他作侍御史,加朝散大夫,專管刑罰獄訟,稍不如意,往往因一案牽累到一千多人。

後升任左台御史中丞,滿朝中文武官員,見來俊臣來,都遠遠地避去,不敢和他説話。來御史在道路上經過,路上的人都側眼看着。

俊臣和侍御史侯思止、王弘義、郭霸、李仁敬,司刑評事康(目韋)、衞遂忠一班人,結為同黨,招集地方無賴數百人,專覓地方紳富,敲詐誣告,一案發動,千里響應,誣陷一人,便有幾十處具狀上告。

那狀紙上的話,都是一鼻孔出氣,所有各路文告,則天皇帝統發來俊臣推勘。則天皇帝又在麗景門,立一推事院,令來俊臣任院主,推勘重大案情。百姓稱這推事院為新開門。

凡是被告人新開門的,一百人中,難得一、二人保全的。弘義又稱這麗景門為例竟門,是説進這門去的,照例都要送去命的。

俊臣和他的同黨朱南山一班人,造《告密羅織經》一卷,裏面講的盡是用刑威嚇的法子。來俊臣每次審問囚犯,不論輕重,都拿醋灌進犯人的鼻子去,囚在地牢中。

或拿犯人的身體,裝在大甕中,審問時候,拿炭火在甕的四周燻炙起來,又斷絕他的糧食,犯人到十分飢餓的時候,便拿穢惡的棉絮,給犯人吃下。

犯人坐卧的地方,穢氣燻蒸,備受苦毒,非至身死,不能出獄。每遇有大赦,來俊臣便先把獄中重罪的犯人,一齊殺死,再把大赦的旨意,宣佈出去。

又造大枷十號,一名定百脈,二名不得,三名突地哮,四名着即承,五名失魂膽,六名實同反,七名反是實,八名死豬愁,九名求即死,十名求破家。又有鐵籠頭,連帶在枷上的,犯人被枷壓着,被鐵籠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