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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必至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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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擁兵入城,到得宮中,請蕭後出御正殿,建德行臣禮朝見,立煬帝少主神位,令百官一齊穿着素服發喪,這時勇安公主,帶領諸將,陸續進宮,便將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弟兄二人,推到面前。

曹旦提了楊士覽首級,範願提了宇文承基首級,劉黑闥、孫安祖一班人,綁獲許多敵將,上來報功。

建德吩咐武士,拿化及、智及兩人,綁在殿柱子上,拿快刀細細碎剮,祭祀煬帝。又將許將排列着跪在靈座,願降的赦他一死,不願降的便立即殺死。一面收拾國寶圖籍,排宴在龍飛殿,慶賞功臣。大小將領,正在一堂歡飲的時候,忽見留守大營打發一個小將來送上稟帖,原來是楊義臣的。

建德打開稟帖來一看,上面説:“賊臣化及已擒,臣志已完,惟望大王實踐前言,放臣即歸田裏。”建德看了,説道:“義臣一去,朕失股肱矣!”劉黑闥、曹旦領兵追趕,建德説道:“孤前曾許之,今若去追,是背約也,孤當成其名。”於是便將隋宮留下來的珍寶,悉分賞給各功臣。

國寶圖籍,卻付與勇安公主收藏。因問蕭後:“今何歸?”蕭後道:“妾已國亡家破,今生死榮辱,悉聽大王之命!”建德聽了,只笑而不言。

勇安公主在旁,怕父親也受了蕭後的惑,忙接口道:“既如此,何不將娘娘與孩兒伴着,先到樂壽去?一則可母樣懸念,二則也免得娘娘在此多受驚恐。”當時建德深以為然。一宿無話。

第二一清早,曹旦點兵二萬,伺候蕭後,蕭後帶了韓俊娥、雅娘、羅羅、小喜兒四個得意的宮人,上了寶輦,勇安公主也帶了她的娘子軍,一同起行。

不一,到了樂壽,哨馬報知曹後,説公主回朝。曹後聽説女兒回來了,十分歡喜,忙差凌敬出城去接。

這凌敬到得城外,便請蕭後暫在行館中住下。勇安公主隨着他舅父曹旦進城,朝見過曹後,便將隋氏國寶圖籍奇珍異寶呈上,曹後大喜。勇安公主又奏稱:“蕭後現在客館中,請母親懿旨定奪。”曹後聽了,冷笑道:“什麼蕭皇后,此老狐狸,把隋家整個江山斷送了!亡國婦,要她來做什麼!”凌敬勸説道:“蕭後既到這裏,她是個客,俺們是個主,娘娘還當以禮待之,一俟主公回來,再商量個安置之處。”曹後聽凌敬説話,也很有理,便説道:“既如此,便吩咐擺宴宮中,只説我有足疾,不便接。”凌敬領了懿旨,便到行館,把蕭後請上鑾輿,迤邐向宮門走來。

蕭後坐在寶輦上,想起當初隨着煬帝在各處遊幸時,扈從如雲,笙歌觸耳,與如今冷淡情景,兩兩相較,不覺傷心淚下。不一時,到了宮門,勇安公主出來接進宮。

蕭後一眼望見曹後鳳冠龍髻,鶴佩霞裳,端莊凝重,絲毫不窈窕輕盈之態,四個宮女扶着下階來,接蕭後進殿。曹後請蕭後上坐朝拜,蕭後如何肯坐,推讓再三,只得依賓主之禮相見。禮畢,大家齊進龍安宮來。

只見正屋中擺着兩桌盛筵,兩位皇后,分賓主坐下。曹後即舉杯對蕭後説道:“草創茅茨,殊非鸞鳳駐蹕之地,暫爾屈駕,實是褻尊。”蕭後答道:“離瑣尾之人,蒙上國提攜,已屬萬幸,又荷盛情,實深赧顏!”大家坐定,酒過三巡,曹後問蕭後道:“東京與西京是何處優勝?”蕭後答道:“西京只是規模宏大,無甚景緻。東京不但創造得宮室富麗,兼之西苑湖海山林,十六院幽房曲室,四時有無限佳景。”曹後道:“聽説那時賭歌題句,剪綵成花,想娘娘必多佳趣?”蕭後道:“全是十六院夫人做來呈覽,妾與先皇不過評閲而已。”曹後道:“又聞月下長堤,宮人試馬,這真是千古帝王未有的風樂事。”韓俊娥站在後面,代答道:“那夜因娘娘有興,故萬歲爺選了許多御馬進苑,以作清夜勝遊。”曹後問蕭後道:“她居何職?”蕭後指點着説道:“她名韓俊娥。

她名雅娘,此二人原是先帝在承幸的美人。此羅羅、小喜兒兩人,是從幼在我身旁伺候的。”曹後便問韓俊娥道:“你們當初共有多少美人?”韓俊娥答道:“朱貴兒,薛冶兒,杳娘,妥娘,賤妾,與雅娘。後又添上吳絳仙,月賓一班人。”曹後説道:“杳娘是拆字死的。朱、袁二美人,是罵賊死的,那妥娘是如何一個結局?”雅娘答道:“是宇文智及要她。她跳入池中溺死。”曹後笑道:“那人與朱、袁兩美人,好不痴呆!她不想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何不學你們兩個,隨着娘娘,到處快活,何苦枉自輕生!”蕭後還認是曹後也與自己同調的,不曾介意。

勇安公主在一旁接着問道:“聽説有一個能舞劍的美人,如今到何處去了?”韓俊娥答道:“那人名叫薛冶兒,她隨着五位夫人,與趙王,是先一逃出宮去的,不知去向。”曹後點頭説道:“她們畢竟是有見識的。”又問蕭後道:“當煬帝在苑中,雖與十六院夫人綢繆,聽説卻夜夜回正宮去的,這也可見得夫的深情了。”蕭後道:“一月之內,原也有四五夜住在苑中的。”曹後又説:“如今我宮中卻有一個宮女,據説她原是當年娘娘身旁的宮女,待我喚她出來,”説着,便吩咐傳青琴。

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宮女,出來叩見蕭後。蕭後仔細看去,認得是袁紫煙的宮女青琴,便道:“我認你是隨袁夫人去了,卻不道落在此地?”勇安公主道:“她原是南方人,被我遊騎查見,知是隋宮侍女,便收留她在此。”曹後又笑指着蕭後身後的羅羅道:“聽説昔年煬帝要臨幸她,被她再三推卻,難得她極守法度。

又聽説煬帝曾贈她佳句,娘娘可還記得麼?”蕭後道:“妾還記得。”便着道:“個人無賴是橫波,黛染隆顱簇小蛾。今叫儂伴入夢,不留儂住意如何!曹後聽了,嘆道:“好一個多情的皇帝!”勇安公主問道:“聽説吳絳仙秀可餐,如今這人卻在何處?”韓俊娥答道:“她聽説先帝被難,便和月賓縊死在月觀中了。”勇安公主又問:“十六院夫人,去了五位。那其餘幾位還在麼?”雅娘答道:“花夫人,姜夫人,謝夫人,是縊死的了。梁夫人與薛夫人,因不從化及,也被殺死。知明院江夫人,暉院羅夫人,降陽院賈夫人,亂後也不知去向。

如今只剩積珍院樊夫人,明霞院楊夫人,晨光院周夫人,三位還在聊城中。”曹後喟然長嘆道:“錦繡江山,卻為幾個妮子壞了!

幸喜也有幾個死節殉難的,捐軀報恩,稍可先靈於地下!”又問:“這三位夫人還在聊城中,何不陪伴娘娘到樂壽來?”蕭後不及回答,勇安公主卻説道:“既已別抱琵琶,何妨一彈三唱!”此時蕭後被她母女二人冷一句熱一句,譏笑得實在難當。

只得老着臉強辯道:“此中苦情,娘娘有所不知。妾原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只因那夜諸逆入宮,變起倉卒,屍首血污遍地,先帝屍橫枕蓆。

若非妾主持,將沉香雕牀改了棺橔,先殮了先帝,後再把那殉節的美人逐一收殮,安放停留。不然,那些屍首,必至腐爛,不知作何結局呢!”曹後聽了,卻忍不住説道:“前此苦心,原也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