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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出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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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德但求鳳君願嫁他,便也百依百順,因此他也天天在父親跟前,催着要回關中去。宇文化及見眾人都有家鄉之念,便勒少帝,並擁了六宮的妃嬪,帶着皇帝的傳國璽,拔隊西行。一路上竟用煬帝的玉輦儀仗,其餘宮人珍寶,金銀緞,盡用騾馬車輛裝載,不足用的,便沿路搶劫。

軍士的車甲行李,俱着其自負而行。宇文化及在路上,和蕭後及眾美人,調笑放蕩,毫不避人耳目。

也不知道愛惜兵士,大家都起了怨心。看看走到彭城地方,趙行樞悄悄對司馬德堪説道:“當時隋主不仁,天下離亂,民不聊生,我等出此非常之舉,原想轉禍為福,改辱為榮,今不料所推的宇文化及,卻是一個暴戾之人,立之為主,今愈甚,反致六宮蒙羞,不久諸侯起兵除暴,此賊必死,我等從人為賊,如何得免,若不早圖禍,將來死無葬身之地了。”司馬德堪説道:“諸公勿憂,眾既懷怨,明早入朝,只須袖藏利刃刺之,有何難處。”眾人計議已定,不期事機不密,早有人報知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大怒,便和親信商議,將計就計,埋伏武士於帳下。次趙行樞,司馬德堪,裴虔通,元禮,令狐行達,馬文舉,一班賊黨,俱袖藏利刃,魚貫着進帳來,準備行刺。

他們才跨進帳門,宇文化及早大聲呼武士拿下,在各人身旁,都搜得利器,謀刺真情,一齊顯。宇文化及喝令押赴市曹,將二十餘人,一齊斬首。從此宇文化及目中無人,越發橫暴起來。

看看走到聊城地方,鳳君便和宇文慶德説知,她家便住在聊城東坊。宇文慶德便去和他父親説知。又説明把風君娶作子。

宇文化及説道:“我兒婚姻大事,原是要鄭重的。”便撥了五百名甲士,又派兩名親信大臣,護送前去,算是替宇文慶德説媒去的,那宇文慶德也捨不得放鳳君一人回去,便自己也跨着馬,跟在鳳君車兒後面,一同前去。

***鳳君坐在七寶香車裏,後面五百名甲士簇擁着。又有宇文慶德和兩位大臣,跨馬護送,一路上何等榮耀。

看看到了東坊,前面一座高大門樓,鳳君在車中吩咐一聲説到了,那車馬一齊停住。這屋子外面來了許多兵馬,把屋子裏的人,嚇得個個向門外探頭兒。內中有一個老婆婆。

她卻認識車子裏坐着的是嬌娜小姐,忙嘴嚷着小姐,一顛一蹶地趕出門來,拉住鳳君的手,原來這鳳君並不是別人,便是那第一回書上表過的范陽太守朱承禮的女兒嬌娜小姐,那鳳君是她選進宮去以後,改的名兒。

這高大門樓,也並不是什麼嬌娜小姐的家,竟是他表兄申厚卿的家。這申厚卿和嬌娜小姐,上回書上不是表明過,很有一段纏綿悱惻的私情嗎?

而且嬌娜小姐的身體,早已給厚卿破了,厚卿住在他舅父家裏,和嬌娜暗去明來,偷情也不知道偷過幾次了,在他兩人,以為終身之事,可以千妥萬當的了。誰知自從厚卿和嬌娜小姐分別過以後。

他們的終身大事,便大大的變起卦來了。厚卿也曾和他父母説知。幾次打發人去向朱承禮求親説媒,誰知這朱太守心眼幾十分勢利,任那媒人如何説法。

他總絕口回覆説:“我家女兒的親事,早已配定的了。”其實他全沒有這一回事,他眼中卻瞧不起申家。

他原知道女兒長得十分美貌,如今天子好,他儘可以靠着女兒的顏,謀些高官厚祿,他自從那接總管太監許廷輔回家來以後,便早巳打定了這個主意。

他見盡多有紳富人家,把他親生的女兒送進宮裏去,得了皇帝的寵愛,閤家父兄封侯的封侯,拜相的拜相。朱承禮看得眼熱了,所以見申家來求親,他便絕口不允。

誰知他夫人榮氏,是十分愛這外甥兒厚卿的,照榮氏的意思,這頭親事,是千肯萬肯的了。還有那嬌娜小姐,自從厚卿去了以後,便好似掉落了魂靈,天天伸長了粉頸兒,盼望申家有人來説媒。

好不容易,盼望得媒人來了。誰知這無情無義的父親,竟把這頭親事絕口回覆了。當時不但是嬌娜小姐心中懊喪,便是榮氏心中也很覺可惜。

連那大姨娘飛紅,也鬱鬱不樂起來!飛紅幾次在他老爺跟前勸説:把俺家小姐,配給申家的外甥哥兒,真是門當户對,一雙璧人!

俺們原是舊親,又可以親上加親。飛紅的一張嘴,原是伶牙俐齒的,又是朱太守言聽計從的。誰知只有這件親事,朱太守卻一句話也不肯聽,榮氏的説話,更是不願聽了。

為了嬌娜小姐的親事,他老夫兩人幾乎反目,後來許廷輔第二次來採訪美女的時候,朱承禮究竟拿他親生的女兒,獻了上去。可憐嬌娜小姐和他父母分別的時候,哭得何等悽慘!

朱承禮心中也覺得不忍,但為前途的功名富貴起見,也只得狠一狠心腸,和他女兒今生今世永別的了。

可憐嬌娜小姐臨走的時候,既舍不下父母,又掛念那厚卿哥哥,她一陣子傷心,早已暈倒在車兒裏,待得清醒過來,離家已是遠了,她便拭去眼淚,從此不哭了。

她一路上打定兩個主意:第一個主意,進得宮去,決計不和皇帝見面,一來替厚卿守着清潔的身子。二來不得皇帝的寵幸。

她父親也決計得不到好處,也叫父親冷了這條富貴之念。第二個主意,她在宮中靜心守着,得有機緣,便把這亂的皇帝刺死,她在家裏,常常聽厚卿説起這隋煬皇帝如何亂暴,她原痛恨在心。如今又因供皇帝的樂,打破了和表兄的一段好姻緣,又把自己的終身埋沒在這暗無天的深宮裏。

因此她把個隋煬帝越發恨入骨髓,她在宮裏,每到夜靜更深的時候,便悄悄地出來,當天燒三炷香:第一炷香是願皇天保佑她厚卿哥哥,長壽安康。第二炷香是願天公幫助她早早報了這昏君的仇恨。第三炷香願天保佑她保住貞節而死。

這三句話,嬌娜小姐在睡裏夢裏,也念着不忘的,那夜給宇文慶德撞破了,説什麼願天保佑她早得富貴夫婿的話,原是哄着慶德的。

誰知慶德竟認作是真的,便依着嬌娜小姐的話,拼命地幹起來,居然那煬帝的一條命,被嬌娜小姐一句話,輕輕地丟了。

嬌娜小姐看看這宇文慶德的痴情,真痴得利害,倘然沒有申厚卿的一段恩情在前,這宇文慶德的人才,也中得嬌娜小姐的意了。無奈她立願在前,替申厚卿守一世貞節的了,便任你宇文慶德瓊姿玉貌,厚愛深情,她都不在心上。

但她知道此生若不離了宇文慶德,依舊不免要給他糟蹋了身子,因此心生一計,只推説父母家住在聊城地方,把宇文慶德引到這東坊地方來。

這東坊人家,原不是什麼嬌娜小姐的家裏,竟是那申厚卿的家裏。申厚卿這時父親已死,只有母親朱氏在家,厚卿自從朱家的親事不成,他也立志終身不娶。

也無意功名,只伴着母親住在家裏,忽然聽得門外馬嘶人喧,家裏上下的人,都湧出去看。停了一回。

那老婆婆扶着嬌娜小姐,走進院子來,後面跟定了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少年英雄。這老婆婆原是從前在朱家伺候榮氏的,所以認得嬌娜小姐。當時申厚卿見了嬌娜小姐,好似半天裏落下來的一般。

忙搶上前去拉住嬌娜的手。嬌娜急甩手説道:“哥哥請站遠些,如今俺的身子,被別的男子擁抱過,已不是乾淨的身子了。俺的手被別的男子把握過,已不是乾淨的手了。

俺的嘴被別的男子親接過,已不是乾淨的嘴了,但是哥哥也須可憐俺,原諒俺,俺原是要報仇,出於不得已,説着止不住嗚咽咽地痛哭起來。